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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她在你的东陵、你的破烂太学，遭了多少欺负，受了多少委屈？” 林君悟的质问也句句诛心。司明朗从最开始的一句话后，便只能咬紧了牙关，无言以对。 一桩桩，一件件，从林君悟口中说出来，便往司明朗心头划拉了一刀。许多事他不是不清楚，但不痛在他自己身上，又怎么能叫痛？ 恍惚间，司明朗卸下了防备的架势，被林君悟一拳捣在腹部，他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哼，愚蠢。”林君悟看出他的放弃抵抗，却不打算收手。 “世、世子？你们这是在……？” 然而正在此时，房间门口传来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 “宋先生原来还没睡啊。”林君悟先开口。 “是啊，我无意间与这小书童聊起天，竟格外相投，不曾想搅扰了宋先生休息。”司明朗面不改色地接上。 “哦，这样。”云琯琯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在哪，为什么会爬起来，她只是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俩的性子，碰在一块会打起来……” 司明朗/林君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琯琯忽然傻笑起来，拍了拍手，“那你们、嗝，你们继续交流感情……” 说完，在两人紧张的注视下，云琯琯又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框，连跌带爬地把自己送回了里屋床上。 跟在后面的司、林二人一同松了口气，生怕倒霉似的同时松开了揽着对方的手。 不过有了云琯琯这么一捣乱，先前的打斗也没有了继续的价值。 “换个地方说话吧。”林君悟斜斜乜他一眼，脸色依旧不善。 “去我书房。”司明朗揉了揉肚子，心想这一拳倒也没白挨。 书房没人打扰，两人泡了壶茶，难得心平气和地对坐谈话。 “你现在作何打算？”林君悟开门见山地问道。 司明朗很是斟酌了一会儿。他转着茶杯，从脸上看不出丝毫想法。林君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着。 “这一学期结束后，太学学子的家中长辈例行要在太学集合交流，这是个重要的时机。”司明朗呼出一口热气。 “你会在那时行动？”林君悟目光一肃。 司明朗微微扬起下巴：“到那时……我会将朝中势力彻底洗牌，全都变成我这边的人。” 林君悟有些诧异：“你准备不管那什么东陵令了？” “太慢了。”司明朗摇摇头，“我要尽早掌握实权，直接将琯琯接回来……也要掌握了实权，才能保护她。” “哼。”林君悟上下打量他一番，冷笑：“你方才说过放她自由，如今又改了主意？” 司明朗：…… 所以该听见的人没听见，不该听见的人倒是听了个遍！ 他极力压抑住把林君悟当场做掉的冲动，咬牙切齿：“这是琯琯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林君悟倒是颇为愉快地笑出了声。 “罢了。”他放下茶杯，收起二郎腿时连桌椅都不响动一下，“你不过是有恃无恐，她不是绝情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司明朗嘴角一撇：“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林君悟迅速回嘴，“虽说不爽你这家伙，但既然她不会轻易放弃，我也只好再帮你一个小忙了。” 司明朗仿佛松了口气：“你肯出手，那么变数又少了一些。” 对于朝中势力，司明朗能有七八成把握。 但隐于暗处的天机阁，仍然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用魔法打败魔法，派出专业对口的林君悟，直接把天机阁可能出面干扰的可能性给掐断。 “天机阁就交给我来解决。”林君悟站起身来，“你那边……希望你事成之后，也不要忘记今天答应过我什么。” “若我违背誓言，不等你出手，我便会自裁。”司明朗轻描淡写。 林君悟大抵是对这个答案满意了。一阵听不太明晰的笑声过后，司明朗对面，已然空无一人。 …… 翌日。 前夜喝了酒，又是休沐，云琯琯醒的很晚。这一夜不知为何，她睡的格外香甜，从枕头到被褥都是她喜欢的舒适度，房间里的味道也极其好闻。她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来。 ——然后，正好对上坐在床尾的司明朗的目光。 “宋先生醒了？”司明朗微微一笑。 云琯琯险些当场坐化。 ……这是哪里、她是谁、为什么司明朗衫不整地坐在她床上，还笑得一脸暧昧？ 昨、昨晚是发生了些什么…… 云琯琯抽了抽嘴角，脑子里只能抽取出浓度不低的酒精。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笑了两声，索性趁着司明朗说出下一句虎狼之词前，一掀被子，光着脚便逃了。 司明朗一愣：“宋先生等等，衣服还没穿好！” 云琯琯更不想回头了。 她一路跑一路捂脸，恨不得跑回昨夜掐死那个喝酒没节制的自己。 这误会不是大了吗！ 结果没跑两步，恰好撞见了上官蕾。 “你……”上官蕾认出了他，正要打招呼，就见云琯琯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面色古怪。 下一刻，司明朗抱着一叠衣服，从后头追了上来，亦是衣衫不整。 上官蕾凝固了。 上官蕾瞳孔地震。 她指着司明朗，声音都在哆嗦：“你、你们……？！”