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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月眉梢微动，眼波晃了一下，没有多言。 没想到秦川这般谨慎细心，这点出乎她意料。 看云卿月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秦川也没再多说。 多出来的那个“族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 山洞里，灵黛坐在石桌前，手里正在刺绣。 她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可做，都会做些手工打发时间，她的妆奁里放了很多泥人和小玩意，都是她自己做的。 泥人都按着云牧城和云卿月的模样捏的，不过云卿月都是小时候的模样，十年没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她还缝制了很多衣服，都是给自己的夫君和女儿做的，哪怕见不着他们的人，这些衣服也能给她带来慰藉。 但她会把缝制的衣服都藏起来，她怕被凌啸看见，若是他看见了，肯定会把衣服都给烧了。 之前她画了一幅他们一家三口的图画，被凌啸发现后撕得粉碎，她至今忘不了凌啸发疯嫉妒的模样，像是狰狞的魔鬼。 凌啸当年舍弃她，移情别恋到苏绣锦身上，两人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还不惜用卑鄙的办法算计她。 一个是挚爱，一个是密友，她却被两人推到深渊，伤得遍体鳞伤，她最终从他们两人之间退出来了，本以为日后各自为安，各不打扰，没想到再次见面，凌啸却把她囚禁在这里。 灵黛不理解凌啸的始终乱弃，当初为了苏绣锦算计她，后来又为了她杀害苏绣锦，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凌啸为人滥情又薄情，灵黛很庆幸当初没跟他在一起，所以苏绣锦跪在她面前忏悔的时候，她心里丝毫没有怨念，反而是感激。 感激苏绣锦让她看透了凌啸的为人，感激他们两人的算计，让她遇见了云牧城。 灵黛低眉绣着手上的帕子，眉间温婉娴静，但轻蹙的眉心，显露出她的心绪不安。 突然，指尖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血珠沾染到帕子上，让灵黛心里越发不安。 从今早醒来，她心里就有一股沉闷之气，感觉今日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忽而，山洞里传来脚步声，灵黛以为是苏绣锦来了，但仔细听脚步的声音，不是她。 隔着铁栏，灵黛朝山洞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昏暗的光线里走过来，从模糊到慢慢明朗。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到铁栏面前停下，跟着铁栏相望，他眸光轻颤，脉脉缱绻，眼底相思愁苦如翻江倒海般涌动。 “你是......” 灵黛站起身子，走近两步，两人目光交织，哪怕面前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但灵黛还是从她那双眼睛里，读出了刻骨相思。 也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面前的人。 他眼中的缠绵深情，是那样熟悉，熟悉到只有她能读懂。 “牧城......” 灵黛喃喃轻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朝思暮想的人，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急急来到铁栏前，颤动着手想去抚摸面前的人，却又不敢，因为她怕是自己的幻觉。 “牧城.....是你吗......” “黛儿，是我，”云牧城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容，他紧紧握住灵黛的手：“我来找你了。” 灵黛轻颤着指尖，轻抚上他面颊，十年没见，他耳鬓染上的白霜，眉眼间尽是疲倦。 这十年，他过得很辛苦吧。 她眸含泪光，微微哽咽：“我就知道，你没有战死沙场，我也一直坚信，你会来找我。” 所以她十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我也一直知道，黛儿没有丢弃我，而是在一个地方等着我，等着我去寻你。” 云牧城驰骋沙场半辈子，没有流过泪，只流血。 此次看到他的爱妻，终于克制不住心底的涌动，灼热的泪珠从眼眶滴落。 铁血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他的柔情永远都是留给最爱的人。 灵黛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小月儿来了吗？” 她心里有些担忧，这里是后山禁地，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云牧城道：“今日巫灵族举行祭祀仪式，小月儿在祭祀台那边，我混到族人里面，苏绣锦给我指到了这里。” “你见到苏绣锦了？”灵黛微惊。 “嗯，她还给我们讲了当年的真相，黛儿，让你受苦了，”想起灵黛受的冤屈，云牧城心里更是疼惜，恨不得手刃了凌啸。 他急声道：“趁着族人都正在祭祀，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便准备把铁栏用内力打开，灵黛却握住他手，心有顾虑：“你若把这铁栏打开，会惊动到凌啸和灵婆。” 想打开这铁栏并非难事，只是会让凌啸和灵婆发现，她曾经也尝试过打开铁栏逃过去，可她逃出了铁栏，逃出了山洞，却逃不出凌啸和灵婆的手掌心。 云牧城却一脸坚定：“就算被他们发现，我今日也要带你离开这里，黛儿，你相信我。”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灵黛忽而放松了，是啊，今日不同往日，她的夫君和女儿都在，她又有何惧。 祭台这边，灵婆念完咒文，古潭的黑水却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动的迹象。 这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她念完咒文，黑水就会把绑在台上献祭的人给吞噬。 现在却没有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一件事—— 灵婆猛然站起身子，眸光灼灼看向被绑着的“青柚，”怒不可遏：“这个‘青柚’是假的！”
