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皱眉回首,那抢了青栀的药的小宫女,连忙把药递到她面前。 从宫女手中接过药,江彩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江容。 她不是爱动脑子的人,也不是以智取胜和人耍嘴皮子的那块料,此番江容说的一番话让她觉得各方面都受到了约束,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想把药瓶丢到江容脸上,最好能把她的鼻子砸断。江容的鼻子好看,看着娇小却不失挺翘,侧面的弧度更是优美,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要是能砸就好了。 可她不敢。 不能动江容,江彩转头看了眼青栀。青栀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自江容找回场子后,青栀就停了哭声,噤声看着江容主导着局势。 她觉得她家公主殿下好像在发光,叫她眼底的钦佩都快溢出来了。 江彩轻飘飘的一眼令她回过神来,她低着头惶惑不安,只能在心里祈祷江彩快点离开。 见青栀这么怕自己,江彩终于找回了点以前的感觉。 她刚要抬脚朝青栀走去,就听身后又传来江容的声音。 “三妹妹,按理来说,我们该是这后宫里最亲近的人。” 江容的语气中似乎透着不解:“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着二妹妹对付我?” 江彩动作一滞,突然回想起江容刚才那句话,就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我不喜欢你是我的事,要你管?” 倒是很记仇。江容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 想到江彩今年才十二岁,脑子也不太灵光的样子,对付起来没有半点意思。 她轻咳了两声,目光在一个嬷嬷身上稍作停留,话锋一转,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做戏给江德音看。” 江彩一头雾水:“什么?” “你拦着不让青栀给我上药,是不是也想趁这个机会把我留下来?” 江容说着,看向江彩,眼中似有感激。 “齐国向晋国进献了‘齐国第一美人’,父皇为了不落下乘,肯定也会把‘越国第一美人’送去晋国。我要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了事,比如身上的伤治不好,又或者是病入膏肓……到时,父皇肯定会另选他人。” 她说来说去都没讲到点子上,江彩只听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 江容身上的伤是个很大的隐患,得快点擦药让那些伤好起来。 “皇宫里只有三个女孩,除了我就是江德音最好看。你在江德音身边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好把她彻底送走——” 江容话没说完,就被江彩急冲冲地打断:“你休要胡说!” 江彩飞快地往青栀旁边看了眼,正巧撞上那个嬷嬷探究的目光,顿时更加害怕了。 她把药瓶丢在床上,随手指了她带来的肖嬷嬷。 “你去,给她涂药,全身上下都得涂。” 说完,又指了一个小宫女:“叫司药司拿最好的散瘀药来。” 江容轻笑出声,眼角含笑瞥了江彩一眼:“横竖这里没有外人,三妹妹又何必欲盖弥彰?” “你少自作多情!” 江彩皱着眉头大声打断她的话:“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我母妃说你长得和你那早死的婕妤娘一样,都是喜欢以色待人的下贱坯子。我说你绕来绕去说那么多话,原来是因为太怕死得了失心疯?” 说话间,身形壮硕的肖嬷嬷已经到了床前。 江容身子太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肖嬷嬷仅凭一只手就钳住了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欲强迫她翻身。 江容暗地里使了巧劲都挣脱不开,只得曲线自救。 “要我擦药可以,我只要青栀。” 江容深吸一口气:“你今天若是让别人碰了我,我必死在去晋国的路上,叫江德音给我陪葬。” 她话音未落,肖嬷嬷就讪讪地停了手,转头去看江彩。 江彩跺了跺脚,咬牙让人把青栀放了。 青栀快步扑向床边,壮着胆子把肖嬷嬷挤到一边,霸占了整个床边的位置。然后拿着小药瓶,低头看着江容,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钦佩。 “对了,叫司药司多送点散瘀的药膏过来,我去晋国的路上也要用。” 江容说:“若不然,要是叫我带了这一身的伤过去,被晋国皇帝看到了,指不定会以为我们越国是在敷衍他,才送了个身有瑕疵的女人过去。” 江彩冷笑道:“可别说笑了。那晋国皇帝根本就不近女色,你去了晋国能不能见到他都两说。就算想让他看到你身上的伤,也得你有机会在他面前脱光了才行。”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按理来说,像江彩这样的金枝玉叶,是绝对不能说出这样有损身份的话的。 可是她被江容气急了,打也不能打,只能试图从舌战中找回场子。 她说完这话,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容,想从江容脸上或者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羞恼情绪。 只可惜,江容完全不为所动。 “凡事都有万一。”江容说着,反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长得这么美,万一呢?” 