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换了个姿势,纤细的双臂轻轻搭在顾泽川的肩上,伤情的抽噎两下,她泛红的眼眶看着让人生怜。 “我还能是谁,我是泽川的,枕边人。”宋晴礼故意将‘枕边人’三个字断句断开。 “我就是太心疼他了,日日喝的中药,寻常人闻了,胆汁都要吐出来的,他愣是一身不吭的咽下去;但是医生说不喝.....身体就会垮掉,每次看到他泛着冷汗的额头,我都心头一紧,疼啊。” 顾泽川听完她的话之后,黑眸才敛起锋芒,嘴角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边说着还不忘跟在场的人互动,顶着梨花带雨的脸扭向观众席,滴落几滴仙女泪又转过头抽噎:“你们不知,泽川每晚双腿疼痛难忍,夜不能寐,就算吃安眠药都无法入睡。” 顾泽川侧头,黑眸淡然,男人伸手拍了拍少女的手:“别哭了,我就带了一块手帕。” 少女浑然不顾男人的阻止,戏瘾犯了,继续啼哭。 经过宋晴礼这么一渲染,大剧院里的人情绪都由原本的嫌弃转变成了同情,甚则有几个泪点低的妇人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轻声呜咽。 顾泽安磨了磨牙,他叉着腰眯着眼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姿色艳丽的女人,是个会作的妖精,一个残废喝口中药都能够给说出花来。 观众纷纷都在嘀咕: “我看呐,顾二少也是个可怜人,当年要不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以当初老顾总对他的期待,早就掌控了整个顾氏了。” “要不说天妒红颜呢,我听说,顾二少当初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命都没了。” “也是个可怜人呐,家中又遭大哥嫉妒,本就残疾之躯,真真是叫苦不迭啊。” 顾泽安听到这群口舌如簧的妇人在这里嚼舌根子,说他妒忌一个残废,气的鼻子都歪了,拍案呵斥:“老子会嫉妒一个残废?谁再多嘴,拔了你们的舌头。” 大剧院里噤若寒蝉。 宋晴礼赶忙安抚:“大哥呀,你且消消气,千万不要因为这些闲言碎语伤了兄弟俩的和气,我们泽川向来最敬重你这个做大哥的,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少女生的娇憨,媚眼红彤彤,杏脸桃腮,若不是眼下她是这破烂事的始作俑者,顾泽安说不定还真的听进她的话。 奈何她这话里话外往他心窝里戳,实在忍无可忍。 “你才心胸狭隘。” “哥哥,怎么能如此说我,我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女人。”宋晴礼委屈的掉着大颗大颗眼泪,蹲在顾泽川的轮椅旁,头靠在他大腿上嘤嘤啼哭。 顾泽川低眸见她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伸手轻抚少女的头,温吞的说:“晴礼,不要和大哥顶嘴,音乐会马上开始了,坐好。” “我就知道,你总是这样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少女结束还不忘把戏演全,她掩面坐回位置上。 这时群众的视线依旧在她身上,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只看到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一个忍辱负重的残废,还有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阿泽,这女人当真是你的人?”顾泽安眼睛瞪的滚圆,手颤动指着那个还在哭泣的少女。 宋晴礼掩面,从指缝里瞄了一眼,就顾泽安这个麻雀大小的气量,难怪上辈子斗不过顾泽川,一点就着的脾性,活该下线进监狱。 她本无意搅局,只是作为和顾泽川一起来的女伴就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能够忍气吞声的受着,她不行,底线就是坚决不吃亏。 不过,令宋晴礼没想到的是,顾泽川忍气吞声这么久,原以为要装到底。 谁知,他竟然将大哥指人的手硬生生拉下,温吞的声线里又夹带少许不易察觉的威胁。 “大哥,父亲为人谨慎,想必在你身边也安排了眼线,若是做的太过了,怕是会影响你在他心里的形象。”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除了桌边的三人听到。 “哼。”顾泽安听完他的话,就像被掐住七寸的蛇,消了气焰,左右看了眼,缓缓坐下:“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家里带,有的女人玩玩就可以了。” 他这话就是刻意说给宋晴礼听的。 少女不气反笑,心道:若是你能劝顾泽川放过我,我感恩戴德。 顾泽川抿唇低笑:”良人难遇。”
第8章 :国际大师找我做朋友。 音乐会开始,四周的光线暗下来,所有的灯光全部灌注集中在舞台中央。 大剧院里的观众都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舞台,宋晴礼也缓缓跟随观众视线,看向了过去。 金光打在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妙龄少女身上,少女脸小眼睛大,像天使一般的面容,在她的腿间有个大提琴,琴弦颤动的那一刻,凄美苍凉的音调充斥着整个剧院。 宋智雅从小就有双杏眼,是褐色的瞳仁,清新淡雅,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周围空气都是甜的。 鲜少人会对一个成天只会笑的甜美非议,觉得她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女。 