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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姐是带我走还是带邓馨走？”孟念一想到刚刚苏言看邓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苏言一愣。 “都带。”利索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亲闺女怎么可能丢掉。 带回家养自然是更放心。 “都？”得到答案的孟念心中并没有觉得很开心。 原来，他只是个附带。 失落感在瞬间再次占据了孟念的心。 “对。小念会有什么舍不得的朋友吗？要不要去见一见？”苏言主动提议道，毕竟这次离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没有。” 在这里，他从来没有什么朋友，护着邓馨也只是因为她之前帮过自己。 但是，朋友，对他来说，没有。 “这样的吗？那真的是可惜了。我也去问问邓馨。” 苏言将孟念从地上拽了起来，一点点的为他拍掉身上染到的尘土，又拉着他的手一起回到刚刚那处玩耍的空地边。 两人刚一出现在空地上，邓馨就狂奔而来，她兴冲冲的奔到苏言的身前，抓扯住她的衣角不松手。 “姐姐，你是来带我们走的吗？”眼里满是期待，却又裹挟着害怕。 她想要离开这里，却又担心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然而，苏言却笑了，她脱开抓着孟念的手，弯下腰身，凑到小丫头的身边，亲昵的告诉她：“是的，带你们走。小馨，可以去和朋友们说再见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邓馨面上旋即染上狂喜。 她对着苏言不断地说道：“谢谢姐姐……” 说完，邓馨就又奔回人群之中，她穿梭在每一个孩子之间，和他们说着她即将离开的事情。 苏言感受着其他孩子投来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孩子的眼里也都闪烁着期待，而她能做的，仅此而已。 或许是感受到苏言面部表情的变化，孟念重新伸出手。 他用自己带着凉意的手攥住苏言逐渐冰冷的手。 这双手，可以带他逃离。 他必须紧紧地抓住。
第10章 陪着孟念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后，袁信和章院长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们并肩从办公楼那里出来，齐齐朝着苏言所在的方向走着。 远远地，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苏言刚一瞅见他们，就立刻起身，她快步冲到袁信的身侧，咧嘴笑道：“袁律师，我是不是能带他们走了？”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无比的重要。 对孟念和邓馨也是的。 随着袁律师的点头，苏言欣喜若狂，她对着章院长和袁律师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快速的跑开。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带他们离开。 不知何时凑到孟念身边的邓馨悄然开口：“我们可以离开了。”幽深的眸子里只容得下那个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人。 她面上的笑意和她深达眼底的愉悦都在无声的透露：他们可以走了。 那是这里所有孩子最深的期待。 “走走走，收拾东西回家。”苏言摇晃着气息不稳的身子对着两人说道。 同时加快了步子的袁信和章院长也紧随其后过来。 章院长语重心长的说着：“小念，小馨，苏姐姐这次手续都办好了，你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回这个家了。” 似乎是在安抚着他们昨日被扔回的痛。 一句回家让孟念和邓馨同时惊住。 苏言只以为这是章院长对他们的安慰，心下有愧的承诺道：“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闻言，章院长乐得开怀，她笑呵呵的应下：“苏小姐有心了。” 苏言抓握起两小只的手，想要给他们一些温暖，却发现两小只的手全都透着寒。 察觉到两人不太对劲的苏言立即侧目而去。 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另一处方向。 那里，正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材高瘦，穿着简单，黝黑的皮肤衬得人有些发亮，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透着精光，似乎也注视着这里。 章院长倒是不急不慌的说道：“那是我老公，平时负责照看孩子们，毕竟孩子多，怕丢。” 说罢，章院长还对着远处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得到章院长的手势，男人立马掐灭了手间的香烟，小跑而来。 他傻气的笑了笑，腼腆的对着苏言道：“这位就是苏小姐？听说您要收养孟念和邓馨？”关切的问题接踵而来，话音里甚至带着些微的急，眼睛更是透出担忧。 被男人接连的问题给问住的苏言并没有当即给出答案。 稍作思考后，才慢腾腾的说道：“是的。” 感受着双手间愈发寒凉的温度，苏言心中纳闷，这两个孩子对这个男人明显存了一份害怕，不由得加紧了手中的力道。 见苏言对自己态度漠然，男人反而来了劲。 缓缓放低自己的身子，凑到两个孩子的面前，先是看了看邓馨，见小丫头眼睛里藏着害怕，也就转了头，看向了孟念那边。 “小念，好舍不得你怎么办？