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掌事嬷嬷立刻吩咐下人将热水送入耳室。又遣府医去库房抓药熬制驱寒药浴。 “快马加鞭,派人将小郡主被人谋害落水的消息禀告陛下。”嘱咐完,盛京墨疾步踏进千秋阁。 盛京墨随手扯了一床被子,将她身子遮上,命令道:“将湿了的衣物褪去,躲在被子取暖。热水备好,再去沐浴,万不能伤了身子。” 白卿音听着盛京墨的话,抬手便要褪去自己一身衣物,眸底拂过一丝犹豫:“京墨哥哥,你也落了水,快些去换身衣裳,换个嬷嬷来照顾我!” “我是被人下药,昏迷之后扔进寒潭,你快些派人把守大门,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人逃走。” 前世自己落水被救起之后,昏迷半月有余,皇上查不到任何凶手,一怒之下赐死了拈花小苑所有下人,又将她带到皇宫照料。 她清醒后,已无从查起。 这一次,她定要落水一事查个水落石出,她要将那个害得她半生与药为伴,夜夜承病痛之苦的幕后之人找出来,五马分尸。 “我已派人把守王府,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你安心便好。”盛景墨敛去眸底惶恐,颤声安慰。 潭水刺骨,便是他一个八尺男儿亦冷的发颤,她一个女孩子如何承受? “郡主,公子,你们都落了水,快些下去泡个药浴,免得伤了身子。” 白卿音的奶娘燕夫人闻讯赶来,将干净衣物交到盛景墨手中,催促两人沐浴。
第3章 幕后黑手 白卿音泡了两遍药浴,换了一身衣裳,披着狐裘大氅。刚出耳室小门,便被泡了药浴,换了一身衣裳匆匆赶来盛京墨和燕夫人按到金丝楠木小榻上盖了两床衾被。 盛京墨心有余悸,叮嘱:“你落了水,泡了药浴亦不能有丝毫懈怠。” 语落,盛京墨便对着侯在一旁的府医,道:“快为小郡主请脉,万不能留下病根。” 府医立刻上前,垫上脉枕,为白卿音请脉。 盛京墨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额角渗出细小的汗珠,心紧紧揪在一起,急促不安。 前世小郡主于他怀中离世,他万念俱灰。 再睁眼他竟回到了狩猎场,回到了她落水那日。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只想要将她救回。 前世,她落下寒疾,一天三顿苦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熬到最后药石无灵,毫无鲜活气息。 重来一次,他绝不能让她重蹈覆辙。他绝不能让她落下寒疾。 他知道音音是熬不过病痛的折磨,想要寻一个解脱。 可她是他的命啊!他怎舍得她一人上路? 他被护国长公主收为义子,答应长公主会保护小郡主一辈子! 他牵着她的柔嫩的小手教她走路,教她读书,习字…… 从步履阑珊到玉步款款。 从牙牙学语到满腹诗书。 他一路伴她成长,直到十五岁那年他被迫离开她,随义父上阵杀敌。 再相见,她伤了身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直到病入膏肓,她都不曾知晓他心悦她。 而今,他拼命的赶回来救她。她不会落下寒疾,她一定不会落下寒疾! 焦灼、不安、急躁、彷徨爬满盛京墨心头,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紧咬牙关,稳住自己的心绪…… 白卿音悄悄抬眸,看着眼前焦灼不安的盛京墨,眉心轻蹙。 今日狩猎,京墨哥哥受命戍卫狩猎场,而今怎会带兵回到王府救下她? 帝王狩猎,戍卫狩猎场的神策将军违命离开,是死罪啊! 她要想办法保住京墨哥哥! 盛京墨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卿音,瞧见她眉心微蹙,内心顿时惶恐,忙问道:“是否是身子不舒服?” 白卿音微微摇头,软声道:“不是!” 白卿音刚欲开口询问盛京墨从狩猎场回来,是否告知于舅舅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音音……” “音音,音音.......” 白卿音刚听见声音,皇上便已来到白卿音身前,焦急的问道:“音音,怎会落水?” 拈花小苑一众下人瞧见陛下立刻伏地跪拜:“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无暇顾及他人,急问道:“府医,音音身子如何?” 府医请完脉后,跪地回道:“回禀陛下,郡主刚落水便被救起,而后又及时泡了药浴,身子已然无碍。” 盛京墨垂眸,悬着的心落下,泪水倏然滚落到地面的盘金毯,消失无痕:他赶回来,救了她,她没有落下寒疾。 拈花小苑,再不会有她喘咳的声音,亦不会有那难闻的药味。 八尺男儿,垂下高傲的头颅,掩去红了的眼眶! 皇帝提着的心也放下,喘着气紧握着白卿音的手,将她搂在怀里,护着:“音音,别怕,朕在。” 嘉宁帝轻抚着白卿音的后背,回眸看着场上所有人,道:“将拈花小苑所有下人带到朕面前,朕查出到底是谁伤了郡主?” 安抚好白卿音,嘉宁帝抽出腰间悬挂的九龙宝剑:“你们若是供出是何人所为!朕便放过尔等,若尔等有所隐瞒,朕便诛尔等九族!” 音音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谁敢打她的主意,他定将那人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嘉宁帝手中握着剑,拈花小苑的仆人吓得肝胆乱颤,顿时慌了心神。 