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没睡觉的季语白很疲累,如今回忆起宫玉桑做的那些事,更加令她身心具疲。 身体上的疲累睡一晚就可以消解,精神上的疲累是持续的阵痛的无法消解的。 两人无声的对峙,御花园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安静得非常可怕,好似什么引线点燃了,这里即将爆炸。 宫玉桑恨得五脏六腑都在闷痛,他声音如坚冰道:“是不是把我赶走了好去见卿卿?皇室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只有我,才是全心全意护着你!” 季语白听笑了,冷声道:“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两人再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季语白上前一步,宫玉桑眼中闪动一下,接着他后领子被提了起来,季语白将他提溜着往一条路上拖去。 宫玉桑挣扎着不肯,大约是知道季语白这次铁心了跟他分割,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季语白站在路口,松了手,娘心如铁:“走。” 宫玉桑立刻服了软,扑身紧紧抱住季语白的腰,像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道:“鱼鱼,我知错了,我不吃醋了,真的不吃醋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每一日我都仿佛在热锅上煎熬,闭上眼都是你对我的那些好,睁开眼却被你屡次拒于门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宫玉桑的性子极为要强,身上每一骨头都坚硬,从未真心给人这么服软过。 季语白一根一根掰开宫玉桑的手指:“回不去了!” 如果说欺骗一次,是她天真,欺骗二次便是她愚蠢,欺骗数次便是她愚蠢得不可救药。 每一次见到宫玉桑,都感觉脸上被扇了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宫玉桑趁着季语白未注意,抽出季语白腰间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 宫玉桑想以死做要挟? “你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被放弃◎ 季语白扬手去抢夺宫玉桑的刀, 他反朝旁边退一步,将刀刃朝着胸口摁压下去,不一会刀尖上就舔了血。季语白担心宫玉桑再有过激行为, 真闹出大|麻烦,停住了抢夺的动作。 算是一种妥协了。 宫玉桑见状,暂时停顿了自伤的行为,可那刀尖触目惊心的抵在胸口上,搅得季语白不得心安,宫玉桑带着哭腔道:“欺骗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可我记得你为我受过的伤, 我将它们都还给你。 董相之乱时,你守在我跟前,抵挡杀上前的叛军,脖子胸口手臂处受了二十三处伤。 觉慧寺刺客, 你后背受了箭伤, 我们一起掉落悬崖。之后, 你将活命的机会给了我, 自行引开刺客,连同脖子上受了三十六处伤···” 若非宫玉桑提起,季语白都不知道身上有这么多道伤痕。 寒光粼粼的刀尖在夜风下,更为冰寒。 良久,季语白冷硬道:“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提及了。你将刀还我,夜深了回惠和苑休息吧。” 宫玉桑眼瞳蓦然紧缩, 大概明白言语已经无法让季语白心软。刀尖朝内, 狠狠一压, 血液溅出来, 洇湿了奢华的衣裳。 胸口受痛,他不由得腿脚一软,跪坐在冰凉的石板上。 季语白眼底失色,大步上前,抬脚踢开宫玉桑手中的刀。刀飞出在地上砸出哐啷的响声,季语白矮身给他点上止血的穴道,怒道:“你干什么?” 这时,御花园由远及近跑来一串脚步声传来。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而来的。 宫玉桑躺在地上,目光含着胶水似的粘在季语白身上。他心跳如擂鼓的看着季语白,为她受了伤,季语白心软不会不管他的。 果然,季语白烦不胜烦弯腰,手伸进宫玉桑的后背,将他一下子抱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让他有些眩晕。 灯光里,季语白半边脸泛着明黄的光,像一株暗夜里的昙花。 宫玉桑抬手搂住了季语白脖子,久违的亲昵动作,令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留了下来。他朝着季语白的胸口靠了靠。 熟悉的心跳拍打他的脸蛋。 福贵大惊失色的跑过来,口中不住的嚷道:“摄政王,不好了。宫玉卿上吊自|杀了。” “什么?”季语白身躯一顿,急忙问:“人救回来了吗?” 宫玉桑一口牙齿都快咬碎,眼光阴恻恻的看着福贵。 “救回来了,太医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福贵似有所感看向季语白怀中的宫玉桑,很快被他胸口的那点红色血迹吓得白了脸:“刺客!刺客!殿下受伤了。” 从暗处跳出来七八个近卫,他们各个手举着长刀,目光如寒铁:“刺客在哪?” “没有刺客,殿下不小心划到了。”季语白扯来一个理由说道。 宫玉桑头靠在季语白的胸口,跟着她一起往惠和苑走。忽然,季语白停下脚步,扭头,旋身将宫玉桑从怀中抱离。 