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半合着的人眼眸轻轻闭上,一只手按在人的后颈,另一只手安置在腰间,一上一下,手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襟将手里的人一点点熨烫。 云挽月逐渐无力,她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裴长渊手臂上,所有的重量都被腰间的手所掌控,心神又紧接着被掠夺。 微风拂动,小舟被吹得歪歪斜斜,云挽月力道不稳,身形一歪险些落在小舟上,却不曾想被身前人会错了意,竟将她轻轻放在小舟上,随后覆身而上。 与她额头相贴。 她闭着眼轻轻喘息:“长渊……” “嗯。” 云挽月心跳早就不平稳了,只如今她也全然不想管。 “我们双修吧。” 此双修非彼双修。 裴长渊眸色一暗:“双修?” 云挽月下颌轻点:“双修。” “不用先结婚契吗?此前你说过,只有成亲才能双修,我们是妖,需得结婚契才能——” 云挽月倏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上,声音也跟着恶狠狠:“裴长渊你差不多得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干不干?” 活像个女流氓。 裴长渊禁不住笑开,眼尾跟随着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将原本的肃穆,严苛,不近人情全部驱散。他不常笑,猛地一笑,就像是神明被她亲手拉下了人间,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瞬云挽月心尖颤了颤。 “长渊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 她还想要神明因为她被这红尘沾染上更多色彩。 裴长渊笑容放大:“我好高兴,好像这么多年从未有此刻这样高兴。” 见人始终不应,云挽月终于抵不住心下羞怯,她状若无事地起身:“我们先回去吧。”全然不提方才双修的事。 裴长渊将人压了回来,两人身形再次调转,他将额头贴上去,白光闪过,妖力将两人环绕。 “晚了,我不想回去了。”他还想要遵循心意去要更多,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不知足的人。 其实他一直都知晓双修功法的另一半是身心合一,此前他只粗略看过一眼,觉得属实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今只觉得看的那一眼实在是太少。 白光轻柔,却不讲道理,将那一点微弱的浅红色紧紧环绕着,浅红好像更红了,它想要逃离,又被白光紧紧拽住,纠缠着,揉搓着,最终被包裹着。 海浪吹过,小舟动荡了一瞬又被白光紧紧稳住,随后小舟又动荡起来,却不是因为风。 云挽月指尖透着粉,轻轻点在水面上,点开一圈涟漪:“长渊……”声音微弱,明明是声音却像是带着热气。 裴长渊应声:“嗯。”温和的,好说话的,游刃有余的。 嘴上应的好,动作却不见停歇,云挽月气急败坏带着水汽的指尖狠狠挠上去,一道红痕随着力道逐渐清晰,除了这一道还有许多道。 “我后悔了!我不干了!” “再一会,一会就好。”声音没有因为这点力道有一点变化,甚至带着诱哄。 云挽月迟疑着:“那,那好吧。说好了啊。” “嗯。” 于是小舟飘得更远,直到离开了那片带着蔚蓝光亮的海域,白光依然纠缠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骤然响起:“你骗人!裴长渊你不讲信用!” 又有一道声音覆盖:“嗯,我是骗子,我不讲信用。”竟是全盘接受了。 这道声音还很讲道理:“听说海妖一族藏了前年的觞欢玉饮很是好喝,想尝一尝吗?” 原先带着气性的声音又迟疑了:“好喝吗?” “很好喝。” “那……那好吧……” 此刻与海相接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初阳冒了一个尖,将层层的云染成了淡红,淡黄,和明亮的粉,还有天空的蓝,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杂糅出属于阳光的明媚。 小舟还在轻轻摇晃着,衣物蜿蜒在水里,荡啊荡,直到一点嫩白的脚尖点在水面,带着无力和些微的粉,随着小舟的幅度一下又一下晃动,不一会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轻轻握回,手将上面的水擦拭干净,再藏进堆积的衣物里。 “长,长渊,”这道声音终于无力,“天亮了。” 裴长渊应下:“嗯,天亮了。” 云挽月神思混沌着:“衣服,衣服掉水里了。” 裴长渊又应下:“无事,再去买。” 云挽月努力回神:“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裴长渊依然应下:“好,那就回去。” 云挽月刚要高兴,便被人带着起身,肌肤的触碰引发一系列的战栗,她瑟缩着:“不是说……回去吗?” 裴长渊将人藏在怀里,用外袍紧紧包裹着,不露出一点肌肤,除了与他相接触的。 他声音始终温和:“嗯,现在就回。” 白光拖着两人起身,小舟连带着衣物被白光摧毁成尘土沉入海中,他速度很快,几个闪身来到了那座山上的小屋门前。 昨夜遗留的花灯歪歪斜斜躺在地上。 裴长渊分出一只手将花灯捡起,仔细挂在门前,白光一闪,里面的烛火被点燃,灯影落在门上,给这过于清冷的环境增添一分暖意。 