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叫我想想——” 刘彻抓着自己的头发,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我的推断没有错,韩七的确是宋平和柳凤娘合伙杀的,但是宋平逃走之后撞见了一个人,一个凭借自己无法对抗阜阳侯、但是又异常仇恨他的人,当他知道柳凤娘跟阜阳侯世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电光火石之间,这个计划被制定了出来。” “然后,远隔几十里路的韩氏知道了弟弟的死讯,前去易县报官,等韩七的尸体被挖出来,故事才真正的开始……” 朱元璋不由道:“真狠啊,这不是直接往你爹的心窝子上戳刀吗?” 谁不知道淮南王一系乃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呢,敢背着皇帝跟淮南王眉来眼去? 这不是妥妥的要送一户口本! 刘彻却摇头道:“没这么简单,我爹又不傻,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个人当刀子?所以说,那个人应该会……” …… “什么,你要我去给那个畜生通风报信,叫他躲避雒阳丞的追查?” 袁迈难以置信:“小妹,计划明明很顺利——” “但是不够。” 袁知冷静的告诉他:“彻查之后,朝廷会发现,阜阳侯世子的确在跟淮南那边做生意,有所交际,可是这并不足以置他于死地。毕竟淮南的商人并不等同于淮南王,朝廷不会如此轻率的处死一位列侯世子,顶多就是罚酒三杯。” “但是如果他跑了,再查出来他跟淮南那边有所勾结——那他就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只是谋逆造反的证据还没有被找到罢了,宋平在衙门外说的全都可信!” 袁知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到那时候,阜阳侯府所有人都要死!”
第306章 刘老登大舞台21 阜阳侯的封地其实并不是雒阳,想也知道了——皇子都没资格封在这里,更何况是区区列侯? 只是正如同诸侯王们在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愿意远离繁华富贵的长安、到自己那个或偏僻或者贫瘠的封地一样,列侯们同样也有着眷恋帝都浮华、不愿离去的情绪。 长期以来,对于那些滞留长安的列侯,京兆尹一直都很头疼。 这群人若只是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偏偏其家中子弟往往都是扰乱社会秩序的毒瘤。 更有甚者,某几家列侯暗地里私下秘密聚会,鬼知道他们都商量了些什么! 京兆尹无权跑到人家家里去监听,可真要是闹出个反对大汉造反集团来,京兆尹却一定要倒霉——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但无奈的是列侯之间门沾亲带故,甚至于是皇亲国戚,对于他们的滞留,皇帝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做臣下的,又怎么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个恶人? 只能驱逐那些没有靠山,势力相对小一些的列侯离开。 阜阳侯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的运气较之常人更好,因为他的封地毗邻雒阳,这地方虽然跟长安没法儿比,但就当下的大汉来说,也不啻于后世的沪市了。 第一档的权贵留在长安,第二档的权贵到了雒阳,阜阳侯虽然不敢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也是有数的人物。 因这缘故,阜阳侯世子在雒阳,自是呼朋引伴,交际甚广。 这日他原本正在城外打猎,却有家奴急匆匆的来巡,满头大汗,脸色发白,问是怎么了,只是用眼睛看阜阳侯世子身后的那群人,却不言语。 其余人能跟这公子哥儿玩这么久,当然也是有眼力见的,打个哈哈,四散开了。 那家奴这才火急火燎道:“世子,大事不好!” 他连珠炮似的说:“有个天杀的泼皮状告老爷勾结淮南王,图谋不轨,还说您前几日便在易县柳凤娘处见了淮南王的使者——雒阳丞闻讯立即发作,已经拿了柳凤娘和她店里的伙计们下狱,听说有两个受刑不过,已经死了!” 阜阳侯世子大惊失色:“什么?!” 他再如何纨绔,也知道“图谋不轨”四个字的分量,听罢惊怒交加:“我什么时候同淮南王的人见过面?至于柳凤娘,不过是个取乐的粉头,她的话怎么能当真!” 那家奴白着脸道:“雒阳丞向来与老爷有怨,这回不过是借故发作罢了,现下老爷不在雒阳,衙门却将此事上奏长安,使人去府上拿您,看着来势汹汹的架势,只怕不好……” 阜阳侯世子本就不是什么精明人物,不然也不会不务正业、四处苟且了。 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胡乱分析着当下的局面: 老爹不在雒阳,仅凭自己的身份,一时之间门只怕无法与雒阳丞抗衡。 而那厮这回显然是动了真格儿的,直接禀了上去,还在刑狱里打死了人——他能打死两个,难道就不能打死第三个? 到时候自己一死,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今之计,还是要避免落到那厮手里去…… …… 雒阳丞使人往阜阳侯府拿人,却得知世子今日出门打猎去了,马上使人出城去找,只寻到了同行之人,唯独不见阜阳侯世子的踪迹。 