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些回屋,她衣服上全是牛粪的味道,直熏得人头晕。 傅清忱亦皱起了眉,秦采薇见状爽朗一笑:“是不是很臭?”一边说一边找换洗衣服。 “难道你不觉得臭吗?”他古怪的看着面前似乎还甘之如饴的女人。 却见她一头乌发利落的扎在头顶上,无半分矫饰,简洁明朗,袖口也被绑扎着,不像有的女子,便是干活也十分注意仪表,有的还会在头上绑扎花布头巾。 可要说她邋遢也不是,虽然她大多衣服都打着补丁,可却丝毫没有畏缩之感,说话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嘴角常常上弯着,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连看的人都忍不住为之精神一振。 日光从窗外打入,映照在秦采薇的侧脸上,好似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光亮实在太过耀眼,傅清忱只觉有些刺眼,半垂下眼帘,“没有,只是好奇你一个女子,为何总是如此奇怪。” 她奇怪?她哪里奇怪了? 秦采薇刚要辩解,想想又觉没这必要,最后扫了一眼窗外,笑道:“那阳荷分新芽了,我移一株到对面窗下,等过段时间蚊子多了正好驱蚊,你觉得怎样?” 傅清忱抬眼看向对面那光秃秃的土坡,冷峻的薄唇弯起弧度:“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4 17:22:04~2023-05-16 23:4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咖啡加奶又加糖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第 32 章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美男计的威力吗?◎ 三日后。 秦采薇将密封的盖子打开, 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扑面而来,这正是氨水特有的味道,而之前还是深绿色的牛粪也已经发黑, 熏得她赶紧将盖子盖上。 “薇姐儿,这就是你沤的肥?” 李氏刚给抱窝的母鸡喂完水, 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 再过不到十天, 她家的小鸡就要孵出来了, 如今正是紧要时候,李氏几乎每天都会查看好几次,以防母鸡因为找食或是喝水离开鸡窝太久。 “对,已经沤得差不多了, 待会我就把它们倒到田里去。”秦采薇揉了揉鼻子,笑着点头。 水稻的追肥原则是少量多次, 虽然这次沤的肥不多,但也不要紧,后面再慢慢追也来得及,而且她家总共也才三块中等大小的水田, 加上还要兑水,第一次也就差不多这样了。 李氏听完却皱了眉,“在插秧之前田里已经施过底肥了,怎的现在还要施肥?” 此时人们种植水稻, 一般只施一次肥,也就是底肥,往往不会追肥,究其原因就是追肥十分难把握。 一般水稻增加产量的方法主要有三个, 一是增加分叶的数量, 二是抽穗期增加梗枝的数量和争取抽大穗, 三就是增加千粒重量。 可这三个阶段所需的肥料却不一样,用量也有讲究。 就以分叶期来说,要是盲目大量施肥,那么很可能就会导致秧苗空长,后期倒伏。 对于这种情况,一般农户的做法是,只要秧苗叶子尚且青翠没有发黄,一般就不会追肥。 可是底肥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健根,让其深扎土中,对分叶、抽穗或是增加千粒重量影响并不大。 见李氏有怀疑,她便将水稻各个时期该如何施肥才能增加产量一一道来,听得李氏一愣一愣的。 “是吗?”她眨了眨眼,只觉脑中一片浆糊。 刚才女儿说什么来着?什么“倒三爷”、“见叶”,还有什么“应花”? “上次我看田里秧苗分叶只得五六叶,若是不管,幼穗生长不利,梗枝不够,颖花数也会减少,所以得趁现在赶紧追肥。”秦采薇继续补充道。 “啊?哦。”李氏已经彻底听不懂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觉得女儿厉害,更为之前抱怨夫君让女儿读书是浪费钱而自悔见识短浅。 虽然那些男孩子可以去考科举,可她家薇姐儿也能从书里学到如何种庄稼,说不定将来还比不过她女儿呢。 秦采薇见她愣愣的模样便知是没懂,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不阻止自己就行,然后就要去取扁担。 李氏见状也说要一起去,秦采薇便将注意事项一一告知。 即:原肥在使用前一定要兑三倍的水,还有氨气虽溶于水却易挥发,所以在施肥的时候,一定要顺着水稻的间隙均匀倒入田里而不能直接泼在秧苗之上。 期间有后山村的村民见两人又行不同之事,虽已见怪不怪,却还是忍不住嘀咕。 追肥他们也尝试过,结果有好有坏,好的时候不过多收个一斗半斗稻谷,坏的时候却减产颇多,所以并没人跟风。 “秦家丫头,我看你还是悠着点,这肥也不是施得越多越好,要是秧苗长得太茂盛,到时风雨一刮就得倒伏,那可不是小事。”有村民颇是语重心长的劝告道。 秦采薇将桶涮了涮,再将残水倒进田里,直起身子一笑:“多谢大叔提醒,我省得的。” 从刚才开始施肥起,已经有好几个村民提醒她,这与原身之前在村中“人见狗嫌”的情况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 接下来的日子,秦采薇又往田地施了几次肥,等到大多数秧苗分叶都达到8~10叶才停止。 