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先是一怔,继而摇头,深深看着天子,说:“若是臣去了别处,陛下该上哪儿去找如臣一般能为您充盈府库的人呢。” 他莞尔轻笑,美玉光辉:“臣不是说过吗,舍却此身,也要为陛下修筑起从长安到天下各处要城的驰道。” 嬴政心向神往,颇觉君臣相得,当下也笑道:“既然如此,朕拭目以待!” 空间里的皇帝们:“……” 空间里的皇帝们:“…………” 朱元璋期期艾艾:“呃。” 李元达期期艾艾:“始皇。” 李世民期期艾艾:“你觉不觉得。” 嬴政:“?啊?怎么了?” 刘彻突然兴奋:“他不对劲!” 嬴政楞了一下,继而会意过来:“苏湛的事情吗?他只是试探了一下,倒也无伤大雅,水至清则无鱼。” 皇帝们:“呃。” 朱元璋:“……你不生气?” 嬴政当了几辈子直男,也受多了左右敬慕,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奇怪。 想了想,说:“他身为黑衣卫校尉,却如此行事,的确有钓鱼执法的嫌疑,但是……” 想到曹阳收上来的百万巨款和即将开始的基建狂魔行为,嬴政瞬间星星眼:“可是他说要为朕广修天下驰道哎!!!”
第30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29 在长安这个世间第一等名利场里边打转的人,屁股底下几乎就没几个干净的,即便自己干净,身边也免不了出几个败类。 刚直如尚书左仆射董昌时,也有个混账王八蛋的侄子。 出身京兆韦氏、赫赫高门的当代第一诚人侍中韦仲之,也有个蛮不讲理的从妹。 曹阳手握黑衣卫这柄利器,行走长安,几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而嬴政自然深谙拉一波儿打一波儿的道理,事先早早列了名单给他,什么人敲诈一笔就算了,什么人得下重手惩治。 只是如此一来,曹阳免不了要得罪许多人。 这段时日以来,他迅速敛财百万两的同时,也成了诸多长安贵戚的眼中钉肉中刺,变着法的盘算着抓他的小辫子,绞尽脑汁想把这条四处攀咬的疯狗搞下台去。 只是找了又找,愣是没能在他身上找到任何漏洞。 曹阳不酗酒,不赌博,不好女色,不喜交际,家里边就一个老母,此外既无亲眷,也无朋党。 能攻击他的只有两点。 一是敛财——可是问题来了,他敛财超百万两之多,却仍旧住在天子御赐的那座三进宅院里,平日里也没什么高消费,那他敛财是图什么? 噫,不可说啊,不可说! 二是佞幸——谁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到天子跟前的啊! 可这条也没法说。 因为一旦用这个做由头攻击曹阳,难免有劈竹子带到笋的嫌疑,谁不知道天子也好南风啊! 曹阳当下如此得天子看重,谁知道究竟是单纯的君臣相得,还是君臣之外,二人另有一重亲密关系? 谁敢去触天子的霉头呢。 如是一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奸贼继续在长安大杀四方了。 曹阳就这么嘎嘎乱杀了半个月,宗室那边先顶不住了——主要是被抓的人实在不少,上供给曹阳的买命钱又实在太多,而宗室又跟勋贵和朝官不同,人家那两派还有法子吸血补贴,他们有什么? 既不当差,又不能出长安,只出不进,这谁受得了啊! 此前之所以能挺那么久,还是因为曹阳行事分寸拿捏的好——除去嬴政列出来的那些人之外,他只动那些个血缘跟皇室远了、素日里又只好惹是生非的那种宗室。 这么做有几个好处,一是这种人不敢跟他这样的天子近臣别苗头,被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二是他们有钱,国朝恩养宗室,几代下来,肥也肥死他们了! 至于其三嘛…… 则是曹阳看出天子有意限制宗室支出,故意配合他作势。 当下属的,不得急领导之所急,忧领导之所忧吗。 事情的发展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群暗地里依仗着天家荣光仗势欺人的宗室都只是软骨头,欺负一下平头百姓也就罢了,见了他之后都乖觉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老老实实的受刑之后,再把买命钱交了。 只是老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同样的法子用了十次八次还行,用到七八十次,那就不成了。 这些个宗室们同皇家的血缘关系已经远了,但毕竟都是慕容家的人,虽然都老老实实的叫曹阳收拾了一遍,但心里边到底是憋着气,三两个人还没什么,聚在一起被敲的人多了,胆气也就上来了。 没理由啊,一群皇帝的亲戚,被天子家奴为难成这样。 当下结成联盟,浩浩荡荡的往宗正寺去,求当代宗正代王替他们做主。 代王年事已高,虽为宗正寺卿,但平常基本上不去坐班,负责日常事务的其实是两位宗正少卿。 只是这回事情不小,一边是几十位闲散宗室,另一边是红得发紫的天子宠臣,两位宗正少卿不敢揽事,招呼着宗室们落座吃茶,又急匆匆打发人往代王府去送信。 代王听宗正寺的人讲了缘由,沉吟半晌,便吩咐人准备车马去宗正寺。 这事儿不算小,他必然得亲耳听到,才能决定之后如何行事。 那起子宗室们伸着脖子等了许久,终于把人盼到了,见代王过来,赶忙起身相迎,一个比一个哭的委屈。 代王听了他们哭诉,再叫人前去打探,知道他们说的的确是实情之后,便做主叫他们回去,自己进宫去拜见天子。 他作为宗室的领头羊,眼见宗室子弟被人如此欺凌,岂能不去天子面前为他们讨个公道的? 