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桑乃天潢贵胄,何苦将自己委屈到这种地步? 心软了软,她心道,不论怎么说,这些事都是原身和自己造成的,清清嗓子放个马后炮:“是我做的不好。” 宫玉桑气息更为微弱:“你离京一月后,食欲不振,太医诊断我有孕了。未婚先孕会惹得国人非议,母皇便下旨让先我成婚,再找你--” 宫玉桑肚子的孩子生母是自己。 这句话像一道清凉的泉水流进耳朵,冲刷着季语白的脑子。 她搞清了几件事,赐婚真实有效的,孩子是自己的,诱她回去的是皇帝。 可, 她一个犯死罪的顶级纨绔,为何皇帝要这样拢着她? 这件事散发出诡谲的黑暗味道。 不对劲! 太不对劲! 希望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许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时,大皇子声音骤停,两眼盖上,突然朝着季语白倒下。 “殿下!”小厮惊呼出声。 一个影子劈头盖下,季语白手忙脚乱,好在有自小的武艺打底,小腿一蹬,身体朝前,双手接了个满怀。大皇子的馨香扑到鼻尖,季语白的复杂疑惑奇异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至高点。 即便不爱,也别伤害。 “去找大夫!” 整件事仍然透出许多奇怪的点,但由于宫玉桑的突然晕倒,季语白将这些点暂时抛去脑后。 救人要紧。 宫玉桑的贴身小厮青竹,讷讷的看着大皇子,太医早起才请过脉,大皇子身体康健。怎么忽然就晕倒了? 青竹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夸张得近乎虚假道:“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孕期男子辛苦,本就不该长途跋涉,您听到国公爷说有驸马的消息,不放心驸马,非要带着御林军跑一趟。” “您是金枝玉叶,再关心驸马,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玩笑啊···” 这种垃圾演技放在平时季语白一眼就能认出,今日她心思在宫玉桑身上,并未察觉。 宫玉桑绵软的身体全副依赖似靠在季语白胸前,好似她是唯一的依靠,白嫩似豆腐的脖颈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光。 她打横抱起宫玉桑,往马车的软塌走去,轻柔放下,掖好杯子。太医不消片刻就赶过来了,面无表情请了脉,孕期长途劳累以致昏倒,不痛不痒的扎了两针便离开,嘱咐多休息便离开。 床上躺着紧闭双眼的宫玉桑,季语白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冒出,宫玉桑真能真心接受强过自己的人吗? 毒解干净后,脑子恢复运转。于她而言, 回京后,真的不会卷入更麻烦的境地么。 可,离开,外面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握着刀剑要杀害她。 总感觉两把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不知何时落下,令她头皮发麻。 半个时辰后宫玉桑悠悠醒来,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羽毛,挠了挠季语白的心尖。他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季语白的脸,疏离而冷淡,手指扣在被子上,耳朵上浮现淡淡的红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季语白眼神恢复冰凉道:“知道会添麻烦,下次就不要过来了。” 她为宫玉桑考虑,他怀着孕,有什么事叫属下办便是,犯不着出来吃苦受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因小失大。 可由于季语白带着冷感的气质,字句里透着几分玉质的冷意,令人听不出是关怀,倒像是指责。 没有等到柔声安慰的宫玉桑眼珠愣住,眼底划过一丝奇异的光,他顺从的接话:“下次不会了。” 宫玉桑如此听话乖巧通情达理,比季语白在镇上见到的那些耍赖撒泼的男子好上不少。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宫玉桑的脸上。 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撞上,宫玉桑莹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琉璃似的眼睛往下躲,眼角带着一尾小勾子似的只往季语白眼中抛来。 季语白移开眼睛看向窗外,钩子抛空。 宫玉桑眼底掠过一丝阴翳,仿佛很不明白轻浮好色的季语白,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稳重冷漠的人。片刻之后,怕被人察觉,他眼中很快又覆上了纯洁乖巧的目光,他温柔道:“青竹,去备些早饭过来,驸马还未用过饭。” “我吃过了。”季语白委婉拒绝,她与宫玉桑是实打实的夫妻了,可他们拢共见过两次,中间还有些恩恩怨怨,她真的没办法坦然面对宫玉桑,干脆找个由头先离开。不愿再待在车里,她扯了个谎道:“车里闷,我出去透透气。” “青竹给驸马备马。”宫玉桑体贴说着,同时不露声色朝着青竹暗示,找人跟着。 季语白骑在骏马上,走在车队的最前方,视野开阔,青山绿水印入眼帘。 永安当铺的人已经送了回去,她从那几人话里得知,永安当铺原来是国公爷名下产业,原身不学无术不知这事,才发生了季语白跑到自家店铺里典当东西糗事。 至于那位大娘自称牛大娘,是季国公的故人,详细问姓名,在哪高就,就不肯说了。而且她在毒解开后并未离去,说是顺道去上京城办点事,可季语白却感觉,牛大娘目光像看犯人似的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好像怕她再次跑了。 