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妄想了,谢闻锦不会再来见你。” 柔蓝立马回身挡住来人,群青和绿沈也已走近,护在容清棠身前。 容清棠看见那道声音的主人后心神微顿,却没有开口。 见容清棠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丞相之女刘楚楚不自觉提高了些声音,继续说: “摆出这副委屈退让的姿态却等不来他回心转意,你真可怜。” 容清棠神色平静地与她对视,“我并非在等他回心转意。” 刘楚楚嘲讽地问道:“那你为何还赖在长安城不走?” “谢闻锦说了,他不会给你和离书,更不会再接你回王府,你只能拿到他早在新婚夜便写下的休书。” “这是我的事。”容清棠淡声道。 在心动与期待悉数消散之后,这些话已不再能调动容清棠的情绪。 未与谢闻锦彻底断了关系,容清棠走再远都不算自由。而且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长途出行。 但这些实在不必与刘楚楚解释。 容清棠注意到刘楚楚身后很反常地没有任何侍女和护卫,寺前的屋檐下也只有正在看热闹的人。 此刻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她仗着人多欺负刘楚楚似的。 容清棠不再与她多言,正欲离开此处,却听见刘楚楚忽然大声喊道: “大婚当晚独守空房,半年后忍不住使了狐媚手段才终于爬上他的床,你就这么不知羞耻吗?” 听见她歪曲事实的侮辱,容清棠还没来得及有何反应,一抹身影便已迅速冲出—— 是方才在山阶上捡花瓣的小姑娘! “坏女人!不许你骂容姐姐!”小姑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刘楚楚,她原本护在怀里的干净花瓣洒了一地。 刘楚楚被撞得跌摔在地上,发髻凌乱,娇嫩的手掌也擦伤了,疼得她倒抽了几口凉气。 她反应过来后气恼不已,立即起身,面带怒意地朝这个脏兮兮的丫头抬起手—— “不知死活的贱妮子!” 小姑娘似是被她恼怒的样子吓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群青!”容清棠急忙道。 群青立即带着小姑娘后退,刘楚楚的动作才落了空。 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躲到容清棠身边,却仍像个小刺猬似地壮着胆子朝刘楚楚喊道:“你才不知羞耻!” 她还想骂些什么,却被容清棠用眼神制止,只好乖乖安静下来。 确认小姑娘没有受伤后,容清棠垂眸看着她,温柔耐心地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保护好自己,不要牵扯进来。” 刘丞相位高权重,不是这个小姑娘能得罪的。 见状,刘楚楚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上前一步,讽刺容清棠道: “你见到我时总是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你失了分寸,如今却会为一个小乞丐着急。” “真是自甘下贱。” 群青和绿沈拔剑而立,逼停了刘楚楚靠近的脚步。 刘楚楚无所谓地笑了笑,视线越过这两名护卫,继续问:“你是仅仅不在意我的存在,还是根本连谢闻锦都不放在心上?” “太可笑了,谢闻锦当初竟还暗自以重金下注,赌你们能白头偕老。” 刘楚楚曾私下命人在赌场设了局,见绝大多数人都赌谢闻锦一定会为了她而休弃容清棠时,刘楚楚很满意。 可她没想到,竟有两人不惜重金押了谢闻锦和容清棠能相伴一生。 那两人都隐匿了真实身份,刘楚楚的手下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在昨日查到谢闻锦是其中之一。另一人的来历至今藏得滴水不漏,理应不是容清棠。 刘楚楚眼眶泛红,眉眼间忍不住流露出些许脆弱,“现在呢?他还敢笃定你们能长久吗?” 若知道她想对容清棠做什么,谢闻锦又会作何反应? 容清棠不曾听说过这场赌局,但眼下她更不明白刘楚楚为何会执拗地探究她对谢闻锦的心意,质问的语气里甚至带了些悲哀和不甘。 就连谢闻锦都不曾在乎她的所思所想。 山雨欲来,刘楚楚的状态也不对。容清棠把瘦弱的小姑娘护在身边,带着柔蓝径直离开。 但还未走出几步,容清棠倏地被一股力道狠狠往侧后方撞去—— 她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可柔蓝面色惊惶地伸出手时,容清棠已沿着山阶重重摔下。 风自山林间呼啸而过,将尘土和花瓣一起高扬至天际,又狠狠扔在地上。 坠落在丛丛春景里时,容清棠看见自己方才护在身侧的小姑娘微笑着无声对她说: “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 雨势如倾如注,像是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砸碎。灰暗的云朵也被这场蛮横的雨捶打出鲜血来。 被无边无际的疼痛和雨水蚕食所有意识前,容清棠模糊看见绿沈奋不顾身地跃下山阶,哭得不成样子的柔蓝也正被群青扶着朝她跑来。 似乎还有谁,声嘶力竭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那道陌生声音里的悲痛过于沉重,让容清棠心里也生出了些许悲哀。 