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往后倒,指尖处忽有一阵凉意传来,他碰到迟露先前放在床头的玉盆。 迟露帮景述行擦拭完血迹后,忘记将玉盆收入空间囊中,也忘记把水倒掉,幸亏景述行身上的血渍不算太多,如今玉盆中仍盛着一盆清水。 景述行仿佛碰到了救命稻草。 如黄沙中干渴的旅人,遇到甘甜清泉。 手忙脚乱撑起身子,双手浸到清水中去,寻到那块丝帕,甚至来不及绞干,就往身上擦。 景述行半跪在地上,一遍遍地,用力擦拭自己的脖颈,肩胛,恨不得将皮囊撕裂剪碎。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直至衣衫被浸染,皮肤浮现血丝。 作者有话说: 小景:我脏了!脏了!【想要扑进迟露怀里大哭】
第31章 ◎她是登徒浪子◎ 迟露被应涟漪迎头痛击,甩过一叠的笺本。 “这都是什么?”她捧着一摞书笺,有些没反应过来。 应涟漪没好气道:“是我这段时间搜集的资料,本来打算由我来整理,既然少宫主吩咐我等撤离,就只能给少宫主了。” 迟露把书笺放下,一册册地翻开查阅。 其上都是应涟漪搜集到的,关于逢月城的资料,以及城中主要成员的…八卦? 什么城主景逸年岁近百,方才和阵修江语慕结为连理,结果又中途变心,在江语慕怀孕期间与宁夫人幽会,江语慕死后又追悔莫及,常年不见少城主与宁夫人。 什么少城主景洛云年少有为,却被其兄长甩开一大截云云,因此心生嫉妒,总是设计陷害他…… 如是真真假假的消息,晃得迟露眼花缭乱。 匆匆翻过一遍,她得出结论: 还不如直接去看系统提供的话本子。 虽然《天缘》中关于她的描写,全都是颠倒黑白,但主角团和逢月城的信息,大部分还是言之有物。应涟漪寻到的资料,有些部分也和《天缘》一书对得上,两边同时提到的信息,应当是可信的。 “还有一件事——”应涟漪拖长了语调。 她又取来一本书册。 那是一本百来页的厚实册子,封面上画有纠缠在一起的一女数男,姿势千奇百怪。 “我不管你是一时兴起,还是逢场作戏。少宫主你现在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被那厮占了便宜,欺负了少宫主,还不想负责,那我可没法和代理宫主交代。” 迟露睁大双眼,懵懵懂懂地听应涟漪说话。 应涟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所以,少宫主需要紧急突击,补习男女之事。” 迟露觉得封面实在太过有冲击性,双手颤抖,将书本翻至背面。 岂料背面扭曲的图案更具冲击力。 她捂住眼睛,使劲儿往后缩:“应姐姐,我不需要这个。” 应涟漪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不,你需要这个。” 接下来她更加来劲,把准备好的图册一本,一本地往外拿:“当然,那本是最后才看的,这些是前戏部分,你需知晓哪些行为符合规矩,断不可由于无知,被对方揩了油去。” 全部堆叠出来后,应涟漪放松地舒了口气:“还好目前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给少宫主这些,应该还来得及。” 迟露目瞪口呆。 她颤抖着取出最上面这本,从头翻到尾。 心情逐渐从高空跌落谷底。 “修真界的道侣,双修前都是这么过渡的?”她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 “只要是正常修士,皆是如此。”应涟漪生怕少宫主学坏,回答的言之凿凿。 迟露仍不死心:“所有?” 应涟漪:“所有。” 她的脸上浮现疑虑:“我该不会给迟了?” “怎么会呢!”迟露矢口否认。 “那就好,如果有人对你做了那些事,那这个人就是登徒子,放荡鬼,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迟露只能尴尬地笑:“既然大长老把书册都带到,想来也准备好撤离了。” 应涟漪果然点头,重重叹了口气,拍拍迟露的肩:“我已通知代理宫主,想来他不日就会赶来。” 迟露笑道:“我或许不用等到舅舅来,就能逃出去。” 应涟漪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对此不置可否。 送走应涟漪,迟露不死心地再次翻开书册,从头看到尾。 确认自己看到的,和做过的事后,迟露绝望地抱头蹲下。 她对不起景述行。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做这些动作的人大多选择双修,但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行径是何等的冒犯,逾矩。 迟露双手合十,发誓自己绝对以此为戒,从此和景述行划定安全距离。 正当迟露痛苦忏悔时,系统光屏弹出: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迟露疑惑:“我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根据检测,由于中途停顿过长,宿主未能完整念完台词,判断任务未完成,请宿主抓紧时间。” 迟露傻在原地,整个人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缓了许久,才连哭带嚎: “你不能这样啊,是你给我出的主意支走景洛云,剧情都过去了,氛围全没了,你现在让我回去给景述行念台本?” “怎么想都不可能!我总不能再去把那两人拉回来,情景再现一次吧?” 连续的打击,使迟露悲从中来,她站在原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恨不得把手环砸碎。 “你别逼我,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她哭得情真意切,却光打雷不下雨,但凡此时进来个人,都会觉得少宫主的表演假得很。 