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则怎么都不会想到有这一幕。 这些年,乔则从想方设法告诉爸妈,再到摆烂放弃,以为他们不知道乔曼曼的身世,没想到他们早已察觉。 毫无预兆,事情真相就这么被他们说出来了。 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内心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就差那么一点,只要他说出来,很快就能找到江望夏。 然而—— 声音还没发出去,就截然而止,“江望夏”、“江言一”的名字就像是某种禁忌,无法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在那一瞬间,时间和空间又被凝固住了,他的意识和身体被强行剥离。 等到意识再次回归,乔则看到的是妈妈略带严肃和担忧的脸,她望着他,说:“小则,你要像以前那样继续疼妹妹,知道没?” 这是刚才已经说过的话了。 就在刚刚不久,他们告诉他,乔曼曼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孩子,应该是在医院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 根据医院留下来的档案,乔曼曼家人留的联系方式是空号,查无此人。 他们没有放弃找女儿,没有放弃找乔曼曼的家人。 乔则缓缓闭上眼睛。 在乔明和赵泠雪看来,他是在消化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乔则睁开眼睛了。 他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朝他们笑了笑,说:“嗯,我知道了,我会把曼曼当作是妹妹,继续照顾的。”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提前找到江望夏。 乔明和赵泠雪向他摊牌的这天晚上,乔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江望夏的经历。 从她六岁跟随养父离开X市、七岁学围棋、八岁参加比赛拿到第一名,再到现在十二岁就读重点中学,一切的内容都是那么清晰,烙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能看清江望夏的家是什么样的。 他能看清学校的名字叫什么。 他也能看清她参加的比赛项目叫什么、对手是谁、比赛成绩如何,他努力记住这些细节,不让自己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冗长的梦走到终点。 乔则头脑昏沉,醒过来了。 他懵了好一会儿,清醒了,依稀记得梦见江望夏。 但是,他都忘光了。 乔则:“…………”
第7章 ◎孪生妹妹◎ 自从有了“颜值是用智商和身高换的”的传言,大家对乔曼曼都宽容了许多。 作业写得慢? 看看脸,噢,慢就慢吧,她能写得完就行。 题目不会,讲解也听不懂? 看看脸,嗯,做人要耐心一点,多讲几遍她肯定能听懂的。 考试不及格? 看看脸,嗯,确实能靠颜值吃饭不用靠才华。 任何有关学习的事,都让乔曼曼苦不堪言。 她并非调皮捣蛋、上课趴桌子睡觉不听讲,反而上课是十分认真,笔记做得工工整整,她就是听不懂、记不住罢了。 每天晚上,乔曼曼都是一边写作业一边哭唧唧。 乔则作为哥哥,应该辅导妹妹写作业。 第一天,乔则掐着人中给妹妹讲错题,中途还喊家里的阿姨帮忙去买速效救心丸。 他有充分理由怀疑,妹妹听不懂人话。 第二天,乔则怀疑人生:昨天教会的题目,今天怎么不会了? 第三天,乔则麻木了。 原来妹妹不是昨天教的题目,第二天就忘了,是前天和昨天都有讲过的题目,第三天也会忘了。 第四天,乔则果断给妹妹请了家教。 如果他有罪,法律会制裁他,而不是让他每天给笨蛋妹妹辅导功课,年纪轻轻就在高血压脑溢血的边缘蹦跶。 对此,乔曼曼感到委屈。 她也不想的,明明努力了,但不会就不会,她是真的不懂,又不是故意做错题目的。 歧慕安慰她,努力就会有回报的,慢慢来,不着急。 他说:“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虽然你学习确实不太好,但比你差的人有不少。” “再说了,你唱歌和画画很好,别人比不上,会有人嫉妒你的。” 被喊作“笨蛋”的乔曼曼并非一无是处,艺术方面天赋极好,甚至在学术型人才遍地跑的乔家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乔则五音不全,唱歌如杀猪,赵泠雪跳舞就像跳大神,乔明听古典乐能一秒入睡,大概是用艺术细胞换了智商,除了乔曼曼,乔家个个都是学霸。 乔曼曼和家人刚好相反。 除了画画,她的舞蹈、音乐天赋也很好。 乔曼曼以前学芭蕾,舞蹈老师说“是以后能当首席的料子”,学钢琴和唱歌,钢琴老师说“音准音色绝佳”。 但对于一个体能不好、精力有限的懒批来说,周末早起太困难了,遂放弃。 舞蹈老师和钢琴老师痛心疾首。 或许是真心热爱,画画倒是坚持下来了,水彩、油画、素描,甚至连工笔画都学了,只要文化分不拖后腿的话,央美国美清华美院任挑。 乔曼曼被歧慕安慰到了,没那么委屈。 她看着歧慕,慢吞吞地问:“大哥哥会不会也觉得我是笨蛋?” 歧慕笑了,说:“当然不会。” 他心想:我当然不会觉得你是笨蛋,因为你确实是一个笨蛋。 乔则读大学了,不经常回家,管不着妹妹,乔曼曼去歧慕家就自由多了,用不着瞒着哥哥偷偷摸摸过去。 乔曼曼经常来找歧慕。 有时候是带着各种工具过来画画,有时候是拿着作业卷子,歧慕见她垮着一张小脸盯着卷子,就给她讲解。 歧慕声音温和地问:“现在会了吗?” 乔曼曼迟疑:“唔,有点会了。” 歧慕温柔耐心,“那你是哪里还不会?