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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简意赅说道：“当初你在医院出生，可能和另外一个婴儿抱错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周末和对方见一下面吧。” 江望夏想了想，说：“我们周六要上自习，下午四点放学，但要训练，周日我得过去师父那里。” 她说的“师父”就是梁正秋，是教她围棋的人。 今年收入已过20万的天才少女，是很忙的。 江言一沉默了，确实是这个情况。 不仅她周末忙，他周末也得带学生训练。 江言一：“这样吧，我先和对方商量时间。” 江望夏：“好。” 短短十分钟，父女俩就把如此重要的大事沟通完毕。 江言一让女儿先去洗澡，让洗完澡快点睡觉，还叮嘱她不要熬夜、不要想太多，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要给他说，不要憋在心里。 江望夏说：“好。” 江望夏心理素质良好，接受能力强，并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陈翎羽还没回消息。 于是，她又发了消息过去：我听说了一个大瓜，我先去洗澡，回来给你说。 然后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来，陈翎羽给她发了许多消息，问她是什么大瓜、问她洗完澡没有、问她去哪里，怎么还不回消息。 江望夏选择已读不回，关机睡觉。 …… 周日下午，江言一去阮老师家里接江望夏，他们和乔家约定好晚上见面吃饭。 乔家从X市过来，远道而来是客人，他是东道主，已经订好吃饭的酒店了。 江言一的心理素质同样不错，除了担忧乔家会对小夏怀有不好的心思，别的都不焦虑，反正事情都要解决，担忧和紧张是没有用的。 在预订好的酒店包厢里，他们见到了乔明和赵泠雪，两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一些。 如果说，江言一看到照片，对乔家的说辞将信将疑，那么现在看到乔明和赵泠雪本人，就是九成相信了。 终于找到亲生女儿，乔明和赵泠雪内心激动不已，在过来的路上，他们想过许多可能。 江望夏会不会过得不好？ 如果女儿不幸被重男轻女的家庭抱走，会不会被家人虐待？ 她会不会恨他们？ 她会不会不认他们？ 虽然激动，但他们更多的还是担忧江望夏不与他们相认。 江望夏礼貌地说了“叔叔好、阿姨好”，盯着乔明和赵泠雪的脸看了一会儿，默默移开视线。 她也相信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了。 江望夏的“叔叔好、阿姨好”，让乔明和赵泠雪的表情停顿了一下。 片刻过后，他们自我安慰：瞧瞧小夏多有礼貌，现在他们还不熟，生疏一点也是正常的。 江言一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笑着和乔明、赵泠雪说话，转移话题。 三个人大人在聊天。 江望夏低头，拿出手机，点开陈翎羽的聊天小窗，看到他在那里一边发疯一边玩梗。 陈翎羽：不就是忘记回你消息，你就直接不理人，你至于吗？ 陈翎羽：不回消息是吧？行，那你干脆不要回！ 陈翎羽：你他妈还来劲了是吗？ 陈翎羽：我知道你已读不回，谁惯你的？ 陈翎羽：哦，是我惯的啊。 陈翎羽：扣个6，我们和好。 陈翎羽：哥，求你，回消息。 往上翻，是那天她说“我听说了一个大瓜，我先去洗澡，回来给你说”，后来她没有给他说“大瓜”，也没有给他回复。 看着对面发过来的消失，江望夏一边嘀咕“无聊”，一个扣了个6。 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 虽然身高177、年收入超20万的江望夏觉得自己不是个小孩了，但现在的场合，她好像不适合开口，于是默默干饭。 她吃得差不多，三个大人也聊得差不多。 赵泠雪看着亲生女儿，欲言又止。 江望夏拿手帕擦了擦嘴，想了想，说：“还是先做个亲子鉴定吧，就我和叔叔阿姨做就行。” 她说：“我是你们孩子的话，那另外一个女孩就是江家的孩子，她就不用和爸爸做亲子鉴定了。” 她不是爸爸的孩子，乔家的那个女孩也不会是爸爸的孩子。 不能让爸爸和那个女孩做亲子鉴定。 事实就是这样的。 但不是所有事实都应该放在明面上的。
第9章 ◎生日礼物◎ 亲子鉴定结果需要等待，加急加快也得第二天才能出来。 江望夏表示自己明天要上课、要训练，晚自习要很晚很晚才下课，言下之意就是很忙没空。 江言一也说“不用着急”。 听他们这么说，原本想留在A市和女儿培养感情的乔明和赵泠雪，只好先回X市。 他们说得没错，不管怎样，生活是会继续的，不应该为一点小事耽误生活节奏。 虽然，乔明和赵泠雪并不认为这是“小事”。 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说法。 赵泠雪见到亲生女儿过得比自己想象的好，心里得到不少安慰，虽说女儿对他们的客气疏远令人伤心，但毕竟隔了十六年，能理解。 他们回到家，就让儿子回来一趟。 第二天，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鉴定机构给乔家和江言一各寄了一份，乔明拿到结果，打开看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把亲子鉴定结果递给乔则。 乔则接过纸质文件，他能听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强而有力跳动，即使早在十年前就知道真相，如今距离“真相”如此近的距离，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终于！找到妹妹了！！ 乔则恨不得尖叫、扭曲、蠕动，到处发疯。 很快，他冷静下来了。 因为想起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不能再随时随地发疯。 