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泄露皇帝行踪,万一出了刺杀的事,到时候他们九族都得跟着倒霉。 这时候,侯启云先到了,他愣怔道:“这是什么地方?四下这么多的人,倒像是要宴客的。” 其他客人一瞧。 霍! 这不是侯老将军吗?怎么从益州回来了? 这时贺松宁也掀起了帘帐,往外一瞧,也愣住了。 他指着庄子问:“便是在这里?” 领路人冷声应道:“嗯,随我进去吧。” 这厢前脚进了门。 那厢魏王府的马车也到了。 被拒在外的客人又忍不住窃窃低语:“听闻魏王殿下在益州没了……魏王府上怎的还有心思来庄子上吃喝?” “可见组这桌宴的人,非是寻常人。” 又一会儿功夫,什么长宁公主府,什么上柱国府……统统来了人。 这些并非如今朝中的新贵,但提起来个个也都是大有来头的。 实在看得人眼花缭乱。 渐渐地,他们心中也有了猜测,顿时不敢再多留,匆匆离去了。 只是今日所见,往后都要成他们口中一项了不得的谈资了。 再说门内。 柳月蓉一步一步走过那亭台楼阁,禁不住叹道:“这庄子上倒有些巧思,竟是一步一景。那题字作画的,也该都是大家手笔……” 柳月蓉在鉴赏一途上,还是极有眼光的。 只是陪在旁边的丫鬟听了她的话,不由面色尴尬道:“那题字是柳修远题的。” 柳修远是柳家旁支的人,与主家颇有些龃龉。 柳月蓉一听便黑了脸。 丫鬟又道:“王妃没认出来吗?这庄子……正是先前那个薛家庄子啊。只是被许芷给了薛清茵之后,便成了薛清茵的产业。之后改了庄名,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柳月蓉:“……” 她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这还不算完。 庄子里很快出来了个内侍,内侍引她入了席。 没一会儿功夫,柳月蓉便见着了各路王公贵族…… 原来今日并非是传召她一个…… “见过王妃。”乔心玉的声音骤然在不远处响起。 柳月蓉一看,脸色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岂止传召的并非她一个! 竟连乔心玉都召来了! 父皇究竟是要做什么? “原来你是魏王的侧妃。”坐在上柱国身边的男子,突地对着乔心玉开了口。 柳月蓉面露茫然。 为何这样的人会认识乔心玉呢? 是因她擅自与外男来往? 柳月蓉四下顾盼,却见席间坐着的男子中……多是形容落拓的人物。 他们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柳月蓉不由抓了抓面前垂下的幕离纱帘。 其实那些个王公贵族也觉得奇怪呢。 怎的还多了两个女眷? 他们儿子是怎么与那魏王侧妃认识的? 还有……陛下呢? 梁德帝坐在花厅之中,面前的窗半开。 山林间的凉风从窗外送入,顿时解了暑气。 他还记得往日坐在此厅中,亲笔给薛清茵赐字……一晃,如今人都不在身边了。 “陛下,人到了。”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门,低声道。 “嗯,带进来吧。” “是。” 那厢贺松宁一路走来,发觉熟面孔变少了。十个里头九个都认不出他是大公子了…… 这是薛清茵故意而为之的手笔吗? 悄无声息就将薛家的人换掉了。 等被扶着走到花厅外。 两个身强体壮的力士突然上前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以一种押解的姿态将他带了进去。 贺松宁疼得脸色一白,连心也跟着沉了沉。 ……怎么回事? 等跨进门。 他见到了坐在那里的梁德帝,手里捧着茶杯,神情不冷不热。 下一刻,贺松宁便被力士重重按在了地面上。 脸都被迫紧贴住了地。 四肢更是因为疼痛本能地抽搐了下。 贺松宁心下一冷,竭力压住了眼底的阴沉之色。 这里坐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的生父贵为天子。 而他,却被这些低贱之人按在地上,在生父的跟前,以这样一个耻辱低贱的姿态跪拜。 ……简直是奇耻大辱! 侯启云落后半步,进门见着这一幕,惊得心口一跳,不必旁人来按,就自己先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随后将头紧紧贴住了地面,抬也不敢抬。 只听得一声脆响。 那是梁德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他语气冰冷,问:“薛宁,是你杀了魏王?” 什么? 侯启云浑身一僵,这……这怎么可能? 贺松宁也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他攥紧指骨,背脊骤然拔高。整个人怒不可遏,汹涌的情绪,仿佛要化作滔天的洪水。 ……清茵,这便是你的第二道杀招吗?
