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舌头滑入她的口中,慢慢的攫取她的气息。 他不喜欢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必须掌控她的所有,一切,全部。 姜洛什么也忘掉了,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吻与他平日的朗月清风不一样,是霸道的,强势的,充满劫掠气息的味道。 所向披靡,攻城伐掠,姜洛溃不成军,可扣在她脖子后面的手不容许她退缩一步。 姜洛睫毛颤了颤,不由得攀上他的脖子,羞涩的回忆这个吻。 仿若受到了鼓舞,他开始像头凶兽猛烈的进攻,吮吸她的唇瓣,仿若恨不得吞之如腹。 姜洛只觉得自己要溺毙在他的攻势里。 许久。 “洛洛。”他嘶哑着嗓音放开她。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狭长的眼尾,末端要比瓷白的皮肤要深一些,此刻微微上挑,若说冷冽,偏生又多了一丝妩媚。 她喜欢他唤她,每次他唤她的时候,语调微微上扬,游移在他唇齿之间,被他吐出来的时候说不清的情意绵绵。 姜洛只感觉脸上一片燥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脖子里。 “这是洛洛做的我吗,可真好看。”一只白皙如璧的手掌里面端着一只狐狸样的陶瓷,原来是柴岫不知不觉从姜洛手里拿走了。 说是陶瓷又属实不太像,泥有些干巴了上面有许多裂纹,涂的釉彩倒是色泽明亮显然是刚做不久。 看出是狐狸的已经很有眼力见了,扔在地上别人只会纳闷怎么多了一块上了色的木头。 姜洛有种想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本来想毁尸灭迹改日再战的,奈何被当场抓包。 “嗯,做的你。”姜洛闷闷的一声答应,头埋得更深了,根本就不想面对。 啊,就当我死了吧。 “洛洛喜欢我吗?”他突然问。 “喜欢。”已经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姜洛没什么想隐瞒的,她的心意已经在两年之间的朝夕相对之间逐渐明朗了。 什么时候的喜欢呢。 可能是他护着她的时候。 又可能是他望着她眼底的柔柔情意。 又或者他今日提着的灯笼让她格外缭乱。 风起,心不止。 趴着的胸腔微微震动,姜洛抬头看着柴岫仰着头笑起来了。 柴岫低头又吻住她。 他为妖三百年来,只有这一刻,他的心是满的,满得将要溢出来。 ----- 姜洛是被抱着一路亲的晕乎乎回的家的,只觉得空气中透露出糖果的味道,甜滋滋,软绵绵的。 姜洛在大床上一个翻滚,啊,恋爱的酸臭味。 又把脸埋在枕头里面,感觉脸上滚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了。 柴岫两年来把她照顾的很好,也护的很好,衣食住行无一妥帖,面面俱到,无微不至,有时候为了给她解闷研究了好多新奇的小玩意。 她想到的他做到了,她想不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她们这相处模式俨然凡世一对夫妻了,好像谈恋爱不谈恋爱也没差。 柴岫在她旁边坐下来,把还在闷住头装死的姜洛给抱起来。 看着她的眼睛虽然面对他躲躲闪闪的,但眉目间已经没有了遭遇野鬼夜行的阴霾。 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喜欢她无忧无虑的样子。 姜洛被柴岫清润的声音哄的渐渐陷入了梦乡。 柴岫给她细致的换掉了衣裳,望着少女熟睡的脸庞。 浑身气息徒然一变,化作一滩黑影慢慢消散不见。 这边土拨鼠正在窗沿边,看着眼前凄冷的明月,它在外面乱窜回了烧品轩的时候在大街上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女人,以为她一个人回来了......土拨鼠小胡须抖了抖,望着头顶上的阴影,一层层诡异的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笼罩在上空中。 皎洁的月光被遮掩住了,浓郁的阴影像野兽龇着獠牙。 周围气温陡然剧下降,一股诡异之感升腾上来。 土拨鼠瑟缩了一下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啪的一下砸到在地面,骇然的死气扼住了它的咽喉。 土拨鼠咳出一滩血沫来,惊恐的望着前方。 浓郁的黑影拼凑起来,缓慢的凝结成一个人影。 素日的温润如玉不在,此刻眼底一片阴鸷,垂散在耳畔披肩的银丝,透露不出一丝光泽。 骨节明朗的手指缓缓伸出来,上面缭绕着缕缕阴冷黑气。 土拨鼠感觉压在脖子上的力度更收紧了一份,此刻它眼球瞪大,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我要你看住她,你就是这么看住的?” 阴冷的眼神看向它,眼底一抹红光一闪而过。 他留着这只蠢笨的弥齿兽就是要做他的眼睛,呆在姜洛身边无时无刻注意姜洛的动向。 当他发现姜洛消失的时候恨不得毁灭一切把这整个村镇都给烧的干干净净。 土拨鼠眼里映衬着那抹红光,渐渐的眼神变得毫无聚焦,如同被摄取了魂魄一般,身躯僵硬,笔直的趴在地上机械的回:“是,主人。”竟口吐人言。
