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愿了?”应纵歌伸手轻揉她的发心。 “还不够。”虞岁岁想起某些看过的话本情节,很诚实地说。高岭之花被拉下来意乱情迷,偏偏乱来的人是他亲手教出的徒弟,只好默默隐忍,明明眼眶都发红了,还要声音不稳地说放肆。 他果真纵容着说:“那岁岁要如何?” “嗯…”虞岁岁歪了歪脑袋看着他,还是没有胆子将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付诸实践,所以她嘀咕一句“算了”。 然后她伸出双手轻轻覆上应纵歌的脸,不出意料触到了一片冰凉,她弯着眼睛问他:“师尊,你冷不冷啊?” 应纵歌微怔,感受着她柔软手心传来的温暖,比他想象的还要温暖…然后伸出双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道:“现在不冷了。” 他的手缓缓贴近了,掌纹轻轻厮磨着她的手背,声音缓了又缓:“往后有段时间都不太平,岁岁怕么?” “不怕。”虞岁岁觉得他的脸颊被自己捂热了起来,现在也往她手心传递着温暖,她喜欢这样。 一直以来,她的付出师尊都会回应。哪怕她笨拙地送错了糕点,师尊也会说她是个好孩子,然后回馈给她更多。 他们是师徒,比一切亲缘更加长久不散,是世上最亲厚的人。 她忍不住把手下移,环住师尊的脖颈,低头埋入他温暖的怀抱,安心地闭上双眼,“只要师尊在,岁岁什么都不怕。” “……”应纵歌敏锐地感知到她的信任和依赖,就像天下所有徒弟怀着对师长的孺慕之情一样。 他也像天下所有师长一样,轻抚她的发心,轻声道:“好孩子。” 他已时日无多。只是这样,就很好。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只想和岁岁一直待在月衡山,师徒长伴,看四时流转年华更迭。 作者有话说: 不虐不虐,全文不虐女主,男主虐点就是女主死遁(对手指.jpg)
第57章 春风少年 ◎他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岁岁…”应纵歌拥着她, 拥抱时看不清彼此的脸,所以他才敢流露出眼中深藏的温柔眷恋。 “以后如果遇上什么事情——”他下意识想要再教她如何为人处世,但他的徒儿性子好,与人为善处事有方, 实在不需要他操心。 “嗯?怎么了?”虞岁岁还在等他的后文。 “没什么, ”他放开了拥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发心, 轻声道, “时候不早了, 早些休息吧。” “好。”虞岁岁本来就坐在床榻上, 直接挪到里侧躺平了。 她感觉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 心想应该是师尊把烛火熄了,于是闭上了眼睛。 但等了一会,床榻的另一侧还是没有人躺上去, 她睁开眼睛,撩起垂下的床帘, 看到床前立了一架屏风, 屏风隔绝了雅间另一边的烛光。 透过屏风上的水墨丹青,可以看到应纵歌坐在桌案边, 案上堆积了很多卷籍和舆图, 他像是在处理事务。 虞岁岁有点不习惯, 因为平时在月衡山,师尊比她还清闲。 应纵歌听到了床帘被撩开的声响, 就抬眸望了过来,轻声问:“吵到你了吗?” “并没有。”虞岁岁问他, “师尊还不休息吗?” 应纵歌的手指还停留在舆图上的某一点, 他只说:“无妨, 岁岁先休息。” “好,师尊别熬太晚。”虞岁岁只好放下床帘,重新躺了回去。 大概是知道师尊就在身边,所以她这一觉睡得很安心,除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梦。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细微的声响,慢慢睁开了眼睛,天还没亮。 她往旁边一看,床榻另一侧,她睡前是什么样,睡醒还是什么样。师尊昨晚根本就没休息。 她有些担心师尊已经不告而别了,忙不迭撩起床帘往外看,那架屏风还没被撤下,应纵歌站在窗前,身形挺直如刀剑,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好,师尊还在这里。 “师尊。”虞岁岁靠在床头,轻声唤他。 应纵歌绕过屏风向她走来,却已经不是平日里那身白衣,玄铁重铠,发冠高束,身后的猩红披风被风吹开时应该是一面所向披靡的战旗。 她回过神,而后打趣道:“现在是不是该叫将军了?” “无论如何,为师还是岁岁的师尊。”他卸下手上的青铜手甲,再轻揉她的发心,“南雍的军队很快就到雁阙,为师要去整军,早膳和午膳都做好了,要按时吃饭。” “嗯。”虞岁岁点头,根据他的话问,“那师尊晚上回来吗?” “回。”他说,“还要给岁岁做晚膳。” 将军解战袍,洗手作羹汤。 应纵歌哄她:“现在还早,岁岁再睡一会吧。” “嗯。”她又滑进温暖的被窝里,又忍不住道,“师尊,要好好休息啊。” “好。”应纵歌应是应了,但不像是会做到的样子。 眼见他就要转身离去,虞岁岁赶紧唤他:“师尊师尊,再等一下下可以吗?” “怎么了?”应纵歌停在她床前。 “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她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好像有些无理取闹,所以后半句越说越小声。 但应纵歌点头说:“好。” 于是虞岁岁安心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入黑甜梦乡。 这一次她没有梦到某些不可描述的情节,她走在一片下了大雪的荒漠中,地上很快堆起积雪,她向一只小动物一样轻快地往前跑,“咔擦咔擦”的踩雪声清脆如玉碎。 