虽然她确实想单独回京,跟车队在一起不自在,总感觉很多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粘腻冰凉,几次她想落单,牛大娘就跟幽魂似的蹦出来,拦住去路。 要不就是青竹红竹,这两人应当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季语白想单独走走散散心,这两人总能出现以各种理由劝她留在车队。 这些都让季语白觉得不安。 就这样在路上奔波一天,晚间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乌泱泱一群人将客栈挤了个水泄不通。 客栈老板从柜台出来,半喜半忧,喜得是来大生意了,忧的是客栈接待不了那么多人。除了大皇子外,其他人只能凑合着拼房住,一间平日住两人房间,今晚得住进去八个人。 季语白来到一间房门口,正待推开门。 “驸马,大皇子请您回房休息。” 季语白停下推门的手,看向来人,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丫鬟,红竹。 青竹活泼,红竹沉稳。 季语白看向亮着灯的大皇子房间,里面人影绰绰:“他需要静养,我就不去打扰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离宫玉桑十万八千里远。 红竹张开嘴嘴,抬眸看到季语白瞳孔的冰雪,下意识的将嘴抿住了,好一会才道:“是。” 季语白转身推开房进门,里面已有三个人。这几人是这次来的将领,没有拼十人房,拼了四人房。双方礼貌寒暄几句。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自然就给了季语白,其他三人打了地铺,就各自卧床睡了。 她想的多,起的早,经历了一场苦斗,又骑马颠簸了一天,骨头都累散架了,沾了床就睡,一夜无梦。 晨起,她被肚子中的饥饿唤醒,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 窗外还有些暗,这个点,车队的人应当都未清醒,她眼睛发亮,精神抖擞。 此时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垫着脚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发懵,门外站着穿戴整齐的宫玉桑,他身边的青竹和红竹手中捧着粥和包子。见到季语白出门,宫玉桑眼睛亮闪闪的,温和的笑,屈身行礼:“驸马。” 开门现凶,季语白身躯一震,汗毛全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叮铃铃,四十八小时内留评,掉落一百个红包。 ps: 大大们,由于三次元忙,需要苟上榜字数,八月十一号之前还会发个四章左右。 祝大大们,水逆退散,好运相伴。
第6章 ◎疏远◎ 房间里蒙校尉昨夜猜拳获胜拥有睡床资格,结果季语白挤了进来,碍于季语白身份虽然不爽但只能睡地。地板冷硬,一晚上没睡好,听到宫玉桑的声音,立刻起床,还将身边两人摇醒,行礼后迈步离开。 而愣在原地的季语白有离开的意图,见到宫玉桑在外面心里有点虚,木着脸侧开身体,让房间里的人离开,半晌没说话。 心里冒出一万个,为什么? 宫玉桑为什么这么早就守在门口了!? 等蒙校尉她们脚步声都模糊不清了,季语白才郁闷的看眼好冒着白雾的粥,心道没有毒吧? 她问:“你吃过了吗?” “妾伺候驸马先吃。”宫玉桑挥挥手让青竹和红竹将吃食放在桌子上,莹白的粥散发着清香。 “一起吃。”季语白回到房间桌上,闻着早饭的香味,肚子确有几分饥饿。但还是不放心邀请宫玉桑一起吃,如果他不吃,就证明粥里放了要命的毒物。 宫玉桑款步走来,坐在季语白身旁,馨香进入鼻腔,很好闻。可惜,季语白只想挪动一个位置,离宫玉桑远点。她取了瓷碗舀了一碗粥,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自己吃,毕竟季语白在上京城是个顶级的纨绔,只会为自己考虑。可,粥碗满上后,她将粥送到宫玉桑眼前。 有几股视线在身上胶着,季语白心里微微一颤,声音冷冷清清:“你先吃,别饿着肚子的孩子。” 宫玉桑感动的望着季语白,抿嘴轻笑:“是,妻主。” 这笑容乖巧可人,季语白被这笑晃到眼睛。季语白稍微对宫玉桑表现出一点友好,他就像小孩子得到心仪已久的宝贝欣喜不已。 世上真有这么单纯的人么? 宫玉桑起身拿起碗和勺,添了一碗粥,双手恭敬的捧到季语白眼前,眼中含着盈盈笑意:“妻主也吃。”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画面。 季语白看着宫玉桑喝了口粥,才捏个包子,一勺一勺喝着碗里的粥,粥绵密细腻,清香阵阵,非常可口。 宫玉桑因季语白的无耻强他,造成的坏境地真就没有半点芥蒂么? 如今,被强者比强|暴者还坦然,搞得好像季语白才是被强的那人,季语白心里泛起不小的恶寒。 或者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房间里偶尔一两声清脆的碗与勺的碰撞声。 一碗粥下肚,季语白吃了个八分饱。匆匆一个余光瞥到宫玉桑碗里还有半碗粥,他优雅的举起勺子,丹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莹白粥送到嘴巴里,红与白很富冲击力,这吃相如同经过雕琢似的赏心悦目很下饭。 季语白收回眼睛,觉得干瞪眼很奇奇怪怪于是,手交叉放在小腹,向椅子上后靠,眼眸微闭,静待宫玉桑吃完。 从宫玉桑的角度,看到季语白吃饱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小憩,白璧无瑕的脸映着一缕金色的晨光,增添了高贵的风韵。 季国公当年在上京城是少见的美人,季语白遗传了她的容貌自然是漂亮不可方物,鹅蛋脸,柳叶眉,上挑的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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