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一愣,歪着脑袋,“为何?” 问完她就看向了对面那碗面,还有面碗旁的一杯酒。 谢长临淡漠的看向空空的石凳,扯了扯嘴角,“生辰要吃生辰面。” 这个‘他’是谁,江妧心中隐隐猜到。 怪不得他今日一直有些怏怏的,连晚宴上怼人都没兴致。 江妧坐直了身体,伸手拿过酒壶,往对面那杯酒中加了一点,自己抬过谢长临的酒杯一饮而尽,眉眼弯弯,“迢迢也来祝长临的哥哥生辰快乐。” 说完,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方才是长临先没规矩的,可千万别怪迢迢呀!” 谢长临静静看着她。 半晌,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将人打横抱起,往瞿宫楼上走去。
第69章 娘娘还打鼾 江妧被放到床榻上的第一反应是:好软啊,像躺进了云朵里一般。 她亲昵的在谢长临耳边软声道,“莫不是千岁知本宫要来,特地加了被褥?” 他并未接话。 江妧都明白,不过是因为上次嫌他一句床榻硬,这人听见了的。 谢长临啊,内里有着常人难以置信的柔软与细心。 “若是再来一次,千岁可还会那样狠心的对本宫?”江妧娇声问,因感受到了他动作里的轻柔,便带了逗弄的意味。 男人停下,低低笑了声,“若重来一次,咱家定要娘娘的命。” 谢长临心知肚明,说这话不过是在骗自己。 荣庆那日猜的没错,就算他不开口求情,谢长临最后也会松口。 深知不该心软,却抵不住溺死在她那一腔赤诚中。 他的心太凉了,体验到了那抹滚烫加进来时的热烈,再也舍不得将她驱逐出去。 重来一次,他仍旧愿意赌上自己的命,留下她。 不论此人是变成软肋,还是绑在身旁一枚带毒的暗刃,哪一种都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刺穿他的心脏。 可他甘之如饴。 “千岁后悔了?现在竟还惦记本宫的小命呢?”江妧微微嘟起嘴,不满的回头,却撞进了他眸中的异色。 谢长临用被褥将她赤裸的身体裹起来,蚕蛹似的,揽进怀中,“是啊,咱家后悔了,早该杀了娘娘。” 他垂眸,眉宇间的冰雪消融在她娇嗔的眼中,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现在只盼着娘娘能长命百岁。” 江妧顿时笑开,一张小脸熠熠生辉,忍不住在他怀中拱了拱,“那千岁也要长命百岁,与本宫白头偕老,以后咱到街上捡个儿子养,等百年后走不动路了,同葬一口棺材去!” 谢长临淡笑不语。 他是要下地狱的,如今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就是死,保不齐是哪一日,以那些人恨他的程度,定是连尸身都留不下。 他死后,她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比以往、现在,都要快活的日子。 她本就该无忧无虑,明媚张扬。 是他的自私与阴暗毁了她,若可以,他只希望她以后想起来,别那么恨自己。 可看着她满是期盼的脸,谢长临说不出这些扫兴的话。 江妧顿了顿,清脆的声音异常笃定,“若是没有谢长临的人世间,不待也罢。” 谢长临心头一震,溢出阵阵酸涩。 兀的,倾身咬上她的锁骨。 太多情感满溢,不知该如何宣泄。 情到最深处时,她的手不自觉摸上了他的衣带。 动作瞬间被止住。 “我……”江妧睁开眼,一时没说出话。 谢长临按着她的手,墨眸如潭。 片刻,他起身,走到柜架上拿出木盒。 一夜荒唐。 事毕,谢长临给江妧擦洗干净后欲要离去,被她拉住了手腕。 “不能留下一起睡吗?” “不习惯。” “睡几次就习惯了。” “娘娘先歇吧,咱家不困。” 江妧不依,手还攥着,声音些许沙哑,“本宫不信,你今夜本就喝了许多酒,好千岁,来嘛,陪本宫一起睡。” 半晌,谢长临轻叹,妥协道,“咱家先去净手。” 江妧瞬间将头埋进被子里,往里一滚,留出了位置给他。 他回来就和衣躺下,江妧立马往他怀里蹭,“穿里衣睡就好了呀,这样多不舒服。” 谢长临身体僵硬,神色也带着不自然的冷,“就这样吧。” 江妧也不继续逼他,拉起他的手圈住自己,靠在他臂弯处昏昏欲睡,“千岁,本宫来是想道歉的,若提前知你处境这样艰难,那五千骑就不撺掇皇上去抢了。” “明日本宫便去找皇上商量,将五千骑给你。” 谢长临毫无睡意,空着的那只手无所事事的捻起她一缕发丝把玩,“娘娘是瞧不上东厂西厂的人?” “嗯?”江妧狐疑,“当然不是。” “大司马这样的,再来三个咱家也不惧。” 江妧默默松了口气,可还是担心,“就算以一敌百,再厉害,也架不住御林军人多呀。” 谢长临安抚的吻了吻她的眉心,懒懒的阖上眸,“先放皇帝哪儿吧,要用,直接找他拿就是。” 江妧为桓承默了个哀,也有些许愧疚。 此拿非彼拿,他要是不交,说不准得吃多少苦头。 这事儿不厚道,她明儿得先去问问他的意思才是。 想定,她缓缓入睡。 很快传来轻微匀速的呼吸声。 谢长临睁眼,静静看着怀中的睡颜。 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一珍宝能安睡怀中。 他低低叹了一声。 今晚不是江妧第一次想解他衣带了,他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 可那是他最丑陋最不齿的地方。 怕脏了她的眼。 怎么敢给她看? 不多时,怀中的轻微呼吸声变成了浅浅的鼾声。 谢长临嘴角不禁上扬,偏头轻轻蹭过她的鼻尖,低低笑道,“还打鼾呢,娘娘?” 欺负人在睡梦中,谢长临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在江妧微微蹙眉,软声嘟囔着‘千岁别闹’的时候,他连忙松开。 小姑娘翻了个身,没心没肺的睡去。 鼾声继续。 谢长临哭笑不得,却也渐渐来了睡意。 他一向是有轻微动静就睡不着觉的,今夜却抱着小皇后,难得的做了个好梦。 梦里的小姑娘在一片绚烂火光中对他绽出的笑颜,“长临!上元节灯会好有趣呀!以后我们年年都来可好?” “好。” 他笑,纵容的摊开双手,任由小姑娘朝自己扑了个满怀。 也将他空荡荡的心,填充得空隙全无。
