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在转眼之间发生,那个修士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死得不能再死。 她猝然发出一声惊叫,止不住“啊”了一声,两腿一软,向后跌倒。 惊惧之下,迟露忘记自己和景述行的手还牢牢握在一起,她往后摔倒,牵连景述行也失去平衡,前倾着往地面上摔。 两个人于半空中松开手,姿势狼狈地摔在地上,迟露要更惨上一些,后脑勺直接撞向地面。 被碾得看不出形体的血花浆液失去控制,“噼里啪啦”往下跌落,清脆的雨点声后,地面出现了一副混乱不堪,无法言述的点墨画。 迟露耳畔传来极清楚的动静,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心,她还没来得及别过头干呕,那幅点墨画“刷”的一下,也不见了。 迟露听到一声喟叹,景述行轻轻吐出口浊气,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仿佛刚刚紧赶慢赶,终于补救了失误似的。 他想从地上撑起来,伸出的手掌却触及到柔软的裙摆。 景述行的动作顿住,保持着双手撑地的姿势,略僵硬地低下头。 迟露抬起膝盖,轻轻踢了踢景述行大腿内侧:“快起来啦。” 方才发生在眼前的事,虽然有些恶心恐怖,但不过须臾一眨眼的功夫。 迟露通过此事,倒是明了院中看守都是怎么没了,可思量半天,也不觉得自己能评论什么。 退一万步讲,那也是逢月城先动的手,景述行唯一的错就是没提前提醒她,把她吓个半死。 于是她只能略含不悦地,但极轻柔地踢了景述行一脚。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打不得骂不得,轻轻踢一脚总行吧? 与景相天对峙时,纵使火焰熊熊,景述行的眉目永远淡然含冰,颇有凌霜傲雪之态,迟露一言出口,却登时将他的脸烧红了半边。 奈何迟露什么也不懂:“你怎么总是脸红?莫非是逢月城对你下了什么咒术?” 景述行缓慢而僵硬地摇头:“不是。” 他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很快放弃,一手撑地准备从地上站起,另一只手去捂如火烧云般的面颊。 迟露正费力地从地上直起腰,景述行的手恰可擦过她的鼻尖。 景述行能想象出迟露微翘的鼻型,他回想起魔纹阵中,容貌迤逦的少女调笑般出口的话音。 “你如何确定,我与魔纹阵中长相无二?” 景述行抿唇,欲将手收回。 得知自己曾在魔纹阵发作时说的话后,他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她对他是极好的,就算心中有疑虑,也不该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知恩不报就算了,还对恩人恶语相向,此行此举与畜生何异? 景述行不知如何与迟露解释,他想试着去信任迟露,于是先开诚布公,便干脆趁景相天的机会,出手的同时展示自己的能力。 至于她会不会害怕,厌弃,这便不是他能左右的。 既然想去信任迟露,亦不应对她的模样起疑。 景述行如是想着,控制自己不对迟露的外貌起疑。 手收至半空,被迟露一把抓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迟露眉语目笑,拉扯景述行的手腕向下,牵引他的五指覆在自己的脸上。 “我究竟是什么模样,你不好奇吗?” 她心里美滋滋地打如意算盘,只要景述行确认她的长相,等日后见到乔装后的“灵华宫少宫主”,就绝不会认为她俩是同一人。 景述行猝不及防被拽住手腕,他脸上绯色更重,拼命想收手。 迟露哪肯放过他,笃定地和他展开拉锯战。 “你难道不好奇吗?肯定好奇的吧?不如来摸摸,摸完骨相就能知道我的模样了。”她出声蛊惑。 迟露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绝对是非常出众的那一挂。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纯情小景:救命啊啊啊有变态啊!!!
