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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夕：完了完了，送猪肉这个招数，对娘有效啊！ 第二天，文凤说要去衙门看看，让文夕自己去医馆帮忙。 除了肉，又买了两条鱼给她拎着去，难免要叮嘱她，少吃多干云云。 文夕拎着鱼和柔，高高兴兴地来到医馆。 中午容疏下厨炖了红烧肉，做了糖醋鲤鱼，又烤了一只叫花鸡，添了几道凉菜，炒了叶菜，然后用柴火焖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一群女人热热闹闹地围着桌子吃饭。 “夫人，行行好吧，给老婆子一点吃的。” 门口忽然伸进来一只豁口的粗瓷破碗。
第473章 奇怪的妇人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到门口有个脏兮兮的婆子，脸上都是尘土，看不出本来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甚至打了结，身上的衣裳也是补丁摞补丁，脚上没有鞋，佝偻着腰，模样十分可怜。 原来是个讨饭的婆子。 容疏对月儿道：“给她盛点饭菜。等吃过饭，你们谁有不喜欢的衣裳鞋袜给她两身，我回头给做新的。” 月儿最是心软，立刻起身给婆子盛了饭菜，还耐心地和她说：“慢点吃，饭不够还有，但是别撑着了。我没敢给你盛太多肉，不是舍不得，是怕你胃肠一下承受不住。回头吃完了，能剩下不少，我都给你带走。” 婆子千恩万谢，坐在门边大口地吃着饭菜。 月儿还给她拿了一个草垫子，道：“你别在大太阳底下，这边阴凉。” 婆子嗫嚅着道：“怕，怕耽误东家的生意。” “没事，我们夫人心善，不怕，你吃吧。我进去给你倒一碗水。” “我去就行！”文夕道，“我快吃饱了！” 而话音刚落，就见常桐已经端着一碗水从里面走出来。 左慈看着几个女子，十分欣慰。 虽然大家个性不同，或低调内敛，或张扬肆意，但是都是好姑娘。 和她们在一起，左慈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年轻起来。 文夕笑着对婆子道：“你今日倒是好运气，我好容易央求了夫人亲自下厨，结果你赶上了！好不好吃？” 她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咬着桃子坐在一旁，和婆子说话。 婆子连连点头，“夫人仁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容疏有些惊讶。 文夕则心直口快，已经问出口了：“咋，你还读过书？” 她都没读过多少，主要也是太懒，不爱学。 婆子低头不语。 但是文夕却看到，她的眼泪落入了碗里。 “哎，我不问了就是，怎么还哭起来了？” 容疏见状便道：“婶子你是哪里人，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怎么会落到沿街乞讨？” 婆子低声道：“一言难尽。总之，谢过夫人今日赏饭，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夫人大恩。” 吃过饭，婆子就离开了。 容疏等人只觉得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婆子准时出现在门口，一连来了七八天。 容疏怜悯她，也不差那一口饭，所以每天都让月儿分给她一份。 可是文夕就有点嘀咕了，这天终于忍不住道：“你天天吃夫人的饭，也不算什么，但是你总该帮忙干点活的吧。” 等什么下辈子报答，都是骗人的。 怎么能这么懒呢？活该挨饿。 常桐也道：“便是夫人仁慈，管你半个月，一个月，也不能管你一辈子。倒不如找个帮工的活，才是长久之计。” 婆子最近略收拾自己，看起来也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而且也没有残疾，确实不该一直吃闲饭。 没想到，婆子什么都没说，吃过饭就走了。 “怎么，还生气了？”文夕忍不住道，“真是升米恩，斗米仇，管饭还把人给得罪了，晦气！” 容疏在屋里给容琅写信，所以没听见外面的口水官司。 容琅说，他有了喜欢的姑娘，问容疏应该怎么办。 容疏有一种“我家猪都会拱白菜了”的怅然和欣慰。 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的喜欢，未必就能终成眷属，不过也是难能可贵的体验了。 怎么办？ 容疏也不知道，所以这会儿咬着笔杆发呆。 这件事情，难道不该去问卫宴吗？ 还是卫宴擅长啊！ 毕竟卫宴成功地娶到了自己这么优秀的媳妇，哼！ 傍晚时候，容疏让文夕和常桐先回家，自己带着左慈和月儿慢慢收拾。 沈独也在帮忙，容疏自然要给他创造机会。 她笑着道：“大哥，您帮我送她们两个回去吧。今日天色不早，又是两个女姑娘家，我实在不放心。” 沈独点头。 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先把文夕送回去，然后又去送常桐。 沈独听说了常家的事情，对常桐十分敬佩，又怜她处境，所以对常初也十分关照。 “听说您帮常初跟书院申请，减免了他的束脩，谢谢您。” “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常初自己确实也争气，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行走在花团锦簇的小巷子里，十分和谐。 战大爷拎着鹦鹉，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看得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这下好了！ 再说容疏，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回家。 