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原本好好的嫡长子变成了个女孩,看侯爷连多待一会都不愿意的态度,就可知其心中的失望和不满。 后来更是就连这个女孩那都没有保住,不过一日就夭折了。 如果苏锦那边没有对比也还好一点,可偏偏那边还生了侯府的长孙。 虽说是庶出吧,但瞧着侯爷那态度,也不是一般的看重。 这样的情况下,几乎相当于侯爷和侯爷夫人,都站在了凝霜阁那一边,那这些下人不跟风站队才叫怪呢。 即便这样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有些宠妾灭妻,但京城之中,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柳若兰的娘家不硬,虽说肯定是比苏锦要好的多,但在侯府面前,其实差别并不大。 再加上,侯爷派人去告诫柳若兰的举动,虽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但侯府之中,哪里有什么绝对的秘密可言,那些消息灵通的下人也都知道了。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凝霜阁内一片热闹,清风苑中却是冷冷清清,连几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的画面。 正常做月子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个月是绝对不能吹风的。 凝霜阁那边,即便是办了场热闹的宴会,可在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在屋子里的,苏锦更是躺在床上的。 虽然这样于理不合,但在这个府中,只要侯爷发话,那什么都不是问题,便是看起来便一脸不高兴的世子,其实也没什么不满。 毕竟他再怎么讨厌苏锦,对方也是为他生了个儿子,他还没有无情到那个份上,在这个时候跟对方去计较什么礼数问题。 可就连办宴会都能享受到特殊待遇,与苏锦同日生产的柳若兰这会却是正坐在窗户处,那原本该紧闭着的两扇木窗全部敞开着。 她怔怔的望着窗外,似乎想要透过那郁郁葱葱的几颗树木,直接看到凝霜阁里面去。 原本待在屋子里伺候她的齐嬷嬷,去厨房给她拿粥了,而陪嫁过来的两个小丫鬟,都是在外面忙着做一些活计。 院子里负责那些粗活的下人,因为柳若兰被侯爷派人狠狠训斥了一顿的事情,都变得懒散了许多。 这会凝霜阁那里办宴会,虽然没有在外面大开流水席,但在这府中却是办了一场,那些下人自然是早早的就去了。 毕竟虽说是在侯府,最是富贵荣华的地方,但作为下人,想要吃几口好的也是不容易,尤其是这种做粗活,不能近主子身的。 可清风苑这里,没有人做那些粗活,却也不能就干挺着啊,打扫庭院什么的,倒是不着急,但水总是要有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都是需要准备的。 齐嬷嬷原本是想发火,把那些下人叫回来收拾一顿,让他们好好的干活,不过却被柳若兰给阻止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让人去凝霜阁找那些偷懒的下人,势必会惊动到在那里的侯爷。 而即便这件事情受委屈的是他,可侯爷却不会这么想,到时候固然那些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难逃责罚,但她本来就已经很艰难的处境,怕是就要更难了。 若不然,那些下人也不是傻得,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做这种事情,侯府的家规可都不是摆设。
第22章 要说柳若兰进侯府已经一年了,她处事大方,待人也宽厚,其实应该是很得那些下人好感的。 可无奈的是,这侯府乃是夫人管家,她本就不得夫人喜欢,现在又遭了侯爷厌弃。 便是有些下人对她抱有好感,觉得她处境可怜,但也没人敢冒着危险去接近她,也就导致了现在这清风苑冷冷清清的。 若不是身边还跟着几个陪嫁丫鬟,怕是现在做月子的时候,都要没人伺候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顾长安被侯爷一怒之下关了起来,否则有着世子在这里,即便柳若兰不告状,那些下人也不敢这么放肆。 因为沈芳舒当初的故意安排,这清风苑看似与凝霜阁离得很远,但其实就隔了几堵墙而已。 平日的时候看不出来,可现在凝霜阁那边流水席办得热闹,下人们难得敞开了不用拘束,那喜气的氛围隔着老远都传了过来。 原本这件事,身边的下人,包括齐嬷嬷,都是瞒着她的,就怕她知道了会更伤心。 可即便关上了窗户,躺在了床上,那热闹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 柳若兰又不是个傻子,即便那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但只要一想到现在是什么时候,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以为已经干涸了的眼泪,听着那热闹的声音,又慢慢的从眼角滑落,本就隐隐作痛的心,更加悲伤的难以自抑。 她的孩子,明明是同日出生的,她的女儿还是嫡出,可为什么到最后却是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的儿子,在那里开着这样盛大的宴会,满府的人都在庆祝着他的出生,所有亲人都围绕在他的身旁,那么的幸福快乐。 而她的女儿呢,刚出生就被掳走,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她的亲人,却只是为了侯府的颜面,就那么放弃了她。 现在甚至还在给别的孩子开着宴会,全然已经把她忘到了脑后。 柳若兰曾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委屈,是她不能够忍得了,可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那就像是拿着一把钝钝的刀子,在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割,让人疼得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 什么理智,什么顾虑,什么处境,柳若兰现在已经全都不想管了,听着那刺耳的热闹声,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便想冲到凝霜阁去。 