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扬了扬眉梢,声音轻不可闻:“幸好只是兔子……” 柳明安用水洗干净了沾了灰的手,又想洗个脸,姜凝提醒道:“千万别沾到唇上,这水里有大量迷药。” 柳明安动作顿了顿,点点头,谨慎地洗完脸。 等姜凝也洗完手洗完脸,带上面纱后,果然村长和柱子拉着牛车过来了。 “明安,走,去衙门!”村长招呼道。 绑在树下的赵强也已经醒了,正在挣扎,可惜双手都被姜凝弄脱臼了,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在柱子和柳明安去解他绳子的时候拿脚乱踢。 “滚开!滚开!老子不去衙门!滚!”赵强大喊大叫。 看赵强这么不老实,姜凝眯了眯眼,把柳明安拉到一边,避免他被踢到。 随后几人就眼睁睁看着姜凝走到树下,冷冷地说了句“不知死活”,然后抬手往赵强颈后一劈,那个趾高气昂男人立刻就耷拉着头又昏死过去了。 姜凝也用不着旁人帮忙,弯腰扯着赵强的衣服后领,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牛车上。 “走吧。”做完这一切,姜凝云淡风轻道。 村长和柱子却被姜凝这番动作惊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柱子到底是小孩,藏不住话,转头就悄悄地向柳明安问道:“明安哥,你买的这个媳妇儿好凶啊,她平时有没有打你啊?” 柳明安以往听到有人误会他和姜凝的关系,总会急着解释,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再听到柱子说“媳妇儿”几个字,总感觉心底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咳!”柳明安握拳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看向姜凝的目光却温柔地不像话。 “她没打过我,她对我很好的。”柱子听见柳明安这样说。 柱子表示不信,等上了牛车,还觉得心有余悸,坐得离姜凝远远的。 一行五人到了灵山镇,街上的人都对他们这架势侧目纷纷。 五人径直走到县衙门,姜凝抬起头看着朱红色牌匾上的“宝吉县衙”四个字,一时有些感慨。 她上辈子大多数时候都见不得光,为非作歹了一辈子,结果现在竟然以“受害者”的身份走进了“警察局”,真是世事难料啊。 姜凝正在想些有的没的,那边村长下了车,走到了衙门门口的大鼓旁边,取下了鼓槌就开始“咚咚咚”地击鼓。 敲了一阵儿,大门后走出来三个人,最前面那个男人身材矮小,大腹便便,头上戴着纱帽,神情很倨傲,看着他们五人道:“何人在此击鼓?” 村长恭敬地拱手道:“回大人,草民何季忠,有案情要告。” “哦,那进来说吧!”那个大人说道。 一掀眼皮子,又看到他们身后的牛车上还躺着一个人,那大人又问:“那是谁?怎么回事?” 村长又答道:“回大人,那就是我们要告的贼人,他想逃脱,被暂时打晕了。” “哦~”,那大人拉长了调子,转头对身后两个青衣衙役道:“你们去把他带进来。” “是!” 两个衙役干脆利落地应了声,走到牛车边,一左一右就把那昏迷的人架了起来。 那大人一直看着他们动作,等二人将那牛车上的人拖起来,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所谓“贼人”的面貌。 “赵强?” 原本端着架子的人瞬间不淡定了,几步跑下台阶,走到赵强身边,伸出手就想把人接过来。 那两名衙役看清楚了赵强面貌,也一脸惊疑不定。 村长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地对着那着急的官员道:“书吏大人,此人正是草民要状告的贼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姜凝这下知道了,眼前这个书吏大人就是赵强的姑父! 几人都不再说话,只看着那书吏,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秉公处理。 “带进去!”书吏说道,自己率先踏进了衙门。 “是!”衙役应道,谨慎地架着赵强进了门,尽量不让他磕着碰着。 县衙门占地广阔,正对大门的是一方庭院,庭院之后才是公堂。 书吏满心焦急,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着赵强,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你说他是贼人,那他偷什么了?” 书吏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个侄儿虽然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但后来他把他弄到衙门来当教头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没出过事,就算整天游手好闲,顶多也就赌点钱喝点酒,从没有惹过祸,怎么会去当贼呢? “回大人,草民也不知道,只是有村民告状,说赵教头偷窃,还串通同伙纵火,草民是一村之长,不能袖手旁观。”村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此时众人走到了庭院,书吏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其他人:“那就是说,是你们当中有人告状了?” 柳明安向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草民柳明安,正是告状之人。” “状纸呢?先拿给本官看看!”书吏向柳明安伸手道。 “这……”柳明安愣了愣,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只得答道:“回大人,草民的家被烧毁,没来得及写状纸。” 书吏却皱着眉道:“没状纸你怎么告状啊?你先去找人写张状纸,明日再来吧。” “那这个贼人呢?”姜凝幽幽地看着书吏问道。 “暂时收押,明日你们带着状纸前来,再开庭受审!”书吏烦躁地摆了摆手,那两个衙役拖着赵强往公堂另一侧去了,他自己想了想,也跟着过去了。
