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从前说过,进贡来的那玉娇颜妆粉极好,细腻白润,还能维持一整天。今儿不过半日,怎得化了?” 新雨含笑道:“快别说了,就因为这玉娇颜来的只有那么一盒,娘娘也是宝贝的很,只怕要逢年过节才舍得用,这不过是宫里头普通的脂粉。” “就你话多。”元岫拿过粉盒要在给自己用上。 朱慎尧却手快,打开梳妆台的匣子,从里面找到了汉白玉做的妆粉盒子,打开便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异香。这香气很淡不熏人,却也能时时闻见。 “你若喜欢用便是,用完了,朕自该为你再寻了来。” “岂不过于奢靡了。”元岫低眉,看着朱慎尧沾了一点妆粉落在她脸上涂抹开来。 她不知的是,旁人看这一盒妆粉,不过是粉白透亮的脂粉,朱慎尧却清晰明了的瞧见了这里头有什么,怎么做的,又是怎样的工序。 打那以后,元岫也就奢侈的一直用着了。 不过几日后,当最后一批秀女都走干净时,乾清宫惯例送来了些好东西,其中足足五盒玉娇颜。 色泽、香味儿,竟都一模一样。 元岫心底奇怪,这一年才进贡一盒,哪里来的这么多? 触碰的一瞬间忽然瞧见了弹幕。 【我的天!亲自做化妆片送过来这叫什么?】 【站狗男人三秒,这可太作弊了!】 作者有话说: 跟皇后姐姐一起啃一口大褂 ———— 感谢在2023-02-09 08:53:06~2023-02-14 17:5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默是金、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应华作恶 ◎哎嘿◎ 元岫并不知道朱慎尧身上的怪异。选秀过后,自有别的事情要忙。 眼瞧着要到中秋,事无巨细都要皇后一一过目。元岫还忙里偷闲的去戏园子里听了几出戏,亲自挑了几出好的留着中秋当日看。 自打严宜萍刚入宫便被罚跪后,再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太后那边也免了元岫的请安。到叫元岫瞧不见庐山真面目。 中秋夜宴,忙碌了几日的元岫心心念念着为当日准备的羹汤和桂花酒,难得拉着朱慎尧早早入场。 诸位皇亲早已落座,元岫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就瞧见下排的大长公主朱长宁正拉着外侄孙女王嫣儿说着体己话。 承了众人的礼节纷纷落座,朱长宁等不急的道:“皇上新登基时日夜操劳,妾等瞧着也是心疼。近来倒是气色上佳,可见皇后娘娘是疼人的。” 太后含笑回了句:“是了,有了皇后,哀家也能安心颐养天年了。” 元岫侧目看去,有人给太后递茶,那人穿得与普通宫娥不同,抬眸迅速跟元岫对视了一眼,叫元岫瞧见了那跟严宜容五分像的脸。 便是真嫡女本尊了。 两姐妹虽像,但还是严宜容更娇丽精致些。这严宜萍精致不足,却更多几分恬静,打眼看着就是个再稳重不过的。 帝后都没理会朱长宁的话,她也不恼,而是继续道:“只是皇后到底辛苦了些,虽然想着先生嫡子为上,却也不耽搁有人替娘娘分忧不是?” 元岫见羹汤还没呈上来,只拿起桂花酒品一品:“姑姑说的是,只是阖家团圆之际,大家都等着热闹一番。姑姑再等不得,总要等着过了今日,再来找本宫仔细谈论采纳之礼。” 听见这样句话,朱长宁也不管元岫是不是托词,只当她是应了,便笑道:“如此就是嫣儿的福气了。” 元岫瞧了一眼朱慎尧,可巧目光碰在了一处。 “皇上可要再瞧瞧戏单子?”戏曲是元岫一手安排的,不过听戏的当场临时该看别的也无不可。 “我相信皇后的眼光,自然都是好戏。” 帝后谈话引来了太后的目光。 “都点了什么?” 元岫瞧着已经有序入场的戏子们,缓缓道:“大多是热闹戏,这第一出《穆桂英挂帅》,是太后前儿夸过的那位阮官儿唱的,再然后是《让徐州》,再后是老太妃们爱看的《苏三起解》,妾身怕年轻的孩子们不大通,又着梨园安排了一出他们新写的热闹戏。妾身光看戏本子就觉得有趣得紧,这里就当卖个关子了。太后再有别的想听,再点也使得。” 太后点点头,瞧着还算满意。 锣鼓声起,台上戏子们筹备良久,使出浑身解数不辜负这大好的机会。 一场戏一场戏过去,各自都领了赏钱。唱苏三的悲惨凄凉的唱腔逗哭了不少人,得来的赏钱自是最多。 太后连连叹息,转头对元岫道:“大过节的这么一出,惹得哀家心烦,该打。” 许是那女子凄惨戳到了老太后的软肋,这句该打,到叫元岫听出来几分慈爱。 “那就要瞧瞧下一出,能不能叫太后绕了儿媳了。” 前后两次提起整挑起太后的好奇。忙吩咐着上这最后一出戏。 随着再次想起的锣鼓声,元岫不觉看了一眼朱长宁。 给她准备的好戏,可要仔细着欣赏。 戏唱的是一家富户无子,女儿招婿。女主自认为夫妻和睦,对夫家也多有帮衬。一日夫家带来了侄孙入门疼爱有加,女主不仅没多疑,还劳心劳力的给夫家侄孙捐了个小官,某个好前程。 后来侄孙一路高升当了大官,女主见了都要行叩拜大礼。才得知那所谓侄孙,竟是丈夫跟侄媳龌龊之下生的私生子,可此时丈夫已经掌握家中一切,又有当官的私生子撑腰,一家早容不下她做主。 最后一家子鸠占鹊巢,女主带着一双儿女被私生子赶出家门,落得个流浪街头的下场。 这是元岫亲自谱写的结局。