第22章 ◎慌忙将私心藏起◎ 屋内二人一上一下,呈现出奇怪的姿势。 处在上面的男子闭目抿嘴,脸上腾起花团锦簇的火烧云,咬紧牙关往回抽手。 看似被他压在身下的女郎却一脸兴奋,扯着他的手,直往脸上送。 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叨:“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长得也不丑,晚上绝不会做噩梦。” 迟露细声细气,用蜜糖般甜美的语调蛊惑景述行,引得他不自觉被她牵引,五指如羽毛般轻飘飘落下。 景述行的五指紧绷,指节处隐隐透出青白,他眼前一片漆黑,全凭被牵引,一点点触及细嫩滑腻的肌肤。 像颗被剥了壳的鸡蛋。 巴掌大的小脸,额下是眉骨,正中是翘挺的鼻梁,而后浅浅一道人中。 再往下…… “不,不可,我不能碰这儿。” 景述行恍若被山芋烫手,也顾不得迟露在不在意,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挣开。 迟露:啊? “什么?” 迟露没明白景述行的意思,不就是碰碰脸,拉拉手,这种灵华宫天天发生的事,怎么他就不习惯? 不过细细想来,灵华宫和她关系进的大多是些女修,宫中男修年纪又比她大上不少。 像景述行一样,和她年岁相仿的男子,一个没有,莫非,其中有不能为人道的渊源? 算了,既然他这么说,就依他的想法。 “不可就不可,我不做便是。”她松开景述行的手腕,反手圈住腰身,准备借力从地上起来。 景述行忽地闷哼一声,嘴角剧烈地抽搐,他努力控制僵直的身体,反手扼住迟露细腕:“这样也!” “这样也不行吗?”迟露的语气里藏着清晰可闻的失落。 “……我错了。”她低声道,扭身准备从景述行身下的空隙钻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匍匐,努力不碰到他。 语气中溢满了委屈和失落,反倒叫景述行不知所措。 身前这个姑娘心思单纯,不知情爱,想来是背后实力庞大,将她保护得很好,希望她能随心所欲,不被世间繁文缛节所束缚。 他横加指责,反而多生事端,况且…他突然有些贪恋迟露的声音,舍不得叫她离开。 景述行吓了一跳,忙将自己的私心藏起。 “不是这样的。”他放低语气,柔声道。 身下费力扭动的人停下动作。 迟露躺在地上,仰起脸,傻愣愣地听景述行继续说话。 景述行咳嗽几声,调整面部表情,好叫自己说话的模样没那么心虚:“是我的错,我天生比常人敏感些,所以才会有些许抵触,你切勿介怀。” 他面上的潮红渐渐褪去,装得毫无心虚之意,说话的同时亦将身子挺直,方便迟露腾挪出去。 迟露怔忪地仰视景述行的脸,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所以,这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景述行在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嗯!” 迟露:“那你说不能摸脸……” 景述行:“骗你的。” 迟露“哦”了一声,感情她之前忧心忡忡半天,全都是景述行在诓骗她。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戳上景述行的额头,末了,怒气未消地补上一句:“我就说,怎么出门一趟,多了那么多束手束脚的规矩。” 气鼓鼓地从地上站起身,余光扫过地面早已不存在的血污,迟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要不你直接和我回灵华宫吧。” 想到自己现在顶着“神秘高人”的假身份,她补充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灵华宫还算说得上话,即使是少宫主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她故作高深地背过身去,轻轻转着腕上玉环,好脾气地等景述行的回复,谁知她等了又等,都没听见他开口,心中正感到好奇,背后传来“咚”的坠地声。 “你怎么了?” 迟露倏地转身,恰巧看到景述行单膝跪地,一手捂住左胸口,脸色煞白大口喘息的模样。 像棵遭受风霜雨雪的苍翠绿竹,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中枯竭,折断茎秆衰败下去,恍若在瞬间进入濒死的状态。 “景述行?”迟露上前一步,扶住他的双肩,“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景述行不答,她好看的黛眉紧紧皱起:“说话,你刚刚还说要信任我的。” 景述行想抬头回话,说他无碍,可他的嘴唇抖到无法自持,每动一下,全身上下就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他疼得面如白纸,疼得额前布满细汗,可纵使他拼劲全力,所能传达出的,也只是一声极轻的痛哼。 迟露跪在他身前,徒劳地急得团团转。 从外观看,她完全看不出景述行出了什么事,但那张俊美容颜上的表情正一寸寸地龟裂,分明是在遭受极深的煎熬。 他遭遇了什么,景述行或许不是不想和她说,而是痛得说不出话。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有办法知道。”迟露垂下眸光,轻声呢喃。 她半跪在景述行身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拉过景述行的左手,腾出宿有系统的手环,倾身贴上。 疼! 疼疼!! 疼疼疼!!! 迟露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一片,从实质的肉/体,再到虚无识海中的灵台,都在疯狂地叫嚣疼痛二字。 全身上下仿佛被千针刺穿,又用针尾的灵力勾住血肉,不让生机流逝,反反复复,进进出出,明明疼如骨髓,却又不曾触及灵台根基。 时间如一缕蚕丝,在身上的寸肤寸缕的撕裂中被拉得很长,须臾间,迟露的思绪仿佛飞跃铺展的星海,与满天星辰、浩瀚银河间流转一周又一周。 她想起了凡间帝王的刑罚,应是叫做凌迟之刑,可凌迟不过三千刀,这份疼痛似乎有千万刀,要把她生生活剐,再剁成肉泥。 待意识回笼,她已经不自觉松开景述行,缩起左手,捂住手环,耳膜传来心脏如雷的鼓声。 迟露连嘴都来不及张,只是稍稍一抬眼,泪珠便从眼眶里滚滚而出,跌落在地上。 她疼极了,在短短须臾间,迟露甚至滋生出自我了断,以免继续遭受折磨的痛苦。 迟露用力抹去眼角泪水,深深地气息,复而吐出,等她好容易稳下心神,忽觉肩头微微一沉。 就连景述行,似乎也无法忍受这种千刀万剐的痛苦,疼得他歪倒身子,斜倚在迟露身上。 迟露探手拦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慰:“没事的,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带你回行宫。” 话音落下,一记手刀重重敲在景述行后脑,当场把清隽瘦削的少年打晕,任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深陷在自己怀中。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作者没排上榜,开始卑微地蹭玄学,接下来可能会出现24h反复横跳,上蹿下跳作法涨收,不稳定更新,请大家体谅【敲饭碗,好想要收藏和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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