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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日子过得很节省。 她想给文夕攒一笔压箱底，让女儿日后在婆家也有底气。 毕竟她挣钱能力有限，所以只能一点点从牙缝里节省出来。 “……我娘心疼我，我也得心疼我娘。” 姜少白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为什么不找个殷实的人家嫁了，你和你娘的日子都好了。” 说完后，他还欲盖弥彰地又补充道：“我不是说我自己。” 这个问题，他确实想不明白。 “因为别人的就是别人的。人家能给我，就能收回去。”文夕道，“就算我嫁了殷实人家，也不好意思白伸手，要钱养我娘。人家给的，都是要付出的。” “再说，像我这样不讨喜的，万一过几天被人厌倦了，把我撵出来，那怎么办？” “过惯了好日子，再回穷日子，我倒是没什么，那我娘多难受啊！” “所以，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谁也不靠，不用仰人鼻息，那才是最好的日子呢！” 在择偶这件事情上，文夕其实很清醒。 ——我不占人便宜，但是也不会扶贫。
第423章 半夜求救 刘旭听了文夕的话，几乎想要给她鼓掌。 这姑娘，实在是人间清醒。 小事糊涂，大事一点儿都不含糊。 但是转念再想，大人好惨。 姜少白把文夕送回去，一直等到她进门，才带着刘旭离开。 刘旭想问又不敢问，但是内心十分好奇自家大人现在的想法。 两人正走着，忽然传来了马车疾驰而行的声音，在清冷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刺耳。 刘旭道：“这是谁家，三更半夜，有什么急事？” 马车声越来越近，从两人身边行驶而过。 “是燕王府的马车？”刘旭眼尖地看到燕王府的徽标反射着月光。 “嗯。”姜少白也看见了，面无表情地道，“走吧。” 燕王最近行事，是越发没有脑子了。 他笼络了那么多人，真当皇上是死的？ 皇上这个人，心思深沉，越是平静，才越让人害怕。 燕王这般作死，早晚要葬送自己的前程。 到时候，恐怕连现在这个亲王都没得做了。 这辆马车，却是去请容疏的。 卫宴说，今夜月色极好，宜宣淫。 两人正你侬我侬，准备进入正题的时候，燕王府的人找来了。 卫宴恨到牙痒。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没用。 因为对方就不是来找他的。 “谁生病了？”容疏皱眉问燕王府来的婆子。 “是容姨娘动了胎气。”婆子慌慌张张地道，“这是王爷第一个子嗣，所以请您无论如何去看看。王爷说了，不管孩子是否能保住，都会记着您的恩德。” 容萱怀孕了？ 竟然还是抢在郑颖儿之前怀孕的。 难道是因为成亲那日，郑颖儿冲动上头，被燕王打了一巴掌，也打掉了恩宠？ 容萱也是个厉害的，竟然能怀上。 燕王也是搞笑，抢先生个庶长子出来？ 燕王府，真乱。 容疏不想去。 但是她觉得，也不能把燕王得罪了。 因为夺嫡的最后结果，不见得是按照实力来的。 还可能，有人就是狗屎运。 总之，乾坤未定，皇子们都有可能是黑马。 所以斟酌再三，容疏看向卫宴，“要不……” “我陪你去。”卫宴接口道。 “好。” 容疏没有再迟疑，和卫宴一起登上了马车。 左慈和月儿，则乘坐王府的马车一起去。 “这怎么办？”容疏和卫宴讨主意，“你说牵扯到子嗣，都是大事。有个闪失，会不会怪到你头上？而且，我总觉得，会不会是陷阱？” 因为卫宴被陷害的事情，她现在也杯弓蛇影，动辄阴谋论，大概得了被害妄想症。 卫宴则道：“有内情是一定的。只这种情况，见死不救，会被燕王记恨上，所以还得走一趟。你别担心，尽力而为便是，不管什么结果，我在，你不用怕。” 容疏点点头。 她不怕，她只是担心自己做的事情，会连累卫宴。 卫宴现在已经是在悬崖边上行走，稍有不慎，说粉身碎骨也不为过。 容疏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行人很快来到燕王府。 燕王亲自迎了出来。 “渐离，我就猜你也会来。”燕王和卫宴寒暄，“半夜惊扰令夫人，实在是事情紧急。” 卫宴紧握着容疏的手道：“王爷言重了。内子胆子小，晚上没有离过家，所以要我陪着才敢出门。所以我斗胆请王爷，让后院女眷回避。” 言外之意，他要陪着容疏一起。 燕王很痛快，直接让人去内院禀告，让不相关的女眷回避。 卫宴和容疏一起进去。 路上，燕王说起容萱的事情：“……日子还浅，起初一直挺好。今日用了些……燕窝，然后就不太好。” 这个不太好，是见红了。 容疏心里想，这个燕窝，该不会是郑颖儿送来的吧…… 去了容萱的住处，燕王和卫宴在花厅说话，自有婆子带着容疏进去。 容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哭得红肿，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 然而容疏却注意到，她的头发虽然是散开的，却还是整整齐齐地铺在身下。 于不讲究之中，犹见讲究细节，引人遐想。 “七妹妹。”容萱见到容疏就化身林黛玉，眼泪簌簌而下。 容疏都怀疑，自己难道从前和她姐妹情深过？ “伸出手来。”容疏没有套近乎的打算，声音清冷。 容萱在丫鬟的帮助下，把手从被子里挪出来。 容疏身上搭上她的脉，闭眼凝神诊脉，拒绝和她眼神交流。 容萱怯怯地问道：“七妹妹，我腹中孩儿……” 说着，她又哭了。 容疏：玛德晦气。 你装小白花就算了，还哭哭啼啼。 这就要过年了，真晦气。 “你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容疏冷冷地道。 “不该吃的东西？”容萱身边的婆子拔高了声量，语气夸张地喊道，“我的姨娘啊，您这是中了别人的招啊！” 容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死了亲娘呢！ 这一出唱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孩子，我的孩子……”容萱哭得梨花带雨。 随后，燕王就进来了。 卫宴不好走近，但是他站在门口。 容疏回头对他笑了笑，然后不耐烦地道：“你的孩子没事。” 容萱的哭声戛然而止。 然而，容疏觉得那不是惊喜，而是受到了惊吓的神情。 呵呵，看起来，容萱好像巴不得这个孩子出事才好。 但是很快，容萱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真的，真的吗？王爷，七妹妹是不是说，我的孩子没事？” “是，是。”燕王坐在床边安慰她，“萱儿，你不要激动，身体要紧。卫夫人医术高超，她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容萱满眼都是泪。 容疏淡淡道：“我开个方子，吃三日便是。既然怀孕了，就要小心些。” 不要搞事情好吗？ 尤其不要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搞事情！ “多谢七妹妹，只是，七妹妹能不能告诉我，我这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 呵呵，利用自己来帮她斗？ “不知道。”容疏态度疏离，“我觉得你是吃坏了东西。但是或许，只是你不小心，毕竟月份浅，动胎气可能性有很多，姨娘自己查便是。” 她才不参与那些烂事！
第424章 狗咬狗 容疏开了药方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料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丫鬟的通传声，说是燕王妃来了。 卫宴侧身避开，给燕王妃让路。 郑颖儿进来，容疏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她来。 ——因为她披头散发，钗环尽除，一脸哀怨。 这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混得……没有脸面了。 难道是因为婚礼那日，被燕王当众打了耳光，所以就开始破罐子破摔？ “王爷，”燕王妃眼里显然没有其他任何人，看着燕王，泪水涟涟，发起了毒誓，“倘若是我害了容姨娘，就让我肚破肠流，不得好死！” 燕王蹙眉训斥道：“看看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没见到还有客人在吗？” 容萱“虚弱”地支撑着要坐起来，一脸诚惶诚恐，“王妃娘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诅咒自己。婢妾怎么会怀疑您呢？若不是您贤惠大度，怎么会容下婢妾在您之前怀上孩子呢？” 燕王面色微缓，过来扶着容萱，声音温和：“你身体不好，不用多礼。放心，到底孰是孰非，本王心里有杆秤。” 容疏听了这话无语至极。 你那秤，是黑心小贩的黑秤吧。 男人要是拎不清，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燕王还意在储君。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连自己后院的事情都如此拎不清……怪不得皇上不看好他。 实在是提不起来。 皇后这俩儿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容疏也更加佩服卫宴坚持不站队。 上了燕王的船，感觉随时都要翻。 雍天纵怎么想的？ 他那般聪明睿智的人，难道都没看出来，燕王扶不上墙？ 还是他觉得，如何处置后院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燕王妃听见这话也疯了。 “王爷，您怀疑臣妾？臣妾是不是要以死明志，死在您面前才好？” 说着，燕王妃就要往墙上撞，被她的丫鬟婆子死死拉住。 容疏在旁边，看着这一出热闹的大戏，眼神都没地方放了。 ——燕王也挺惨的。 郑颖儿真是个疯婆子。 难道皇后平时在宫里也这样？ 总之，很难理解。 当容疏无处安放的目光转到左慈身上的时候，她看到左慈脸上的冷漠。 容疏猛地反应过来，当年皇后知道左慈怀孕，也是如此歇斯底里，丧心病狂。 后来，皇上也没有给左慈撑腰，所以后者心灰意冷。 而容萱，很可能是诬陷郑颖儿，总之，容萱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燕王偏信她…… 这父子俩，拎不清也是一脉相传的？ 槽点太多，以至于容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时候卫宴开口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告辞了。王爷还有家务事要处理，就不用送了。” 容疏立刻向他走过去。 燕王面色尴尬，喊王府的长史，替他送卫宴夫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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