第383章 大结局一：“巫灵”显现 她刚说罢，不远处的山洞发出一声巨响，传来一阵气波。 灵婆的眼神一眯，杀意乍现。 灵黛那女人要逃了！ 凌啸脸色霎变，匆匆朝山洞那边掠去。 灵婆无暇管灵黛那边的事情，怒瞪着台上的假青柚。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古潭里黑水突然有了动静，黑水翻涌几丈高，凝聚成无处触手朝族人们袭去。 族人们四处逃窜，惊慌大喊： “快跑啊！‘巫灵’发怒了！” “快离开这里，‘巫灵’显灵了！” 顿时，周围乱成一团，人人自危，全都忙着逃命，没人在乎还正举行祭祀仪式。 如此变故，云卿月和灵婆都是始料未及。 谁都没想到献祭失败了，还能把“巫灵”引出来。 灵婆怒火中烧的眼眸，瞪向云卿月：“是你从中搞鬼！”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贱丫头从中耍花招！ “既然如此，老身今日就非得拿你献祭，来平息‘巫灵’的怒火！” 灵婆飞身朝云卿月袭来，直击她的命门。 台上的“青柚”扯开身上的绳子，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雾雪的脸。 她从台上一跃而下，来到云卿月面前挡住灵婆的袭击。 秦川看灵婆对云卿月下了杀意，而且云卿月根本不是灵婆的对手，他挡在灵婆面前，满眼痛心，含着乞求：“阿娘，别一错再错了，云卿月没错，灵黛也没错，错的是大哥，你放过她们吧。” “混账！”灵婆一掌把他甩在旁边，怒其不争：“你现在被灵黛迷惑的连远近都不分了，你大哥有什么错，错的都是灵黛，还有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秦川摇头失望，眼底除了心酸，还有些可怜阿娘。 她为了保护大哥，帮他隐瞒真相，帮他欺骗族人，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灵黛身上，可明知道不是灵黛的错，她和一直自欺欺人，甚至违背了她做族长的初衷，对族人公正，爱护族人。 秦川挡在云卿月面前，急声道：“我拖住阿娘，她不会对我下死手，你赶紧离开。” “多谢。” 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云卿月不多说，转身便离开。 黑水凝聚成无数触手，明明是液体东西，却能穿透族人的胸膛，或者像是一根绳子一样缠在族人身上，把人生生勒成两段。 天际阴沉，黑雾压境，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族人们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无尽的恐惧。 “云卿月！” 凌采薇突然挡在她面前，云卿月凝着她，不知她是何意。 凌采薇没有任何敌意，只是拿出一支金钗抛给云卿月，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帮我把这支金钗交给晏晏，这是阿娘留给我们的，晏晏之前一直缠着我要，我本来说等到她及笄给她绾发的时候，亲手给她带上，看来没那个机会了，只能借你的手给她了。” 云卿月握住金钗，眉心一跳：“你想要做什么？” “我阿娘和阿爹欠下的债，就让我来偿还吧，不然我会夜不能寐，永远活在愧疚中，”凌采薇慢慢后退，眼底决绝，留下最后一句嘱咐：“云卿月，帮我好好照顾晏晏，带她去外界看看吧，她一直都很向往的地方，谢谢。” “凌采薇！” 云卿月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脸色一变，抬手想要制止她，凌采薇却转身跳进了古潭里。 背影决绝亦决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把自己献祭给了“巫灵。” 随着她跳进古潭里，黑水把她包裹，那些袭击族人的“触手”全都收了回去，乌黑的潭水里，翻滚着刺眼的血红，浓烈得宛如凌采薇那一抹决绝。 云卿月用力攥紧手里的金钗，眼底浮现几抹动容。 和凌啸、苏绣锦相比，凌采薇更是有担当的性情中人，她敢爱敢恨，她父母的过错，她也从来不去逃避。 古潭里的黑水慢慢恢复平静，族人们如释负重，也不再四处逃窜，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 这厢，云牧城带着灵黛逃离山洞，又赶紧离开后山。 可后山还没离开，凌啸便赶了过来。 看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凌啸嫉妒地发疯，平日里温雅面容变成一副狰狞吓人的模样：“黛儿！都过去十年了，你还没忘记这个男人吗！” 灵黛冷着脸色，眼底对凌啸没有半分情意：“别说是十年，就算是过去二十年，一辈子，我都忘不了牧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云牧城对凌啸的所作所为更是不齿，冷言相讥：“你不但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妻子，当初还用卑鄙的手段陷害黛儿，既然你不珍惜她，又何必再来囚禁她，身为八尺男儿，你犯得着活得这么恶心吗！” 被云牧城戳开自己最阴暗卑鄙一面，凌啸怒火大增，手上掌风朝云牧城挥去：“今日我就把你杀了，黛儿就永远是我的了！” 凌啸身为巫灵族的灵子，内力修为在云牧城之上，一掌便伤到他几分。 云牧城被逼得连连后退，凌啸再次挥出掌风的时候，秦川却突然挡在面前，回头一声：“快走！” 凌啸一怔，没想到秦川会来。 他怒色：“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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