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仅此一女,却允许女儿去留随意……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尉迟胥替兰逾白应下:“好,尽快大婚,钱财用度不是问题,我宋某全盘负责。” 兰逾白一阵昏昏然。 这就要……娶妻了? 他还没来得及禀报父母。 罢了…… 出门在外,完成任务才是最主要的。 此刻,兰逾白甚至想着,等回到京都,还可以补办大婚。 这桩婚事一定下,在场诸人,皆是满堂欢喜,无人有异议。 仿佛,人人都解决了心头疾。 *** 尉迟胥一行人在张府稍坐片刻,这便齐齐离开。 张将军站在府门口,目送半晌,内心震撼迟迟难消,转头回府时,不禁一声长叹:“宋家,必定还有大造化啊。” 一言至此,张将军面色微沉。 贴身心腹这时低语了一句:“将军,此事是否需要知会一声侯爷?” 张将军面色更沉:“哼!侯爷不念及旧情,还想纳我女儿为妾,无非只是想让我全心效忠。我女儿今晚还不是找到如意郎君了!不必特意知会侯爷,直接发喜帖便是。明日早晨起,便开始准备起来,不得耽搁时间,越快越好。” 心腹明白了,将军是想尽快将大小姐送出冀州。 “是,将军。” 张将军胸膛微微起伏,只盼着宋家不要与冀州有太多牵扯。 他观之宋家家主,眉目坚毅有神,不像是随波逐流之辈。 未来女婿虽身份不高,但他的确让女儿喜欢上了。 张将军以为,这样的男子,也刚好容易被拿捏,免得大婚之后,女儿受气。以爱女的性格,根本不宜嫁入世家高门。 “今日还真是运气好啊……”张将军又不由得深深感慨。 *** 兰逾白的心跳,一直就没消停。 直至回到客栈,他寻了个机会叫住了尉迟胥:“家主,我有事请教。” 尉迟胥侧过脸,看了一眼沈若汐:“夫人先去房中,为夫一会就过来。” 沈若汐今晚还想继续看话本呢。 尉迟胥虽每晚陪着她,可也同样给她造成困扰,她时常怀疑,狗子到底是在等她满十六岁,还是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 不过…… 她看得很开,不会过分纠结。 兰逾白左右四顾,生怕被旁人听见,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家主,我该如何与女子相处?又当如何俘获女子芳心?” 尉迟胥:“……”他也很想知晓……小狐狸并不心悦他。 男人清隽面容,似有愁色,但并不明显,看似四平八稳,淡淡启齿:“……甜言蜜语。” 骗就是了。 就如小狐狸骗他的感情一样。 兰逾白:“……多谢家主提点。” “甜言蜜语”这项技能,当真是他所不具有的。 *** 尉迟胥来到房中时,沈若汐已经沐浴好,茜窗半开,夜风拂入,屋内分明没有摆上鲜花,却又一股似有若无的楚楚幽香。 尉迟胥比谁都清楚,这是沈若汐身上的体香。 他手中握着一份画卷,是方才探子送来的。 尉迟胥当着沈若汐的面,摊开了画卷,剑眉轻挑:“夫人,你看,这幅画是萧二公子亲手所作。” 沈若汐走过来一看,见画中女子一袭红裙胜火,长发在风中轻扬,美虽美,却有一股濒临消失的破碎感。 沈若汐满脸无辜:“夫君,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与萧二公子毫无干系。” 【怎会这这样?我和萧二公子之前从未谋面啊!他对我一见倾心了?】 【唉,都怨我,过分美貌。】 尉迟胥:“……” 他当然知道,沈若汐不曾来过冀州,更与萧铎毫无牵扯。 但据他了解,萧铎并不将男女之事放在眼里。 冀州的几个重要人物,他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尉迟胥浓郁剑眉紧蹙,仿佛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与那什么劳什子上辈子有关系? 此刻,男人漆黑的幽眸仿佛深藏秘密。 尉迟胥备了一壶烈酒,亲自倒了两杯,招手让沈若汐过去。 “夫人,陪为夫喝几杯。” 沈若汐狐疑的看着眼前人,她怀疑狗子有目的,可她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证据。 很快,几杯下腹后,沈若汐明显开始刹不住,醉意上头之后,就愈发嗜酒。 不消片刻,人就已经被灌醉。 尉迟胥的眼神更是深幽。 小狐狸看似聪明,可又时常犯傻。偏生,即便她犯傻,他也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夫人,你是沈若汐么?”尉迟胥嗓音低低沉沉,掺和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沈若汐点头如捣蒜,面颊已酡红一片,如春花初绽,娇妍明媚,身子在尉迟胥面前晃晃悠悠,一双纤手搭在尉迟胥胸膛,双眸时不时眨了眨,像狡猾的妖精:“当然呀,如假包换。” 尉迟胥垂眸看着眼前人,任由她在自己胸膛胡闹,又低低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简单。 “混吃等死呀。” 尉迟胥薄唇轻扯:“……”胸无大志。 男人还想继续问几句,沈若汐已经趴在他胸膛,纤长睫羽缓缓扇动了几下,这便闭上眼了,憨憨睡了过去。 尉迟胥:“……”还是与少年时一样,喝几杯就会知无不言,也很快就昏睡过去。 所以…… 她还是那个沈若汐,是么? 所谓的上辈子,又到底发生过什么? 尉迟胥想到沈若汐撰写的话本内容,他一方面开始相信,话本即是前世,但有些情节实在经不起推敲。 单单是他爱慕姜玥这一点,就绝无可能。 “沈若汐,你就是骗子。” 尉迟胥保持站立的姿态,垂眸看着怀中人,让她靠在他怀里继续睡,两人的影子交叠,落在墙上,仿佛正相拥着。尉迟胥看着那交叠的人影,许久没有动作……
第七十九章 御驾队伍即将抵达江南道, 宁知音收到京都的飞鸽传书,先是秀眉轻蹙,但很快又释然了。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知音看向赵郎, 莞尔:“有人坐不住了, 很快会对你我下手。不过, 如此也好,证明无人察觉到皇上去了冀州。只要皇上安全就行。无论如何,你我都要坚守到最后,倘若身份被发现, 皇上他们就有危险了。” “我会尽快与伯父联络上,让伯父全力保护你我。” 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替身的事被人知晓。 只要天下人都以为皇上就在江南道,那么, 身处冀州的帝王,就是安全的。 赵郎有一事不解,也明知不该问, 但宁知音是他将来的妻子,他还是没忍住, 问道:“皇上执意离开京都,委实冒险, 皇上为何如此?” 宁知音也不甚理解。 此行确实冒险, 可一旦成功,朝中一半佞臣党羽都会被连根拔起。 便是冀州,皇上也可以名正言顺拿下。 宁知音遇事从容不迫, 淡笑道:“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你我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便是。” 赵郎也笑了笑:“我家阿音, 一惯镇定,倒是我远不如阿音可以泰然处事,这今后,还请阿音多多指教了。” 宁知音抬首在男人胸膛拍了一下:“嘴贫。” 两人相视一笑,举案齐眉大抵便是如此了。 *** 冀州。 夜深露重,从窗棂泄入的月华,如洒下一层薄薄的霜。 屋内一切景象,清晰可见。 尤其对尉迟胥而言,他的眼睛早就适应黑暗,凝视着怀中人半晌,他这才起榻。 身上锦袍被扯开大半,小狐狸便是醉了,梦里也在对他动手动脚,嘴里还含糊不清的低喃。 “狗子,长得真俊。” 呵,委实胆大包天。 但细一回想,她又几时不胆大了? 尉迟胥坐在床沿,侧过脸瞥向沈若汐,亲手给她拢上衣襟,方才他也足够胡闹,差点就越过雷池。 门外,兰逾白已经静等半晌,一直没听见屋内动静,又不得不清了嗓门:“咳咳……” 叨扰皇上与娘娘安寝,的确不应该。 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当这个“恶人”。 不多时,门扇终于从里被人打开,兰逾白一眼就看见了尉迟胥露出的胸膛,那上面遍布着数道指甲划痕,画面令人遐想不已。 女子…… 难道都是这般凶猛? 淑妃娘娘娇软温柔,在榻上也是如此彪悍,那张家大小姐呢……? 兰逾白想到了他自己,莫名心慌。 尉迟胥依旧大剌剌的半敞着衣襟,面无他色,一张分明清隽肃重的俊脸,却染上了几分旖旎韵味。 “说。” 兰逾白堪堪止住想入非非,压低了声音,颔首说:“沈三公子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皇上下令。老西南王果真如皇上所料,愿意全力辅佐皇上。” “好,让沈澈月中那日准备从西南出发。” 西南王府也有帝王的眼线。 若非有八成把握,尉迟胥不会走这一步棋。 事情比原先预料的还要顺利。 等到兰逾白和张胜男大婚那日,就是尉迟胥与冀侯见面的时候了。 尉迟胥望向远处的苍茫夜色,眼底是无尽头的浩瀚星辰,他负手而立,即便衣衫不整,甚至于还有几分形骸浪荡之态,可他站在这里,就仿佛随时可以开疆扩土,成就大业。 兰逾白的迷弟特质又冒了上来。 皇上不愧是皇上。 任何时候都在运筹帷幄啊。 他与皇上一道长大,同去边关历练,师从沈家的同一位武学老师,甚至于,就连平时所读的书都是一样了。 然而…… 他和皇上的谋略却是截然不同。 身手也略有诧异。 这是为甚么? *** 翌日一早,晨光和煦,枝头的露珠在光线下,泛着晶莹光泽。 骏马嘶鸣声,打破了客栈的平静。 因着沈若汐还在酣睡,无人敢轻易闹出动静,否则,会被家主的眼神给剐了。 但其实,沈若汐一听见热闹动静,就立刻起榻。 张胜男过来时,沈清比兰逾白还要兴奋,对兰逾白挤眉弄眼:“你未婚妻来了!”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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