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安平侯府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们连告官都不成,这威胁算得上什么,因你们造成的麻烦就没少过! 今日才是老天爷听见我十几年的悲愤祈求,开眼了,成全我让我遇上你们,我赵芬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你血债血偿!” 面前这女子将手中的秤杆都打断了,却还是不罢休,没了武器,就直接冲上来拳脚交加,徐承朝躲避间,偶然看见几步远回身驻足讶异观望的傅南絮,更觉身上疼痛,两颊燥热。 心头火气上涌,徐承朝也没了谦让女子的耐心,找准间隙,将近在咫尺的赵芬奋力推倒在地,黑脸厉声呵斥, “够了! 你这姑娘,我都不认识你,你却不明不白地冲上来打我,真当我不会报官惩治你吗!” “报官? 呵,你们官官相护的事,这十里八乡的谁能不清楚,我今日拿我的命换你的命,也是我赚了!” 小贩赵芬一屁股坐倒在地,后撑着地面凄凉惨笑。 “不明不白? 你们安平侯府十六年前招了我娘去做奶娘,我们起初还感激涕零,结果呢,人就再也没回来! 我们上侯府找人,门都进不去就被糊弄说你们府上没有奶娘,几次报官也是无人理会,甚至派了打手上门恐吓打伤我爹,害他因伤去世,留下我们姐妹二人孤苦无依! 这样,你也敢说不明不白!” 带着哭腔的诉说越发凄厉,满腔的怨恨支撑小贩赵芬再度起身,如毒蛇般的眼神紧锁着徐承朝,不管不顾地再次冲上前与他拼命。 可惜,男女力量悬殊,徐承朝这边又不只他一人,有戴吟挡在其间缓冲,他又有了防备,不过两秒间,他就占据了上风,将举止癫狂的赵芬按倒在地。 “你胡说八道! 我安平侯府岂会是仗势欺人之辈,奶娘之说更是胡言乱语! 我今岁十八,弟弟十六年前还未出生,怎会来招人做奶娘呢!” 恰是听清了这女子的控诉,徐承朝又气又急,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遭了无妄之灾,十六年前这个时间点,他们家根本不需要奶娘! 本是当作一出闹剧在看,叶知还以为这是男主翻车了,这女子与他过往的风流债有关,恰巧见闻了徐承朝痴缠傅南絮的现场,为她的亲友气愤不值。 然而,在听见那小贩的第一段控诉时,叶知便知道自己想茬了,安平侯虽未担任朝中要职,但可是全京师都知道的皇帝跟前的红人,其侯府下人行事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顺天府官员多是不想惹事上身。 而在紧随其后的第二段事情原委出现后,叶知就没了悠闲看戏的心态。 十六前和奶娘这两个关键词,让叶知瞬间回忆起了他刚穿来时的“奶娘下毒”事件,那时他还是个婴儿听得不真切,只依稀记得没审出结果,且那奶娘当晚就畏罪自杀了。 这样看来,若这女主说的是实情,她娘亲是被安平侯招去了,又恰是他府上的奶娘赵氏,岂不是说明下毒之事与安平侯府有关? 这样一联想,若是这奶娘畏罪自杀有水分,没等武国公审出原委,就先被幕后之人灭口,那叶家着急送他出京,要他长年转病避祸也说得过去了! 以上都是他的推测,还得证实这小贩就是奶娘赵氏之女才行,眼看着徐承朝气恼着要将人扭送官府,这下换叶知不淡定了,若真是他猜测的那样,今日之事闹得这般大,背后之人必不会让那小贩安然无恙! 叶知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怎么切入才能将那人救下又不显得奇怪,以免因他动机奇怪,反倒打草惊蛇致使幕后之人注意到这乱象,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再次灭口,害了那小贩性命。 就在叶知深感头疼之时,好在围观群众不全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周遭几个同样摆摊的同村大娘们看不下去赵芬被缚按倒在地的可怜模样,纷纷上前挤开了压着赵芬的戴吟,赔着笑为她说话。 “这位公子,这赵家小娘子自小是有些疯癫的,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是呀是呀,她娘早年不知道去哪了,她爹又在她五岁时就死了,她拉扯着她一岁的妹妹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性子是有些泼辣偏激的!” “没错呀,您就当可怜可怜这苦命孩子吧! 当初的确有个不知道侯府的管事来我们村招奶娘,也是看了好几家的,她娘去城里做奶娘也确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孩子当时年纪小,也可能是记岔了,说不准是她娘跑了或是出了意外,她这给自己寻个念想呢!” “就是就是,咱们大男人的,别和这小姑娘计较了!” …… 不只是这几个大娘们上前将人隔开,言语间给赵芬说情,周边其他的几个摊主也是高声吆喝着,将徐承朝“高高架起”,帮着蒙混过关。 若说原因,这灵岐寺山脚下就是赵家村,在寺庙外支个摊子叫卖的也多是赵家村的村民,对于赵芬家的凄惨遭遇也是耳熟于心,多少也喂过这俩姐妹几顿饭。 早先赵芬占优势打人,他们自是不言语,但见赵芬落了下风,那侯府的人还说要扭送她去官府,他们还是不忍心了。 