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听听这是你一个所有妖怪都崇拜的神兽白泽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在这里!在这!” 云挽月下意识足尖闪过灵光想跑, 裴长渊将人按下, 单手抱在怀里:“你就这点妖力, 还想跑哪里去?” 这是个过分亲密的姿势,温度从四面八方而来, 将她包围地彻底,她下意识想要将人推开。 “别动。” 话音刚落她被带着腾空而起, 直直落在了那群人的中心, 随后迅速被包围。裴长渊直接出了手, 白光环绕之中一根白骨落在了她的眼里。随后便是扬起地血色,云挽月面色一白, 将头埋进了裴长渊怀里。 裴长渊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云挽月声音带着颤抖:“没什么。” 只是因为血液的颜色想起了不太好的往事。 裴长渊避开攻击, 白光一闪他带着人飞至上空, 他迟疑片刻,从怀里拿出一截锦帕轻轻系在云挽月脑后。 “若是不喜, 便闭上眼,看不见,就不会害怕。” 是非常柔软的锦缎,覆盖在眼眸上,仿佛还带着这人的温度,即便下一刻她再次被带着落在了人群里,即便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仍在耳边,她依然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被覆盖了双眼,也或许是因为覆盖双眼的是裴长渊。 这些人不敌裴长渊,流转在云挽月身上的视线又实在贪婪。 “这人你从何处找来?姓甚名甚速速报上名来!” 云挽月抿了抿唇,指尖拽着裴长渊的衣襟,下意识用力,此前就是如此,路途上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又因为她满门被灭,她身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人。 裴长渊刚要开口,云挽月制止:“不用理会。” 更何况裴长渊,他是在妖里极富威望的神兽白泽,于她一同,名声或许就这样坏了。 那些人退避在一处,神色愈加狰狞:“你这等不详的妖物,早就该死了!怎的还活到了现在?” 另一人附和:“天衍门怜惜你照拂你,竟教你这妖物灭了满门,你居心何在?” 天衍门……那些画面再次铺天盖地而来,扭曲的人,高塔,锁链,每闪过一次都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分明是他们想要她的血,上了瘾,又染了她的毒,是他们死有余辜。 好心照拂?明明是早有图谋。为什么到最后就成了她的错? “你们说的这样好听,打着天衍门的旗号来讨伐我,我倒想问一句,你们之中又有多少是为了图谋我而来?我的血液,我的血肉,你们中的哪一个不垂涎!” 眼泪浸湿了锦帕,云挽月深吸一口气,拽着裴长渊的衣襟的力道再次加重。 不行,太失态了。她不该是这样的。 怨恨,不满,面目可憎,这些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她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她不应该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长渊,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尾音中的哭腔让裴长渊心口一紧,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意欲何为,但是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云挽月,让他无端愤怒。 是的,愤怒,这样过激的情绪竟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从今日起或许他的规矩还要再加上一条,云挽月不可以哭,若是哭了,就要给她讨回公道,就是他自己也不行。 “等一等,等解决了这些人就回去,好不好?”是此前未曾有过的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这些人是谁,没有问她与所谓的天衍门是什么关系,就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就像他对这些事情全然不在乎。 云挽月怔了怔,下意识回应:“好。” 下一刻,白光荡开,云挽月被抱着再次冲进了人群里,这一次的白光格外亮,亮到云挽月隔着锦帕也想要闭上双眸,一刻钟之后,锦帕被移开,云挽月看到了一头银白的头发与比方才还要浅的眼眸。 她下意识启唇:“不是说来人间不好用妖形吗?” 裴长渊捏着一缕头发,白光闪过,头发重新变得黑沉:“你不是想回去了吗,妖形解决这些人会快一些。” 云挽月想要回头,裴长渊轻轻按住云挽月的后颈:“不必看,再过半刻便会化为尘土。” 云挽月的眼眸微红:“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长渊顿了顿:“重要吗?” 云挽月垂下眼眸:“也没有很重要。” 裴长渊视线看过去,尸体已经尽数化为尘土,他揽住云挽月的腰身:“走吧,该回去了。” 他刚要运转妖力起身,便被一道力道扯住了衣襟,不重不轻,正好将他的步伐停下。 “长渊,若我说我一开始去南海,一开始找到你,一开始说想要留在你身边,便是因为这些人,你可会生气?” 她莫名的,想要坦诚一次。 裴长渊看过来,身前人的眼尾坠着红,眼眸里还盛着水光,盈盈地看过来,像是对他的答案极为在意。 他伸手碰了碰带着水汽的睫羽:“云挽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哭?” 