而,只有栽了跟头的人,才会明白,有些人从小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笑脸夜叉,满肚子坏水,自私到骨子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宋晴礼侧颜绷紧,眸中如同冰封,处在桌下的手攥的指尖发白,她不喜欢乐器,最不喜欢的就是大提琴。 顾泽川余光打量到她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如此反常的行为,他有些好奇,少女为何满目恨意? “我去趟厕所。”宋晴礼僵硬起身,她一手捂胸口,很是难受的样子。 顾泽川的视线一直看着那个渐远的女人背影,他曾经听人说起过一种精神障碍的神经性呕吐:就是在见到极度厌恶的人,会想要呕吐。 处在舞台中央拉大提琴的宋智雅,分出眼神朝这桌看来,她看到顾泽川时不免有些惊讶,一个不小心竟然拉错了调,非常刺耳的一个音调,就算是外行人都能听出是弹错了。 顾泽川腰背笔直的坐在轮椅上,面容平淡,黑眸里尽是冷意。 忽然,从舞台的一侧,一个金发大叔乍声而起,他的国语磕磕巴巴,但语气充满怒意:“让,我给这样一个菜鸟,当陪衬,真是,没有道理,我要回我的国家,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个,鬼地方。” “卡尔!” “天呐,真的是国际著名钢琴家卡尔。” “难怪卡尔会生气,给一个音都会弹错的菜鸟当陪衬,有损国际大师的颜面。” “我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看卡尔的,让舞台上那个菜鸟滚下去,卡尔先生我们只听你弹钢琴。” “对,滚下去,滚下去。” 宋智雅一激动直接把大提琴弦都拉断了,她急红了眼眶,求救似的看着顾泽安。 顾泽安那里能让这么一位天使般的少女流眼泪,心疼的直接冲上舞台紧紧抱住,他一挥手,大声宣斥:“把那个弹钢琴的老外给我拦住了。” 宋晴礼再次回到剧院里时,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观众席的人将一个金发大叔团团围住,舞台上顾泽安抱着宋智雅百般抚慰,整个场子唯一淡定的就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顾泽川。 他于时间嘈杂中独树一帜,似雪山中的温泉,温吞流淌却又悄然无声的将冰雪融为虚无。 观众死死围着卡尔,纷纷劝阻:“卡尔大师,你就给我们弹一首曲子吧,我们都是特意赶来看您的。” “是啊,卡尔大师,这一次听不到你的曲子,我们恐怕终生遗憾呐。” 宋晴礼竖起耳朵听了会,然后抚裙淡定坐回位置:“宋智雅拉大提琴太难听,把卡尔大师气跑了?” “嗯。”顾泽川一个轻轻的鼻音。 “这场音乐会是顾大少出资办的?”宋晴礼本来还好奇,能在一级场所举办音乐会,宋智雅到底抱了那条大腿,原来就是这位贫嘴贱舌的牢狱大亨啊。 原本以为宋智雅靠的实力在这里演奏,谁知竟然靠的是床技。 宋晴礼用手扯了扯男人的裤子,突然凑近他耳边:“你听过卡尔现场弹钢琴没有?” 顾泽川低眸看着少女素手扯着他的西裤面料,莹白的手指纤细修长;察觉到她那双狐狸眼里放出精光,就知她又憋着坏,男人无心猜测,只道:“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少女说罢,勾着笑起身,身上的法式桔梗裙走起来摇曳生姿。 少女朝着舞台走去,路过宋智雅的时候,一个眼风都没分她,当她是空气。 宋智雅本来就哭泣不止,还在这种时候看到了那个趾高气昂的表姐,她气的跺脚哭的更凶了。 顾泽安将人抱紧轻柔安抚。 在台下的顾泽川微微偏着头,这才看全宋晴礼想要做什么,她楚腰蛴领的坐在钢琴前,素手抚琴键上,少女鸦羽长睫紧闭着,微抬着下巴,精致的像芭比盒里的芭比娃娃。 下一秒,同潺潺流水般的钢琴音符从她指尖流出,吵闹的剧院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同一时间扭转脖子看向舞台。 这音律从未见人弹奏过,许是不知名的野曲,说不上是磅礴大气,只能说是用来抚慰人心最为合适,音调如同流入心田的温流,让人疏解了焦虑暴躁和不安。 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听,莫名的沁人心脾。 卡尔作为钢琴家,在这里最具权威的审判者,他脸上的红赤在钢琴音律响起的时候就开始消散,他踉跄的从后排走到前排,穿过人群,慢慢地走上了舞台。 金光落在那位弹钢琴地陶醉少女身上,那一刻,她在卡尔眼里如同神邸一般。 这首曲子,她怎么会…… 一曲毕后,四下寂静,卡尔满眶热泪地走近,用他那拙劣的国语开口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 宋晴礼愣了一下,这首曲子是她上辈子在国外听到的,曲子正是卡尔所作,只不过曲中意思她并不知。 卡尔湛蓝色的眸子漂亮的就像水晶,他哽咽开口:“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知音。” “这首曲子,我是写给亡妻的,写了近十年,结尾总是差强人意,今日你弹奏的这曲的结尾,深得我心。”卡尔满是感激的眼神,触及少女心中最软的地方。 “呃.....我.....”宋晴礼不知如何解释。 此刻的舞台一侧脸都绿了的宋智雅,她觉得十分丢人,被人晾在一旁就算了,还要被表姐抢了风头,她本想对着顾泽安发发牢骚,谁知道一回头看到顾泽安痴汉一般看着表姐。 她气的跺脚离去。 顾泽安这才反应过来:“雅雅,你去哪儿?等等我啊。” 卡尔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卡尔紧握着宋晴礼的手:“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第9章 :艰苦又难忘的日子 大剧院里的人都惊叹不止,卡尔这种国际大师竟然要主动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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