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程捻灭手里的烟,扯出一个笑,朝会议室里走去。 “诸位。” “准备的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 64 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山间阴云朦胧, 只有薄薄光线透过层叠阴云,吝啬的散下几缕淡光。 顾雾宜着人摘下山上学堂的匾,两只灯笼被撑起挂好, 上面毅然写着“项宅”两个字。 “辛苦你们一整晚了,”顾雾宜打开小包,抽出厚厚一沓现金, “我叫人送你们下山, 就别疲劳驾驶了。” 身后项程打了个响指,顾雾宜转身, 两人对视。 许久。 项程说:“时间仓促。” “有它就够了。”两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中庭的水渠。 - 这一夜, 梦雨声淅淅沥沥,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不由分说将他拖回旧梦。 “今天下雨,给你上课的先生请假不来了。”管家给小项章穿着衣服,低声问,“大爷开心吗?” 小项章睡得迷离, 听见这话双眼逐渐亮起来,但很快,就又黯淡下去,“还有其他事要做。” 管家小声说:“太爷去公司了,今天一上午,大爷可以自由活动。” “真的?” “真的!” “只不能出门, 雨太大, 小心淋湿了感冒。”管家给他扣上最后一粒纽扣,撑着项章的腋下将他放到地上。 “可以玩些什么呢?”项章问。 管家想了想, 说:“去看电视?” 项章:“新闻么?” 太爷在家时, 总是要让项章陪着一起看新闻, 管家想了想改口说:“那就去玩玩具?” “家里的玩具只有船,各种船,爷爷还要让我背船的零件,默画图形。”项章说。 管家露出为难表情:“那……” 项章抬起双手,绕圈做了一个飞翔的姿势,“我知道了!去找小鸟玩!它现在可以飞了吗?” 管家露出笑意:“可以试试。” “啊啊啊!”项章兴奋道,“我来开笼子!” 早饭后,少年项章穿着一身衬衣,飞奔过回廊,在管家几声着急的呼喊下,猛然刹停在鸟笼下。 他着急搬来椅子,踩上去,垫脚够到鸟笼,少年小小的声音说:“太爷今天不在家,你可以飞了。” 嘎哒一声。 鸟笼门打开一条缝。 少年目光灼亮的看着笼内的鸟儿,“飞啊,飞啊,你快飞啊……”他的声音渐渐变得着急。 项章将鸟笼的门拨开到最大,手指戳戳鸟儿鼓鼓的腹囊,“去,快去!” 管家慢慢走到项章身边。 “飞啊……飞啊……”项章的声音渐渐变小,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大,山间鸟鸣啼啼,伴随着一个稚嫩的童音。 “洛奥特!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咯!” “起来了。” “起来了宝宝……” 霸总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群斜飞而过的鸟群,他张了张嘴,才将目光凝聚在身前两只脸上。 “宝宝?”项舟低声问。 幼崽:“嗯……” 小杜塍道:“洛奥特,你刚才一直在说,飞啊,飞啊,飞啊的。” 项舟揉了揉幼崽的脑袋:“做梦了?” 霸总被项舟抱起搂进怀里,大手拍过后手背,项舟抱紧三头身,“走咯,洗漱,然后去吃饭!” 小杜塍跟着后面跌跌撞撞的下床:“吃完饭呢?” “吃完饭去山里掏鸟窝怎么样?”项舟提议。 含着牙刷的两只幼崽纷纷错愕,掏鸟窝?项舟嘿嘿一笑:“哈哈,怕了吗?” 早饭后,小杜塍着急要穿衣服,项舟挑来拣去,给两小只选了一身裹得严丝合缝的长款衣物。 再搭一顶小帽子,将防蚊虫的药揣好,一把拽开房间门,“出发!” “出发!”小杜塍跟着项舟身后弹跳出房门。 “哇!”先是项舟的一声惊呼。 再是小杜塍的一声惊叹:“哇噻。” 幼崽奇怪步出房间,旋即愣在原地,只见客栈中庭,原本的假山被搬空,一只木船架在正中央,正巍峨耸立。 船帆扬起,发出裂帛的声音。 幼崽停下动作,怔愣看着那船只。 - “咱们项家靠船舶发家,”进本家的第一天,太爷站在水池边,让三岁的项章细细打量那艘小孩眼里的巨船。 太爷:“把它放在这里,就是时刻提醒我项家的人,不管生意做得再大,涉及行业再多,也不能忘本,不能忘根,知道吗?” 三岁项章一脸懵懂,看了片刻,只愣愣说:“爸爸呢?妈妈说来了这里就能见到爸爸。” “胡闹!”太爷突然发怒,“我让你干什么?你心里又在想什么!?” 孩童被吓了一跳。 太爷冷漠一指大船处,道:“在这里罚站,直到你记住我的话为止。” - “是船!是船!”小杜塍跳起来。 幼崽倏地回神,不可置信的抬手揉搓双眼,再看周围。 一楼下,几个穿着素净的佣人端着水盆,拿着扫帚来来回回的忙碌,风吹过,拂过廊下的灯笼,赫然露出一个项字。 霸总:“…………” 三头身攥紧了小拳头。 傅博快步走过来,朝着项舟一躬,抬手道:“客人这边请。” 项舟:“?” 项舟走在前面。 傅博朝三岁幼崽道:“大爷昨晚睡得好吗?” 