她想问问,问问侯爷,问问世子,问问那位从一进门就高高在上,蔑视着她的侯爷夫人。 他们怎么能够那么狠心,怎么能够做到那么冷酷无情,致自己的亲人于不顾。 可便是心中再如何悲痛愤怒,刚生产不过三日的身子,却也是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本来便是强撑着爬起来,从床上挪到了窗户处,又吹了阵冷风,这会刚一站起,脚下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地面的冰凉仿佛直接渗入了骨髓,长发披散,狼狈的趴在地上。 柳若兰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忽然觉得这世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恍恍惚惚的她似乎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在叫着她娘亲,那般小那般软,那般可爱,让她不自觉的便露出了笑容。 手往前伸了伸,她想去抱住那个婴儿,可等她扑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软软的,会冲着她笑得孩子,就那样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凉的地面。 被身上的疼痛弄得清醒过来,柳若兰呆呆的坐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是出现了幻觉,那个孩子并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生产完的人,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连摔了两下,柳若兰裙摆处已经染上了血迹,身上也是疼得厉害,可她却全然感觉不到了。 她狼狈的伏在地上,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先是轻微的呜咽声,哭到最后竟然变成了笑。 只是那笑却显得更加凄凉。 “夫人!” 屋内这般大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外面做事的两个小丫鬟,她们推门进来一看,顿时被柳若兰这模样给吓了一跳。 瞅着衣摆处那让人心惊的鲜血,侍书连忙上前一步,把自家小姐扶了起来,又让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入画去通知齐嬷嬷。 府中虽然有着大夫,而且还不少,但那些大夫也是早就已经被请到凝霜阁去了。 侯府的小少爷刚刚出生,那边又是还有个做月子的产妇,必须要精心照料,再加上因为顾长安那一闹,让顾云书对柳若兰很是不待见。 原本安排过来的大夫,虽然并没有被他们调过去,但也是不上心的紧,这会凝霜阁那边开宴会,他见这边一时没什么事,也跟着过去了。 她们要是想请大夫的话,就只能去凝霜阁里找,可现在那边正是热闹喜庆的时候,她们去了怕是很有可能见不到世子侯爷就会被撵出来。 毕竟从苏锦刚入府的时候,凝霜阁和清风苑就很不对付,现在那边生了侯府的长子,虽是庶出,但也得了侯爷的重视。 相比于她们这边,不知要好出多少,这两天在府里见到的时候,凝霜阁的人可是没少给她们冷嘲热讽。 想要从他们那里把大夫叫过来,没有齐嬷嬷是行不通的。 生产可以说是极为耗费元气的一件事,所以在做月子的时候,就必须要好好的把元气给补回来。 而清风苑现在这样的情况,两个陪嫁的小丫鬟又没有经验,其他人齐嬷嬷也不放心,就只能是自己去煎熬一些药汤。 可她们却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眼见着似乎像是要疯了的小姐,侍书眼泪都忍不住冒了出来。 “小姐,小姐,您坚持一下,大夫很快就会来的,小姐,你坚持一下,老爷会为您做主的……” 从未见过柳若兰这幅模样的侍书,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声音中都带了哭腔,心里慌得不行,不过却也是强撑着把自家小姐扶到了床上。
第23章 入画的动作很快,她们都是柳家的家生子,从小便开始伺候柳若兰,主仆之间的感情很深,这会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跑过去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水。 只是清风苑乃是之前顾云书未成婚时的住所,作为侯府的世子,那一应待遇自然是不用说的。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入画想要找到齐嬷嬷比较难,一连进了两个小厨房,都没有发现齐嬷嬷的身影,急得她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齐嬷嬷,齐嬷嬷,你在哪啊,你快回来啊,小姐出事了!” 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小厨房,入画跺了跺脚,只能跑出去大声的喊着,希望能够把齐嬷嬷给喊出来。 可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什么回应,不知道齐嬷嬷到底是去做什么了的她,想到自家小姐现在的情况。 也顾不得凝霜阁里那些人的难对付了,咬了咬牙,不在找齐嬷嬷,直接转身人就走了出去,自家小姐的情况怕是等不得了。 在侯府的位置布局中,凝霜阁是处于最角落,与清风苑这种世子所居住之所,自然是隔着老远。 若是要从正常的路径走的话,怕是得需要很久。 当然,不管是从哪里走过去,都总比出府去找大夫要强得多了。 更何况,侯府规矩森严,没有令牌的话,丫鬟小厮都是不能够轻易出府的。 不过以入画刚刚看到的情况,那下衫都沾满了血,她实在是怕,从正常的路走过去,就算是把大夫找回来了,可能自家小姐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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