我再给你讲一下。” 乔曼曼指着“解”字下面的那一行,慢吞吞地说:“从这里开始就不会了。” 那就是从头到尾都不会。 歧慕耐着性子,把这道题掰碎揉碎,讲了一遍遍遍遍遍,乔曼曼懂了,不过天色也黑了,她该回家吃饭了。 这是价值整整两个小时的数学题。 乔曼曼眼睛巴巴地看着歧慕,表示还有好多题不会。 歧慕默默拿过她手中的卷子,一脸淡定,“刷刷刷”不到10分钟就把作业写完了,然后还给她:“快回家吃饭吧,不然你家人又要来找你了。” “啊、这样不好吧?”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乔曼曼十分不安地看着歧慕。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叹大哥哥这么快写完卷子的同时,觉得大哥哥帮自己写作业的行为不太好。 歧慕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怎么了?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说完,他朝女孩眨了眨眼。 乔曼曼同样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噢”了一声。 不用再讲题,歧慕松了口气,再给她讲题怕是会折寿。 乔则说得没错。 乔曼曼就是用智商换的颜值。 …… 或许是有个运动员爸爸的原因,江望夏十二岁就长到168, 别说班上的同学不敢欺负她,应该说他们都想拜江望夏做大哥。 拜托,初一168的女大哥超酷好吗。 江望夏不仅长得高,学习优异就算了,体育天赋还特别好。 初一,校运会,江望夏破了A市一中的女子800米跑记录、跳高记录。高挑的个子、出众的身材,让她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A市一中百分之八十的学生知道“江望夏”这个名字。 剩下百分之二十,只要提“初一那个特别高的”就能对号入座,原来是她啊! 江望夏十二岁这年,除去破了学校的两项记录,还有两件非常值得一提的人生大事。 一是参加全国业余围棋大奖赛,获得冠军。 二是江言一认为她长大了,终于带她去看妈妈了。 那是一座墓园。 江望夏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女人长着一张漂亮明艳的脸,很有气质,却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熟悉和亲近之意。 她想,她果然和妈妈长得不像。 …… 江言一早就注意到江望夏的体能很好,但没想到她的运动天赋这么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面对同事“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调侃,他只是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没有刻意去培养女儿。 倒是江望夏主动向江言一提起那天的校运会,“爸爸,其实我可以还跳得更高的。” 参加的800米跑是尽力了,跑得多快就是多快。 参加的跳高不是。 跳高需要技巧,平时体育课不教这个,报名跳高项目以后,体育老师倒是教了“背越式”的过杆技术。 除此以外,几乎是凭本能去跳的。 江望夏觉得,如果那天再把杆抬高一些,也可以跳过去的。 江言一想了想,说:“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每天放学以后过来高中部。” 江言一是高中部的体育老师,江望夏是初中生,两人分别是不同的校区。江望夏平时放学了都是自己回家,不会特意绕那么远过去找江言一。 虽然爸爸是个运动员、教练、体育老师,但从来没有想过将她培养成为运动员。 她主动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就像那年她想学围棋,爸爸说的,“小夏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爸爸都会支持”。 …… 十五岁,江望夏以优异成绩考进A市一中高中部,彼时的她身高飚至174cm,班上的女学生不太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因为会显得自己像个小矮人;班上的男学生同样不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因为她太高了,他们还没一个女生长得高会有些丢脸。 江望夏五官偏冷硬,话少,不爱笑,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显得高冷难以近人,高攀不起。 而她确实是有高冷骄傲的资本。 半年前,她报名参加了“百灵杯世界围棋公开赛”,通过国内业余网选赛、综合预选赛,成功获得参加本赛资格。 江望夏在本赛先后将众多位中日前辈淘汰,杀入八强,成为“世界大赛八强最年轻的棋手”,然后又击败对手杀入四强,再次刷新了“世界大赛四强最年轻的棋手”的年龄。 作为围棋届的新星,同行看到的是她的天赋,认为极有可能血洗日本、韩国在围棋赛事的统治地位。 虽说围棋比赛不如国际体育项目倍受关注,但江望夏担得起“天才少女”、“为国争光”的荣誉,加上又是最年轻的世界大赛四强棋手,媒体高度关注,争相采访。 十五岁,有的人打游戏太菜被队友狂喷,有的人写不完作业哭唧唧。 止步于四强的江望夏无缘决赛,只能含泪拿下20万奖金,滚回A市一中继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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