这群闲散宗室往宗正寺出门时声势浩大,车马堵满了整条街,长安勋贵高门自然有所耳闻,也着意叫人盯着那边的动静,再听闻代王他老人家亲自往宗正寺去了,心思不禁随之活泛起来。 平心而论,曹阳要的是钱,他们也乐得花点钱保平安,但谁能架得住曹阳狮子大开口,动辄拿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敲诈他们,还装出一副曹青天的样子,隔三差五的逮几个法外狂徒宰掉? 高门血厚一点,倒是还好,那些个起家不久的新贵,好几个都被曹阳整的破家。 以至于近来的官员破产原因排行榜上空降了位榜一大哥——遭了曹阳。 长安高门看曹阳不爽不爽一天两天了,只是他毕竟是天子近臣,又手握黑衣卫这把利器,除非能确定一击必杀,否则没人想跟他撕破脸。 只是现在嘛…… 有了代王这个宗室柱石领头,入宫向天子施加压力,他们再在旁边敲敲边鼓,曹阳焉得活命?! 向来酷吏这种生物都是皇帝豢养的狗,一旦引起众怒,被抛出去剥皮分尸,不都是寻常之事! 一条狗而已,没了这一条,天子再养一条就是了! …… 代王进了宫,不免要将那些个闲散宗室的委屈说与天子听:“他们虽都是小宗子嗣,血缘偏远了些,但纠其先祖,到底与皇室出自一系,本朝宗室无召不得离京、不得结交朝臣,虽说也有少数几个上朝领事的,但也多半是样子情罢了,已经如此为之,便叫他们享用些富贵,又能如何呢?” 又叹息着说:“毕竟都是□□皇帝的子孙啊,怎么能叫一个出身微贱的酷吏,对着他们喊打喊杀?!” 嬴政听他说着,脸上便显露出羞愧的神色来。 没等代王说完,他便涨红着脸,亲自站起身来,向代王行晚辈礼:“朕实在不知曹阳行事竟如此狂妄,却不知他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宗室头上动土!” 代王近来见多了长安风云变幻,太了解这位天子的秉性了——叫他低头的那些人,皇太后也好,冯明达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此时眼见天子情绪如此愤怒激烈,态度如此谦恭柔和,他这把老骨头骇得在椅子上抖了三抖,赶紧起身称罪:“陛下乃是天子,代上天放牧天下,岂可向臣下见礼?臣惶恐,臣万死!” 嬴政温和又歉疚的扶住他的手臂:“叔祖父何至于此?” 略顿了顿,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发问:“朕之所以对曹阳委以重任,就是觉得他还算老实,如此酷烈行事、玩弄律法,敲诈宗室勋贵,果真都是他做的吗?” “老臣岂是平白无故搬弄是非之人?” 代王听天子怀疑自己的说辞,不由得加重语气:“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作下,如何能作得假?臣也知此人近来颇得陛下看重,一家之言只怕不足以取信于陛下,既然如此,陛下何妨召见朝中要臣,也听一听他们的见闻?” 代王说这句话的事情,当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因为无论天子传召谁过来,只怕都不会给曹阳说半句好话。 他是独臣嘛。 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曹阳? 他一个都没有! 嬴政听代王如是说完,神色微微一松,继而愈发凝重起来。 他沉声点了几个人名,有出身勋贵的,有当朝官员,还有代王方才提及到的闲散宗室,着内侍立即传召他们前来回话。 自打代王入宫开始,前去告状的宗室们也好,遭了曹阳的勋贵、官员也罢,全都翘首以待,随时准备着落井下石。 而代王也的确没叫他们失望,进宫不多时,天子便有所传召——且这人选挑的也好,都是被曹阳整治过的人家! 进宫的时候先在肚子里打了腹稿,待到见了天子之后,再哽咽失声、娓娓道来,模糊掉胡作非为的不肖子孙,只讲曹阳行事何等暴虐贪婪,自家如何的苦不堪言…… 他们说的时候,代王便在一边听着,不时的看一看天子,目光希冀——你看,老臣没骗你吧?赶紧把曹阳那个祸头子处置了吧! 嬴政起初还面有疑色,甚至于主动为爱臣分辩了两句,只是众多人证出场、物证现形,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越发阴鸷,最终转化成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朕将曹阳从一小民擢升为五品校尉,不意他竟失朕之意至此,依仗着朕的宠信,出去胡作非为!” 嬴政按捺住满腔怒火,温和宽抚在场众人几句,再转向左右近侍,登时疾言厉色起来:“曹阳何在?还不叫他滚过来?!” 左右小心翼翼道:“曹校尉此时身在宫外官署当值,奴婢马上去传他入宫见驾。” 嬴政听罢脸色怒色愈盛,神情冷厉,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着开始进行无差别扫射:“曹阳不在宫中,柴同甫呢?其余几个黑衣卫统领呢?全都死光了吗?!” “现在宫中直舍当值的黑衣卫统领,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朕叫过来!” “这群混账东西,朕不欲改先帝之制,仍旧许他们做这个黑衣卫统领,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底下人如此妄为,他们聋了,瞎了,一点风声都没听见,没看见?!”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94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