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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举着伞，“小姐，你想吃什么让青儿跑一趟就是，为何非得自己出来？这大雪的天，老爷知道非得骂死青儿不可。” “你当我爹会不知道？你瞧后面。”顾思琪漫不经心道。 自从上次在一枝梅被路清诬陷后，她不管走到那里，都会被他爹的人跟着。 有一次，她想跑去宏仁村找路清算账，可才出城，就被人强行架了回去，还被关了三日禁闭。 她想去找顾西风也没一丝机会。 再不让她出门，真的要憋死在屋里。 看到不远处跟着的两个大哥，青儿扬起尴尬的笑脸，缓缓转过头，“小姐，那咱们买了东西赶紧回去吧。” “你去给我买几个菜包，咱们再去看看别的。” “是。”青儿将伞给顾思琪自己拿着，她踱着细碎的步子，来到包子摊前头。 买了十个菜包，分作两份，其中一份准备给后头的两个大哥，打点打点。 分了包子，青儿来到顾思琪边上，拿出一个递给她。 主仆俩拿起热腾腾的包子就要往嘴里塞。 忽然，耳旁一声高叫，一个黑影张牙舞爪朝两人扑来，直往顾思琪脸上抓。 “啊——”慌乱中，顾思琪手中的伞掉了，为了护脸，包子也滚落在地。 “小姐！” 青儿突然回过神来，慌忙护着自家小姐，手脚并用推开眼前的人。 许氏被推开，再次嗷嗷叫着冲上去抓人。 青儿为了护住顾思琪，脖子上也被抓出血痕。 不一会儿，两人皆是一身狼狈。 青儿急忙转头对后头的小厮喊道：“你们俩愣着干嘛！赶紧把这疯婆子弄走！”
第180章 顾郎……顾郎！ 顾思琪被攻击，发生得太突然。听到青儿的声音，那两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他们急忙扔下包子，冲上前去，控制住疯女人。 “青儿姑娘，这女人怎么处理？” “送去县衙，叫宋大人给个说法！” “是！” 两个小厮走了。 若早知道，出来买个东西，会然遇到疯婆子，打死他们都不敢让小姐出门。 青儿急忙给顾思琪整理仪容，当看到自家小姐脸上冒着血珠的抓痕，顿时叫出声：“小姐……你、你的脸……” 顾思琪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立马回神。 瞬间，胸膛气血翻涌，咬牙切齿，“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抓伤本小姐！本小姐要她的命！” 当宋平收到钦差大臣的宝贝女儿、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被人抓伤的消息，他双腿一软，没出息地从椅子上滑下。 今日休沐，他本可以媳妇孩子热炕头腻歪一阵。 谁知，竟出了这等事！ 事不宜迟，立马穿上官服，朝衙门赶去，衙门就在隔壁，方便得很。 许氏被押跪在堂下，跪了没几秒，便站起身，这瞅瞅，那摸摸，新奇得紧。 衙役押她跪下，她又起来。 最后没辙，只得派衙役一直押着她。 宋平一坐下，就猛拍惊堂木，“刁妇！本官问你，为何当街伤人？” “嘿嘿～小伙子，我没伤人。”许氏扬脸傻傻地笑着。 “不得无理！”宋平用手狂拍桌。 他的年纪应当跟这妇人相差无几，他却叫自己小伙子？也不知是夸赞还是羞辱。 师爷凑到他耳旁，指着自己的脑袋低声道：“大人，这妇人，好像这有问题。” 宋平这才细细打量堂下之人，只见许氏抓了抓头发，又挠了挠耳后，然后，伸手又去拿押她的衙役腰上的配刀。 吓得那衙役急忙松手，将刀扶到身后藏着，凶神恶煞盯着她。 许氏却拍着手嘿嘿笑着：“好玩，好玩！” 宋平才提起的浩然正气，瞬间蔫了，“真的是疯婆子，师爷，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抓伤的人，偏偏是那惹不得的钦差大人那刁蛮任性的宝贝女儿！ 师爷也有些为难，“大人，按律法，神志不清者不能定罪。” 宋平淡淡睨了他一眼，这种话还用得着他提醒？关键是如何才能给上官一个满意的交代！ 若是放了这疯妇，上官定会不满；若无视律法将她打入大牢，就怕落了把柄，说他溜须拍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宋平左右为难，却见着顾决从侧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威严。 宋平的汗顿时就下来了，心也跳到了嗓子眼。急忙从椅子上跳起，对着顾决弯腰行礼，“下官见过顾大人。” 顾决微微点头，不苟言笑地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端着架子，合上眼，也不看他，“宋大人只管审你的，本官只是例行来看看。” “是、是。”宋平讪讪笑着，后背直冒冷汗。 说是例行来看，实际上，是给他施压来了。 宋平心里暗暗叫苦。 原本许多事，他能自己做决定，可自从这个顾钦差来了以后，他在工作上是如履薄冰，就怕被人抓着小辫子弹劾。 现下，涉及到顾钦差的千金，他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刁、刁妇，本官问你，可是与顾小姐有过节？为何一言不合就挠人？”宋平很快平复了状态，可上下牙还是忍不住有些打颤。 听到声音，许氏抬起头，咧着嘴傻笑。 她不说话，只是呆滞的眼在公堂上扫视一圈，目光掠过顾决时，她登时愣住。笑容逐渐消失，但上下嘴唇似黏在牙齿上一般，僵硬的不动。 原本涣散的眼瞳，正慢慢聚着焦，里头渐渐涌上各种各样的情绪。 那双好看的杏仁眼，也变得泪蒙蒙。 问话没得到回答，宋平偷偷瞄了一眼师爷，想寻求帮助，可师爷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就不看他。 