没想到，这些日子来讨饭的婆子又来了。 这次，她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裳也干净整洁。 容疏见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眼前的就是之前讨饭的脏婆子。 “婶子，你这是……” 该不会是装成乞丐的世外高人，然后来考验她吧。 通过考验，可以得到盖世神功？容疏脑洞大开地想。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 婆子对容疏行了一礼，礼节上竟然无可挑剔。 她央求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好徐云来接月儿，容疏便道：“那便进来说吧。” 徐云跟着进来，站在容疏身边。 阿斗则趴在容疏脚前，这样婆子也不能太靠近。 婆子进门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着道：“请夫人做主！请夫人做主！” 容疏听得莫名奇妙。 她能帮人做什么主？ 这是不是，拜错山头了？ 就是卫宴，也不负责给人伸冤啊！ 她这边建议，去击鼓鸣冤…… 然后她就听婆子继续道：“……老婆子那可怜的女儿啊！” 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容疏愣住，看看左慈，又看看月儿，可是两人也都很震惊。 容疏想，难道是卫宴被仙人跳了？ 或者这家伙给自己整了个姐妹？ 可是接下来婆子的话，让她知道她想多了。 “我那可怜的女儿，”婆子道，“花容月貌，乖巧贴心，好好的，就那般香消玉殒了！” 容疏大惊失色。 怎么，人还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第474章 线索突现 容疏一度怀疑这个婆子找错了门。 但是听婆子说完事情原委后，她却变了脸色。 婆子说她姓黄，相公姓郭，两人有一儿一女，在京城开了家卖杂货的小铺子，日子过得安稳而幸福。 小本生意，不舍得雇人，夫妻两人起早贪黑，带着一双儿女忙活。 小门小户，自然也没有不让女儿抛头露面的规矩。 女儿翠翠，乖巧懂事，容貌秀丽，已经定亲给杂货铺旁边瓷器铺的儿子。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翠翠被人富商傅家的浪荡子盯上了，软硬兼施，竟然硬生生地把翠翠给抢回家做妾。 郭家父子找上门，却被打了出来，只能商量着去报官。 没想到，官还没报成，杂货铺子却起了火。 晚上留在那里看守铺子的爷俩，来不及逃出，被活活烧死。 黄婆子觉得这场火起得蹊跷，怀疑是傅家蓄意报复，不让他们报官，达到长期霸占翠翠的目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要是再出点事情，女儿在这世上，就孤立无援，再也没有依靠了。 黄婆子含泪把丈夫、儿子埋葬，隐忍不发。 过了大约半年，她终于找机会，偷偷进入了傅家，和可怜的女儿见了面。 翠翠因为被糟蹋，精神恍惚，整个人瘦得像纸片人一般，原本灵动黑亮的大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黄婆子见了和从前判若两人的女儿，抱着她痛哭一场。 翠翠哭过之后，就撵黄婆子离开。 “……娘，不要管我了，傅家是不会放过我的。那个畜生说了，只要做了他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就算失宠，也要被永远地圈禁在傅家。 翠翠知道自己这辈子毁了，只盼望母亲能好好的。 母女俩，成为彼此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黄婆子自然舍不得女儿，见到女儿生不如死的模样，便发狠说还要去告。 翠翠却吓得捂住母亲的嘴，泣不成声道：“娘，放弃吧，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那禽兽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个六品的官儿，咱们怎么斗得过他？” 黄婆子不敢相信：“官儿怎么还能买呢？翠翠，你是糊涂了吧。” 翠翠却哭道：“娘，官印我都看到了，怎么会是假的？伪造官印，那要杀头的，他不敢的。” 黄婆子慌了神。 自古民不与官斗，告官已经是最后的指望了。 可是现在，连这条路都被堵上了吗？ 黄婆子不甘心。 她告诉女儿，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 可是过了一个月不到，她就接到噩耗，她的女儿没了…… 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现在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黄婆子内心，只剩下仇恨。 “……我实在没有法子，求救无门，我听人说，锦衣卫指挥使卫大人的娘子，偏偏生得菩萨心肠，开了医馆，救死扶伤……” 所以黄婆子，怀着最后的指望来试探。 虽然现在她还不敢肯定，容疏就能帮上她。 但是她敢肯定，这是她见到的最有可能帮她的善人了！ 容疏对她的遭遇感到震惊和愤怒。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求救无门，平头百姓就真的只能逆来顺受，任人宰割？ 容疏气得浑身都发抖。 “夫人，求夫人给我那惨死的相公和儿女主持公道。”黄婆子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容疏让人把她扶起来，又让左慈给她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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