雒阳丞闻听此事,当即冷笑出声。 老东西,这回你怕是得长长记性了,养个蠢儿子就是这种下场! 他要是不跑,或许还有活路,偏他跑了,可就把罪责坐实了! 马上上禀,未曾羁押到嫌疑犯阜阳侯世子,其人闻讯逃走,不知所踪。 皇帝的宝贝疙瘩这会儿就在雒阳边上,为了这缘故,半年前他就下令修缮长安到雒阳的驰道,以免耽误自己第一时间门知道儿子的近况。 这会儿雒阳出了事,消息传回长安,当然也快。 最开始听到消息的皇帝:什么?阜阳侯背地里居然敢跟刘安眉来眼去?! 这天杀的反骨仔! 朕要送他上西天! 再一想:却也未必可以尽信,贸然决断,怕会冤枉了阜阳侯。 让绣衣使者暗中盯紧了在长安活动的阜阳侯,又使雒阳方面细查此案。 然后接到回复:查不下去啦陛下,阜阳侯世子他跑了! 皇帝瞬间门火冒三丈: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跑?! 妈的,做贼心虚!! 枉朕相信你,还让人细细核查!!! 居然敢如此辜负朕的信重——朕要把你们都鲨了!!! 再问绣衣使者,这段时间门阜阳侯都在干什么。 绣衣使者回复:频繁出入列侯府邸,间门歇性携带厚礼拜会三公九卿,一朵迎风招展的交际花。(其实是正常的走动) 皇帝:打探消息,私通朝臣,不怀好意! 绣衣使者:席间门也确实曾经谈起过淮南与衡山之事。(就是偶然间门谈到了这件事情,毕竟半年前淮南王才刚入朝) 皇帝:就是在蓄意试探,为淮南王做马前卒! 绣衣使者:阜阳侯说朝廷必胜,淮南王若起兵谋反,是贻笑大方,以卵击石。 皇帝:都是装的! 绣衣使者瞄着皇帝的眼神,给出了他想听的答案:阜阳侯侵占高庙土地,私占雒阳百姓良田达千亩之多。 皇帝:哈哈哈哈这贼子原形毕露了! 主观情绪上是愤怒的。 个人原因上阜阳侯的屁股的确是不干净的。 而最重要也是最客观的——半年前的那一次会晤,叫皇帝知道淮南王的确有意谋反,只是还没有准备妥当,但此时此刻,皇帝已经做好平叛的准备了。 计划指定出来了,兵员调配完毕了,辎重粮草都提前运输到各地了,再不打,朕岂不是成冤大头了? 反正淮南王的确是王八蛋! 反正阜阳侯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反正你们都是要死! 既然如此,因为什么原因死,这还重要吗?! 马上将阜阳侯下廷尉,令有司严加审讯,彻查此案。 本朝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将相不辱。 皇帝会赐予一些犯了死罪,但是在他面前还有些颜面残存的人以自尽的权力,不令其下狱受刀笔吏羞辱。 其人自杀之后,所犯罪责一笔勾销,并不祸连家人,算是一份稍显残酷的恩典。 向来高官显贵病重之时,皇帝会赐下牛酒抚慰,这是天子的恩赐,可倘若朝臣没有卧病,却收到了皇帝赐下的牛酒…… 那就是说,你该重病不起了! 赶紧自己体面吧。 不然叫皇帝帮你体面,怕是全家都没法体面了。 阜阳侯身为列侯,按理说应该有被赐牛酒的资格,然而却没有得到,廷尉见状,便明了皇帝的态度了。 阜阳侯下狱第二日,廷尉便得到了他与淮南王私下勾连,意图在长安行刺天子、响应淮南王起兵的口供。 呈送到御前去,皇帝惊怒不已,群臣愤慨,当日便敬告高庙,发诏书责令淮南王肉袒出城,受束往长安请罪。 大战一触即发。 到这时候,却已经没有人会再去关注引发一切的那桩杀人案了。 甚至于连阜阳侯府,也逐渐被抛之脑后。 除了刘彻。 他被幕后之人这精妙的手法钓成了翘嘴,不找出这个人来见一见,总是心痒难耐。 张安世将柳凤娘的口供转述给他:“她起初是跟宋平有一腿,后来又觉得韩七健硕,遂与其有了首尾,韩七很在乎她,说要娶她,她嘴上应了,其实根本没当回事。” “那天她正与宋平私会,不意竟被韩七撞破,后者愤慨不已,口出恶言,说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妇,柳凤娘知道他有点癫,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这事儿,一边安抚住他,又示意宋平动手……” “当然,”说到此处,张安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这只是柳凤娘为了推脱罪责而编造出来的谎话,当不得真。” 刘彻心知他暗搓搓调侃的是什么,听罢不由得付之一笑。 待到张安世离开,刘彻却托着下颌专心致志的思忖起来。 “我想把那个人找出来,你们也别愣着,一块儿替我想想,可以从哪里下手。” 笋人们迟疑了几瞬。 朱元璋道:“韩七的姐姐?” 他说:“她能够知道韩七之死,必然是跟幕后之人接触过,且你们别忘了——她不识字!这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必须通过声音来将这件事情告知她,而声音本身,就会暴露很多讯息了。” “不错!”刘彻马上去寻韩氏。 因为阜阳侯的那桩大案,此时韩氏尚且留在易县,刘彻想要寻她,自是轻而易举。 然而没想到却碰了个钉子。 韩氏坚称自己就是做梦梦见的,拒不承认曾经得到别人的提醒。 刘彻有些无奈:“这儿只有你我二人,告诉我又有何妨?更不必说阜阳侯和柳凤娘等人俱已经被擒,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你。” 韩氏仍旧摇头:“我的确没见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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