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微微勾起唇角:“今夜。” 天剑宗。 云尘影区区炼气期的修为,压根不会飞行,跟着踩在容琛的剑上,夜空星月皎洁,清风相送,容琛的剑起起伏伏。 云尘影站了几次都没站稳,不得不抓住容琛的衣服:“宫主,您御剑怎么不直?” 怎么这么不直啊!她都怀疑自己要跟着掉下去,紫清仙宫宫主御剑就这?就这? 容琛衣服被死死抓紧,他头也不回,淡淡道:“本尊许久不御剑,向来凭空飞行,御剑术自然忘得差不多了。” 云尘影:…… 那他倒是慢一点啊,飞这么快。 事实证明,容琛虽然御剑很不稳,但最终仍然到了天剑宗,落到天剑宗祠堂。 容琛、云尘影身上罩了一个青色结界,来往的天剑宗弟子从他们旁边走过,都看不见他们。 云尘影道:“鬼昙香在日月灵泉。” “之后在说,现在要先遮住天剑宗几柄剑的‘眼睛’,否则待会儿会很麻烦。”容琛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那几把剑打招呼,届时必定引来人,反而是麻烦事儿。 云尘影点头,和容琛一起溜去祠堂。 祠堂里有人在说话,容琛和云尘影稍等一会儿再进去。 说话的人威严庄重,正是薛宗主:“夫人,你是因为我才受那么重的伤,我当着天剑宗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我定要治好你。”薛宗主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 薛瑗扶着面色苍白的薛夫人,薛夫人咳嗽几声:“夫君,这不怪你……你修为比我高,若你倒下,天剑宗群龙无首,以张堂主为首的人,必生内乱,咳咳。” 薛怀瑾沉默站在一个角落,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此次薛夫人受伤,血杀堂一样在寻找昔日的战友寻找医修,可是,薛夫人、薛宗主始终觉得血杀堂不够温顺,仰仗着资历有功高震主之嫌。 好好一个修炼宗门,忽然成了权斗。 薛怀瑾心中一冷,忽然害怕自己听了不该听的,之后也有无法脱身之嫌,他连忙行礼:“宗主,我还有一些事……” 薛宗主点点头:“你下去吧,今日你也辛苦了。” 薛怀瑾行礼后退下,薛瑗见他走远了,才道:“父亲,云尘影的事……” 她敛眸:“女儿并非故意和她过不去,但是她手上有阴阳鬼哭藤,是唯一能救母亲的东西!” 薛夫人咳嗽几声,显然听见救命良药,心情激动。 “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薛宗主道,“玄极药宗庇护医修,现在我们要阴阳鬼哭藤的事情闹开,你再去插手,反而惹得玄极药宗不快。” 他眼睛一眯:“得想个合适的法子。” 容琛问云尘影:“他恨你?” 容琛察言观色,这名薛宗主说起云尘影时明显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后快。只是他不知晓,云尘影修为如此低,到底哪里能得罪薛宗主? 云尘影“嗯”了一声。 薛瑗则朝薛宗主献计:“……玄极药宗只会庇护医修,可如若,她偷了咱们天剑宗的东西呢?” 薛夫人听到这里,蓦然动怒:“大胆!她、她偷了咱们什么?” “仁剑!”薛瑗斩钉截铁。“她虽然把那剑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我还是看到了一点,我能确信,那就是仁剑。” 薛宗主的脸颊狠狠抽搐,他正是在之后去寻找仁剑的途中受伤,夫人为了救他,成了现在的模样。 没想到仁剑居然在云尘影手上。 如果从天剑宗逃走的人,拿到了天剑宗的仁剑,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薛宗主几乎抓烂贡香:“知道了……让为父想想。” 薛夫人也捂着心口骂:“这样的人,我当初就说,配不上不惑。只恨祖上曾经许下什么诺言不好,救命之恩虽重,但是我们天剑宗拿出金山银山也可以赔,偏偏订下婚约,害了不惑,如今她虽没同不惑圆房,可在礼法上,还是我薛家的儿媳,我心中真是不平。” 薛夫人动了一堆气,身子骨渐渐支持不住,三人从祠堂出去。 云尘影、容琛从柱子后走出。 “你曾同那个叫做不惑的成婚?”容琛面无表情,心中的不悦一浪高过一浪,却又知道自己并无理由可以生气。 “是。” “既然成婚,他们却这般对你?” 以容琛之智,不难从他们的言语中窥出真相。 可是他偏要听云尘影亲口说,连蒙住剑的眼睛都不顾了。 云尘影也不觉得这段经历丢脸:“我同他曾有婚约在身,但我只是一个凡人,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修士,这次婚约不被任何人所喜,婚典当天,我就被带去处以极刑。” “幸好,我跑了。” “代价就是你失去所有修为、魂魄残缺?”容琛算是知道为什么初见云尘影时,她穿着一身嫁衣,为什么那时她灵力算深厚,再见时又毫无灵力。 “对。”她之后还得补全魂魄。 容琛清楚了,心底的那点不悦也全部消弭,化作春风和雨水。 容琛走到剩余几柄剑的面前,这么近的距离,这些剑也没有发现他,因为他并未动用太多灵力。但到了日月灵泉抗击英魂,他就一定会被发现。 所以…… 容琛双手结了一个繁复的印,紫清仙宫以法修出名,他虽佩剑,但是法术自然不差。 结印完毕后,容琛道:“走,去你刚才说的日月灵泉。” 云尘影跟上去。 