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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为何觉得女子不能成事？ 光是师弟我粗浅了解到的，就不乏对齐地新主姜婕晓勇善战的肯定，若论个人能力，是显而易见地比那软弱的韩国公强得多。 女子身份，若非要说她有何劣势，那生育带来的生死难定确实是一份桎梏，但姜婕已有一儿一女，我们无需再忧她处鼎盛之时意外死于难产导致齐地分裂混乱，这与一般男性主公又有何异！ 若说世人观念，师兄你也太小瞧师父的豁达胸襟了，师父可不是一位奉行传统理论的老学究，师父博采百家之长，持的是为国为民的改革之策，如何会在意世人迂腐的眼光，看的是主公贤能，哪里会被其性别左右。 何况，师父所求的为民改革之事本就容易受到保守派的阻挠，恰恰是因为齐地新主是女子，他们连这传统观念都突破了，才更容易接纳施行师父的抱负！” 周镇文没想到在小师弟的说法中，齐地姜婕的女子身份不但不是劣势，反倒又成了师父的优势，一时被叶知一连串的发言堵得说不出话，忍不住看向师父，希望师父能出言反驳。 叶知发表完观点，也是稍有紧张地扭头查看柯孔的反应，他说得再多，若是师父不接受这套理论，那也全是白搭……
第152章 命比纸薄的关门弟子（3） 一左一右的两个弟子都睁大了满是期待的眼睛望着他, 师父柯孔沉吟片刻，既不想落大弟子的面子，又不想打压小弟子的积极性, 于是哪怕心中已有定论, 也只是说， “你们的分析都不错, 只是投靠辅佐何方兹事体大, 为师需思量思量再做决定。 都随我出去吧，厨房想必也备好了糕点，别让你们师娘久等了！” 不同周镇文显而易见的失望, 叶知心态尚可, 虽然师父没直接给结果，好歹比原著里直接决定去韩地强。 而且，和之前说明日就要离开的便宜大师兄不同，他还有的是机会吹吹“身边风”！ 师父柯孔口风极紧，既然说了先按下不论，不管大师兄周镇文这两日话里话外的劝说，都未直接表态，对此, 叶知则是一脸真诚笑意地给大师兄送别。 马车已在柯府门外等待，周镇文规规矩矩地向师父柯孔道了别，目光转至叶知，犹豫一瞬, 还是先跟师父简单交代后, 将叶知拉到了一旁。 “师父, 弟子有几句话想与小师弟说。 还请小师弟随师兄借一步言！” 突然被申请了单聊，叶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柯孔, 见师父神色疑惑但不排斥，还冲他点头表示同意，他这才跟着周镇文走到一边，就是不知道这大师兄卖的什么关子，总不会是“秋后算账”吧？ 虽连完整的两日都没待满，但周镇文本就对柯府上至师父，下至小厮都熟悉得很，在他有心询问之下，也知道了叶知已在府上住了几日，甚至还从下人口中打听出了叶知在叶府并不受待见之事。 这让他隐约意识到师父恐怕会对这关门弟子多做照顾，若是小师弟愿意，和他们这些已至而立之年、分散各处的弟子们不同，叶知多半能常伴师父左右，搞不好还能跟着师父投奔新主公，周镇文这才有意避开师父，单独嘱咐叶知几句。 “小师弟，你我针对“谁为明主”虽有不同看法，但终究都是师父的弟子！ 日后，师父若是选了韩国公，那是最好！ 你也不必在意昨日曾与师兄我见解不同，在叶府日子过得不畅，只管随师父一起来韩地即是，我这些年在韩地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有师兄和师父在，必不会叫你受了欺负！ 若是师父选了齐地或者其他，那我自然是尊重师父的选择。 不过，日后假若遇上了什么难处，你又刚好在师父身边，师父是长辈，不好和弟子开口索求，你作为小师弟，有麻烦找师兄那是天经地义。 只管写信予我，即便凭我一人之力帮不上师父，我与你诸多师兄尚有联系，必当竭尽全力为师父解困！” 都做好了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师兄为难的心理准备，没曾想，是叶知他习惯性的警惕过甚，周镇文面上虽难掩师父未随他一道去韩地的遗憾，但终究是一片善意，不仅是真心关怀师父，哪怕面对这和他唱反调的小师弟，也是不缺爱护之心！ 这让叶知目光有片刻的呆滞，是他看低了大师兄的人品，也未完全信任师父的眼光，后才尴尬地笑笑，连声答应下来。 “师弟记住了，师父若是需要帮忙，我必定会告知师兄的！ 再就是，师兄是我误会你了，还以为你单独把我叫来，是要算昨日反驳你的帐呢……” 周镇文骤然失笑，无奈地拍拍小师弟的肩膀，道， “怎么会呢！ 我确实不赞同你的看法，也希望师父能听进去我的话，一道去韩地。 但，师兄弟间意见相左的时候可多着呢！ 是你被师父收下的晚，没经历过我们众多师兄弟跟在师父身边时的景象，那时针对师父抛出的论题，我们可没少争得面红耳赤，看法不同那是常事，哪里会影响我们师兄弟间的相处。 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自己有麻烦，若是师父过忙顾不上，师兄又能帮上的，只管也写信过来就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不也算得上是兄弟吗，合该守望相助才是！” 