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打横抱起还在出神的女子,大步迈进里间。 等到被男人带进御书房里间净房时,周窈窈不太清醒的脑袋才终于明白了殷岃说的是什么意思。 完蛋,她只是看在那只镯子的份上想要救救他,可没想到,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 宫女们快步从外间涌入,当着殷岃的面,要把周窈窈弄进沐桶里。 “干嘛呀,干嘛呀。”女子的脸颊比刚饮完酒时还红了三分,捂着衣服不让宫女碰:“我自己来就行。” 宫女们怕伤着她,故而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此时见周窈窈东躲西躲,一时无从下手。 有年长些的宫女轻声问道:“皇上,奴婢去请教养嬷嬷来吧。” 宫妃初次承宠都是要请教养嬷嬷来教导的,她们虽能伺候,但毕竟有所不同。 殷岃摇摇头,下意识道:“教她没用。”上次不是有教养嬷嬷教导她侍寝了吗,可她还是笨手笨脚,除了把衣衫弄掉,什么也不会。 为什么说教她没用啊,难道她被教过吗,可是教养嬷嬷教她,不是上一次的事了吗? 周窈窈晕晕乎乎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她脑袋已经糊成了一团,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继续思索下去,殷岃便单臂环起了她,将她抱到了浴桶里。 “老实沐浴,不然朕就走了。” 周窈窈一听他要走,虽然眼睛醉得眯到了一起,可身子却立刻端坐直了。 殷岃看她乖了下来,命在场宫女伺候她沐浴洗漱,自己去了另一个净房。 “咦,人呢。”周窈窈见眼前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迷迷糊糊地出声想找殷岃,不过很快就被一群宫女围在中间,迅速给她搓洗起来。 恍惚中,周窈窈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面,被人搓扁揉圆,废了狠劲地揉捏。 好不容易从浴桶里出来,宫女们又在她的发间、肌肤上撒了些香露,待香露的味道散出来时,才给她换上轻薄的纱衣,送进了里间。 殷岃早已沐浴完,此时正坐在榻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宫人们快步离开,掩上屋门,一时间,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四目相对。 “愣着作甚?”殷岃见周窈窈立在自己尺余之处不敢上前,伸出一只大掌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把将女子纳入了怀里。 长而密的青丝披散下来,与他的混在一处,难以分开。 “皇,皇上。”周窈窈结结巴巴道:“您,您轻点啊,臣妾怕疼。” 怕疼? 殷岃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腰间,纱衣的遮掩下,那块三指宽的伤疤还是隐约可见,足见惊骇。 他没忍住,俯下身子,隔着纱衣轻轻吻了下她的腰侧。 “日后勿再这般鲁莽行事。”殷岃长久凝视着那块疤痕,指腹沿着疤痕的轮廓无意识地画着圈:“再遇危险,你记得,首先保全自己。”莫要再不明不白地死去,让他难寻凶手。 周窈窈呆呆地点点头:“臣妾记住了。” 她生得勾人,唇瓣饱满,眼角带媚,但配上这傻乎乎的表情,偏偏又像误入凡尘的山间精灵,笨拙地想引诱凡人,却误被凡人哄骗了去。 殷岃抬眼,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地俯身。 女子身上的浅薄纱衣本就只被一条丝带虚虚系着,此刻被人一碰便散落在一旁,露出一片晃眼的雪白来。 男人的肌肤不算黑,可和她一比,简直像刚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十日。 “究竟是怎么生的。”男人喃喃道,尽管他不是第一次瞧见,却还是忍不住被这一身冰肌玉骨所震撼。 “吹,吹蜡烛。”周窈窈迷迷糊糊地指向案几上明亮的烛火。 殷岃并不理睬,手指微勾,想要解开她贴身的小衣。 她的小衣上绣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桃花花蕊恰巧绣在了右边胸口处,被绵软撑得极为饱满,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小衣上绽放出来。 殷岃一边去寻那艳丽的桃花,一边哑声道:“周窈窈,你伤口的刺青,要么就绣朵桃花吧。” 随着他的动作,周窈窈颤了颤身子,可就算她的意识不太清醒,还是不同意:“不刺,好疼,要是刺了,就不能吃财政饭了。” “财政?”殷岃有些不解:“你原本想要当女官?” 周窈窈点头:“是啊,铁饭碗,至少不用996了。” 殷岃听不明白,只当她喝多了胡言乱语,干脆将小衣上的那枝桃花折下,探头亲了亲粉色的花蕊。 周窈窈“唔”了一声,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把手臂挡在胸前,怯生生地恳求:“吹蜡烛。” 殷岃没有理她,垂下头,用自己的唇瓣去寻她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衔住了一朵带露珠的花,点点甜香沁人心脾,直往他骨头里钻。 女子唇齿间虽然被占据,但却知道羞,一边抬臂想推开他,一边断断续续道:“吹……吹蜡烛。” 殷岃最终还是依了她。 说来也怪,熄了蜡烛后,里间黑暗一片,可殷岃却能分明看见她的眼眸,蒙上了层浓浓的雾。 他握住女子的手臂放到一旁,不再忍耐。 夏季,空气热得让人发慌。 初夏的夜风拂过窗棂,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与屋中女子的声音,一般无二,像是在与她唱和。 殷岃任由额间汗水滑落,却还记得耐心引着这枝桃花,一点点让其攀附上健壮的枝干,将枝干缠绕。 不过花枝带刺,攀附上枝干时,留下了些细细密密的划痕。 许久后,夜风停了,屋中的风也停了。 周窈窈又晕又累又困,缩在床榻上,有些不耐地推开身旁的男人:“热!要沐浴!”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男人发出了一声低笑,随即俯身将自己抱起。 浸入水中时周窈窈还在琢磨,适才那声低笑是不是她的幻觉,毕竟她还从未见皇上笑过。 翌日,周窈窈一觉睡到了傍晚,身旁的床榻已没了温度。 她睁开眼,望着陌生的装潢愣了许久,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脑下的黄色的软枕。 喝酒误事啊! 不等她懊悔结束,外间传来了敲门声:“婕妤,奴婢进来了。” 周窈窈忙用锦被遮住自己,应了一声。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在她面前放了个小几,放好膳食,随即将一碗汤药摆到了她面前:“婕妤,皇上特意吩咐给您熬制一碗醒酒药,您先喝了吧。”
