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一进到浴室之中, 迎面而来的水汽里和着一股桂花清香。巨大的浴池内,层层密密的金桂散在水中, 随着波纹轻轻摇曳。 “这是去秋的金桂,和着冰片,更能祛暑解乏。”阿梅温声细语道。 这当女帝自然有当女帝的坏处,若是不想作亡国之主,变得兢兢业业的坐在这四方宫墙之中,日夜为民生万计所忧。可是当女帝,也有当女帝的好处;四海之内莫非王土,鼎铛玉石不过寻常,这万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势,即使是无双,也难没有片刻迷醉的时候。 无双摇摇头,晃去脑中各种杂绪,继而缓步走入滚烫的浴水中。阿然的眼眸顺着无双的动作,伸手欲捧玉勺为她浇水,却被她阻止。 她道:“寡人想独自一人,你先退出去吧。” 阿然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的放下了手中的玉勺退出浴室之外。 浴室木门缓缓闭上,随着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彻底与外界隔绝。 室内的水雾逐渐升起,仿佛轻纱笼罩,将一切染得朦胧。那香甜的桂花香与水雾融为一体,在这水雾缭绕中,无双先掬了一捧清水净面,而后悠然的靠在池壁边缘,对着浴室黑暗的角落笑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话落,整个浴室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听得到龙头吐水的哗哗声,然而下一刻,从浴室深沉的暗角,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锦袍黑靴,脸覆金面。 他站在了水雾之中,与无双相隔数尺,目光穿透水雾与她对视。 无双眉梢一挑,笑道:“过来。” 青年瞳孔微动,身影隐隐在水雾中穿梭,越过这层雾气来到了无双身边,高大的身影瞬时将她笼罩。 蒸腾的水雾使无双的脸颊泛起微红,一双凤眼水波荡漾。她坐在浴池边缘,雪白的胸口下,层层桂花遮住了那妖娆旖旎。 “再近些。”她再次低语。 青年循声而动,低头,逐渐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无双一笑,伸出玉臂,带起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入浴池之中,声似百珠落玉盘。下一刻,她揭开青年的面具,终于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比起三年前,青年那张如玉的脸上多了两份漠北的冷硬,只是那双眼,温顺一如当年。无双满意一笑,伸手在那脸上轻轻拂过,陇雀眷恋似的将脸往她手心里凑。 “殿下……”青年嗓间发出一声低吟,勾的无双心尖一颤。 无双轻捻腰肢,移至浴池边,趴在池壁边笑问:“摄政王,突厥不好吗?为什么又回来?” 陇雀不说话,只是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舍不得。”说着,他一双眼深沉看她,眼中泛起浅浅的波澜。 他从未有一刻愿意离开,府卫也好,玄衣奴也罢,亦或是什么摄政王,他所想要的,不过是留在她身边。 温热的唇拂过无双被热水浸泡的微微发皱的手指。无双只觉被他亲的指尖发麻,喉咙松了又紧。 三年不见,眼前人比之当年青涩,似乎多了些勾的人心痒的色气。 “舍不得……”她轻轻重复这句话。 陆慎也是这样说的。 她的心不知为何,忽然软成了一滩水。瞧着他,便开口道:“去,把衣服脱了进来。” 陇雀没有丝毫犹豫的拔下了自己身上礼服,顺着无双的额指示坐在了浴池边。水雾之中,青年满是疤痕的身上,肌肉线条流畅而分明。 无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手腕上的水珠顺势落在了他的锁骨之上,在烛火的映照下,那水珠晶莹剔透。无双看他一眼,而后俯身,顺着他锁骨位置吮去了水珠。 无双可以感觉到青年身体猛然一颤,一抬头,便撞进那双炙热的眼里。 “可喜欢?”她问,手顺势在他胸膛作乱,一下接着一下的挑逗着青年的神经。 “殿下,”陇雀沉声又唤了一遍,眼底欲|火熊熊。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她笑问。 青年未曾犹豫,步步逼近,将她轻轻圈入怀中。无双的下巴轻靠在他的锁骨处,能清晰感受到他那如雷鸣般的心跳。 “您,我只想要您。” 情话缠绵,像是一瓢滚水,冲进了无双心口处,滚烫而熨帖。她反手搂住陇雀的腰,手拂过那密密麻麻的伤疤,而后亲了亲他的耳朵,浅声道:“那就如你所愿。” 一室春色。 * 第二日一早,晨光初初划破天际,阿然与阿梅站立于宫殿的大门之前,犹豫不决。 “咱们究竟该……”阿然小声嘀咕。 阿梅年长她两岁,主意向来比她多。 可是今日,阿梅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也犯了难。 昨夜,她家陛下分明是一个人进的浴室,出来的时候,却被个男人抱在怀里,更叫她咂舌的是,这男人偏偏两人都认识,正是三年前那跑了的陇雀。 想起昨晚看见那一幕,阿梅恨不得把自己眼睛珠子扣下来。这下好了,看见了,便连装傻也装不得了。 不过片刻,她拿定了主意,皱了皱眉,对阿然说:“误了早朝事大。”说着,一不做二不休,决然地敲响了门,“陛下,该起身了。” “进来。”女子懒洋洋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道。 阿梅和阿然对视一眼,而后进了寝殿。 二人没想到的是,无双早已起身,此时正坐在圆桌边上,喝着昨夜剩下的冷茶。