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呢。”男人用着极为柔和的话音说着，似乎是怕自己的语调吓到两个孩子，还特意加了个语气词。 就在男人准备站直腰身的前一秒，他的耳边破天荒的传来了孟念的声音。 “姐姐答应过我，不会送我回来。”男孩儿似乎是被男人最后的那句话给吓到，反驳中带了丝丝的硬撑，被抓住的手也在猛然间死死的回握着。 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的苏言倏然站在两个孩子的身前，用自己还算高的身体筑起一道视线的屏障，完全掩盖了男人和两小只的眼神接触。 她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出现会让他们这样。 但是，她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需要保护他们。 站在一边的章院长倒是不紧不慢，她将早早就想好的托词说出口。 “他对孩子们的要求高了些，不少孩子都怕他。”赔着笑，却没有分毫愧疚感，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袁律师也适时开口，“我女儿也是怕我怕的厉害些。”想到家中的孩子，眉尾都扬了些。 “小念，小馨，你们跟着宋老师去收拾东西。” 章院长用胳膊肘撞了撞宋科，提醒着他带两个孩子离开。 宋科一听，心头倒是乐得，能够再给一次机会吓唬吓唬孟念，他当然愿意。 嘴角带笑的奔到邓馨和孟念的隔壁，想要牵住两个人的手。 可他们的手正被苏言攥着，根本就没有松开的念头。 见状，宋科也不恼，他反倒用了别的方法：“收拾完东西，你们就可以走了呢。不想要离开吗？” 话音刚落，两小只就松开了对苏言手的依赖，跟到了宋科的身边。 “我也一起去。”苏言心有疑虑，她总觉得宋科有问题。 这样的人，她怎么敢把孩子交过去。 袁律师却叫住了苏言，“小姐，我有话和您说。”自从苏言跑了后，他都没有逮着机会和她单独谈谈，他身上还带着苏老爷子的任务。 苏言犯难，她确实不太放心，但是袁律师明显有事儿要说。 孟念一眼瞧出苏言的犹豫，他小声开口：“姐姐，我们自己去。” 一边的邓馨也附和道：“姐姐，我们很快就回来。” 见苏言不太放心的看着宋科，章院长也主动道：“苏小姐，我也陪着过去，您放心。” 有了章院长的保证，苏言这才应下。 望着越走越远的四人，苏言才转身问道：“袁律师，您有什么要说的？” 两个人早上明明都谈好了，应该没有需要处理的了。 不解的看着袁律师。 他从公事包中取出一张支票，那上面的落款是苏天城，金额一栏目前为空。 “苏老先生说，他明白苏小姐想要做好事的心，但是如果能够利用这次的善举为自己积攒下好名声，您以后在苏家的日子会好很多，尤其是您和您父亲的关系。” 苏言从袁律师的手中接过那张支票。 恍然间，苏言明白了苏天城的苦心。 “苏小姐不需要曝光您领养了那两位的事情，只需要给孤儿院捐款，根据我和章院长聊的情况来看，目前童心孤儿院的财政方面确实存在问题……” 任由一边的袁信说着孤儿院的情况。 苏言的眼神却落到了远处正在玩耍的那群孩子身上。 他们是被人给丢弃在这里的。 在这里，他们更应该幸福快乐的成长。 “捐款可以，但是曝光的事情不需要。麻烦您帮我转告爷爷，我的名声我会靠自己重新赚回来。做公益就真正的做。” 苏言果断的拒绝了袁信，她伸手对着袁信道：“袁律师借个笔。” 提笔，在那张支票上，写下了一个金额。 袁律师略带赞赏的看着苏言，他的任务全部达成了。 取出手机，给还在等消息的苏老先生发了一句极短的话：测试通过。 章院长和宋科领着两小只走到住处的时候，恰巧有的孩子回来午睡。 一瞥见宋科，所有人都不敢动弹。 他们白日里一般是见不到宋科的，他更不会主动出现在孤儿院。 现在，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害怕，每一个孩子都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生怕他的出现是因为自己。 宋科本人毫不在乎的走着自己的路，他熟门熟路的走到孟念的房间。 跟在宋科身后的孟念也没有和任何人进行眼神的接触，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里。 一进到房间，宋科就随意扯了个凳子做了下来，微眯着的眼睛就专注在孟念的身上。 孟念早早就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仍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压根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整理的。 五分钟后，安静无比的房间内忽然窜出宋科嘲讽的声音：“孟念，我都看到了。” 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根烟，就着烟火继续道：“你故意去到巷子里，故意留了鞋子在外侧。那一刻，你是不是特别怕苏小姐只肯带走邓馨。” 宋科戏谑的说着，嘴里还不断地吞吐着云雾。 一瞬，原本冰凉的房内升腾起一种呛鼻的热气。 “我就说你这小子和我一样是个黑心肝。老章还不信。”从第一次把孟念抓回来后，宋科就很注意孟念，生怕他再跑掉。 或许是长久以来对孟念的关注，宋科总觉得，孟念的心是黑的。 今早的那段发现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宋科兴奋地大口吸着烟。 孟念却没有理会他的话音，他一点点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仿佛旁边只存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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