话都说到这了，周镇文也不介意多说些师父情况，正好嘱咐小师弟多担待些，道， “再者，小师弟你或许不知，我与你诸多师兄多是师父游历各地时所收的弟子，现今也是分散于各处，若是师父不选择我们各自选择之地，是无法常伴他左右的。 且师父膝下仅有一女，已嫁至相邻的楚地牧家，出嫁之女又不好常往娘家跑。 而你不同，你本就与师父同是吴地之人，又和家中关系一般，若是愿意常陪师父左右，等你大了，还望你多照顾照顾师父师娘，有难处只管和我们说就是，也算是帮我们一干师兄弟尽一份师恩！” “师兄放心！ 师弟必然会对师父师娘多多上心，他们与我有恩，投我以桃，必报之以李！” 对于大师兄周镇文的这份语重心长，叶知也是连忙点头应下，古代的师徒情确实比现代强上太多，是他惯性思维将师兄弟看作了同学关系。 回忆前几日师父柯孔对他的照顾确实也不只是现代的老师对学生，这番嘱咐可以说是点醒了他，柯孔待他除了是师长，又何尝不是半个父亲，最起码比那便宜老爹叶普强了何止几倍，他却确实不该抱着利用为主的心态。 二人达成共识后，相识一笑，这才回了师父师娘身边，做了最后告别，目送周镇文离去。 等大师兄周镇文一走，叶知也偷不得闲，没多久便被唤至书房，开始了今日课程。 待叶知完成今日任务，打算一如往常出言道别时，却被师父柯孔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知儿，你大师兄已经离开，那为师也不藏着掖着了，关于昨日的讨论，为师已经有了结果！” 叶知收拾书本的动作一滞，抬头望着着书桌前的高大身影，心中紧张又期待，怎么快就要揭晓答案了吗，不是说还要思量思量吗？ 又注意到“你大师兄已经离开”这小半句，叶知没忍住目含期待，若是选择了韩地，那完全没必要等大师兄离开，怎么说来？ 没卖关子，前头简要提了个开头，师父柯孔就公布了最后答案，道， “齐地，为师打算去齐地！” 原本令柯孔犹豫的另一个答案本就是齐地，但说实在的，他不如小弟子夸得那般开放豁达，他犹豫的原因真的是齐地新主是个女子，那日若是没有叶知论证“女子为何不能成事”，他的确已经偏向了大弟子提议的韩地。 他虽在天下文人中尚有一丝地位，但与见过齐地招揽宣告的诸多文人思路相似，对于女子是齐地之主深有顾虑。 然而，正如小弟子所言，姜婕已有一儿一女，身居高位应当再不会拿生命去冒险生育，那她与一般男性主公无二，甚至有更强军事经济能力。而且齐地有女性主公，哪怕是被动，也必然比其他诸侯国有更大的包容性，这才是最后打动柯孔的原因。 柯孔他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物质上早已靥足，求的是千古留名，不是简单谋个官职，这才对辅佐的主公人选慎之又慎，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父英明！” 叶—彩虹屁—知再次上线，不枉他急中生智，抱着自认为“打师兄脸的风险”为齐地说话，可算是改变了原著中师父柯孔的走向！ 就在师徒二人延长课时讨论起齐地的近况时，他的小厮问学突然出现，急慌慌地打断了这朝气的氛围。 “大少爷，不好了！” 叶知皱眉望去，小厮问学大喘着气，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却止不住的冒汗，神色满是慌张。 “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和叶知不在意安心在柯府养病不同，小厮问学认为自家大少爷迟早都是要回叶府的，为他直接应下在柯府长住而担忧不已，生怕本就不喜叶知的老爷对他意见更大，这才每日在叶知上课时，得了空闲就往叶府跑，帮着留意叶府情况。 今日也是如此，在小厮问学刚打算返回柯府，正巧听说老爷发现叶知久留柯府不回，大发雷霆，斥责叶知败坏他名声，命令管家立刻将人带回来。 听到这信息的小厮问学，立刻马不停蹄往柯府赶，赶在管家之前给叶知报信。 “大少爷，老爷今日发现您在柯府养病了，这会儿已经派管家过来带您回去！ 而且，听说老爷大发脾气，您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不等叶知对小厮问学的情报做出回应，师父柯孔沉声一喝， “荒唐！ 这第四日了，当爹的才发现儿子不在府上，不知反省自己的疏忽，还好意思发脾气，哪里有个为人父的样子！” 叶知倒是不怎么意外，原主的记忆中本就没多少和便宜爹相处的日常，偶尔的碰面不是忽视，就是呵斥，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实属正常，能在第四天发现他不在叶府，才是难得。 “师父莫急，弟子已经习惯了！” 故意低头闷声回了一句，之前和师父柯孔聊齐地话题时，还没来得及提出他想一同跟随的念头，叶知灵机一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加深一下原主被忽略的“小可怜”形象，为“愤而离家”做个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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