系统:“……”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光屏上开始一个一个地蹦字: “已开启指引模式,近期内当适宜场景出现时,会第一时间通知宿主,提醒宿主前往完成任务。” 迟露继续抽噎:“那万一过了期限,还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呢?” “…检测到宿主完成任务积极性高,已为宿主延迟任务期限,具体截止日期,待定。” 言之凿凿的字幕,一连串的退让。 迟露揉了揉眼睛,重新展露出一个笑容。 “那就行。”她抹了把脸,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哪有痛哭流涕的痕迹。 收拾完心情,迟露记起被自己扔在房间里的景述行,更加悔恨。 先被她隐藏身份,上下其手,又遭受名义上的少宫主的轻挑对待,此刻他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迟露怀着无限地内疚之情,重新站到景述行面前。她本应该直接道歉,可等来到门口时,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看到景述行板直地立在房中,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按住脖颈,他分明站得笔直,却又像一朵正在腐败糜烂的鲜花,只要稍加风吹雨打,便会如摧枯拉朽般,什么都不剩。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迟露依稀觉得,他的后颈皮肤像磨破似的,隐隐透漏如血鲜红。 她脚步微顿,犹豫要不要进屋。 “是谁。”景述行的声音打破沉默,他从脚步声听出来人的身形,却无法辨识那究竟是何人。 纵使他用尽全力分辨,都无法将两人区分开。 迟露踌躇在门口,手腕连带脚踝,一起不自觉转动:“我。”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脸庞骤然亮了一瞬,景述行脸上微微露出惊喜神色,似恢复生机的糜艳之花。 他慌乱地背过身子,将一条冰蓝色的丝缎系于眼上,又极快地将衣领往上拉,试图在迟露看不见的地方正衣冠。 回转身时,动作中竟带了几分希翼与欢欣。 作者有话说: 小景(被调教成功版):少宫主,求您疼我 迟露(被科普羞羞后):你不要过来啊!
第32章 ◎他做错了什么?◎ 景述行怀疑自己是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竟然像是忘掉周身苦痛般,不知廉耻地朝迟露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仿佛下一瞬,便会有带着暖意的手掌与他相叠。 理所当然的,无人回应他。 他不自觉轻叹一声,浑身上下忘却得痛苦再度涌来,仅仅是方才不大的动作,惹得体内灵力四溢,汇聚成无形巨力将他向上提拉。 “小心!” 迟露眼看景述行节节往后退,随时都会摔倒的模样,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 隔着一层纤薄的袖口。 哪怕是隔了一层布料,碰到景述行的一瞬,迟露脑海中依然抑制不住地响起应涟漪的叨念。 什么“登徒子”,“放荡鬼”,一股脑儿地涌进耳蜗,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迟露将景述行扶到榻上做好,就如同碰到炙热铁器般,倏地放开手,自觉往后退了三步。 她听见景述行疑惑地问:“我可曾哪里冒犯了姑娘?” “当然没有。”是我冒犯了你才对。 迟露下意识将脑袋甩成拨浪鼓,为了维持颜面,甚至开始灵活甩锅:“都是少宫主让我这么做的。” 猝不及防听到她这么说,景述行不禁呆愣片刻。 他蹙起眉头:“姑娘修的是灵华宫的功法,实力确实有些不济,可单论天赋和灵力纯度,修为并不输给少宫主其人。况且,此前你也多次违背其意志,为何这次却转变得如此之快……” “什么转变?”他话还没说完,被迟露一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景述行倚靠软枕,一时心绪起伏,身上痛彻心扉,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咬的疼痛,反而成为慰藉他的良药,让景述行的大脑得以清醒地转动。 会不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不经意间惹怒她,她碍于情面,这才找了这如此拙劣的借口。 若不是她好心扶他,恐怕今日连碰也碰不得。 “你还好吗?是不是少宫主做的太过了,让你一下子承受不住。”迟露见景述行不回答他,顿时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下一秒就对她翻脸,痛斥迟露一路来的种种非礼行径。 思量再三,终是怯生生打破沉默。 景述行蓦然从思绪中回神,回味迟露的话,哑然失笑。 还是这十数年来,他得到的温暖太过渺小,才令他迷失心智,迟露的后退与他而言,宛如灵力从体内抽离一样,分外难受。 景述行摇摇头,示意没事,算答复迟露。 他勉励自己起身,连续吐纳几次,待气息稳定后,朝迟露问道:“刚刚来的那位女侍,长得什么模样?” “你说云翩翩?”迟露诧异。 在知晓侍女真名时,她就震惊了一次,此刻回想起来,仍是止不住地感到惊讶。 并且再度谴责系统提供的剧情,简直是漏洞百出。 在《天缘》这本书里,云翩翩是男主景洛云的青梅竹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年方二八便私定终身,谁知尚未将之禀报给城主,逢月城就在景述行的手上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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