李煜的身影在门口顿住,却没回头。商邵柔此刻已经后悔万分,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殿下,你过来吧。” 其实,她并不是抗拒李煜的喜欢,只是讨厌自己处在一种被动和不平等的地位。 她始终相信,在爱情方面,不能掌握主动权的女人是不幸的。她一开始对李煜的警惕和抗拒,都是出于这种心理。 不过现在看来,李煜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他没有以上位者的姿态,去俯瞰她,要求她,强制她。 搞清楚这一点后,商邵柔便再也无了顾虑,就算是他们今晚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也并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何况,她现在已经可以相信,李煜并不会那样做。 门后的那人渐渐有了动静,等商邵柔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煜已经掀开了被子钻了进来。 他古铜色的精壮身躯在被衾之下与她隔着半尺,可是源源不断地温热却像暖炉一样向她袭来,不一会儿她的脸就被这种炙热给烧红。 外面的烟火爆炸的声音未曾断过,可她却感觉室内比任何时候都要幽深安静,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怕心跳声太大被他听了去。 理论上是说自己不亏,可实际真正躺到了同一张床上,谁又能真正心如止水呢? 这是商邵柔今晚,第二次后悔。现在让李煜去书房,还来得及吗? 好在李煜十分老实,李煜虽与她同榻,却半分未曾碰到她,他似乎就在她身后安静地睡着。 在烟花绽放的间隙中,她才能隐约听到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的声音。沉稳而安静,带着一种莫名令人心安的气息。 在她陷入沉睡之前,商邵柔隐隐地感觉到李煜有力的臂膀将她还算娇小的身躯紧紧地圈在怀里。她正对着他,耳边便是他胸膛沉稳又力的心跳。 李煜幽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似乎带着某种蛊惑,“睡吧,等明晚过去之后,你便不用再怕了。” 在浸溪公馆的时候,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让商邵柔参加这次元宵宴会。 李煜于黑暗之中轻手轻脚地起身,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披上外衣,束上发冠,点燃了桌上燃油灯里的安神香。 月色下,她的睡容清丽明艳,又带着一股子平常鲜有的娇俏,李煜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最终带上门,往书房的方向去。 今夜对很多人来讲,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 待忆起了全部之事后,商邵柔又想到一个问题,她焦急地向小宫娥问道:“既然我还在这里,那么替我去太和殿侍立的人,是谁?” 小宫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就是和姐姐您一起搬来偏殿的姑娘。” 是春儿! 商邵柔在心中大骂,好你个李煜,竟然言而无信,你答应我不让春儿代替我的!!! 骆闻似乎受了李煜的命令,在殿外守着。等他发现的时候,商邵柔已经偷跑出了御花园。 有衣袖破空之凌厉声传来,商邵柔不由地加快脚步,她知道,是骆闻追出来了。 她边跑边回头,再一转身时,迎面撞上了一个木制的鎏金轮椅,那双由蜀织锦鞋面上,镶着白底描边兽状纹,看起来暗黑可怖。 商邵柔猝然抬头,看见一张羸弱惨白的脸,而他的眸子却如暗夜之狼一般危险阴沉。 商邵柔的脸被这猝不及防的面庞吓得面色发白,是他!
第29章 阴鸷李劼 在这皇宫之内, 之人,除了那阴沉装瘸的李劼之外,还有谁? 商邵柔心倒, 面上也变得慌乱了些。 由于惯性,商邵柔整个身子不受抑制地往前倒去,眼边的把手往他身上栽去。 慌乱情急之中,商邵柔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扭转自己的重心, 可力量调用不均匀,整个人越过他的丛中。 声响,商邵柔的头不幸地栽在了道旁的爱灌木丛中,灌木尖出一道红痕来。 头顶冷冷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里有种云淡风嘲弄, “蠢货。” 前,他没必要装作谦和有礼, 无欲无求的样子。 商邵柔从地上起来,拨了拨身上的泥土,跪倒:“奴婢该死,请七殿下恕罪。” 李劼的她身上,头颅也保持一种状似高贵的姿势,它冷哼一声,正想 “柔儿姑娘, 外圈凉亭边传来, 他顾不得再一步步绕小道靠近, 直接凌空一跃, 稳稳地降落在她不远的地方。 见到李劼,骆发暗的眼眸看了一眼骆闻, ,似乎就明白了些什么。 “骆统领,你就别拦着我了,我一定要去。”商邵柔压低着声音,她不前说太多。 不满,“殿下吩咐过我,不能让你去。” 李劼微微眯着眼,商邵柔,眼中闪着一丝诡异的光亮。 “骆统领,本殿身体有疾,不婢女一用,将我推至太和殿去。” 商邵柔闻言抬头看向李劼,他慢条斯理地整了一下前襟,挑眉眼。 阴森的寒气从心里深处泛起,商邵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个 ,你说呢?” 李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神情不紧不慢,盯着她光,让人发毛。 ,“七殿下行动不便,奴婢推您过去。” 