最终也没能拿到那份和离书,没能看着柔蓝和群青成婚。 到底是留有遗憾,不得自由。 这个有些疼,有些黯淡荒芜的,足够折断一切的春天,终究潦草落入污泥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柔蓝][群青][绿沈]均取自中国传统颜色的名字 预收《露水夫妻重生后》在专栏等rua~ 1. 楚玉晚是名满京城的高门贵女,言行举止从无任何差错。 但因为两杯被人下了蛊毒的酒,楚玉晚阴差阳错地和自己的心上人裴清渊做了露水夫妻。 每月都有几日,这位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会在深夜里探开她闺房的窗,步入床榻边的石榴红帐幔,与她共赴巫山。 翌日清晨楚玉晚醒来时,裴清渊总是早已离去,只偶尔会将他为心底那抹白月光准备的礼物落在楚玉晚房内。 她求而不得,他也一样,这很公平。 他们都知道这段关系只是意外,只是暂时,无人提起嫁娶或将来。 所以重来一世,已经耗尽心力却徒劳无功的楚玉晚不想再撞南墙了。 2. 裴清渊重生后犹豫过许久,不知是该借着先机化解毒酒一事,还是该将计就计,再与楚玉晚彼此牵绊一回。 可还没等裴清渊做好选择,他却发现楚玉晚将那杯本该被递到他手里的毒酒拦下,转而同她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将军举杯同饮。 食用指南: 1.双初恋,he 2.追妻不换男主
第2章 心如止水 ◎“我不想再做他的妻子。”◎ 融融春光如纱如绸。 午后的庭院里隐约有人声起落。 “都不许用那些风言风语扰了少夫人的清净。”柔蓝压低声音叮嘱道。 “是。”几名侍女轻声应下。 但有胆大的问:“二少爷真要娶平妻吗?” 紧接着便有人说:“那两位正受宠,又要来一个,少夫人得多难过……”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规矩,从不会在背后议论主子。但二少爷要娶平妻的传言都快传遍了,她们是少夫人院子里的人,免不了有些担心。 柔蓝蹙眉提醒道:“没影的事,都不许再提,把分内的事做好就行了。” 待人都走远,柔蓝才忍不住无声叹了一口气。 思及快到少夫人午睡起身的时候了,她安静候在屋外。 但容清棠其实早已醒来多时。 长眠在大雨里的人再也无法被和煦的阳光眷顾。 可容清棠没想到,作为一缕残念从自己的墓碑边消散后,她竟会在熟悉的卧房里醒来。 望着屋内种种符合她喜好的陈设,太多混乱又清晰的记忆在容清棠眼前浮现。 大婚当晚,一身喜服的新娘等到天光渐亮,只有喜烛的最后一丝暖还在颤巍巍地摇曳。 转眼间又见谢闻锦走近,深情地在容清棠发间戴上一支发钗,满怀歉疚地对她说: “待报完仇,我定会用余生好好弥补你。” 温情场景还未停驻多久,容清棠便看见自己与谢闻锦在这间卧房内平心静气地商议和离之事。 紧接着就是容清棠记忆中最凉的一场春雨,透着刺目的红色。 再后来—— 思及此,容清棠心神微顿。 再后来,她偷得人间一年好光景,还认识了那个如松如玉的人…… 死后的所见所闻都历历在目。容清棠很清楚,即便再不合常理,她也的确是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此时谢闻锦还未与容清棠挑明他想娶平妻一事。 不过也快了。 就是在这个静谧的春日午后,容清棠午睡醒来不久,谢闻锦便来与她说了他的决定。 “柔蓝。”容清棠定了定心神,轻声唤道。 柔蓝很快进门走到床榻边,担忧地问:“少夫人醒得比往常早些,是睡得不好吗?” 容清棠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我要与他和离,你收拾一下,我们今日便从王府搬出去。” 前世容清棠把一应事宜都安排好之后才离开,但这回她不愿再多待。 “和离……”柔蓝心里一震,连忙解释,“方才是奴婢们胡言乱语,少夫人别放在心上。” “和你们无关,”容清棠朝她笑了笑,“我早有此打算。” 只是谢闻锦日日避着不愿见她,容清棠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除了你以及群青、绿沈,其他人都不必带。” 嫁入王府前容清棠身边便只有他们三人,离开时也一样。 “好。” 柔蓝犹豫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能察觉出,主子对二少爷的情意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散得不剩什么了,勉强继续也无果。 “若二少爷来,便说我去了王妃那儿。” 起身整理好仪容后,容清棠嘱咐柔蓝道。 跟前世一样,她要同谢闻锦和离的事,于情于理都应和王妃说一声。 容清棠嫁入王府后王妃便开始教她管家。王妃也曾多次在高门女眷的宴席上维护容清棠,没让她独自面对那些嘲讽。 自让容清棠执掌中馈以来,王妃便免了每日晨昏定省的礼节,让容清棠遇到难事时再去找她。 但王妃是容清棠的婆婆,府里的主母,所以容清棠仍会时常去看望她。 后来王妃潜心礼佛,不愿与旁人有多的往来。无论是难得回京一趟的安王和世子,还是谢闻锦,他们在王妃那儿吃闭门羹都是常有的事。 王妃对容清棠的态度虽算不上热络,却也从未将她拒之门外。所以除了贴身嬷嬷以外,容清棠反而成了这个家里与王妃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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