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一瞬间脑子里就过了无数个解决方案,等最后定下神来,就还是将气撒在了儿子身上。 她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祁元铭面前,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大力甩了儿子一记耳光:“你个混账东西!” 这一下,直接给祁元铭嘴角打出血来,倒退了一步。 岑慧媛尖叫一声,顷刻间脸色雪白。 岑二夫人却觉得解气,勾着唇,冷笑起来。 却不想,就是她这个快意的笑容彻底激怒了祁元铭。 他拿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依旧没服软,反而看向了岑慧媛,凉凉道:“抱歉表妹,这事儿我原是想替你扛了,该跪的跪过了,该求的我也求过了,但是舅母却时至今日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拿这事儿当把柄欺辱踩踏到我家人头上……你恕我言而无信。” 此言一出,岑慧媛就更是面露惊恐的连着倒退数步。 而其他人,则是全部懵了。 祁元铭再看向岑二夫人:“舅母既然要报官,那便报吧,正好也不用过旁人的手,舅舅可以自行去查,将糟蹋了表妹的狂徒捉拿归案,替你家出了这口恶气。”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岑二夫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先是恼怒,后又惊恐。 最后,她霍得转头,目光锐利如刀锋般盯上自己的女儿,颤抖着声音叱问道:“他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岑慧媛摇着头,泪流满面的转身就要跑。 岑二夫人却冲上去,一把将她拽回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表情几乎癫狂的死死盯着她的脸,拼命的摇晃质问:“我问你话呢,你说!” 她看向女儿的肚子:“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不知道……”岑慧媛却是直接崩溃了,软倒在地,抱着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都不想见。 祁元铭此时却已然全无顾忌,站在她们母女身后继续补刀:“去年中秋之前表妹出门上香礼佛,在寺庙留宿那晚遭遇了歹人,事后她不敢跟舅舅舅母说,不凑巧的是她居然怀上了身孕。年前她与周家退了亲,我原是想着咱们两家同气连枝,舅舅舅母对我又诸多关照,表妹也着实无辜,认下此事替她遮掩过去。可是舅母你却得理不饶人,又咄咄逼人,瞧着倒像是我枉做小人了。” 岑二夫人如遭雷击。 她看看祁元铭的镇定自若,再看看女儿的惊慌崩溃…… 很轻易就判断出这段说辞的真伪。 可是这个打击太过沉重,下一刻,她就只觉天旋地转,气晕了过去。 “夫人!”简妈妈惊呼一声,整个屋子里乱成一团。 岑氏不能坐视不理,赶紧带着女儿上前帮忙。 祁元铭冷眼旁观,唇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漠然别开了视线,不予理会。 卫风伏在屋顶上,看着院子里众人慌乱的叫嚷着请大夫,来来回回,随后整个府尹府都乱起来,他也就趁机溜了。 这会儿,祁欢和顾瞻还在街对面一家茶馆的雅间里听戏。 他赶过去一五一十转述了自己听来的消息:“岑二夫人当场气晕了过去,岑二老爷也赶了过去,现在他们府里整个都乱了,属下便先回来一趟。这不算是件小事,稍后他们一定还得再商量解决办法,我一会儿再回去接着听听。” 顾瞻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瓷茶盏,未予置评,只是看着祁欢。 祁欢却几乎想都不想的就下了定论:“祁元铭才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尤其这还不是别的事,哪怕是为了拉拢岑家对他的提携,他也绝对不可能主动找一顶绿帽子来戴的。” 卫风回忆了一下他从屋顶上看到的祁元铭全程的反应,也深以为然:“这么一说祁二公子的态度确实奇怪。他该是猜到了岑家必定得理不饶人,就等着对方一旦发难就抽身而退,送一个空人情出去吧?” “无利不早起,如若最终只为脱身,他大可以一开始就不招惹。”祁欢仍是不以为然,“岑家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倒霉,出去上一趟香就遇上这种事,她是八月十二晚上出的事,祁元铭八月十四下午到的岑家一起过中秋。后面这几个月,岑姑娘因为害怕就一直掩着自己身怀有孕的事,直至年底周家来人商定婚期才不得已对岑二夫人招了,又是那么巧,刚好在这前面两天祁元铭又到了,并且恰到好处的发现了岑家姑娘的秘密,还主动提出要帮她渡过难关……” 顾瞻面色平平。 卫风却是大惊失色:“您是怀疑岑家姑娘就是被他一手算计的?” 祁欢不置可否,只冲他抬了抬下巴:“是与不是,你再去探听一下不就见分晓了?” 若是没出凌妙妙那事,祁欢也不会以恶度人,这样怀疑祁元铭。 可是现在—— 几乎不用任何铁证,她也可以笃定,祁元铭一定是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舅家下毒手…… 难道就为了拉拢他二舅死心塌地的提拔护持于他?
