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个脑子比你三个脑子都精着呢?你忘了皇帝当年在所有大臣都议储云王爷的时候,凭一己之力保住了皇太女之位。” “嗤,那么精明怎么不将大皇子赐婚给了莫小公爷?” “定是为了兵权,董丞相一手遮天,掌控朝堂文臣武将,侵害皇权。藩王各自打着小算盘,不肯相助。皇帝想要坐稳皇位,必须先将拿回一部分兵权握在手中。” “镇国公和平阳公两府都执掌兵权,不分伯仲。但,莫小公爷才是大皇子的良配吧。” “还有一部分兵权镇国公府没有,暗卫青衣令。” “什么玩意?”一个年轻人说道。 “当年太|祖皇帝与陈姓争江山,蓝岭一战中计与三千人被陈姓十万人围困在悬崖天险处,眼看就要兵败人亡。季家先祖季国公排除万难带着八十八穿着青衣的人救驾,血战一天一夜护送太|祖皇帝突出重围下崖。季国公一战封神,太|祖皇帝命令他着手建立青衣卫用作打战时候先锋部队,几次大战过后,陈姓方将士闻青衣卫就胆战心惊,甚至出现弃甲逃走的情况。太|祖皇帝夺得天下建立郦朝,敕造青衣令,持令者,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见令如见太|祖。青衣卫从先锋改为暗卫,季国公手握青衣令,青衣卫认令不认人,成为一支暗处的力量,守护皇朝安全。” 众人听到这些陈年往事,纷纷安静起来。 “我有个亲戚在皇城当守门的兵,听她说,我们皇帝登基时候,记恨青衣卫当年不帮她与云王爷争位,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废掉青衣令了。” “好像是有这件事。” “难怪董丞相敢乱政。” “青衣令不听调令也不能怪季国公,太|祖皇帝为了防止青衣卫势力太强,下了三条死命令--” 非皇室操戈不能出。 非国家动乱不能出。 非名声正义不能出。 “这都是上层的事,他们吃香喝辣,还是食不饱腹,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过自己的小日子,打听那么多有啥用哟?” “说点别的。” ··· 季语白迫切的想知道大皇子婚事,可大家聊着聊着话题偏移,转到青衣令上。原身活了十来年,没听父母说过青衣令,想来是真废了。 她不关心这个,放下吃的不香的粗糠饼子,转身离开。 踏着泥巴小道,两旁的灌木树枝斜溢在路上,拍打衣裳。 她浑然未觉,心里装满了与大皇子的婚事,即使她费心隐瞒,强大皇子这事仍然毫无疑问暴露了。 可怎么暴露的? 谁暴露的? 为什么会暴露? 一连串问题砸在脑门上,脑门生疼。 这事暴露了,大损皇室和镇国公的颜面,一道御旨抄家灭门纯属正常程序,可却何赐婚赐宅得到莫大荣光。 是因为, 生米煮成熟饭,只好选择破罐破摔? 施计诱她回去,再行降罪? 母亲为保她与皇帝达成某种协议? 还是说,皇室式微,为了兵权不得不低头认下这门并不光彩的亲事。 各种问题进入脑海里,如一根根丝线捆住她的脑仁,阵阵紧缩,勒出厚重的痕迹,尖锐的痛袭击着脑壳。 想知道具体情况,得亲自回上京城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让她想不明白,回去定然不行,再观察观察。 一个月过去。 水荷镇茶摊上,这里每到傍晚就会聚集一大|波人天南海北的侃,从里面可以获得许多信息,跟水荷镇民间情报站差不多。 季语白每日都会来这里喝茶,吃粗糠饼子,一则为收集消息,另一则,她的钱袋已经告急,维持不了多久。为了能苟一段时间,便宜饱腹的粗糠饼子是她不二之选。 她来的比昨日晚些,茶摊上已经虚无座席。来茶摊一段时间,季语白已经能分辨那些人说的信息有用,那些人是虚张声势,那些人半真半假。艾林在城里镖局打杂,隔个三两天就回镇上一趟,带回来外面的消息,她的消息最多最杂最真实。 找老板要了一碗水和两个饼,季语白借机站在艾林那桌边上。艾林家中父母已过世,尚未婚娶,性格挺好,人也勤快,就是爱赌,男子们都不愿意嫁。 季语白站着听了半个时辰,乱七八糟的破事堵满耳朵,谁谁赌钱将儿子给卖青楼了,谁个老板竞争生意,到衙门去诬告了,谁家女儿中了举人她父亲高兴得倒地上抽搐··· 她兴致缺缺,而围在这里的其他人,热情高涨。 时间也不早了,橙黄的夕阳缓缓流淌出熟金色的光。 今日不会有收获,季语白往人群外挤,进两步退一步,走得艰辛。 “艾姐姐,大皇子真的十里红妆下嫁给了季小公爷?”一人问道。 声音不大,对季语白而言却如洪钟嗡鸣,在耳旁不断回响。 嫁-- 嫁了!? 她都没在家,谁骑上高头大马娶的亲!? 难道她出来一段时间,就有与她相似的人,冒充了自己? 这又不是玄幻世界,怎么可能! 还是说,有两个季语白存活这个世界。 季语白当下否认,她顿住脚步,焦心的想听更多,身体往中间不停地挪动,挤压身边的人,遭了好几个白眼,翻白眼的人见是冷着脸的季语白,眼中划过害怕,把白眼翻回去了。 “我刚来的时候不是说过这事了么?昨日就嫁了,季小公爷用八抬大轿亲自迎回国公府,皇帝再赐季小公爷正一品王爵。” “这对还未继承爵位,什么品阶都没有的小公爷是天大的殊荣了。” “呵,皇帝的权术罢了。抬高季小公爷一家来对付董丞相。” “只不过这招只怕是皇帝这辈子下的最臭的一步棋了,谁不知道季小公爷是个烂泥付不上墙的货色。” “为何皇帝不直接抬高季国公的品阶?