第20章 梅伞与鬼修 正午的阳光刺眼而炙热 院子内满树的栀子花枝被耀眼的阳光折射,竟皎皎如天山雪。 栀子花树下,阳光透过密密的枝丫,透过莹白的花瓣向下投下光波点点。 波点照耀在柴岫银白的长发下,此时银白的瀑发被一根青玉簪松松垮垮的挽住。 这使得原本埋藏在蓬松头发内的毛茸茸的耳朵展露出它原本的样貌。 三角形的有点圆钝的角度,细细的毛色的绒毛被光波照耀得一片雪白。 姜洛暗戳戳的盯了好久,猛一个饿虎扑食。 耳朵动了动,似乎有预料般。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拖住她的腰身,力道很轻却有一种传达到肌里的温度。 琥珀色的眸底低头看她,此刻含着细碎的波光,璀璨又柔和。 姜洛偷袭不成,扁了扁嘴。 柴岫好笑,把刚刚被打断挪过去的竹编拿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其中快速编制着。 姜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做伞。”柴岫又拿了一根丝线在里面缠绕着,凌乱却又极其有章法,“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水路多四通八达,且连绵多雨。” 这样子啊,想的可周全呢,这都考虑好了。 姜洛趴在小木桌上看他,柴岫做事情的时候极其有专注力,琥珀色的眸一眨不眨,手下的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且又极其优雅好看。 一根大尾巴在她眼前晃了晃,柴岫停止了动作抬眸看她:“无聊了?让土拨鼠陪你出去逛逛。” 趴在不远处的晒太阳的土拨鼠仿佛听到有人在点它,忙一个鲤鱼打挺,拖着胖滚滚的身子钻进了芭蕉叶下。 别看我,别看我,它现在对陪着这个女人逛街有心理阴影。 柴岫敛目,不咸不淡:“过来。” 土拨鼠一溜烟窜了过来。 姜洛诧异,怎么回事,平常他们两个不是不合吗,土拨鼠老是逮着时机使怪,怎么突然这么听他的话。 不过还是摆了摆手,她现在还对在大街上撞鬼的事情心有余悸:“不了,我在家里也挺好的,我可以看话本。” 柴岫看少女如画的眉眼间有些恹恹的,倒也没再说话。 姜洛从锦囊中掏出了她之前在书店买的画本子,当时店家说什么大师丹青,独此一家,夸得神乎其词的被她买来随手扔进这里面了,好久都快忘了。 姜洛把画本从木匣子拿出来,古朴的纸张似乎有些年代了微微泛着黄,但却被保存的很好。 刚掀开。 “啪——”画本子被她猛的合上了。 姜洛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面颊,不敢再看。 画本上的线条勾勒的极其悱恻,色彩靡丽,虽时间久远,但一笔一划间极其传神,引起大脑无限间的瞎想。 什么丹青大师,现在的大师都那么不正经的吗! 忽然,熟悉的感觉环上她的腰肢,猛然被一带,姜洛被大尾巴带的腾空而起,砸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在看什么,反应那么大?”柴岫把她圈进怀里,狭长的眼尾勾上一丝疑惑。 姜洛听着耳畔吐气如兰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把画本扣在怀里,看树,看花,看天空,看云朵,就是不看他。 “啊没...没什么,就是被里面画的一只蜘蛛有点吓到。”姜洛有点磕巴,说的中气不足。 柴岫又睨了她一眼,眼尾勾了勾,倒也没再说话。 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姜洛正要松口气的时候,柴岫把略尖的下颌搭在她头上,手上拿着把剪刀在裁宣纸,不经意的说道:“土拨鼠进阶了。” 姜洛愣住,忙看向在一侧竖直着身子乖乖坐着的土拨鼠,感觉是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又感觉不出来。 土拨鼠还没等柴岫看它,立马快速的接话:“是的。” 说人话,但却不是人声,腔调古怪但是却并不难听。 姜洛这会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最近她也偶尔挑选大白狐狸的典籍看,有一本妖兽录上说妖兽进阶极其不容易,一般都要好几百年,甚至千年万年,这才两年怎会这么快。 “过几天会把它放在人类市井中,学些人情世故。但时候也好陪你。”柴岫糊好宣纸,转了一圈伞面,伞面光滑,边缘流畅,地下投散了圆弧的阴影。 “洛洛喜欢什么图案?”他问她。 姜洛摸着光滑的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要红梅,还有狐狸。” 柴岫蘸了一点墨汁,指腹搭在笔杆上,他的手是执笔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净又清透,笔走游蛇间,最后一点红梅晕染开来,绽放的瑰丽又鲜艳。 笔势微收,他低下了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栀子花瓣簌簌飘落,坠落在树地纠缠的两个人儿身上,又坠在伞面上勾描的一只雪白的狐影上。 狐影此刻正攀上树干伸展身子,仰脖轻嗅枝丫上开着馥郁的红梅。 月上中天 颓恒倒塌的废墙上,荆榛满目,一道顷长笔直的白色影子提着灯笼,凝聚在荒芜的墙前。 须臾间地上腾起幽碧的狐火,将面前的荆榛烧了个干干净净,露出它本来的样貌。 是一座破败荒凉的府邸,废弃多年了,搭建的椿木腐朽不堪,被蟑螂鼪鼬啃食的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提着灯笼的影子就站在门口,凝固般一动不动。 府邸的匾额腐蚀的不见原来的样貌,旁边的枯树的树梢上,一只乌鸦扑朔着漆黑的翅膀,歪头看着树下来着不明的影子,粗嘎着嗓子嘎嘎乱叫。 “吱呀——”摇摇欲坠的门自动打开了,满鼻的腥臭湿冷味道,似乎整座府邸被捂着多年没有透过风。 府邸里的横梁上挂满了蜘蛛网,旁边的枯井里面猛然窜出十几只鼪鼬。吱吱叫着仓惶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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