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自是没话说的,相等人数下比御林军要强上三四分。” 江妧惊诧了一瞬,竟能强上三四分? “若掌印来向你借那五千重骑兵,你会借吗?” “借?”桓承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阿妧,你不用把话说得这样好听。” 她笑了笑,“本就是你的了,自然是借。” “既然如此,那朕要是不愿借呢?” 江妧微微叹息,眼神怜悯。 ——那就不知道谢长临会怎么样强取豪夺了。 桓承又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嘴角一抽,无奈的摊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朕还有得选吗?” 江妧松了口气,又真诚的笑道,“这样吧,你提个要求,换你那五千骑如何?” 桓承一怔,眉头微微挑起,颇为意外。 从傀儡手里拿东西一向是理所当然的,江文山如此,谢长临亦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反抗的能力。 还是头一次,有人愿意平等的与他交换。 但此人是江妧,那就没什么好疑惑的了。 桓承早就知道,她不一样,总是会在无形之中令人心中熨帖。 哪怕曾对他直言相向,说话不算好听,可,就算是指着他鼻子骂,也从未让他觉得自己被看不起过。 相反,她多次相信自己,也多次提醒自己,‘你做得到的。’ 他深埋着的自卑,在她面前被一点点治愈。 会爱上她,是必然的。 桓承听见自己试探的声音,“要你来换,也可以吗?” 江妧默了,用眼神反问,“你说呢?” 他低低笑了声,垂眸看着手中杯子,又静默了片刻,问她,“冠初可以,朕不行吗?” 他可以不在意谢长临和她的关系,只是卑微的奢求了一次。 “给朕一个位置,可以吗?”
第71章 早些葬了小公主 江妧定定的看着他,有些不解。 她费尽心思一次又一次路过鬼门关才敲开谢长临的心门,可对于桓承,她不认为自己在他身上倾注过任何感情,甚至是有些残忍的在利用他,怎么这人就会卑微至此用情至深了呢? 果然啊,这世间的情爱果然是最复杂晦涩的东西。 在这良久的寂静里,桓承终是败下阵来。 他收回视线,声音像是低到尘埃,“罢了。” “朕早就想到今日,不过因为是你提的,朕才去办了。” “掌印想要,朕会给他,无需你拿什么来换。” 江妧抿唇,最后只道,“日后有任何臣妾能帮得上的,皇上尽管开口。” “……好。” 目送江妧离去,桓承静坐着,似是在等下一个。 不多时,江文山从殿外走进,“听闻皇上近两月忠于勤政,心性也沉稳许多?” 桓承为他添茶,语气不卑不亢,“江丞相何必拐弯抹角。” 江文山坐下,饮了口茶,似是无意朝殿门扫了一眼,“皇后方才来过?” 桓承点头,提起江妧就眉眼裹笑,“阿妧来与朕说了些体己话,还带了点心,江丞相也尝尝?” 李德全适时的将食盒呈上。 江文山看着精致的糕点,带着些许质疑的尝了一块,点头,“不错。” 桓承笑意更深,“阿妧亲手做的。” 闻言,江文山微微蹙眉。 他这宝贝女儿还没做两块给自己这亲爹尝过呢! 复又看到桓承的神色,一口一个‘阿妧’,说起她的近况,什么在长乐宫置了秋千,养了只猫,小日子有多快活。 好似心中某些担忧隐隐快要被证实,他面沉如水,不紧不慢的将一块点心尽数吃下。 桓承也不催促,似是乖巧的端坐在对面,静候他发话。 半晌,江文山沉声道,“现在的局面皇上看到了,可有什么想法?” “若朕有,江丞相可会助朕一臂?” “说说?” 桓承只饱含悲凉的一句,“朕不想再看到这安楚满目疮痍,也不愿先皇的基业,尽数葬在朕的手中。” 江文山若有似无的扫了眼他身后的李德全,许久不语。 他在想桓承近来的所作所为,还有一改往日的行事,心中略有考量。 “……展开说说。” 一炷香后,江文山从乾安殿离开。 桓承捻起桌上的点心慢悠悠的咬了一口,味同嚼蜡。 真羡慕谢长临啊。 他还没吃过阿妧亲手做的点心呢。 另一边在西厂的谢长临听了乾安殿的事,神情竟是颇为愉悦。 笑意盈盈的看向凌川,意味不明,“小孩长大了。” 凌川却是摇头,“爷,该说傀儡终于有思想了才是。” 谢长临不置可否。 …… 一晃这日子相安无事的过了半月。 江妧过得舒坦极了,没事逗逗谢岁安,带着浣嫔和许贵人在宫中游湖玩乐,做风筝放,殊不知,暗中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人中,又多了个江文山和桓承。 谢长临有空就在晚膳后过来待上片刻,常匆匆离去。 这日,江妧在秋千上抱着谢岁安晒太阳,巧巧突然来传,说婉贵妃求见。 好些日子没见的人儿不知何时憔悴至极,眼窝有些凹陷,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羸弱到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她被吓了一跳,“你这是……” 婉贵妃重重的跪倒地上,连嗑三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娘娘,臣妾实在没办法了,求您,帮帮臣妾……” 江妧站起身,谢岁安从她怀中跳下,“什么?” “梦儿……臣妾的梦儿已经三天三夜没哭过了,她也不搭理臣妾……就一直睡觉一直睡觉……” 她心里一咯噔。 