第18章 避子汤 “醒酒药?”周窈窈晃了晃脑袋,还算清明,没有想象中宿醉后的难受,可身子却困乏得紧,连抬个胳膊都要缓上半天。 “不喝了吧,没什么不舒服的。”她偏过头,望了一眼小几上的早膳:“去把芽春唤来,我习惯用膳时她伺候。” 一旁侍立的宫女却摇头道:“婕妤,御书房乃重地,非御书房原本宫人皆不可入内。” 说着,那宫女将醒酒药端起,语气坚定:“为着您的身子,您还是喝了这碗醒酒药吧。” “也是。”虽然脑袋不疼,但说不准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呢,周窈窈也不愿为难宫女,慢吞吞地接过那醒酒药,一饮而尽。 “怎么又苦又涩。” 喝完汤药,周窈窈皱起小脸:“可有蜜饯?” 话音刚落,一小碟青梅脯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周窈窈抬头一看,殷岃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正身着常服,拿着小碟。 见她望向自己,干脆捏起一粒青梅脯塞到她唇边:“张嘴。” 周窈窈微微启唇,那粒青梅脯顺势落入口中,蕴开一片酸甜。 殷岃将小碟随手放到宫人手中,看她面前膳食丝毫未动,挑眉问道:“才醒吗?”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周窈窈却硬是从里面听出来了揶揄之意。 为什么才醒他心里没数吗?仗着自己是皇上就这般厚脸皮。 尽管心中腹诽,可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埋头用起宫人盛在玉碗中的金丝粥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忐忑。 殷岃估摸着她还得磨蹭一阵,便在案几前落座,命顺德磨墨。 里间数个宫人,除了顺德外,都老老实实地低头伺候周窈窈,没有一个敢往案几边张望。 周窈窈实在是饿了,夜里累得半死,白日又睡到这个时辰,腹中早就空空荡荡。 她飞快地喝完一碗粥、一碟盐焗鸭、一笼金乳酥、一盘玉带春,最后又在宫人们震惊的眼神里喝了盅汤溜缝。 吃完这些,她才感觉肚子里舒服了,忍不住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不过打嗝的声音没控制住,稍稍大了些,不甚文雅。 周窈窈还没来得及捂住嘴羞赧,殷岃就听见声音回头看她,剑眉轻蹙。 顺德正色道:“婕妤,饮食只可用七分,对您身子好。这般暴食,恐会伤了元气。” 阴阳怪气。 周窈窈偏过脸翻了个白眼,转回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假笑:“多谢顺德公公关心。” 话毕,她又打了个嗝,比适才那个更加响亮。 顺德的脸青了又白,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有些生气。 不过周窈窈还真不是故意的,她虽然没什么面子,但多少也想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 殷岃放下手中的笔,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言行无状。”不过却并不生气。 言罢,他把刚刚写完的书信亲自封好交到顺德手中,吩咐道:“你亲自派人去送。” 顺德应下,也顾不得再看周窈窈一眼,便转身出了里间。 宫人们见状,也迅速地收拾好碗碟,静悄悄地退下了。 周窈窈见殷岃起身朝她走来,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皇上不会责怪臣妾吧,臣妾昨日太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言下之意,她失仪都是因为他,要是降罪,两人得一齐受着。 殷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暗自笑了笑,面上却不显,一脸平静地在她身旁坐下。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住女子,男人的气息也随之拂来,带着浓浓的压迫,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烛火、帷幔、汗水。 周窈窈不敢看一旁的男人一眼,只垂着头紧紧捏着自己衣衫的下摆,白玉般的耳朵通红一片。 殷岃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瞧了半晌,才低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乃是宫妃禁地,你入御书房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周窈窈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叮咛自己这个,心下略有失望,不过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殷岃见她乖巧,抬头想要摸摸她圆圆的发顶,待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时,顿觉尴尬,又将大掌放了下来:“你明白就好。”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里间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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