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入屋内,照出她身上素衣松垮。 阿梅目光转向床榻,果然,陇雀裹在锦被之中,身下裹着锦被,脸红的不像话,还在不停喘着粗气。 阿梅几乎是立刻就转开了头,不敢再看。 阿然胆子大些,目光先是在那喘得不像话的男人身上流转了一圈,而后又看向她们气定神闲的陛下。 无双将两个侍女的反应看在眼里,唇微微勾起,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睨了陇雀一眼。 让他没个休的闹自己,活该。 两人久不相见,今早一起床便又腻歪了一阵。许是每日在这书房里坐的久了,无双明显这幅身体的体力比前两个世界差很多,被他昨晚一闹,今早起来只觉腰要断了。却没想到这不知餍足的货,竟没|羞|没|臊|的还想同她缠|绵。 她说不,他便不知从哪儿学了些狐媚子手段勾她,惹得无双心头火起,这才出手整治了他一番。 看着那人面如春水的模样,无双只觉心又有些痒痒。 难怪有人总说,“春|宵苦短日高起”。 想来是有道理的。 让他没个休的闹自己,活该。 虽是这么想着,她却又趁着阿然和阿梅出去准备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坐回了寝榻之上。 “真这么难受?”她明知故问。 陇雀有些难耐的坐在榻上,望着那一脸坏笑的女人,只觉方才缓缓压下的情潮此刻又涌了上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发红,嗓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真的…难受。” “既然难受,就照寡人说的法子做呀,”无双嘴角挑起,笑眯眯道,“左右阿梅她们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回来。” 陇雀听她话,有些紧张的摇了摇头,破天荒的朝她突出拒绝的话:“不,不要……” 方才无双被他缠的没办法,便说左右是不可能白日再予他,索性便换个法子让他舒坦,可谁知这面娇心歹的人,让他方才舒坦到一半,便说自己累坏了,收回了手去,下了床,远远地坐在桌边,还说要看他自己动手。 陇雀何时玩过这种花,被那画面一下子激的面红耳赤,却咬死不肯,这才出现了阿然和阿梅进来的时候瞧见那一幕。 无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越发红润,越发的诱人。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故作娇憨的凑到他耳边道:“我想看,好不好嘛?” 接着,她的唇便贴在他的脖子上最敏感的地方落下了数个柔软的吻。 男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被她逼得浑身发颤,锦被在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但在她一吻又一吻的攻势下,他的防线逐渐崩塌,最后,竟缓缓松开了。 无双见状,笑眯眯的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柔软的唇:“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是不是?” 她的吻是如此温柔,那双凤眼望着他,又含着无尽的笑意,陇雀便在她这糖衣哄骗之下,如堕五里雾中,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如了她的愿…… 玉山陡峭,银河倾斜。 当阿梅和阿然再次回来时,只见无双已经坐回了寝榻上,面色如常,十分自在,反观她身旁的陇雀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脸色红到滚烫。他的手微微颤抖地抓着无双的衣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第89章 在寝殿之中, 初升的朝阳通过窗棂的缝隙撒落,暖光铺在那金红的锦被之上,衬得陇雀那如玉般面颊上血色|欲滴。 阿然和阿梅, 跟随姬虞的日子里见识过众多俊朗男子,但无一人能与此刻的陇雀相提并论。这般艳色,只是目光掠过,都不由心跳加速。 阿梅轻轻走到无双身边, 低头避开那春景,低声道:“陛下, 请洗漱。” 无双慢慢起身,伸出纤细的手指, 轻轻触摸陇雀的发顶。他刚方才一场大汗, 他头顶还带着些汗气, 沾湿了她的指尖。 阿然和阿梅已经准备好洗漱用具, 擂花银盆之中温水清澈, 两人默契地配合为她洗漱更衣,倒水,递毛巾, 洁面, 上妆, 一气呵成。 罢了,辰时的钟声敲响, 无双这才起身,轻挽裙摆,步入软轿, 前往朝堂。 太极殿内,清晨的阳光穿越琉璃瓦, 将整个大殿映得十分亮堂。各大臣按照习惯各自上奏。就在朝会即将结束之际,户部尚书刘祁山方才走出两步,奏道:“昨日突厥使臣来朝,意欲与陛下联姻,以结胡汉之好。以臣之见,摄政王文雅躬谦,此事若成,实为天作之合。只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众臣听闻,目光齐刷刷地转向。 众人皆知,自女帝登基后,刘祁山从六品翰林一跃成为了朝中的重臣,很多人都私下认为,他的话,就是女帝的旨意。 正如他们预料的,不过片刻,女帝缓缓开口:“刘卿之言在理。摄政王品行躬谦,才德兼备,寡人亦甚为欣赏,欲择吉日,迎为皇夫。”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随后是议论纷纷。一些世家老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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