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这就去求琯琯回来 上官蕾之前就无意中听柳韵儿说起过司明朗可能喜欢宋糯。 之后，孟星沉又告诉他司明朗确是对宋糯有些不同。 她当时的确是气上心头，可随后冷静下来一想，司明朗对云琯琯多深的感情啊，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更何况转头爱上一个男人？还是相貌丑陋的男人…… 宋糯她是认识的，的确有几分本事，是能成事的人。司明朗如今正是缺人才之时，对他多几分照顾和拉拢，也是有必要的。 上官蕾安下心来。 但今天这一幕，她实在无法再解释。为什么两个人会一前一后、衣衫不整地出来？宋糯为何面色含羞带怒？上官蕾细思极恐，再加上她反应过来，这两人来的方向，依稀是云琯琯的住处…… 这两人不仅关系暧昧，更是在云琯琯的房间里？！ 她登时眼眶红了，不去看一旁尴尬的云琯琯，只指着司明朗，痛心疾首：“你、你个不孝子！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爹娘？如何对得起东陵？更如何对得起云琯琯？！” 司明朗面色也古怪起来。 他又想哭又想笑，但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勉强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解释：“呃，我只是来给宋先生送衣服……” 这波越描越黑属实是给上官蕾整懵了。她气得胸口起伏：“世子妃才失踪多长时间？你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你……” 别说司明朗了，就连云琯琯现在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还是在房间里直接坐化比较好。 话说回来……先前怎么不见上官蕾这么替她说话啊？ 云琯琯亦是哭笑不得。 想破了头，司明朗也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好在上官蕾很有分寸，这事也不会再传出去。 正巧柳韵儿和司琳琅闻声而至，他只能对二人使了个眼色，叫她们赶紧送云琯琯走。 不是当事人，柳韵儿和琳琅就不想哭只想笑了。倒不是说她们幸灾乐祸，但这事吧……它就是很好笑啊！ “宋先生，我们先离开吧，让郡主与世子先聊聊。”司琳琅强忍着笑意拉住云琯琯。 “走吧。”云琯琯也看穿了她嘴角的笑意，只能无奈地点头。 ……于是，在柳韵儿和司琳琅的护送下，云琯琯转身而去，被遮得严严实实，宛若被抓奸逃窜现场。 上官蕾顿时更生气了。 司明朗头脑一热拎不清，为什么这两人也拎不清了？她们不是一向与云琯琯亲近吗，现在反倒帮着宋糯？！ 云琯琯真是白疼她们了！ 等云琯琯三人走远后，司明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他看向上官蕾，语气隐隐有些嘲弄：“小姨最好还是莫要在管我了。从前不认同琯琯的是你，如今不认同宋先生的也是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我不服从你的安排，是否无论娶谁做世子妃，你都不会满意？” 听完这话，上官蕾从先前的愤怒，脸色逐渐软化，最后变得惨白。 司明朗说到“不认同琯琯”时，她的心便凉了半截；到了“不认同宋先生”，一听司明朗竟然连解释也不解释，一颗心便瞬间凉透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后悔。 听司明朗的话，对她是有怨怼的。是啊，云琯琯的消失，说不定与她先前的反对不无关系……可若她知道司明朗之后会走上这样的岔路，她把云琯琯供起来还来不及，又哪会反对她做世子妃？ “我……是小姨害了你。”上官蕾更咽了一下，“我这就去求琯琯回来，世子，你冷静一下，别走错了路，好吗？” “我马上让手底下的人全都去找琯琯，让她回来当世子妃……你为了东陵着想，也为了你的爹娘……你答应我，别同那宋糯……” “小姨，琯琯失踪这么久，你以为我没有找过吗？”司明朗语气也沉了几分，“若是有音讯，又何至于等到今天？” “我……”上官蕾以为他是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帮忙寻人，“我当初也是派人找了的，只是……我们都别放弃，琯琯是个有本事的女子，一定不会轻易出事的！” “希望吧。”司明朗随口敷衍。 他看上去像是不欲再与上官蕾多说话，转身而去的身影有几分落寞。 上官蕾见他提起云琯琯便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揪心，又是松了口气。 前者，司明朗看来至今仍沉浸在失去云琯琯的悲痛中。 后者，看来只要云琯琯能找回来……宋糯那边便不会脱轨。 她也不敢再去打扰司明朗，任由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殊不知在她见不到的转角，司明朗亦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要替云琯琯把路铺得再平一些。 …… 尽管上官蕾与司明朗极力封锁消息，宋糯的事是瞒住了，但上官蕾高调派出人手搜寻云琯琯的事，便瞒不过司浔这头了。 “你说什么？上官蕾也原谅云琯琯了？”王氏震惊得久久没回过神。 那可是上官蕾啊！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才让上官蕾突然改变主意。 是什么把她刺激得这么厉害…… 王氏皱着眉，试图与司浔商量一二。然而后者烦躁地摆摆手，根本不欲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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