第367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贵妾!(二更) 顾瞻看着祁欢一筹莫展,就笑着调侃:“以前没看出来,你这堂哥倒是个人不可貌相的狠人。” 祁欢收摄心神,与他对视一眼,苦涩道:“虽说人的本性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但祁元铭变成现在这样,也跟我二叔二婶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要不是他们一心觊觎侯府的爵位,始终心存幻想可以废掉我父亲取而代之,祁元铭至少会脚踏实地的收敛些。” 而祁文昂之所以生出这样的野心,又跟老头子祁正钰的私心偏袒大有关系。 俗语都说娶错了媳妇毁三代,这个道理用在男人身上—— 亦然! 自己持身不正,多少是会潜移默化的祸害子孙的。 在事情具体的前因后果彻底明了之前,两人暂时也不能全面做下论断。 而府尹府内,也不晓得岑氏他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见分晓,眼瞅着天色将暮,两人也便结了茶钱出来。 心里揣着事儿,也没太有心思吃喝玩乐,所以祁欢就直接拽着顾瞻回了客栈。 彼时的府尹府内,因为岑二夫人突然晕倒,不可避免的就要惊动身为一家之主的岑家二爷。 他闻讯赶过来时,岑氏已经联合简妈妈将岑二夫人扶到了榻上。 岑慧媛吓傻了,又因为是她的事气得自己母亲病倒,她甚至都没敢往岑二夫人跟前凑,躲在角落里惶惶垂泪。 而在屋子里乱成一锅粥的同时,简妈妈却还思路清晰,顾虑着她的名声,并没有叫院子里扎着的丫鬟婆子们进来帮忙,只吩咐她们叫老爷过来,然后继续关死了房门,尽量不叫消息外泄。 岑二老爷赶过来时,二夫人已经被简妈妈掐人中给掐醒了。 只是受了刺激,她这会儿有些浑身乏力,动弹不得,躺在榻上伤心流泪。 “怎么回事?”岑二老爷进屋就先敏锐的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所有人,看到自己那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他脸色就不由的沉了沉。 但是当着岑氏等人的面,却又很快收敛住了神情。 岑二夫人提不起力气说话,同时也更是难以启齿,咬牙往旁边别开了视线。 简妈妈见状,就代为走上前来,将岑二老爷扯到一边咬耳朵,大概将情况说了。 本来女儿不顾廉耻与自己的外甥混在一起,就已经够叫他恼火的了,但无论如何也算肉烂在锅里,气归气,事情总还有回旋和解决的余地,现在听说女儿怀的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野种…… 岑二老爷也是不由的眼前一晕,大为光火。 “你……”他霍得扭头看向躲得远远的,站在房间角落的女儿。 可是话到嘴边,却知道现在质问也是多余,因为只看女儿这反应和表情就知道一定是确有其事,只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脸色铁青。 岑氏这会儿是无事一身轻,看岑二夫人病恹恹的躺着,就面有忧色的走上前来询问:“嫂子刚才应该是急怒攻心,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岑二老爷看了夫人一眼,却是咬牙忍住了脾气。 见他看过来,岑二夫人才强行挣扎起身:“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简妈妈连忙上前搀扶。 岑二老爷看了妹妹一家三口一眼,缓和了几分语气道:“你嫂子护女心切,若是说了什么过头话,相信你能体谅,我先领她们母女回去,你也安抚一下铭哥儿吧。” 岑氏与自己这二嫂之间已经起了嫌隙,但还不至于太过迁怒自家二哥,虽然—— 她也很清楚,嫂子这么硬气的闹上门,这背后必定也是得了哥哥默许的。 她现在在祁家的处境也艰难,要是再与娘家闹翻,那他们母子三人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岑氏颔首:“都是为人父母的,我能明白。” 说着,她又面色悲悯的瞧了眼神情瑟缩的岑慧媛,叹气:“媛姐儿也是怪可怜的,这事情终究怪不得她,二哥你们也别太为难孩子。”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就差不多等于当面一记耳光。 岑二老爷又是面色一沉,呵斥女儿:“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走?” 岑慧媛不敢忤逆他,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还是跟着她们夫妻一行先行离开了。 待到他们走后,许妈妈就极有眼色的又合上了房门,就守在门外。 他们却不知道,岑二老爷一行出了这院子之后,男人的眸色就越发阴沉犀利起来,沉声吩咐亲随:“叫人从外围守住这个院子,不要惊动他们,但也不要随便放他们离开。” 亲随不多问,应诺就去办事。 岑慧媛只顾着担惊受怕,并没多想,岑二夫人却是本能的蹙起眉头,狐疑不解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岑二老爷却没多说,继续领着母女二人回了他同样位于前院的外书房。 岑慧媛进门就跪下磕头,泣不成声的告罪:“父亲,女儿知错了,我……我并非有意隐瞒,我就是害怕。” 岑家这两口子气自然都是气得很了,可是这事情不该发生也已经发生了,他们就算打骂女儿,甚至将女儿逼死了…… 能顶什么用? 虽说被暴徒奸污,远比她和家世相当的祁元铭有了首尾更丢人,可前者女儿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若是后者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自作自受,活该了。 岑二夫人这会儿心里更多的只是心疼女儿,眼泪不期然又滚了下来。 岑二老爷却很冷静,只是面有愠色的沉声道:“行了,先别哭了,这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没又外人,你同我与你母亲说说清楚。” 由于事情太不堪,岑慧媛其实是羞于启齿的。 岑二夫人也心疼的瞧了自家夫君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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