不过写戏本子的人念及是中秋夜宴,总要阖家团圆为上。顾再此添了一笔: 女主流落街头后偶遇了钦差大臣,钦差大臣得知后上报天子。最后丈夫和私生子被斩立决,女主与一双儿女回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元岫时不时看向朱长宁,眼看着这位从一开始的一脸新鲜,到戏落幕,脸黑如炭。 原不该多想,可是他丈夫频频出入兄弟那。今日对王嫣儿疼爱有加,又多番催促她给这侄孙女奔一个泼天富贵的好前程。 可不是与戏曲里的那个丈夫如出一辙? 这怀疑的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 王嫣儿看见朱长宁的脸色,也意识到了什么,娇弱的轻轻喊了声“老祖宗”。 朱长宁的眸子如刀子一般看过去,目光如炬的打量着这个近来被她捧在手心的姑娘。从记忆深处搜刮出来,她第一看王嫣儿,就觉得像自己还没长大的小女儿。 从前不过是觉得叔辈亲相像是平常。现在看,分明是亲姐妹,所以那般像。 戏曲过后还有歌舞,可惜朱长宁再无心思欣赏。 不久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带走了一脸惨白的王嫣儿。 宴席散开后,朱慎尧被太后叫去说话,元岫难得独自坐在凤撵上,惬意又畅快的以满天星河为幕布,看着弹幕上不断飘过的新奇之语。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真不愧是长公主,拿剑劈人是吧!】 【三人者人恒三之,这么急着给皇帝塞人,怎么自己被绿就这么激动了?】 【活该!对对对!就往渣男下面踢!让他断子绝孙!】 【不是,她儿子怎么维护期私生女了?这是真爱了属于是。】 【住手!你们俩是兄妹啊!】 【要是大长公主也绿了驸马就好了,至少有情人终成眷属。】 【前面绿驸马的投一票!】 元岫正看着起劲,忽然听见了扑腾的声音。正觉奇怪,看见弹幕上提醒她是有人跳湖。 忙坐直了身子,吩咐直奔湖边救人。 御花园池子里的人还在扑腾着,太监也只是找来树枝去够。新雨又急又气:“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救!” 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直接跪下了:“奴才们都不会游泳啊!而且……而且下去了谁来保护娘娘?” 元岫见人命关天,就要褪下沉重的华服去救人。可巧这时候又听“噗通”一声。有人跳下水后,不多时便拖着奄奄一息的落水者上了岸。 “被子拿来没?快裹上!着太医好生医治,救人的赏!叫我瞧瞧是谁?” 救人者披上了送来的棉被,到了元岫面前跪下。元岫还不太敢认:“你是……严姑娘?” “回禀娘娘,臣女名严宜萍。” 正是刚刚一面之缘的真嫡女。 她不跟着太后回宫,却碰巧这相反方向的这里救下了落水者。 元岫不多言,点头道:“来人,护送严姑娘回去,再煮滚滚的姜茶来好好去去寒气。你且回去养着,休养两日无碍了再来见过,本宫另有重赏。落水的且带到坤宁宫去。” 安排好了一切,元岫重回凤撵回宫。 她是有些怀疑严宜萍的,不过弹幕很快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应华给爷死!但凡不是女主来的及时人都死了!】 【这也就是古代能被那个猥琐小人得逞,但凡被我遇见了不打爆他狗头是我力气小!】 【心疼巧玉】 【多好的姑娘被逼投湖啊!】 【女鹅不能饶了猥琐男!给我凌迟!】 元岫越看脸越黑,等进了宫门,冷声吩咐下去:“怎么不见应华?又躲哪儿偷懒去了?把他叫到门口伺候,再偷懒,腿给我打断!” 皇后气大,众人谨小慎微的埋着头。 应淑最近除了算账鲜少到元岫身前,此时远远看着元岫,再看一眼被送去偏殿的姑娘,一时忐忑。 落水的是御花园侍弄花草的宫女,样貌俊秀,又十分伶俐,元岫也见过几面,不像是个投湖自尽的人,可见应华可恶。 好在那宫女虽然呛了水,但救得及时。不多时醒了,头一句问的就是:“何必救我。” 晚秋着了皇后的旨意,好生劝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了,何必一死便宜了恶人?娘娘有旨意来了。有什么你尽管说,还怕没你的公正?” 杨巧云双目无神,似槁木死灰,凉凉笑道:“怕是只有旁人公正罢了。” 晚秋何等聪明,看向主殿方向,那里门口站着惴惴不安的应华。 “你只管说,莫说是奴才,就是公侯王爷,也治得了。” 偏殿的哭声戚戚沥沥的传到了元岫的耳朵里。元岫眼前的,是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应淑。 “娘娘!应华到底还小,混看了几出歪戏,曲解了人家的姑娘的意思!害苦了杨姑娘,却实在无心之失!奴婢恳请娘娘网开一面,叫应华去给那杨姑娘磕头谢罪,便是倾家荡产,也求娘娘饶他性命!” 那应华三十好几不休德行,却道还小。有道是慈母多败儿,今日倒是叫元岫看见了慈母的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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