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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太子殿下您也在这里，奴才来宣的旨就是和您终身大事有关的，您看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公公既然是来宣旨的，那寒暄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抓紧吧。” “是，是，奴才这就办，定不会误了殿下的事。” 王公公清了清嗓，转身就换了一副面孔，“丞相府众人接旨！” 苏丞相及府里的下人都齐齐跪了下去，苏渡昱也提了提裙摆准备跪下。 就在她屈膝的瞬间，沈毅临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接旨的是丞相府，而你是本宫的人，你不跪。” “这……”苏渡昱一时语塞，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跪下去。 “苏小姐，啊不，这用不了多久奴才就该改口了。殿下说的是，您就不用接这个旨了。” 沈毅临这一出，不仅给了苏渡昱身份，也提前把她从丞相府中摘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丞相嫡女苏渡昱，柔嘉淑顺，谨慎居心，性资敏慧。又太子沈毅临独心悦之，非其不娶，朕深感其诚心。但念及此女已有指婚，且太子大婚关乎国运，特批护国寺择吉日另算三人命数羁绊，以住持占卦结果再行定夺。” 王公公把圣旨合上，递给苏丞相：“苏大人准备一下吧，苏小姐的生辰八字，生母和您乃至整个直系亲眷的生平命数都得备好，殿下娶妻可是天大的事，要是您家长小姐有这福气和命能够嫁给殿下，该是你们苏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哟。” 苏丞相双手接过圣旨道：“王公公说的是，说的是啊。” 把圣旨交给苏丞相，王公公赶紧走到沈毅临旁边：“殿下，皇上口谕，传您今晚进宫面圣。本来给丞相府宣旨完奴才就要去太子府上通报的，既然您也在，这就直接通报给您了。” “嗯，本宫知道了。”沈毅临转向苏渡昱：“我要进宫几天，这期间若是有什么事，你可直接用这戒指去太子府差人，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物品，尽管去找医药坊便是。” 说罢，上了马车，在丞相府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老爷，妾身回来迟了，这怎么……还有宫里的大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公公看了眼给吴秋母女抬轿的那几个轿夫，全都累得拄着膝盖喘息。 苏丞相府里的情况他多少听说过一些，他向来是看不惯这些个爬床的狐媚子，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扭头走了。 “让你去把阿昱接回来，你倒自己回来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发生什么了？自己看去吧。”苏丞相把圣旨塞到吴秋手里，拂袖进了府。 吴秋不知道到底什么事让老爷如此动怒，把圣旨打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苏渡昱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圣旨：“父亲怕是忘了，吴姨是不识字的。”
第十七章 两个丫鬟 “你……”吴秋一时语塞。 苏婉惠狠狠瞪了苏渡昱一眼，从她手里抢过圣旨，径自读了起来。 “以住持占卦结果再行定夺？”读到最后一句话，苏婉惠又恢复了平日里神气的劲头。 “说来说去还是要等住持的占卜结果，可有些人就已经把自己当做太子妃了，还在太子府里过夜，真是送上门的货色，恬不知耻。” 这苏婉惠的智商实在是堪忧，苏渡昱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向自己的偏阁走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她懒得和她较劲，只想好好睡一觉。 “哼，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痛处了吧。”苏婉惠还在洋洋得意，却被吴秋上来推了一把。 “你是猪脑子吗，这点儿事都想不明白，真不配当我的女儿。” 苏婉惠感到委屈：“娘，您打我做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了，您就能保证这个丑女的生辰八字能和太子相合，有旺国运吗？就凭她！” 吴秋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你只看到要等护国寺住持的占卜来做定夺，没看到前面太子的‘非其不娶’吗？护国寺是皇家的寺宇，想要什么结果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刚把她指婚给蒋少统，太子就突然求娶，君无戏言，这指婚的旨意岂是说收回就轻易收回的，这样说只是用国运来当个台阶罢了。” 苏婉惠瞪大了眼睛，她这才明白过来。“那……娘，就真的让这丑女去做太子妃吗？殿下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我不服！” “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到底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此事也不是毫无转机。” 苏婉惠眼睛一亮，抓住吴秋的手：“娘，你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可不能让她踩到我们头上啊。” 吴秋瞅了自己女儿一眼，自己能从一个陪嫁丫鬟爬到丞相府当家主母的位置，用的都是算计和手段，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还好，虽然她没有玲珑心，但是长得够美，自己也毁了苏渡昱的容貌，在这丞相府里再没有哪个女儿能有她好看，谋一段好姻缘倒也不难。 “皇上圣旨也下了这样的圣旨，要想皇上和太子殿下改变决定很难，除非……” “除非，她的八字真的和皇家相冲，最好是大凶的兆头，对吗娘？” 吴秋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总算有点开窍了。” 既然要算和太子是否适合婚配，那必然少不了她和所有亲属的生辰八字，只要先找人看过，到时候在任何一个人的命数上稍动一下手脚，那纵然太子殿下再想娶她，皇上也不会同意的，这婚事自然是成不了。 苏渡昱凭着记忆，刚走到偏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呵斥和求饶的声音。 “张妈妈，您就饶了我们吧。” “你们没看好大小姐，让大小姐跑出去干了丢人现眼的事情，夫人只是罚你们顶着恭桶在这里跪两个时辰罢了，你们还敢讨饶，没把你们赶出去你们就该心存感激了。顶高点！”