她为什么判定她是在日月灵泉中的鬼昙香? 在日月灵泉,薛瑗被魔气打伤是事实,薛瑗是个剑修,用的是灵力。也就是说,要么薛瑗当初是勾结邪魔陷害了云尘影,要么是薛瑗不懂,被邪魔欺骗。 但是,无论如何,也说明日月灵泉处有第三者的插手。 鬼昙香也一定是那个“东西”所下。 日月灵泉。这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坐落于天剑宗后山。 几乎是云尘影和容琛落到这里的瞬间,日月灵泉泉水开始沸腾,容琛骗得过天剑宗的护宗大阵,但是骗不过日月灵泉里的英魂。 容琛挑唇一笑,根本没把这些英魂放在眼中,长剑飞至空中,替他隔绝这里的声音。 他同那些英魂残念战在一处。 以云尘影的眼力看,容琛称得上游刃有余,他没有痛下杀手,显然也不想这些英魂残念彻底死。 但是,云尘影幽幽看向湖底,她刚才在水里洒了药粉,药粉遇到鬼昙香,就会现出红色。 现在,一线深幽的红色往湖地下游去,显然,如果不让英魂残念散开,她和容琛去不了下面。但若杀了他们?云尘影、容琛都做不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英魂残念飞到云尘影面前:“是你。” “你能动用日月灵泉禁咒,乃赤子之心,为何要和人勾结,背刺天剑宗?” 云尘影眨眨眼睛:“我从不是天剑宗弟子,前辈们不知道吗?如今的天剑宗邪魔当道,前辈们恐怕被骗了!” “什么意思?”这道英魂更信任云尘影,也许因为云尘影成功用过禁咒。 云尘影把自己在天剑宗的遭遇、那日在日月灵泉碰到的事情和鬼昙香的事一说:“前辈们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日月灵泉底下有鬼昙香这种邪物?天剑宗在此事的态度上可真是暧昧不明,日月灵泉发现魔气,他们没有大肆追捕,而是想杀了我了事,这是什么?是欲盖弥彰。” 英魂们渐渐停下进攻,云尘影的话、容琛的留手,他们都看在眼里。 英魂们凑在一起商议一会儿,最终,一名女英魂到云尘影面前来:“我们决定了,你们可以去泉水下看看。但是,如果你们有任何异动,别怪我们心狠。” 到泉水下,如果英魂动手,容琛就腹背受敌。 “可以。” 答应的是容琛。 决定好后,容琛、云尘影手拉着手,跳下湖水,之所以手拉手是因为云尘影太菜了。 炼气期的修为,她连避水都做不到。 云尘影屏住呼吸,拿出两粒药丸,示意这是避水丸,要给容琛一颗。 容琛瞥她一眼,好似没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开口:“你没办法呼吸?” 容琛一副“真烦,没办法”的模样,揽住云尘影的腰,慢慢朝她凑近,唇舌相贴,他渡来足够云尘影在水下呼吸的灵力。 云尘影:??? 云尘影一把推开他,这时候她能说话了:“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避水丸。” “避水丸?” “就是能在水下呼吸、说话的丹药。” “原来如此,抱歉,本尊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容琛道,“本尊以为你在向本尊求助。” 说完,他迈步离开。 云尘影压抑一下翻涌的心情,决心不理奇怪的容琛。她丝毫不觉得容琛喜欢自己,第一次见面,她就坑了容琛一把,容琛对她也始终淡淡的,云尘影不认为他会眼光清奇。 他是修士大能,她只有练气修为,随时都会死。 云尘影和容琛已经沉到了底,可是,泉水底部一片清澈,只有泥沙。云尘影的药粉盘旋在这里,不肯散开,也无法再指引方向。 容琛瞧了一眼,手中凝聚出一条光鞭,在泉底一打。 一道裂缝出现。药粉争先恐后朝里面钻进去,二人也随后进去,进去后,这里是一片黑红,武器、残骸遍地。 “这是曾经进攻日月灵泉的魔族的残骸。” 容琛看了一眼,再锁定一处地方,和云尘影赶过去时,地下已经有了一个细缝。有什么东西,从细缝里钻了出去。 “他跑了。” 容琛道。 云尘影虽觉遗憾,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赶紧随着红色药粉去找鬼昙香。所幸,那个魔撤出的很快,没来得及带走鬼昙香。 鬼昙香,以昙命名,是一株极清幽雅致的花,盛放在午夜时分,极阴,能引来万鬼万魔啃噬。 啃噬剩下的残花,掉落在泥里日积月累形成鬼昙香。 云尘影走到那株凋零的鬼昙花下,日月灵泉之前被英魂镇压残杀的魔,魔气全部被这株花吸收。她用手顺着根部往下挖,果然挖到黑沉沉的一块东西,不重,还没有一根手指头大。 这,就是鬼昙香。 云尘影把鬼昙香给容琛:“来,你要的鬼昙香。” 容琛接过来,看也不看鬼昙香:“你要的东西呢?” “你最好早点解你身上的鬼昙香,逃遁的魔是魔中魔,是这么多死去魔族的怨气凝聚而成,他不对天剑宗的仇人出手,对你出手,只能说明你身上有他们惧怕的东西。” 云尘影要的是月露,月露就在鬼昙香不远处,是几颗白色的像是水底莲子一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到处都是,但是只有鬼昙香附近的才能被称为月露,用鬼昙香的那个魔并不知道月露的效果,否则也等不到云尘影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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