元宵宴,她的图谋,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走过骆闻时,她,同时他也有隐隐地担忧,李劼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 一些未被礼炮奏乐沾污的月色清辉,商邵柔曾走过这条小道,去和郑由交换情报。 可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 推着一个成年男子,还是路上,商邵柔的动作的显非常迟缓,不一会儿她的额头薄薄的汗。 李劼的冷似乎是透进骨子里的,尤时,这种冷越能透过血肉和皮肤,像一把挥过来。 说,皇兄喜欢你。” 商邵柔头皮发麻,晃地告诉她,他在东宫有眼线,是春儿吗? 恻地发疼,可语气依旧低顺,“回禀七殿下,奴贵,怎会看上奴婢这卑贱之身?” 贱之人,本殿和五皇兄也就不会出生了。五皇兄从小受父皇宠爱,想必 李劼阴狠地笑出声,转过头,目光往商邵得脑袋阴恻恻地疼,他连,是不是有病? 越靠近太和殿,礼炮和乐器声浪一层一层地盖过来。 李劼纹上细细地磨着,动作缓慢轻柔,却像是在捻着一块锋利的刀片。 他轻笑一声,,本殿就都要抢过来,毁掉。” 李劼,商邵柔瞳孔猝然紧缩,双手发汗。 小说中写道,,尽管娴妃出身低微,可是李煜一出生,圣上就力排众议,将娴妃之子封为太子。 而她的母亲,他出生后的第一年,他母亲的母族全数被灭,在宫中没了任何倚靠。 李劼又生得一只异瞳,从小在皇宫中受尽了歧视。那时会跟他玩,把自己的好东西分享给他。 有一年冬天,年少的李劼偷笔,却不小心将它丢进了火炉。 那是李煜最爱的笔,丢,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就围着哄了一天,半死。 这宛若云泥之差的对待从此便感来,只要能毁掉李煜喜欢的东西,无 -- 穿过御花园,朝,就到了太和殿。太和殿外是一块巨大的方形广场,主殿居中,来。 隔着一道宫墙,喜庆欢乐明对比。 直站立,红缨枪锐利的刀尖直指天空,为首一人昂首跨步,向前抱拳行礼, 李劼坐在轮椅上,一改方才的阴沉狡诈,他穿着略,眉眼舒展,大有一股清风霁月的错觉。 点头,“有劳江统领了。” 高大巍峨的红木宫门缓缓打开,锣鼓喧天,觥筹交错朝她涌来,一时间她的耳膜都似要被此起 上色服饰,衣袂飘飘。他们或步调一致,整齐地像一支笔直的箭,或变换阵仗, 的瑞兽,瑞兽张舞着獠牙,向端坐于主位的皇帝妃子们吐出祥瑞之语来,惹得一众贵人开怀大笑,赏落下来。 穿过细密的人群,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她。她循着感觉回望,却被无数摇曳生风身影给挡住。 不用看,她知道,他这是又吃醋了?
第30章 醋精属性 李劼和李煜的位置在邻座, 商邵柔推着李劼走过去的时候,她明显地感受到那道目光变得越来越热烈,最后如一朵乌云般汇聚盘旋在他周围。 商邵柔被李煜拉到身后, 他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观摩的高台底下,圣人妃子们注意不到。 李煜眉心皱成一团,商邵柔半蹲着在他身边,侧着耳朵好似在听着李煜的吩咐。 他低沉又似乎压着怒意的嗓音在锣鼓喧天的环境中如同粗粝的砂石在商邵柔心中轻轻碾磨,“你怎么来了?” 商邵柔着急了解处境, 不打算解释太多,于是说好话开始哄他,“我担心你。” 他放在袖间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拇指,而后余光向旁边的李劼扫了过去,轻轻地哼了一声, “是吗?那你怎么会跟七弟一起来?” “皇兄,好久不见。” 李劼的目光扫过两人在案下紧握的手, 悠然自得的笑容里,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气。 李煜的手在袖中攥了攥,将商邵柔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再回头,他看到李劼衣袍下的一只腿空荡荡的,瘦弱地可怕。 他面颊有些苍白,又穿着素色的衣袍,与殿上着各色华服, 神采奕奕的皇子公主们格格不入。 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 他断了一条腿的事情只是一种假象。 商邵柔半蹲在他们旁边, 默默感受着他们目光之间无声的刀光剑影。而后她的目光悄悄地往场上巡视了一圈, 才拉了拉李煜的衣角,问道:“春儿呢?” 李煜的眸光闪了一下, 还不待他开口,太和殿上舞乐声骤停,所有人手上的动作皆一顿。 高台上,皇上跟前服侍的老太监高公公高声传呼,“吉时已到,陛下请各宫呈上佳肴,百官共赏,以贺十七皇子百日之喜。” “恭贺十七皇子百日宴,祝陛下洪福齐天。”殿上众人纷纷离案叩首,姿态恭谨谦卑。 “众爱卿平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前几日在返京途中有些耽搁了,想必要晚些到,诸位爱卿不必多礼,稍后与朕一同迎接她便可。” 一个浑厚有劲的声音从高台上缓缓传来,高台上的皇帝端坐于黄账之内,头戴黑色圆毡帽,身着明黄色绣金龙袍。 落座后不久,各宫的传菜宫女着统一翠绿色服,有条不紊地往殿前的高位移动。 商邵柔的心顿时如擂鼓一般,她侧身质问李煜,“你答应过我的,不让春儿代替我去传菜。” “别急。”李煜悄悄握住她的手,压着她不让她轻举妄动。他的目光扫过殿前的玉阶,缓缓开口,“你看。” 商邵柔将信将疑,顺着李煜的目光看过去。人流如织的队伍里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商邵柔差点儿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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