云挽月看着光影愣神,她与裴长渊妖力差距太大,为了跟上裴长渊的妖力运转,双修这件事她格外累,但妖力又确实在增长着,于是便出现了她很累,但是妖力又在不断补足自身的情况。 直直将她的思绪全部沉沉没,如果一定要有一个词来形容,可能是飘飘欲仙。 物理意义上的飘。 更何况,此双修非彼双修,她现在身体也疲惫地很。 云挽月闭了闭眼,方一落在床上便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随后理所当然地占据一整个床,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再讲。 裴长渊看着空了的手眸色暗了暗,随即将鞋袜脱去,外袍脱去,准备掀开被子。 云挽月立时警觉,她紧紧扯着被子:“你你你,你做什么?” 裴长渊声音淡淡:“一起睡。” 云挽月眼眸微缩:“不行!不可以一起睡!” 裴长渊指尖紧了紧:“为何不可?” 云挽月提溜着眼眸:“我们还没有成亲,还不能同床共枕。” 裴长渊没有理会云挽月的力道,直接将被子掀开躺了进去,他将人揽在臂弯,又将人的四肢妥帖安置,每一处都与他相贴。 “现在就可以结婚契。” 云挽月很懵,总觉得有些事情在潜移默化地变化,而某个人还适应地很好,甚至甘之如饴。 “你会结婚契?” 裴长渊点头“此前见人结过。” 他捏着云挽月的指尖,用白光取出一滴云挽月的血液,随后又将划开自己的指尖取出一滴血液,随后将两人血液交融。 “就像这样。” 云挽月并不清醒的大脑似懂非懂,她看着两人血液逐渐交融然后形成了两个透明的,写着两人名字的玉牌。 “原来是这样。” 裴长渊看着很是懵懂的人禁不住笑开:“结完了,睡吧。”甚至将人将怀里带了带。 玉牌分别融入两人识海,云挽月看着识海里的玉牌终于反应过来:“裴长渊!你这是诈骗!”
第68章 前世(十一) 两人结了婚契, 日子却没有什么不同,与以往一般早起,修炼, 进食,除了双修与以往有些不同之外, 日子正平平淡淡地过, 就是她时常会做些很奇怪的梦。 梦里是各种各种的碎片, 甚至还有裴长渊在里面, 不过并不影响生活,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她最近还爱上了跟裴长渊一起外出买菜,因为她还可以借买菜之余逛一逛街, 比如现在,她真的看不惯裴长渊那几乎不变样的鸦青色了。 “长渊长渊, 你穿浅色, 听我的, 浅色一定好看。” 裴长渊在云挽月日复一日的要求下,逐渐习惯了微笑, 当然仅限于面对云挽月的时候,比如现在, 他看着云挽月格外亮的眼眸和眼眸里的自己, 下意识扯动了嘴角。 “好, 那就浅色。” 在云挽月会高兴的前提下,他已经尝试了许多事情。 裴长渊拿着一身月白色衣服走进试衣厢房, 走之前还不忘将云挽月歪了的步摇摆正。 店长大娘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禁不住笑开:“姑娘, 你家夫君可真是听你的话。” 夫君二字入耳, 云挽月红了面颊,因为婚契结的稀里糊涂, 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裴长渊已经成为了她的夫君,所有也从未在他前喊过。 想想轻轻柔柔喊夫君的场面她就变扭极了。 她咳了咳:“大娘您别看他这副模样,在家里我的生活那叫一个惨嘞。” 大娘来了兴致:“这又如何说?” 云挽月也来了兴致,她垂着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面锦帕擦着不存在的眼泪:“说来您也许不信,我在家中可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不仅要洗衣扫地,还要做饭,您可知这人有多挑嘴?要是做的不好吃,还说我呢。 “他不过是面上装的好,在外边搏个善待夫人的名声。” 正在里面的换衣服的裴长渊禁不住摇头,也不知今早是谁嫌粥烫了嘴,不高兴了好一会。 云挽月说的真,大娘也面露惊色:“竟是如此?你家夫君生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私底下是这副德行。” 人模狗样?哈哈哈哈。 云挽月险些笑出了声,她急忙借着锦帕遮掩了神色:“可不是吗?我娘家家境不算好,他便常常拿这个刺我,不瞒您说,从前我还掉了一个孩子,就是在家里太过操劳了。” 大娘立时震惊出声:“竟这样过分!你有身孕他还不放过你?这是什么伪君子也!” 眼看着云挽月越说越离谱,裴长渊立即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在大娘格外异样的眼光下 来到云挽月身侧。 “洗衣扫地?受尽冷眼?” 云挽月眼看着要露馅,急急扯住裴长渊的手,手下暗自用力:“大娘,这件就挺好的,还有那几个颜色和我的那套衣服一同包起来。” 大娘瞪了裴长渊一眼,拿下那几件衣服扭着身去包衣服。 云挽月趁着空隙:“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些?” 裴长渊挑眉:“配合?月月,我已经很配合了,只你再说便要不成样了,什么孩子?我怎么不知我们还没了一个孩子?” 云挽月面色尴尬,见大娘拿着包好的衣服过来,她急忙扯住裴长渊:“不要露馅,不然今晚你就睡雪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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