在宫玉桑不可置信的瞳孔里映着一副景象,季语白将他放到福贵手中。 只听季语白说:“我去宫玉卿那边看看。” 宫玉桑靠在福贵身上,快速反手拉住季语白的袖子,做最后的挣扎:“鱼鱼,我受伤了。” 季语白没有回答宫玉桑的话,而是抽开袖子,飞快的转头离开。每一步离开的步伐,都像是一刀劈在心上,他的那颗心被劈得七零八落。 宫玉卿比他重要! 宫玉卿真的比他重要! 宫玉桑猛然一推,从福贵手中跳下来,抬脚便要去追季语白:“季语白!” 伤口在这一拉一扯间流出更多的血,似乎是撕裂了。 福贵这一看哪成,急忙治住宫玉桑,道:“您还受着伤呢?跟着去做什么。” “她走了!”宫玉桑指着季语白的背影,失魂落魄喃喃说道。 情之一字害人。 她从小看到大,天上云彩似的大殿下居然被伤成这样了,福贵看着挺心疼的,道:“等处理完事,她便会回来陪您的。” “她不会回头了。”凄红的眼尾看起来忧伤到无以复加,宫玉桑扑到福贵怀里抽泣起来。像蝴蝶失去了全世界的美丽色彩。 另外一边,季语白快步往宫玉卿那边走。 云王府对外的消息几乎都是假的,宫玉卿是云王之庶子,对云王府的了解比外面的人定然多上不少,稍加询问或许可以得到不少线索。再者,宫玉卿才十来岁,本本分分,未查出做过伤人之事,就此殒命季语白良心上过不去。 “摄政王。”金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须臾片刻,人就跑到面前了。 季语白顿住脚步,转头去看。 金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咧咧的冲过来。 季语白目光微凛:“云王捉到了吗?” 金容匀了好半天才匀出气:“没,我们去的时候,云王已经不见了,里面剩下的都是些侍君奴才,臣将这些人挨个审问一遍,他们知道的事情非常之少。” 季语白:“我不是命你们在她府周设置了暗哨么?怎么会让她逃了!” 金容:“您说不赴宴才去捉拿,她都盛装赴宴了,当时外面的御林军便以为此举洗轻了嫌疑,便松懈了监控,让她钻了空子。请摄政王责罚!” 谁知道她搞了个假云王进皇宫赴宴,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之处。 季语白:“赴宴之前,有没有放人离开。” “别说人,一只苍蝇都没放出来。” 季语白:“假云王赴宴是什么时候?” 金容:“申时六刻。我们派遣通知云王的那个御林军,今日不知怎么的拉肚子了。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本该未时一刻通知的,结果拖到了未时三刻才去通知。 她误了您的事,我已经责罚她了。” 上京城的城门,开门的时间是寅时一刻,闭门时间是申时二刻。 换句话说,云王因为时间原因,还未离开上京城。 季语白眼睛一亮:“重重奖赏那位拉肚子的御林军。” “啊?” 掐指算算时间,皇宫寅时一刻开城门。 现在丑时,时间来得及。 季语白:“快去通知御林军守门卫,上京城戒严,非要事不得进出上京城。若有人要进出,需要到我这里过审!” 短短一句话,金容已经清楚了理由。 那位送信的御林军延迟了时间,云王他们来不及离开上京城。 确实,应当重重的赏赐。 金容立刻道:“属下立刻就去办。” “等等。”季语白叫住离开的金容,目前情况下,难免不担保云王不会狗急跳墙,挟持宫外重要的人。 季国公夫妻,季优,君后等人都是绝佳的适合挟持的对象。 金容:“您还有何吩咐?” 季语白:“去将皇宫别苑的君后接到皇宫里来。一个通知关城门,一个接人,两个同时进行,都要快。” 而皇宫别苑守备不森严,首当其冲被云王钻了空子。 金容:“是。” - 宫玉卿木然靠坐在床上,脸朝着床内看着,太医正在开药方,宫奴们伫立在两旁脸色有些黑沉,眼中含着恶意。 一名宫奴:“卿公子,你不能这么自私,一根绳子一了百了,我们可会被你害死的!” 另一名宫奴:“真是跟她父亲一样,过不得好日子!摄政王好吃好穿待你,你倒好先闹起了自|杀。搁旁人就是那个假云王知道吗?早就入了天牢,正在被大刑伺候呢!” 宫玉卿的父亲出生卑贱,这是宫玉卿痛处。 皇宫里人人拜高踩低,以前宫玉卿伺候君后,还能得几分脸,这些宫奴巴结着奉承着。如今,宫玉卿落了败势,这些宫奴便要加倍的踩宫玉卿将这些尊严讨回来。 季语白进门便听到宫奴们对宫玉卿冷嘲热讽,而宫玉卿却似受惯了这些磋磨,表情麻木非常。 两名宫奴见到季语白,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忙行礼:“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麻木的宫玉卿听到季语白的脚步声音,转过头,仿佛那张麻木的皮肤从脸上脱落,显出一张鲜活俏丽的脸。脸下有道刺目的红痕,大约是想到发生了什么事,那脸上接着露出一丝1僵硬。 他从床上走下来,行礼:“摄政王。” “免礼。”季语白见到桌面上有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一股浅淡的酸味没入口腔,她赶忙将水吐出来,这水怎么是馊的。 即便她说过吃穿用度照常,不许苛待。底下的宫人还是会耍些小把戏,不外乎,宫玉卿已经彻底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弱之人。 季语白来了火气,竟然有人这么不将她的话当回事。 她冷着脸道:“你们两个以下犯上,罚去浣衣局。” “是。”两名宫奴瑟瑟发抖,磕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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