徐承朝被挤得后退了好几步,眼见不少摊贩都在为那小贩说话,宣扬那小贩的悲惨遭遇,周边不明何事的路人也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不远处的傅南絮虽是一贯平静的面容,可目光也一直落在与他相关的这场闹剧上,叫他越发觉得难堪。 心中憋屈,听那姑娘的遭遇又确实可怜,徐承朝几番挣扎之下,虽说熄了追究到底的心思,但在转身离去前,还是不满地想找回一点面子, “这位姑娘,今日之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但你记住了,你家之事再怎么悲惨,都不是你随意攀扯他人的缘由,再有下次,我必找来官府寻个公道!” 对于徐承朝扭头走前的这番话,刚累得平静些许的小贩赵芬又坐不住了,泪眼婆娑也挡不住那烈焰般的愤怒,只不过,没等她宣之于口,就被看顾着她的一位大娘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低声劝告着,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别嚷嚷了,你家已经搭上两条人命了,可别再把你自个的小命赔上了!” 见赵芬还在挣扎,几位大娘们又是着急又是心疼,都是一个村的,她们嘴上说是误会,但心里清楚得很赵芬说的就是事实,奈何她们这平头老百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劝着她看开些。 “知道你难受委屈,可你这一个弱女子,哪里抵得过他一个男子,何况他都不是一人!” “别看了,这么些年过来了,你不是最清楚了吗,那是侯府,没法报仇的,看开些吧!” “阿芬,你别倔了,你不顾你自己,也想想你妹妹啊,她性子那么软,你若是也没了,叫她怎么活呀!” …… 别的话都只能激起她的愤怒,可提及幼妹,赵芬停止了挣扎,靠在离她最近大娘的肩膀上,哭得痛苦又绝望。 看着徐承朝离去的背影,叶知稍感庆幸,男主终究是个讲究脸面之人,不好在众人说情下追究到底,他不必打草惊蛇,那小贩也脱困了。 不过听着那被簇拥着的小贩无助的哭声,叶知心情也难免沉重。 若她真是那奶娘赵氏的女儿,母亲被权贵用于毒害他人,又为避免暴露而先行灭口,女儿幼年失去双亲,家破人亡,状告官府无门,路遇仇人之子又无力报复,这真叫人心口堵得慌! 事件主人公离去了一位,另一位也熄火作罢,没了热闹可看,路人也渐渐散去,小贩赵芬也被搀扶回到她的摊位,再怎么难受,擦掉眼泪,这生意还是要做,不然若是糕点放坏了,她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徐承朝已经离去,闹剧散场,傅南絮没有围观他人苦痛的兴趣,转身便朝寺庙走去,按照叶知此前所说的去寻二人的娘亲。 可等到走了好几个台阶,傅南絮这才注意一直伴身边的叶知没跟上,疑惑回头寻找,叶知还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有脑袋在追着那小贩移动转头。 “叶公子,叶公子…… 叶知!”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傅南絮狐疑地盯着叶知的后脑勺,不客气地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这才见他恍然回头。 回头看见了傅南絮,叶知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做法,既能护那小贩避开安平侯府可能出现的后知后觉的斩草除根,又可以如何不惹人怀疑地,间接接触那疑似奶娘赵氏之女的小贩。 于是,他两阶一跨,三步就到了傅南絮身前,目光炯炯地问道, “你喜欢吃糕点吗? 或者,你可以试着喜欢吃一下吗?”
第96章 满门忠烈的造反反派(12) 回京这段日子以来, 叶知算是理清了头绪,兵马方面,哪怕他立即奔赴边境上战场, 两年也升不了几级官职掌握不了多少兵马, 这还是得按原著里的靠家里安排。 但叶知他也不是吃闲饭的,比起什么也不干, 就等着剧情点到来被迫造反赌命, 他注意了原著里原身造反被世人所指责的“背信弃义,不念皇恩”。 而从他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不管是三年间丧失的叶家两代十条性命, 还是他被下毒, 他都很难不怀疑与皇家无关! 叶知他做事又一向喜欢占据道德高地,这次可能的造反也不想例外,若是有证据证明是皇帝先对开国功臣赶尽杀绝,他们叶家是被迫自保,那名声是不是好听得多?其他开国武将是如原著中冷眼旁观,还是人人自危出现倒向? 顺着这个思路,叶知才想早些谋官职,才会在意傅南絮背后的仕途资源, 最好能进兵部查阅那三年的战报,或者进吏部筛查叶家军中的武将升迁异况,三年死十个将领,没有内部人员配合, 说是单纯的巧合, 未免也太巧了吧! 以上都需在入仕后进行, 但今日这一行恰巧抓到了他被奶娘毒害的线索,这新的突破点都塞到他手心了, 他这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溜走,这就有了叶知那奇怪的一问。 而当下,不得不说,聪慧如傅南絮,也被叶知这无厘头的询问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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