他将手上的文件递回去，问：“爸、妈，我们什么时候接小夏回来？” 说起来，他们把江望夏接回乔家，是不是要给她改个名字？ 乔望夏？ 唔，有点怪怪的。 乔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乔明和赵泠雪何尝不想把亲生女儿接回来，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们把小夏接回来，是不是该把曼曼送回去？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了。 自从十二、十三岁看过那些奇怪的画面，乔则再也没有类似的经历。 他记得事情发生在江望夏、乔曼曼十六岁；他也记得乔曼曼、江望夏都是在乔家，不然哪里来的“乔家偏袒乔曼曼”剧情？ 先入为主，他显然忘记乔曼曼是江家女儿的事实。 江家的女儿回到江家，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十六年的朝夕相处，感情不可磨灭，虽然乔曼曼是笨了点、懒了点，动不动就哭唧唧，甚至上个高中都要家里托关系塞钱，活脱脱是个笨蛋废物。 嗯，抛开事实不谈，他们是真心把乔曼曼当女儿、当妹妹疼爱的。 谁会把自家女儿送到别人家？谁会把自家妹妹送给别人？ 按理说，把人家的女儿留在自己家的行为是不对的，伦理上说不过去、法律上更说不过去。 但已知剧情的乔则认为，这不是不可能的。 乔则说：“再过两年，曼曼就高考了，“曼曼一直都是跟李教授学画画，要是去A市了，会对曼曼的学习不好。” “再说，学籍迁移也是个麻烦的事。” “要不我们和江叔叔商量一下，让我们多留曼曼两年？” 乔明听了，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他说：“我们这样做，就相当于江言一不让小夏回到咱们家，设身处地，咱们都不想的。” 赵泠雪叹气，抬手擦了擦眼泪。 乔则欲言又止。 …… 乔明决定下个周末就带乔曼曼过去，和江言一、江望夏见面。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把“真相”告诉她。 不管是乔则，还是乔明、赵泠雪，深知乔曼曼是个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小姑娘。 明明是十六岁了，她还老喜欢向妈妈撒娇。 上个月，乔曼曼向妈妈撒娇，说想和妈妈睡觉。赵泠雪答应了，乔明也同意了，二话不说收拾枕头被子搬去客卧睡觉。 乔则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 乔则：你们就宠着她吧。 被告知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时候，乔曼曼整个人懵住，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六月天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原来，她不仅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原来，爸爸妈妈是有自己的亲生女儿。 十六年来，是她一直抢夺了另外一个女孩的父爱母爱，以及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是她偷了那个女孩的人生。 乔曼曼完全接受不了。 赵泠雪见到女儿脸色发白，心疼不已，连忙安慰着哄着女儿。 乔曼曼根本听不清楚妈妈说的话，她的脑子乱哄哄，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 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见状，她立即强打起精神来，露出和平时一样甜美的笑容：“我知道啦。” 她为自己让他们感到担心而羞愧。 …… 乔曼曼又去了歧慕。 得知真相的乔曼曼心烦意乱，出于心虚和亏欠另外一个女孩的心理，她不敢找爸爸妈妈说话，也不敢去找哥哥。 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大哥哥。 等她回神，看到的就是歧慕那张熟悉的脸，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带着担忧和关心，声音温和地问：“曼曼，你怎么了？” 他抬手帮她将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你哥哥又凶你了吗？还是爸爸妈妈凶你了？” 说完，他皱了皱眉：“他们怎么这样吓你？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就应该好好疼着。”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 “如果是我，肯定不舍得凶你。” 乔曼曼心神不宁，完全没有听出歧慕带着蛊惑的意思，她只是摇了摇头，回答：“没、没有，他们没有凶我。” 歧慕“噢”了一声，表面松了口气，并将那只贴在她脸上的手收回来。 他又露出一副邻家温柔大哥哥的模样，温柔和煦的笑容，清澈柔和的目光，让人感到安心和温暖。 他像是转移她的不安情绪，温声地问：“刚到了一批新鲜水果，曼曼想吃什么？” “有草莓和车厘子，想吃吗？我给你拿点过来。” 草莓和车厘子是已经洗好了。 乔曼曼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说：“好啊。” 歧慕朝她笑了笑，从厨房冰箱拿出佣人提前洗好的草莓和车厘子，见到排列整齐的饮料，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包装写着外文的饮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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