面前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或许还是自己的情敌,可看她这般模样,没有人能不动容。 可听婉贵妃的描述,小公主…… 江妧有些不忍的将她拉起来,“太医如何说?” 婉贵妃突然大哭起来,“太医胡说八道!说什么无力回天!分明就是医术不精!” 江妧:“……” 她没有安慰一个疯狂状态下女人的经验,只是心中隐隐觉得,婉贵妃自己也该看看太医才是。 不过她没有感同身受婉贵妃的痛苦,不为此作过多的想法,只是道,“带本宫去看看?” 没等婉贵妃应下,她又吩咐巧巧,“让莫太医尽快赶到宁华宫去。” 婉贵妃眼里终于崩出一丝希翼,“谢娘娘!” 莫太医是宫里皇上的专属御医,比原先的方太医还医术高明些,是谢长临特意寻进宫来的,除了他,一般人使唤不动此人。 路上,江妧问身旁一脸急色的人儿,“为何早些日子不来找本宫?也没听宁华宫传出消息来?” 婉贵妃低下头,声音哭得嘶哑了,“臣妾以为娘娘不会管臣妾。” “本宫待你差过吗?” 江妧是真的疑惑。 她对婉贵妃不说很好,但也没有染上任何敌意吧? 况且,她是后宫之首,皇家子嗣出了事,若不是有些小心思,就不该违反宫规瞒着她。 婉贵妃不说话了。 她现在状态极差,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没来求助江妧。 到了宁华宫,莫太医已在门口候着了。 江妧看到床上婴孩僵了的尸身时,忍不住撇开眼。 空气中也隐隐散发着腐烂的气味,可婉贵妃丝毫不觉,小心翼翼的将婴孩抱起,递到莫太医面前,恳切的求他,“求求您莫太医,外面都说您医术无人能及,一定要治好梦儿。” 莫太医略带请求的看了江妧一眼,抿唇不语。 “你替婉贵妃把把脉。” 半晌,江妧才意味不明的开口。 莫太医应‘是’,单看婉贵妃这样都了然她不对劲了,可刚想上前,婉贵妃就摇头躲开,执拗的恳求,“臣妾没病,娘娘,快让莫太医看看梦儿呀!” 江妧低低叹了一声,“早些葬了小公主吧。” 婉贵妃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太医,见他也点头,愣住。 眼中的最后一丝希翼也缓缓泯灭。 兀的,她大笑起来,“什么医术第一!假的!都是假的!” 江妧不忍看下去,蹙眉带着莫太医离去。
第72章 她会喜欢 桓承得知此事,神情冷淡,好似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朕从未碰过她。” 江妧不解,“掌印当初不是逼你二人……” 桓承解释,怎么说都是有可能生下个威胁到自己的孩子,他当时留了心眼,所以和婉贵妃同房的另有其人。 他,就站在床边看着。 谢长临虽知,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他的小伎俩。 样子做足了,谁的不都一样? 或许也有其他的考量。 江妧了然,又问,“你与婉贵妃……一次都没有过?” 桓承瞥她一眼,摇头。 “全因她是掌印的人?” 桓承又摇头。 江妧疑弧,婉贵妃模样温婉可人,也是少有的美人,按理说,桓承之前那样的作风…… 片刻,面前人缓缓吐出几个字,让她心下一震。 “她原先,是军妓。” 江妧:“……你挑食?” 桓承嘴角一抽,僵下脸,“其中缘由,你还是去问掌印吧。” 得,疑问更多了。 只是现下婉贵妃疯了魔,不肯下葬小公主,她只能让太医按住人,给她瞧瞧病,亲自操办了小公主的葬礼。 到此,这后宫真就一个子嗣都没有了。 桓承离开后,江妧想去看看婉贵妃,出宫门前却见几个小太监匆匆赶来,为首的是荣庆。 “娘娘,千岁爷让奴才们过来将移植的流苏树栽种到娘娘院中。” 江妧看去,一棵大树枝干,上头有绿色的纤长的骨朵,倒没看出有何特殊的,“流苏?” 荣庆笑道,“是罕见少有的品种,流苏四月盛,花开胜似雪,遥似雪满树,近叹是流苏。” 他微微凑近江妧,“整个安楚找不出第二株了,千岁爷前些日子也费了好些心思才找到移植的办法,这不忙不迭让奴才们送过来了。” 江妧莞尔,“那便辛苦荣庆公公了。” 她侧身,看着几人进入院中开始忙活,还有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年纪大了但身子骨健朗,在一旁急吼吼的指挥几人该如何如何。 也不急着去见婉贵妃了,认真瞧了半晌,等他们完事儿,封了赏,这才凑过去细看这流苏树有何珍贵之处。 巧巧也一脸好奇,“这么大棵树,怎么只有绿色?全是树叶?荣庆公公方才说的奴婢怎没听明白?” 江妧点了点她,“这是还没开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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