第十八章 脏东西就该泼出去 听这声音，是一直跟在苏小姐身边伺候的青竹和珠兰，也是自己全部的婢女。 虽然贵为丞相府的大小姐，但是她只有两个丫鬟差遣，也只能住在这个冬天吹风，夏天内涝的偏阁里。 “大小姐您回来了。” 苏渡昱一跨进院门，眼尖的青竹就看见了，她也不管一边张妈妈的斥责，扔下顶在头上的恭桶就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没事吧，您昨天出了门就没回来，奴婢真的担心死了，您没遇上什么歹人吧？” 青竹看苏渡昱穿的并不是出门时候穿的衣服，忙拉着她的衣袖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苏渡昱拉过她的手，冲她笑了笑：“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吗？” “哟，大小姐这是舍得回来了？青竹，时间还没到，谁让你起来的，还不快过来跪好。”张妈妈白了苏渡昱一眼，手里的竹棍一下下拍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显然，这府里上下虽然嘴上叫着大小姐，但是都没把苏渡昱放在眼里。 这张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又贴身伺候吴秋的饮食起居，平日里就对其他下人趾高气昂。如今吴秋让她惩罚苏渡昱的两个小丫头，苏渡昱在府里不受待见，两个下人自然也要多吃苦头。 两个丫头确认了苏渡昱没事也就放下心来，青竹也准备过去接着受罚，她们知道自己家小姐没办法替她们出头。 “慢着。”苏渡昱一把拉过往前走的青竹，把她护在身后。又走去珠兰身边。 “大小姐，您别碰，脏。” 苏渡昱没有管珠兰的阻止，把恭桶抬下来递给张妈妈。 “张姨愣着做什么，还不接过去。”苏渡昱把恭桶往张妈妈面前凑了凑。 “你……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只是领了夫人的命令来对两个下人稍作惩戒罢了。” “下人？难道你是主人吗，我念你是府里的老人叫你一声张姨，你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吧，还是，在你眼里我算不得主人？” 张妈妈还想再辩驳几句，刚对上苏渡昱的眼睛，就看见她冰冷的目光，话到了嗓子眼却说不出口。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连府里下人都能讥讽几句的大小姐。虽然皮囊一样，但是这眼神气质却是半点不似从前。 鬼使神差的，张妈妈伸手接下恭桶：“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大小姐何苦这般为难……” 苏渡昱只静静看着她，张妈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了。 “我娘早就死了，你说的夫人是谁啊，没成礼的也算主儿？张姨真是不挑啊，做人，总不能像你抬着的这个东西一样吧？” 张妈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竟然说自己像恭桶！ 青竹和珠兰两个丫头在后面悄悄捂嘴笑，虽然她们觉得小姐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可是看到一向嚣张的张妈妈吃瘪，心里还是忍不住偷乐。 张妈妈欲言又止，大小姐平日里不和任何人争论，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可以随便给大小姐受气，可如今她拿出了主子的身份和气势，自己哪里还敢造次，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这个家的嫡长女，而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她只能愤愤地瞪了苏渡昱一眼：“既然大小姐要护着这两个犯错的丫鬟，奴婢只能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夫人了。” 她原以为苏渡昱会害怕，没想到苏渡昱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指着另一个恭桶对青竹说：“这儿怎么还有一个脏东西，青竹，把这些个脏东西给我泼出去。” 青竹马上会意，抬起恭桶就作势要往站在门口的张妈妈身上泼去。 “哎哟，你这倒霉的玩意儿，你……你给我等着！”
第十九章 乱葬岗的母后 看着张妈妈落荒而逃的背影，两个丫头笑出了声。 回过味来后又开始有些后怕：“大小姐，张妈妈要是去告诉给夫人，您肯定又要受罚了。” “是啊，奴婢们受点苦没什么关系，但是大小姐您别再受委屈了。” 在苏小姐的记忆里，两个丫头一直是忠心耿耿，守在她这个不得宠的主子旁边，也为了维护她吃了不少苦头。 苏渡昱拉过她们两个：“我回来了，以后定不会再让你们受难，也不会再让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无论以后我去哪儿，我都不会再扔下你们不管了。” 上一世的苏小姐，因为毁了清白，没有任何条件的嫁给蒋祁做妾，身边连个陪嫁的丫鬟都没有。在她入蒋府后不久，两个丫头就被扣上没看管好她的罪名，打折了腿扔出了府。 两个丫头眼泪汪汪，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这些年大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虽然她们不清楚大小姐为什么突然改变那么多，但是只要以后大小姐少受些委屈，这改变就是好的。 “我有些累了，你们帮我准备下床榻，很多事情我休息过后再和你们详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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