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也不小了, 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是不是也要考虑下婚事了?”傅云琅问道。 虽然她并不觉得女子这一生就非得要成婚不可,姜沅芷现在既没人催着她,她手上又不缺银子使,日子过得肆意自在,可是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个人生活,总归也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 事实上,照傅云琅一开始的设想,当初她离开帝京那时姜沅芷已经及笄,完全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她甚至还特意提醒姚皇后,尽早给表妹挑个靠谱的人家嫁了。当时姜沅芷若是早早嫁了,虽然帝京动荡那几年可能会有些难熬,可是姜氏和荀氏的政权交替十分迅速,荀越又不会为难她,现如今再加上自己和尉迟澍这边也可以给她婆家施压,哪怕是在新朝,她也能光明正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只可惜…… 姚皇后当时像是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帝京一乱,她也就跟着方寸大乱,根本顾不上去给女儿安排婚事了。 现在反而进退两难了。 姜沅芷舒舒爽爽的喝了口茶,后才无所谓的耸耸肩:“暂时还不是太想。” 傅云琅默了默。 想想表妹的境况,议亲确实挺难的,毕竟曾经是金尊玉贵的楚国小公主,那时候是满京城最是光鲜亮丽的少年郎们可以随意她挑,现在却要她在市井中觅一归宿,这样的落差未免太大,确实不好挑。 “你喜欢皇都么?要不就留在这吧?”沉吟再三,傅云琅试着提议,“在你表哥眼皮子底下,咱们也能时常见面走动,彼此有个照应。” 姜沅芷却是想也不想的立刻摇头拒绝:“所谓故土难离,我在这边小住一阵子玩玩就算了,你要叫我留在此处常住,我心里反而没着没落的。” 她现在定居的地方虽然也离着帝京甚远,可到底也还是楚国的故土,潜意识里总觉得更有归属感一些,在那边,她会觉得离自己父母更近一些,即使不能见面,至少心里也觉得更踏实些。 傅云琅也知道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必定要惦记承德帝与姚皇后。 而所谓的终身大事,始终还得是由她自己做主,旁人都不好过分干涉,这话题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姜沅芷在重霄宫盘桓半日,一直到用过午膳,午后尉迟煦又醒来一阵,她再次把孩子耗睡着了才走。 聂扶摇陪着她一道儿进的宫,又跟着她回了驿馆。 这阵子,姜沅芷到处逛到处玩,聂扶光则多是揪着聂扶摇和那几个亲卫跟他们请教武功技巧,没日没夜的练。 事实上之前安顿姜沅芷时尉迟澍就留了四名身手不俗的亲卫给她,聂扶光许是因为之前被人掳劫的事受了刺激,这两年已经在跟着认真习武了,只是这个小子格外的倔强较真一些,就总想着精益求精。 这股子劲头,他姐弟二人如出一辙。 这趟进宫,聂扶光没跟着,依旧抓紧一切时间在驿馆苦练武艺。 他二人在皇都一共滞留三月便启程返回了大盛。 聂扶摇的意思自然是想留下自己弟弟,依旧还是没说通,反而是她自己,她和傅云琅之间的三年之约也早已结束,她却习惯了在傅云琅身边的日子,并不想换去别的地方生活。 如此这般,姐弟俩谁也没为了谁妥协,反而达成了一种互相迁就的另类平衡。 当然,聂扶摇如今坚持留在傅云琅身边,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她性格使然,十分之勤奋好学,每日里习字练武,傅云琅并不拘着她非要局限于后宫,有时朔风他们出任务她也能跟去,日子过得别提多有意思了。 傅云琅的日子也是安静平稳的过,尉迟煦半岁多点已经基本可以坐稳了,尉迟澍好像被格外激发了父爱,总爱将他抱在臂弯里。 偶尔早上小东西醒得早,不想他闹到傅云琅睡觉,尉迟澍甚至直接抱着他去上朝。 第一次时朝臣们都惊了,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小太子每日身边围着的人就多,本就是不怕生的,但可能是感知到了朝堂上诡异的气氛,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哇的一声就哭了。 尉迟澍熟稔的将他小小的身子竖起,抱着一边拍背一边哄:“他们是长得丑了些,多看几次习惯了就好。” 好歹是没直接斥责朝臣:瞧你们那一张张老脸,把我儿子都丑哭了! 满朝文武一脸菜色,感觉到了冒犯之余再转念一想—— 他们陛下这一家三口的确颜值惊人,尤其是小太子,兼顾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优点,哪怕还是个没有完全张开的奶娃娃也比别人家的更为玉雪可爱一些。 如果说尉迟澍第一次抱着他还没断奶的儿子去上朝,百官是受到了惊吓,那么等他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做后大家就很快麻木了。 傅云琅原还始终悬心,就生怕尉迟澍会嫌这儿子碍事,但见他比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更爱抱着儿子耍,心中不免颇感欣慰。 于是,重霄宫中经常会出现的一幕就是皇后娘娘坐在案后严肃的处理公务,皇帝陛下坐在另一张几案后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着朱笔批阅奏章,时不时还得停下来给他儿子擦擦口水,逗一逗,喂喂水或者换个新玩具,省得他玩腻了要嚎。 等到小太子周岁时,已经可以摇摇晃晃的走着去抓周了。 周岁宴依旧摆得十分盛大隆重。 