江彩哑口无言,仿佛是被江容的盲目自信和不知羞耻惊到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江容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了一句:“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又交代肖嬷嬷监督青栀给江容涂药,一挥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到了晚上,御膳房送来一顿滋补的药膳。江容乐得补身体,在肖嬷嬷的监视下,把那些药膳吃了个精光。 直到夜深了,肖嬷嬷才离开。 青栀一直用那种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江容,看得江容无奈又好笑。后来她口渴了,叫青栀给她倒杯温水时,青栀才趁这机会开口: “公主今天真厉害。” 江容没有说话。 她今天能占到便宜,不过是因为足够豁得出去罢了。 她现在的心态不太正常,说好听点是豁达,说难听点是消极。 不过话说回来,消极也好,豁达也罢,其实都不能怪她。 重生在这样一个似火坑一样的皇宫里,还马上就要跳到另一个更危险的火坑里去…… 无权无势,不得宠爱,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也没有能力替自己谋划好出路。 好像等待她的都是一死。 既然都这样了,不如看开点。 横竖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不亏。 她现在更多的是把这当成死前的古代N日游,活到哪天算哪天,死了也不可惜。 就是因为不怕死,她呛江彩的时候才会这么无所畏惧。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相比于无所求的她而言,江德音和江彩反而因为各种原因处处受限,完全不敢对她做什么。 她在对付江彩的时候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毕竟…… 明天就要启程去晋国了。 前途一片渺茫啊…… 江容敷衍地拍了拍青栀的手背,翻了个身,朝另一边侧躺着闭目养神。 然而一静下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 容容:“我长得这么美,说不定就能成为特殊的那一个,成功爬上暴君的龙床。” 暴君:“不用爬,朕抱你上去。” - 越国皇宫新手村。专门提供给容容刷经验升级的地方( ̄ω ̄) - 谢谢各位小天使的霸王票和营养液3 频频扔了1个地雷 读者“给我来一斤柠檬”,灌溉营养液+5 读者“筱晨”,灌溉营养液 +1
第3章 另一边。 江彩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寝殿,遣散了周围的宫女嬷嬷,只留了张嬷嬷一人。 张嬷嬷可是皇后的人,跟在江彩身边,表面上说是为了照顾江彩,实则是皇后安插在江彩身边的眼线。先前后宫一片风平浪静,张嬷嬷的存在感也就比较低。 但她毕竟是皇后派来的,江彩平日里也会多给她几分薄面,她算得上是江彩宫中最得脸的人。 严格来说,江彩第一次间接性杀人,还是张嬷嬷一手促使的。 那时的江彩尚且年幼,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当时有个宫女惹恼了江彩。江彩恼得厉害,却也只想像往常一样打那宫女的板子。 在她看来,杖罚比掌掴严重。宫女受了杖罚后基本要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个好几天才能勉强站起,这已经算是大惩罚了。 是张嬷嬷说“犯了如此大错,不如杖毙以儆效尤”,江彩才下令把那宫女杖毙的。从那以后,似乎是尝到了上位者主宰他人生死的乐趣,江彩才一发不可收拾。 张嬷嬷的险恶用意,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江彩却从未怀疑过她,只觉得她的建议是对的。而且,从那以后,宫里的宫女嬷嬷们对江彩更加敬重,江彩享受这样的感觉。 江容根据原主的记忆认出了张嬷嬷,才会故意说那些挑唆的话。她要是说得委婉点,江彩也不一定能听懂她的意思。知道江彩是什么智商,江容直来直往,直接点名了江德音的名字,江彩才会急冲冲地说她“挑拨离间”。 江彩那么着急反驳,也是因为张嬷嬷在。 如果不是张嬷嬷在旁边看着,江彩才不在意江容乱嚼舌根。 江彩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张嬷嬷,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更加坐立难安了。 “嬷嬷你也坐。” 她主动示好。 张嬷嬷朝她福了福身,推辞道:“老奴不敢。” 江彩喝了口茶,犹豫着说道:“江容说的那些话都不可信,她肯定是在挑拨离间,嬷嬷……” “老奴相信三公主。”张嬷嬷说。 江彩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被轻易哄骗。” 不一会儿,她又皱起眉头。 “只是那江容实在可恶。以前装傻骗我们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挑拨离间。” “是啊。”张嬷嬷应了一声。 她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江彩一眼,见她神情并无什么异处,继续说道:“大公主性情大变,这件事得让二公主和皇后娘娘知道。” “对对对。”江彩:“得告诉二皇姐,让她知道江容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能装傻充愣这么多年都不被看穿,指不定背地里还会耍什么小花招。” “那老奴这就去回禀二公主。”张嬷嬷说完,得了江彩的应允,小步退了出去。 …… 江德音正在自己的寝殿里,躺在贵妃椅上,一边吃着宫女喂给她的葡萄,还有个小宫女跪在一边给她染指甲。 张嬷嬷进来后,把方才的事悉数交代了一遍。 江德音凝眉看了她一眼:“那江容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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