这样不更省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季国公不肯领受,不愿参与朝堂之争。皇帝便拉季小公爷下水,逼季国公不得不参与争斗。” ······ 大概了解事情,季语白心安静不少。话题听着一会又歪了,大家开始比较起季语白与莫怀柔谁更好看,几乎一边倒的站了莫怀柔。 “莫小公爷文思出众气质儒雅,定然比季小公爷好看!” “季小公爷常年在声色场合,身体被掏干了,肯定长得是一副色|欲熏心的猥琐样。”艾林嘻嘻哈哈说道。 “季小公爷不会是大腹便便,肥头大耳,像头母猪吧。哈哈哈···” “别说,我也觉得她长这样。” “我站莫小公爷好看,要说人生来就不公平,像季小公爷这种纨绔,生在普通人家里,早就被父母乱棍打死了。” “可惜了芝兰玉树的大皇子,竟被这么个人给糟蹋了。”艾林惋惜道。 季语白站在一旁,冷脸上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遗留的影响,她觉得莫名的不舒服。艾林消息挺多,可她似乎对季语白很不友好,十句话有九句话是攻击季语白的。 好似季语白这个人偷了她们一缸米,还给她们三只老鼠。今日横竖打听不出其他消息,她转身重新挤出去。 “哎,白小姐,别急着走啊!你从上京城来的,你跟大伙说说莫小公爷和季小公爷相比,谁长得好看。”艾林在身后喊道。 ! 化名白小姐的季语白万分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心里张罗起一张大苦脸。 作者有话说: 新文开张,感谢走过路过的大可爱们的支持,本周这章撒一百个红包,爱你们哟~
第3章 ◎离开◎ 《离开》 “季小公爷。”季语白不会贬低自己的蠢事,她眼神雪亮,笃定回道。 “哈哈哈···不可能。白小姐···我都怀疑你不是上京城的人,只是肖似那里的口音。”艾林笑的花枝乱颤,不屑的轻哼哼,除了艾林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畏惧季语白。 上京城是郦朝都城,别说那里的人,就是那里的狗那都是镶金边了的,比别的地方高等。 有很多外来人,为了抬高自己地位就说是上京城来的。 季语白因口音第一日就被人打上上京城人士印章,加上她出挑的容貌让她只要露个脸就获得了大量男子的关注,这种情况让水荷镇的女子们对季语白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敌意。 “我早就怀疑了,哈哈哈。”有人跟着起哄。 “有些骗子会模仿一个地方口音,顶着漂亮诱骗良家男子拐卖,大家都要留些意。”艾林不怀好意道。 众人看着季语白的视线除了嫉妒之外,又多了很多警惕。 季语白心道,我不止是上京城的人,还是你们口中的哪哪都差的季小公爷,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从茶摊走出来,她将一众猜疑针对抛之脑后,细想起大皇子的婚事,总觉得这婚事里面透着阴谋的味道,而且这味道越发浓郁。 很奇怪的一点,季语白强了已赐婚给镇国公莫小公爷的大皇子,这是将一国之君的脸放在地上踩踏,皇帝一点不计较还赐宅赐爵,太妖异了。 太不正常! 她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迅速远离,想到这里,一股担忧的情感从心海里冒出来,这是原身的情绪。她担忧父母在上京城的境况,旁的不说,原身这个混账还有几分良心。 另一条路,迅速回京,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她武艺十层九不会被捉住。 她脑海中两股势力交战,纠结着,又过了几天,决定离开水荷镇,去更远的地方。 只是,比去不去上京城更让人烦恼的事出现了。 - 阳城永安当铺内。 店铺的年轻活计,敲敲桌面,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姑娘要典当什么。” 活计的手掌心全是厚茧子,一般只有习武的人才有,还有一种便是干苦力活的人有。 季语白取下原主贴身收藏的一块玉佩送到典当窗口,这玉佩材质剔透,镂刻虎纹,可是这虎的眼睛那里空空的,成了一只没有眼睛的老虎。不过古代物资稀缺,这样的有些瑕疵的玉佩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她前面去过两家当铺,他们只肯给一百两银子,心黑如墨。 活计接过玉佩,绿豆大的眼睛张开黄豆大。他颤了颤手,看看季语白,又看看玉佩,声线不稳道:“稍···等一下。” 季语白点点头。 不多久,永安当铺的掌柜着急忙慌按着毡帽,推开门进入当铺柜台,拿起玉佩放在掌心厚茧上,掂量几下,对着光照,好一番折腾。掌柜比活计老道,慌乱几息之间就调整好了,他掐着嗓子问:“姑娘这东西打算当多少钱?” “看掌柜能给多少钱。”季语白淡定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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