第66章 杀意顿起,新家安置 今日的状是告不成了,被书吏撇下的四人只得退出了衙门。 “村长,麻烦你和柱子跑一趟了,你们回去吧,明日我自己写了状纸再递上去就是了。”柳明安出门后,转身对村长说。 村长也没想到事情会因为一张状纸阻碍了进度,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应下,而后安慰道:“明安,你别担心,县太爷是个清廉的好官,就算赵强是书吏的侄子,但有县太爷压着,书吏也不敢包庇,他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柳明安笑了笑道:“我知道。” “明安哥,你们今天不回去吗?房子烧了住哪里啊?”一边的柱子忍不住问道。 柱子是村长的孙子,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大名叫何頔,但村里人都跟着村长“柱子”、“柱子”地喊。 柱子这一问,村长也跟着担忧起来了:“对啊明安,你房子烧了,你现在要怎么办啊?要不然回村里去把你原来那个屋子收拾一下?” 柳明安却是摇了摇头,没说其他的,只道:“村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一路慢走!” 村长知道柳明安这人是个有主意的,听完也不再多话,跟着柱子一块儿道了声“那我们走了啊”,便赶着牛车又回村里了。 等牛车走远,柳明安感到饥肠辘辘,他们二人一路赶到灵山镇,连口水都没喝过,于是对姜凝道:“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姜凝也饿了,点了点头,跟着柳明安往另一条街走。 两人刚走出一条街,姜凝瞳孔微缩,脚步顿了顿,装作捡东西模样蹲下,往身后看去。 一个灰衣劲装的男人原本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他们二人,见姜凝回头,猛地闪身回到墙后,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躲藏起来。 “这婆娘果然跟猴哥说的一样,不简单!”那人心有余悸舒了口气。 他躲得这么快,应该没被发现吧?还是先回去吧。 这么想着,他顺着来路一路飞快地奔了回去。 “姜凝你怎么了?”柳明安见姜凝突然平白无故蹲下,不解地问。 姜凝起身,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晦暗的神色:“没事,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柳明安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带着她就去了上次那个面摊铺子。 姜凝一边跟着柳明安走,一边回头,街角尽头空空荡荡,她也没有感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看来是回金玉坊去了。姜凝想。 姜凝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是一个她不认识地陌生面孔。但那张脸她不认识,那身衣服她却是熟悉得很,明显是金玉坊的打手的装扮。 姜凝眼中闪过淡淡的杀意,她好像知道是谁放了那把火了。 二人吃过了饭,柳明安带着姜凝到了一家名叫“百晓楼”的小门店。 “这个地方虽然看着小,但在灵山镇很出名,雇佣租赁,买房卖地,以物换物,找古书字画,找适婚姻缘……桩桩件件它都做,就是花钱买信息,算是灵山镇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吧。”柳明安跟姜凝解释道。 姜凝点点头,倒是十分意外,想不到这个年代就有这种“中介公司”。 二人进了店,花了五十个铜板,说是要买个适合两个人住的屋子,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柳明安和姜凝就在灵山镇北街有了一个新家。 屋子的前主人据说去了外地做生意,生意做大了就在那边安了家,这房子也就空闲下来了。 柳明安和姜凝走过去一看,不大不小的院子,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两间卧房,一间书房,茅房,厨房,杂物间都有,院子里还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中间还有一个大瓷缸,里面养着含苞待放的睡莲,看起来清幽又雅致。 百晓楼的人说,这屋子要三十两银子,姜凝想都没想就拍板同意了。 三十两银子的屋子,“中介费”只有五十个铜板,屋子质量还这么好,真是良心价!比起现代那些黑心中介真的是好太多了! 房子是有了,但要过日子还要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 接下来大半天,姜凝和柳明安又跑东跑西,把家里该买的东西买了个遍,零零总总花出去将近十两银子,可算让这个新家有了家的样子。 “唉,花钱如流水!”傍晚时分,柳明安忙完了,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歇口气,看着盒子里剩下的七十多两银子叹气道。 姜凝坐在另一边,支着下巴给自己和柳明安一人倒了一杯水:“没事,该省的省,该花的花,不用心疼。” “我总是不如你豁达。”柳明安拿起水喝了一口,看姜凝那无所谓的态度,轻轻笑了声:“不过住到镇上了也好,可以天天去摆摊了。” “天天去摆摊,那你哪来的时间看书呢?还考不考举人了?” 姜凝立即反问道,一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话怎么那么像“天天打游戏,你还考不考大学了”? 柳明安笑道:“那些书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不过说到举人,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要是考上举人,衙门还会给我发十两银子,又够我们逍遥一阵了。” 姜凝诧异道:“官府还会发钱?” 姜凝知道在现代有些地方高考考上了好的大学,学校会发奖金,只是这是古代啊,统治阶层不是该想发设法鱼肉百姓吗?他们也懂得“科教兴国,人才强国”这么先进的思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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