幼崽:“……” “你是……”项舟看着傅博,只见他看起来像有五十岁了,一身低调但气质的打扮,看起来很像一个大家族里打点上下的管家。 傅博:“客人,我是项家的管家。” 幼崽被管家抱在怀里,小脸一皱。 项舟:“……啊?” “傅叔叔……”小杜塍语气嗫嚅,他有点不敢认这个气质和昨日截然不同的傅博。 傅博面不改色:“先去用饭吧。” 三个人一头雾水的下楼吃饭。 饭厅,昨天及膝高名宿风格的长桌被撤掉,换成了规整的圆形高桌椅,佣人摆上饭菜,管家示意幼崽坐在正对门厅位置的左下侧。 将项舟和小杜塍安排在了客人位。 幼崽看着空出的主座,双手环胸,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点地,这是要干什么?项家本家分宅? 管家笑着说:“太爷在训二爷,一会就来了。” 幼崽一愣,表情有瞬间的慌乱,“太……太爷?” “太爷是谁啊?”对座项舟茫然问,打断了幼崽自言自语般嗫嚅。 幼崽收紧拳头。 管家:“先生说笑了,太爷当然是太爷。” 说罢,走廊上传来轮椅滚在地面的声音,幼崽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他缓缓扭头,在逆光中,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却巍然不动的身影。 “来了。”老人的声音犹如破损的风箱,带着浓浓侵略感。 霸总愣住,环抱在胸的双手缓缓放下,他愣愣看着老人,错愕惊讶疑惑和茫然,和恐惧…… “太,太爷?” 傅管家点头:“这就是太爷。” 霸总:“……”你们在玩什么?项程这个臭小子!霸总缓闭双眼,等老人坐好后,自己也爬上了主座左手边的位置坐下。 小杜塍害怕的缩进项舟怀里。 项舟也有片刻的错愕,只因这辈子,除了在发怒的老国王身上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有这种气势的老头。 商老被唐容推到首座,“昨晚睡得怎么样?” 项舟开始怀疑人生了,一拍手,啊了声,“你们在拍情景喜剧!是不是!是不是?” “项先生说笑了,”傅博管家问,将筷子摆到太爷身前,恭声道,“可以用饭了。” 项舟:“……” 项舟错愕看着一切,影帝影后扮演着一切,他根本无从挑错,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错乱了! 小杜塍看着对面的幼崽:“洛奥特……” “嘘!”三头身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目光警惕而飞快的瞥了下首座的老人,目光忐忑朝小杜塍投来警告一瞥。 小杜塍:“……” 项舟:“……” 老人开始动筷子,幼崽这才拾起自己身前的小汤勺,开始舀粥喝。 唐容小声说:“大爷,我来喂你?” 幼崽摆手。 项舟疑惑:“……为什么叫洛洛大爷啊?” 管家说:“家中三代,太爷、老爷、大爷和二爷,往后再有小的,就该是小少爷了。” 太爷一本正经的朝幼崽开口:“等你和顾家的好消息。” 坐在对面顾雾宜被粥呛到。 “……” 幼崽手里一空,汤勺吧嗒摔回了碗里,有没有搞错,他现在才三岁啊! “那我……那我是不是要当爷爷了?”项舟表情一片空白,“我还不到三十岁,竟然要当爷爷了?” 霸总:“……” 项舟扭头看向小杜塍:‘杜杜,你要当叔叔了!’ “咳!”太爷被热粥呛到。 傅管家赶紧替他抚着后背。 唐容捋了下嘴角,憋笑中。 剩下的整个早餐时间,都没人再说话。 直到太爷放筷,幼崽也跟着搁下筷子,吃到一半的项舟也跟着稀里糊涂的放下粥碗。 “老了,胃口也跟着小了。”商老拾起餐巾擦嘴,“你们慢慢用。” 唐容一声不吭,走过来推动老人的轮椅,商老经过幼崽的身后,淡淡道:“一会来书房。” 霸总低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饭厅只剩项舟三人和管家,气氛凝固几秒。 幼崽抬头,露出一个令项舟无比陌生的笑容,他抬手,示意项舟和小杜塍继续用早餐。 项舟:“宝宝。” 幼崽拾起餐巾按在嘴角:“嗯?” 项舟:“…………” “没什么!”项舟瞬间什么都不敢问了,赶紧埋头扒饭,隔了会,又说,“咱们饭后去抓小鸟吗?” 幼崽:“去吧。” 傅博抬手捂着嘴巴:“咳咳咳。” 小杜塍吧唧吧唧着嘴里的粥:“管家叔叔,你不舒服吗?” 霸总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杜塍,“玩得开心些,”又朝项舟说,“您也是。” 项舟:“……” 小杜塍凑近项舟耳语:“项爸爸,洛奥特疯啦!” “不是……”项舟看着旁若无人自己吃饭的项洛章,在小杜塍耳畔小声说,“他们开始排戏了。” 小杜塍:“?” 项舟:“你不懂,我儿子真厉害。” …… 项程激动的看着唐容和商老:“怎么样怎么样?” 商老锐利目光一瞥项舟,项舟顿时打了个冷颤,“商,商先生……太、太爷……” 商老:“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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