身后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停止往前跑,那人的声音逐渐惶恐起来,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她跑着跑着,风雪中突然射来一支箭,穿透了她的心脏。 ! 虞岁岁瞬间惊醒。 她靠在床头坐了好一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奇怪的梦…… 师尊已经离开了,虞岁岁卷起床帘挂到银钩上,下床洗漱,然后就去吃早膳了。桌案上的饭菜都用阵法持温,而且可能是因为不能回来陪她吃午膳,师尊做得格外多。 雅间里没有别人,她衣袖中的纸嫁小人飘了出来,晃晃悠悠在她手背长坐下。 虞岁岁一边喝粥一边和他唠嗑:“刚才做的梦好奇怪。” “又是什么?”小纸人抬头看她,纸做的红盖头居然还能一下下地晃。 “你这个‘又’就很有灵性。”虞岁岁纠正他,“不是那种梦,是我在雪地里跑着跑着,然后就被一箭射中了。” “……”玄九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岁岁忽然从他身上读出了一种至深的悲伤。 “你怎么了?”她用指尖戳了戳他,小纸人的两片衣袖很快卷住她的手指。 “…没什么。”玄九的声音有些艰涩。 虞岁岁忍不住问他:“如果这个梦是真的,死的时候,能不能别让我痛啊?” 就是说,系统可不可以帮她屏蔽痛觉啊! “不会的,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小纸人安抚一样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我。” 那行吧,既然不会痛,爱咋咋地吧。虞岁岁这个摆烂人已经开摆了,好心态决定女人的一生。 她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的时候,雅间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澹台翡的声音传来:“岁岁在里面吗?” “在的,”虞岁岁应道,“启明仙尊请进。” 澹台翡推门走进来,他还是一身锦绣,像个闲游世间的王孙公子。 “岁岁早啊。”他语调轻快地同她打招呼,看到了桌上的菜肴,眉眼细微地抽搐了一下,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仙尊早安。”虞岁岁礼貌问好,“快请坐。” “还是改日再与岁岁闲坐喝茶。”他拿出了一柄长剑,剑柄和剑鞘都是青铜所铸,颇为古雅,“今早剑尊托我将这把剑送回孔雀台,但我无法拔剑出鞘,他说可以来找你。” “哎?”虞岁岁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好奇问道,“这难道就是孔雀剑?” “应该是。”澹台翡说,“殿…剑尊昨天动用十四剑时,这把剑就从孔雀台被召了出来。现在剑尊要将此剑重新钉入孔雀台,以镇守雁阙关。” “可是,我怎么能拔出师尊的剑?”虞岁岁有些不相信。 “剑尊既然说岁岁能,那岁岁就能。”澹台翡语气笃定。 “那我试试。”虞岁岁试着握住了剑柄,都不需用多少力气,银白长剑就滑出了剑鞘,凛冽剑势荡开,雅间挂着的铃铛都晃了起来。 但这一阵剑势又在她身旁收敛了起来,像是一只刺猬朝她露出柔软肚皮。 她居然很轻松就拔出了剑,是因为孔雀剑认得她腰间一半的月衡令吗? 虞岁岁伸手在剑刃上轻划,指尖下漾开了青蓝幽光,如同绚丽的孔雀羽毛。 “这等剑势…不愧是剑尊的佩剑。”澹台翡运起灵力抵挡了一下剑势,而后道,“我怕是难以拿起这把剑,要麻烦岁岁随我去一趟孔雀台了。” 索性不过是件小事,虞岁岁就一口应下了:“好,我们走吧。” 她把长剑收回了剑鞘中,澹台翡就召来了仙鹤托着的软轿,邀她共乘,两人很快就到了孔雀台。 这里前几日还是仙门大比的比试台,现在却是空荡荡的。 虞岁岁提着孔雀剑走了上去,问澹台翡道:“只要拔出剑来就可以了吗?” “是的,孔雀剑会自己归位。”澹台翡回答她。 “好。” 她拔出了长剑,孔雀剑果然自己悬空而起,向下笔直地钉入了孔雀台中央。 这一瞬间,孔雀台上亮起了金色华光,流转成一个法阵。 怎么回事? 虞岁岁召出了揉云碎,但周围的光影扭曲成一个漩涡,硬生生将她拖了进去。 “岁岁?!”澹台翡立刻上前,想要将她救出来,但他被一人伸手拦住了。 这一呼一吸之间,孔雀台上已经没有虞岁岁的身影了。 澹台翡惊疑不定地看着拦住他的人,“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樱空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可是——”澹台翡面露担忧之色,“老师把岁岁带去了哪里?” “放心,她没有危险,不要把你的老师想得那么歹毒。”樱空月拂了拂袖子上的牡丹花,“我只是把她送到了百年前。” 他伸手拍了拍澹台翡的肩,转身留下一句:“殿下问起来,你实话实话就是。” 虞岁岁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阵狂风抛起来,然后在半空中跌落下去,她握紧了揉云碎向下直斩,整个人也借力向下落去。 待她落地之后才开始观察周围的景象,她站在一条木质回廊上,回廊下是一片湖,借助湖水的倒影,她可以看到这是一座建在水上的红木阁楼,她在第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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