傅云琅连续忙了大半个月筹备,等到这件事办完,终于泄了气,晚间沐浴时就险些睡过去。 她坐在热水中闭目养神,听着外间寝殿里尉迟澍逗儿子的声音,那小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迷迷糊糊间,那小子突然就断了动静,她也没太当回事。 直至脚步声逼近身后,尉迟澍探身撩了下水试探水温的动静才将她惊醒。 “洵儿睡了?”她稍稍打起精神随口问道。 尉迟澍挽袖子,拿水瓢又添了一些热水进浴桶,然后也除去衣物踏入水中。 “玩累了,倒头就睡。” 他从背后揽她入怀,带了微微胡茬的下巴蹭得她脖子发痒。 傅云琅本能的偏头躲了躲,然后干脆在他怀里转身,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贴上来。 水汽氤氲下,女子本就半睡半醒的眸光显得格外迷离妩媚。 尉迟澍顺势扶住她后腰,然后半推半就靠在了浴桶上。 他挑起眉梢,面上扬起了笑:“做什么?” 傅云琅倚在他怀里,指尖如游鱼,勾起自己肩上一缕发丝绕了绕,然后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尉迟澍既不肯拒绝,也不主动接受,就那么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这人,可真不是有什么大节操的,平时手指头都不用勾他就巴巴的凑上来了,傅云琅倒是奇怪他今日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眼中不禁闪现一丝的迷茫。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尉迟澍就先被她这懵懂的表情逗笑,一把将她揉进了怀里。 孩子还小,虽然乳母肯定不会苛待,但傅云琅就是不舍得将他放在别处,所以除了坐月子的头半个月,这一年里孩子的小床都是摆在他们夫妻的寝殿之中,这就导致他们在房事上不约而同本能的克制,尽量少弄出动静,以免吵醒了孩子,反而在净房里相对的没那么多顾忌。 只是到底惦记着睡在外屋的孩子,夫妻俩温存一番,匆匆清洗了尉迟澍就用宽大的寝衣将傅云琅一裹,快步抱她回到床上。 他自己又去小床那看了眼儿子,见小东西还睡得香甜,这才熄了内殿的灯,赤脚回了床上。 他躺进被子里,顺手再捞过傅云琅,仔细替她掩好被角。 自从有了孩子,外殿的灯都是彻夜不熄的,只是床帐落下,依旧隔开了天光。 傅云琅靠在他怀里,暂时睡不着,就又百无聊赖的绕着指尖的一缕发丝去扫他的胸膛。 尉迟澍闭着眼,忍了片刻,还是忍无可忍,一把攥住她不安分的那只手的同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榻上。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来,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却不太看得清表情。 傅云琅任他按着。 对峙了好一会儿,还是尉迟澍先妥协,咬牙质问:“你到底在作的什么妖?” 傅云琅用空着的那只手,指尖慢慢摸索,拂过也的唇瓣、喉结,最终落在胸膛心脏的位置。 她语气慵懒又娇嗔:“什么叫作妖?我就是觉得洵儿都满周岁了,我好像也不太容易受孕,我们应该早早准备再要个女儿了。” 尉迟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傅云琅甚至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瞬间下意识的紧绷。 只是,依旧没动。 她心中莫名感知到了几分怪异,就在被子底下拿脚踢了他一下:“从我生了孩子,你似乎就不太愿意碰我了?是你有了异心还是我的问题?” 所谓的尉迟澍不太愿意碰她也只是相对的,毕竟他俩这成婚之后一波三折的,生孩子之前,但凡是有同房的条件这人几乎就没哪一日肯放过机会的,而从她生了孩子,现在虽然也是夜夜同榻而眠,房事却是隔三差五了。 傅云琅对这方面说不上有多热衷,又加上分了部分精力带孩子,原是没多想的,可是今日她都一再的主动撩拨了…… “闭嘴吧!”尉迟澍不知是被她哪句话气着了,掐着她的手腕狠狠吻下来,身体力行的叫她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的结果是,三更半夜孩子到了吃夜奶的时辰没人及时去抱嗷嗷大哭,孩子娘求饶无果,也是捂在被子里嘤嘤的哭。 孩子爹手忙脚乱,一个头两个大,匆忙披衣下床掩饰好现场,然后放了掐点等在外面的乳母进来给孩子喂奶。 次日清晨,傅云琅身上不舒服,虽然是没睡够,还是早早醒了。 掀开床帐去看,小床上孩子也不在,不知是被尉迟澍抱走了还是送去了乳母处。 她坐在榻上犹豫是要继续睡还是直接起身,就瞥见了床头小几上放着的一个空碗。 碗底留了薄薄的一层黑褐色液体,并且已经凝固了,看着不像是早上剩下的,也不像是什么寻常的汤水。 会在这屋子里吃喝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这乌七八糟的东西肯定不是给小孩子吃的。 她狐疑伸手将那空碗端起嗅了嗅,不期然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第112章 帝后日常6 ◎怕你疼……◎ 夫妻这么久, 尉迟澍的心思于傅云琅而言其实很好猜。 她甚至没找窦太医,只将清栀和青穗叫来问了问。 清栀虽是面有难色,却并未心虚, 如实禀道:“是陛下拿回来的,偶尔会在晚膳之后吩咐奴婢给煎一副。” 至于是什么用途的,他不说,清栀自然也不敢问。 傅云琅心里突然就有些恼火。 这会儿是当真没了什么睡意,叫两人伺候她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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