第70章 给朕一个位置可以吗 翌日天亮之前江妧就被送回了长乐宫。 她醒来时已艳阳高照,让巧巧把岁安的东西寄去江家,她只留了那枚平安符。 想起还有正事,她匆匆洗漱完就去了乾安殿。 桓承正伏案前神色落寞的写着什么。 江妧止住李德全的通报,悄悄靠过去一看,比往日工整许多的字迹。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阿妧。 旁边还摆着一幅自己的画像。 她仔细看了一眼,是刚入宫的封后大典上的服饰,侧颜清丽。 却是当时桓承才能看到的角度。 而江妧那时只顾着找谢长临,并没有给过身边的他一个正眼。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无措感,连忙轻咳了一声。 桓承回神,连忙伸手捂住纸张,虽然没挡住什么重点,脸也迅速涨得通红,“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吼完,他顿觉语气不好,缓下神色,颇有些委屈,“你吓到朕了。” 他将画纸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欲盖弥彰道,“朕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画画。” 江妧默不作声。 片刻后,两人一同走向殿内软塌上坐下,江妧是少有的乖巧模样,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苦口婆心,“皇上,你知道现在处境的,别整日荒废在这些情情爱爱上才是。” 桓承瞥她一眼,冷哼,“处境艰难的也不是朕,况且,皇后还好意思教训朕?” 她怕是整日和谢长临厮混,沉溺情爱,就连昨晚宴会上还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 不想了,心口痛。 桓承灌下一杯茶,低低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来是想要什么。” 江妧摸了摸鼻子,心虚又抱歉的笑笑,“先前臣妾不知大司马这号人物能威胁到他,所以......” “你错了,大司马威胁不到他。”桓承微微摇头,“哪怕再来三个大司马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江妧惊了。 这桓承竟然和谢长临说了一样的话? 她很是惊奇的凑近,压低了音量,“为什么呀?御林军不是人很多很厉害吗?东厂西厂怎么也比不上啊。” 桓承看着她认真请教的脸,心头一软,无奈的扬唇,却是故意逗她,“你怎么不直接问掌印?” “有些事总归不好刨根问底的。”江妧嘿嘿一笑,“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呀。” 他轻哼一声,“朕知道的不过是他让朕知道的......东厂西厂的人以一敌百你听过吧?” 江妧点头。 “所谓的以一敌百并不是真的一人能杀百个,而是他们心齐,练的功法好似专针对御林军这样的正统军队,只要他们一合并,眨眼间就能完成大面积屠杀。” “东厂西厂虽是先皇设立出来的,可自从掌印接手,这么些年他们效忠的不再是皇家,也从不为皇家做事,他们只忠于掌印。” “掌印几乎大半精力都用来培养他们,里头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更别提成百上千的高手,还有那套功法,御林军真的想动,也得掂量一下是否损失消耗得起。” “若没有十足把握,两败俱伤,只会给虎视眈眈的别国趁机而入的机会,这也是这么多年,江文山没真正开战的原因。” 江妧抿唇,心里暗暗骄傲。 不愧是你啊!谢长临! 桓承扫过她亮晶晶的眼,诡异的理解到她此时莫名的骄傲是因为什么。 内心又收到了一万点伤害。 江妧兀的想起一事,微微蹙眉,“可封后大典上他说的,出了叛徒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里面有一批人是跟着他从大燕和大漠来的,他的亲信也只会是太子哥哥留给他的那批人,可大典那日生气到大张旗鼓的,定不是普通的手下叛变吧? 桓承一时没有说话,莫名的看着江妧,半晌才启声,“两股势力相争,其中多得是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这个事,你应该回去问问江丞相。” 江妧点头,不再追问,可还是没忘了今天来的正事,“皇上,那五千骑安顿得也差不多了,你可见识过他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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