他只得拿起惊堂木，准备吓一吓那疯妇。 只是还未拍下，就见疯妇扭动着身子，挣脱衙役的束缚，起身朝顾决跑来。 “顾郎，顾郎……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郎…… 顾郎！ 顾决猛地睁开眼，许氏已然来至跟前，婆娑水灵的眼，直勾勾盯着他。 顾决心里如遇惊天巨浪，猛地颤了几颤，脸色一下子白了。 原本阴沉的眼一下子定在许氏身上，把她上下瞧了个遍。他喉结翻动，气息沉沉，忽然一阵恍惚，脑海浮现许多事。 “难道认识？”宋平拿起惊堂木，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拍下。 “顾郎……”许氏低声呢喃。颤抖着手想去触摸，却又害怕眼前的人像梦里那样，一触就散。 “爹爹！”顾思琪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顾决蓦地起身，眼中的惊诧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严肃。 他厉声对宋平道：“宋大人就是如此办案的？” “！”宋平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叫衙役拉开许氏。 “爹爹……” 顾思琪从侧门徐徐走来，才至屏风处，顾决大声道：“站住！你来做什么？” “爹爹，那疯婆子抓伤了我的脸，我也要抓伤她的脸！”顾思琪怒气冲冲道。 方才被攻击时，只顾着护脸，都没看到抓她的是什么人。 反正，此仇不报，她心中愤恨难平。 “胡闹！回去！宋大人自会还你公道。” “可是爹爹……”顾思琪探着脑袋朝公堂上看去，还没看到犯罪嫌疑人，就被顾决拽走。 见着顾决离开，许氏一口咬在抓着她的那衙役手上，剧烈扭动着身体，挣脱开后，叫嚷着朝顾决抓去。 “我杀了你！” 顿时，朝堂一片混乱，宋平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快！快！保护顾大人！” 兵荒马乱中，顾决带着顾思琪火速离开现场，许氏终没碰到他一片衣角。 她呆呆愣愣地跌坐在地，出神地望着顾决父女俩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人，现在怎么办？”赵捕头擒住许氏。 “先打入牢里，之后再说。”宋平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惴惴不安。 今日的工作表现得太差，他一疏忽，朝堂上频繁出状况，这下完蛋了！ 万一这顾钦差心中怨恨起他来，回京后参他一本的话，只怕乌纱帽不保。
第181章 领走就是，无需赔偿 路清和顾西风，从宏仁村，沿着大路找到县里，都没见着任何可疑人物。 今日赶集，虽下着雪，可街上人不少，熙熙攘攘的。 两人转遍了大街小巷，就是没见着任何疑似许氏的人。 路清蹲在路边，眼睛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顾西风，这样找，如大海捞针，太难了……”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她忽然站起来，激动道：“有办法了！跟我走！” 路清拉着男人的手，就朝回春堂的方向去。 常老头才给一个年轻男人开完药，见着两人来，他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年后？” “有急事，纸笔给我用一下。”路清直接钻进柜台，柜台上恰好摆着纸笔，她执笔便在纸上画起来。 “毛毛躁躁的。”常老头嘴上骂道，眼里却透着慈祥的柔光，转对顾西风道：“徒弟，你的伤好了？” 顾西风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着路丫头瞎跑？” “我娘不见了。” “什么？”常老头惊道，“何时不见的？” “昨日。”顾西风将来意见到与常老头说了一下，常老头便叫白风一起帮忙找。 路清寥寥几笔，画了两张许氏的简笔画。 虽简单了些，可那一头蓬松的头发特别形象，很好分辨。 几人又拿着画像满大街问。 下午，雪停，天晴。 路清总算问到了见过许氏的人！ 是那家饰品店，店小二唾沫横飞地指控着许氏摔坏花瓶的罪，说到最后，却来了个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路清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偶尔会问到一两个见过的许氏的，可结果都是一样，不知道往哪边去了。 找了一天一夜，路清是又困又乏，拉着顾西风坐在马路牙子上，偷偷从空间拿了两块饼出来。 看到顾西风惨白的脸，她不由得有些心疼，“顾西风，你去常老头那里歇会儿？” “不用。”顾西风咬着饼子，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顾三叔看见他们，急忙跑了过来，“西风，咋样了？” 他跟顾清华两人也找了一下午，没有一点眉目。 “人的确来过县里。”路清咬了一口饼，道：“三叔，你带顾西风去常老头的医馆歇着，他伤还未恢复，不能再走了。” “我没事。”顾西风起身，拿着画像就要继续找。 “顾西风！你除了逞强还会别的吗？”路清一声怒吼，他顿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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