第265章 我还有最大的杀招 柳月蓉坐在位置上,久等之下难免心神不宁。 这时却见一内侍打扮的人穿过门,走入回廊,手中端着一个大盆,盆中的水来回晃荡,不慎落在了地上。 柳月蓉低头一瞧。 ……红的。 是血! 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这怎么就见了血了? 好在这时,梁德帝终于带着宫人出现了。 他理了理袖口,落座道:“见你们一面不易啊。” 柳月蓉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只瞥见梁德帝的袖口处带着血迹,顿时一颗心更像是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陛下……言重了。”那厢有人开口,声音嘶哑地应了声。 “你们离京多年,想必也不曾见过……”梁德帝话音一转,指着柳月蓉道:“这是魏王妃。” 柳月蓉再忍不住了,问:“父皇,他们是……” 梁德帝垂下眼,淡淡道:“多是朕昔日的同窗啊。” 柳月蓉咋舌。 竟有这样的来头? 再看他们的父辈,可见出身都不低。 可他们身上哪里有半点勋贵子弟的气息? “你不是在找他们吗?”梁德帝突地道。 我……找他们? 柳月蓉愣住了,一时未能拐得过弯。 乔心玉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这才轻轻插声:“正是他们路遇不平,从杀手的刀下救了我。” 柳月蓉浑身血液一凝,说不出话了。 梁德帝的声音却紧跟着又响了起来:“朕也有些好奇,那些杀手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问座下的青珪军:“你们可看清了?” 青珪军有些纳闷梁德帝为何当众问起此事。 他们答道:“尽是死士,牙齿藏毒。” 柳月蓉心下稍安。 母亲这手准备还是妥帖的。 梁德帝按了按眉心,开口道:“你们的本事朕是知晓的。那些敌国的探子,刺杀将帅的死士,莫不都是在牙齿里藏毒的人物……这样几个杀手,你们难道还拿他们无法吗?” 青珪军心头掠过了一道怪异的念头。 他们竟有种……梁德帝在竭力配合宣王妃“做局”的感觉。 这递话已经递得太明显不过了。 “不错。”青珪军中有人应声道,“我们留下了一个活口。” 什么活口,全都死得透透的。 他们就没想过还要抓幕后之人,只想着办了宣王妃交代的事,务必使得乔心玉完好无损回到京城。 谁能想到那些个杀手那么不禁杀? “王妃身子不适?脸怎么白了?”乔心玉看向柳月蓉,突然出声。 这一下,将其余人的目光也全都吸引到了柳月蓉的身上。 梁德帝皱眉道:“还是伤了身子。如今没有了魏王,府中事务只怕愈加繁重。可惜乔侧妃有孕在身,也不能协理你从事。” 梁德帝这话虽然没有夺柳月蓉的权,但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已经足够吓住她了。 之后的宴席之上,柳月蓉难免神思不属,连青珪军都看出来她是幕后之人了。 宴上,梁德帝也问了青珪军这些年都待在什么地方。 他们说多是在荒漠。 梁德帝又问:“你们为何想到这时候回京来了?” 他们露出不情愿之色,但还是答道:“听闻孟族来犯,只是不愿京城陷落罢了。” 梁德帝心道那你们是不知道宣王有多么厉害。 不知道也好…… 这时青珪军中名叫“丁岫”的男子开了口,他插声道:“路过一个边塞小镇的时候,见有百姓携老携幼奔逃而去。其中有一老妪,年逾六十,腿脚不便……” “她的儿子瘦得形销骨立,却也还是低头弯腰,背起她,拼了命地往前逃去。” 又一人接口,眸光黯然道:“不禁思量到如今家中父母也该要到这样的年纪了……” “离家的游子,该归来了。” 他们语气冷硬,但一字一句从喉中说出来的话,却令京中的亲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梁德帝见状轻叹一声。 好极啊。 终于是为他们心中的软肋低下了头……终于知晓在这世上,要坚守忠勇义气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你们的亲人听了这话,也该很是高兴。”梁德帝顿了下,举起手中的酒盏,“朕如今虽为天子,但还依稀记得昔日同窗之谊……” 这话说出来,就表示过往当真一笔勾销了。 青珪军们强忍住翻涌的心绪,也举起了手中的杯盏。 一时席间气氛轻松又欢愉。 便只有柳月蓉觉得难熬。 酒过三巡,散了宴席。 梁德帝早早回了宫。 柳月蓉坐不住,也匆匆回了府。她想找柳夫人商量,奈何柳夫人抱病不见人。 “王妃忘了?因魏王身死,您的婆母解了禁足。说是近几日陛下还多往她那里去安抚她的丧子之痛,宫中都说……有复宠的迹象。” 柳月蓉心下纳闷,她那婆母还这样厉害? 走到这一步还能复宠? 柳月蓉也没觉得她那婆母比她聪明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她帮我……” “王妃大可编个借口,就说是乔心玉与那宣王府串通起来,才害死了魏王。”丫鬟出主意。 柳月蓉吸了口气:“嗯。” 她当即要入宫求见婉嫔。 但很快便得到了拒绝的回复。 宫人立在她跟前,笑道:“王妃恐怕是见不到婉嫔的。” 柳月蓉不敢相信:“为何?是母妃不愿见我吗?” 宫人道:“如今婉嫔怎是谁都能见的呢?” 这话并不是抬举婉嫔。 而是让柳月蓉一下想了起来……如今婉嫔在宫中没有半分权利,再不是她想见宫外女眷就能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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