盛京墨见局势混乱,踱步上前,厉声问道:“小郡主落水时,你们都在做什么?有何人可以为你作证。” 跪地丫鬟立刻相互指证,证明自己当时没有作案时间。 盛京墨快速整理信息,得了结论:“拈花小苑的下人并无嫌疑,定是其他院子里的人作恶!” 此时,被刺伤的孔嬷嬷因发现及时,救醒过来。 孔嬷嬷撑着身子来到白卿音面前,请礼道:“老妇参见陛下,刺伤奴婢的是三老爷府上的管事姑姑,宁湘。” 众人皆惊讶不已:三老爷随王爷出征数月未归,为何他府上的掌事姑姑会对小郡主下手? 白卿音倚在榻上,眸底蕴着一丝疑惑。 三伯父那般疼爱她,他院子里的掌事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嘉宁帝怒气冲天,厉声命令道:“将那个贱人带过来,朕要活剐了他们。” 一个小小掌事若是无人指使,怎敢谋害一朝郡主? 盛京墨亲自带人将宁湘押解到白卿音面前。 白卿音看着面容姣好的宁湘,眸底拂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为何要杀我?” 她从未与宁湘结怨,为何宁湘要杀她? 宁湘瞧见孔嬷嬷还活着,也不再挣扎,直言道:“若不是你,我不会活的这般凄苦?” “放肆。”厉胜渊抬脚将宁湘踹到一旁。 宁湘只觉喉头一阵腥甜,挣扎着爬了起来,抬眸看着白卿音,眸底闪过一丝噬血的恨意:“若不是你,三老爷早就将我收了房。”
第4章 落水一案,没完 宁湘看着年纪尚幼白卿音,面目狰狞:“你母亲是护国长公主,你是梁国唯一的郡主,尊贵无比,高高在上。我便没有做你婶娘的资格。我如何能不恨你?” 语落,宁湘抬眸底拂过一丝伤情,痛心疾首:“三老爷为了自己的名声与仕途便对我和宁毅不闻不问。” “我怀孕了,我必须为了我的孩子搏一把,我不能让他和宁毅一样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 “白卿音,只要你死了,白文勋才会娶我。”说着,宁湘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我计划的那么好,我下了那么重的药,你怎么可能醒过来?” “你为什么醒过来?你为什么不去死?”宁湘挣扎着起身向白卿音冲去:“是你害得我不能嫁给三老爷,都是你害得……” “胡说八道。”厉胜渊怒骂,抬剑冲向宁湘,便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一个贱奴想嫁作侯府做妻,莫说是妻,便是做姬妾都没有资格。 这个贱妇简直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不知所谓! 白文勋发妻泼辣聪慧,治家极严,他怎敢将情妇带到自己府上? 这个贱妇,谋害音音,污蔑朝臣,罪该万死! 宁湘却毫不在意,扬起下颚,道:“东沅国立世不过二十年,根基不稳,若是你今日诛杀怀孕之妇,必遭天下人唾弃。” “贱妇。”厉胜渊持剑便上…… “舅舅,别……”稚嫩的小手却攥住明黄色的龙袍。 杀宁湘,需得罪证确凿,明正典刑。绝不能让舅舅担暴君之名。 白卿音年纪稚嫩,声若黄莺,一句话便让厉胜渊停下脚步,收了手中佩剑,折返回她身旁,关切问道:“怎么了?有没有被吓到?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白卿音摇头。 而后附在厉胜渊耳畔,小声道:“舅舅,不要冲动。先确认她是否真的怀有身孕,再做决定。不要伤及无辜,累及皇家声誉。” 前世因太医无法将她治愈,舅舅杀了无数名医,成了众人口中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舅舅重蹈前世覆辙,担负骂名。 小姑娘生的杏眼粉腮,又尚时年幼,脆声软语,沁人心脾,瞬间灭了厉胜渊心底的火气,连忙柔声道歉:“好,好,好,听音音的,都听音音的!” 此时,所有皇子亦相继踏进拈花小苑,跪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宁帝看着跪在脚下的三位皇子,沉静的眸子里透着阴谲,暗暗思量这音音落水与他们可有关系? “来人,验脉。”质疑转瞬即逝,嘉宁帝唤来府医。 府医上前诊脉,嘉宁帝眸光幽深的看了府医一眼,而后看着宁湘:“若你没有怀孕,朕定将你五马分尸。” 他在笑,眸子很冷,声音更冷,好似屋外肆虐的狂风,冷的人骨子里发颤。 府医心头微颤,立刻松开诊脉的手,俯身禀道:“陛下,宁湘并未怀有身孕。” 陛下要杀宁湘,宁湘便是怀孕也没有怀孕。 “你胡说。”宁湘听见府医回答,对着嘉宁帝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已有三个月身孕,你胡说?” 她明明服用了假孕的药物,便是宫中御医圣手都无法辨出真假,一个小小府医如何能够辨出真假。 众人默然,低头不语。 陛下是东沅国的天。陛下让你有,你便有。陛下不想让你有,你便是有也没有。 嘉宁帝看着挣扎的宁湘,眸底浸着寒光:“拖下去,五马分尸。” 先锋官程凡一直追随在盛京墨麾下,自知盛京墨与陛下最在乎的便是小郡主,架着宁湘往屋外走去。 既是五马分尸之人,何必手下留情。 盛京墨上前,请愿:“臣愿督察监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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