还哭的这样可怜,教他扔不下,教他心软,还教他一次次坏了规矩。 云挽月眨了眨眼,睫羽一下一下蹭在裴长渊指尖。 “如果你不喜欢……”眼眶又有要变红的趋势。 裴长渊打断:“喜欢。” 云挽月心口一滞:“嗯?” 裴长渊指尖落在云挽月的眼尾上,因为哭过,有些微的热。他将从怀中拿出此前的纸墨,轻轻展开。 云挽月看过去,只见上方是一句:背后这位,是否是你心悦之人?她心跳陡然加快。 裴长渊将纸墨放在云挽月手里:“你曾说喜欢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着你的情绪,喜怒哀乐都维系在一人身上,我原是不懂,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也以为我的情绪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波动。 “在我的设想里,我会在那山上的茅草屋里日复一日地过上上千年,甚至上万年。秉持着我的那些规矩。 “但是云挽月,挽月,你很特别,你明明是上古罂粟花,却热爱着这漫漫红尘,你还如此之弱,却仍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最重要的是,你跨越了南海,来到了我的住处,打破了我的规矩,教会了我嗔痴念。 “你喜欢红尘,我喜欢在红尘中的你,我原本是不愿告诉你的。” 因为他想要完全占有这样的云挽月。他原是不确定,但是方才他确定了,他看不得云挽月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流眼泪,他看不得云挽月带着哭音去祈求任何人,就是他也不行。 他此前从未有过所谓的欲望,他几乎不想要任何东西,云挽月是他所有欲望的来源。 “你是否愿意与我紧紧捆绑在一起,一同去对抗岁月的流逝,直到尽头的那一天,你愿意吗?” 心跳声炸在耳边,云挽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不然那个不苟言笑,不通世事,别人眼里遥不可及的白泽大人,怎么会在她面前讲这样一番话。 这样一番带上十足十私心的话。 云挽月避开了视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额头上顿时疼痛起来。 “嘶——好疼。”竟然不是梦。 那是被夺舍了吗? 云挽月大着胆子去捏裴长渊的面颊,方一触碰上又赶紧缩了回来。是活的。 “长渊你脑子坏了吗?” 裴长渊皱了皱眉,放在云挽月腰间的手稍稍用力,将云挽月提起,只剩足尖轻轻点地。 “你耳朵坏了吗?” 身形不稳,云挽月急忙将手攀附在裴长渊肩上,她红着脸摇头:“没有没有,耳朵没坏。” 裴长渊深吸一口气,他从地上将那盏花灯捡起,随后运转妖力带着人往南海飞去,在将要落在南海那座山时又倏地停下。花灯里的烛火终于燃尽,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脚下是无尽的南海,云挽月瑟缩了下,想要运转自己的妖力稳住身形。 方一动弹便有一指落在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的妖力封锁。 云挽月:? 她下意识吞咽,手紧紧抓着裴长渊。 “长渊,我们都到家了,该回去了。” 裴长渊又将人提在自己身边:“你耳朵是坏了吗?” 见人重新提起这件事,云挽月心跳再次失序,她顾左右而言他:“说不定呢,说不定就是坏了,毕竟我的妖力没有了,听不见也是正常。” 她甚至大着胆子控诉。 “啧。” 裴长渊手一扬,将手里的花灯送回了茅草屋,随后收回控制着两人身形的妖力,任由两人直直从半空中掉落。 云挽月眼眸微缩,双手紧紧揽住裴长渊的脖颈。 “裴长渊!你疯了吗?我不会游泳,而且海里多冷你不知道吗?” 裴长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隔绝了因为急速降落呼啸在两人身侧的风。 他声音如常:“云挽月,方才那番话你听见了吗?” 云挽月立时出声:“听见了听见了!” 两人身形停滞在半空,云挽月深深呼吸:“裴长渊你是不是疯了?” 裴长渊点点头:“应是疯了。” 云挽月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努力平缓心跳,她避开裴长渊的视线:“你你你,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转变有点太突然了吗?突然就讲了这样一番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不是很正常吗?” 裴长渊紧了紧力道:“喜欢是你说的,我不过是确定了,如何就突然了?” 云挽月语塞,裴长渊抱的紧,她的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于是只能放在空中,不上不下。 “喜欢就要说吗?也也太突然了!我们方才才经历了一场追捕啊,那个场景合适吗?这种话不应该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再被很用心地说出来吗?” 裴长渊了然,他指尖微动,将云挽月此前乘坐的那一叶小舟移动在两人身下,他抱着人坐在小舟里,控制着小舟前进。 云挽月不知所措:“这舟虽小,但我也可以站在前面。” 就这么亲密地抱着算什么回事? 裴长渊看向怀里的人:“不能抱吗?” 云挽月音量加大:“不可以啊!” 裴长渊没有松手,反倒将人往怀里按了按:“此前已经抱了许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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