于此同时,傅清忱也终于能下地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右腿的骨头已经大致愈合,只是还不能用力。 秦采薇将窗户推开,立时便有淡淡雾气闯入,白色的烟雾似无形的手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微凉的触感。 她深吸一口气,草木的芬芳直入肺腑,清新怡人。 回首看向冷冷清清独坐在床上的人,秦采薇弯了弯唇角:“今天天气还不错,你可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吗?傅清忱眼睫一颤。 一月以来,他连床榻都很少离开,所有的风景都是透过窗户或是大门偶尔窥见,便如水中望月,镜中看花。 而他,似乎也习惯了被囚在这方寸之地...... “你怎的又在发呆?”秦采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女人带着笑意的脸放大在眼前,就像是突兀闯入的新月,熟悉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里头清晰的倒映着两个小人儿和他怔愣的样子。 傅清忱朝后躲了躲,别过眼,“去哪。” “唔,你如今刚好,不宜走得太远,不如就在院子里逛一逛吧。”秦采薇观了观他的神色,试探道。 傅清忱已经被原身囚禁了差不多快三年,若是她,估计得疯,可是要她带着对方满村子转悠,秦采薇也确实没这个时间。 正想着若是他不答应自己要怎么办,不料对方却应得十分干脆:“好。”语声无半分勉强。 这下秦采薇更觉得他可怜了。 说起来,除了之前他发烧烧糊涂了打算杀了自己外,倒是没看出此人黑心在何处,难不成是作者写错了? 上前把人架起,秦采薇尽量放慢脚步扶着他往外走,除了在大门处对方稍有停留之外,倒是意外的顺利。 同时她还发现,傅清忱似乎长胖了一点,不再像以前一样轻飘飘的。 目光溜到对方身上,淡色的布衣已经洗得发白,可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寒酸,反而有种隐士的风骨。 之前的羸弱病气已经淡去,明晰的五官便越发的深刻起来,头上墨发被利落的梳起,低眉抬首间,不自觉带出几分锋芒,头上挽发的木簪明明连最简单的花纹雕刻都没有,却有一种隐隐低调贵气。 秦采薇在心里啧啧两声,原来一旦人的气场强大,就是披麻袋也霸气。 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柔韧又有弹性,嗯,不是肥肉,应该是肌肉。 皮肤上传来一阵痒意,傅清忱转头看向那个明目张胆“非礼”自己的人,抿了抿唇,目光幽幽看向那自以为“无意”实际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某人。 可惜他还是高估了对方。 看了半天那人都没察觉自己被抓了现形,他只好沉声开口:“你在干什么。” “啊?怎么了?”秦采薇疑惑转头,难不成他又不想逛院子了? 见她满脸无辜,傅清忱抬手捏了捏眉心,“算了,你扶我去那边坐下吧。” 顺着他的目光,秦采薇瞧见了自己常坐的那张小方凳。 那凳子高不过半尺,是她在院中干活时常坐的,如今正放在那块“试验田”的边上。 因为这地就在院子角落,不管是除草、浇水还是施肥都十分及时,因此地里的冬瓜苗已经长得十分茂盛,眼看就要牵藤搭架,木薯苗也已有数掌高。 “这凳子太矮了,我去搬一张高一点的来吧?” 秦采薇看了眼他那快到自己腰际的腿,再看一眼那小方凳,实在想不出他要怎么坐下去。 傅清忱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左右把腿放平就是。” 说完目光再一次扫向那形如手掌的叶片,眼中几分疑惑。 秦采薇跟着看过去,心下顿时了然。 想必是他之前听见自己在院中栽种木薯,但是又没见过这东西,因此心中好奇。 只是等她把人扶着坐下后,还以为他会忍不住碰一碰那叶子,却不想他只是看着。 不仅看那木薯苗,还看冬瓜苗,看土壤里不小心露出的黑色碳壳,甚至连从他旁边经过的小鸡也被他盯着瞅了半天。 这窝小鸡才刚孵出来不久,身上的绒毛蓬松柔软,瞧着就像一个个淡黄色的毛线团,一叫便是稚嫩清脆的“啾啾”声,十分可爱。 那只芦花母鸡带着鸡崽们在院中觅食,爪子不断在地上抓挠翻找,小鸡们也有样学样,这里啄啄,那里啄啄。 然后其中一只胆大的,不知怎的开始啄傅清忱。 嫩黄的尖嘴每啄一下他落在地上的衣袍,同样嫩黄的爪子便跟着划拉一下,学的有模有样。 然后几乎是立刻,秦采薇就发现傅清忱的脊背僵直了,似乎靠近他的不是一只才出壳几天的小鸡,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偷偷一笑将那小鸡捉起来,正想吓吓他,不料却见那沉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眨眨眼。 眼见对方目光跟着滑到自己手上,秦采薇一声轻笑,干脆将那小鸡放到了他的怀里,“我得打水去了,你先自己坐一会吧,有事叫我。” 那小鸡一落入傅清忱怀里便“啾啾”叫个不停,然那挣扎与扑腾实在太过无力,不等它步子迈出便已落入一方掌心。 “呃,好,你......你去吧。” 傅清忱双手虚拢着那小鸡,面上一派镇定,然微带停顿的话语与欣喜的语气还是透露了他的心情。 秦采薇正要离开,想起之前给他捉萤火虫的事来,便叮嘱道:“如果待会它娘来要人,不是,来要鸡,你千万记得放了它,否则小心它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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