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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谁都没有料到，那千雪的话音才落，绿绢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就是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止是把千雪给打懵了，就连燕姨娘都瞬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67章 府城之行（二十六） “懂不懂规矩？问安那得是奴才见到主人，晚辈见到长辈才用的上的词。” 就在千雪和燕姨娘因为不可置信而呆愣在那里的时候，绿绢一点也不客气的冷笑，对燕姨娘嘲讽道：“好叫燕姨娘知道，这两位一位是夫人才认下的干女儿，大小姐的结拜姐妹。一位是夫人的干姐姐和大小姐的干娘。要问安也该是你们朝她们问安。怎么也轮不到她们对你们两个奴婢问安。” “奴婢……你，你敢说我是奴婢？” 终于反应过来，燕姨娘气的好悬没当场吐出一大口老血。 气急败坏之下她也顾不上一贯为了讲排面，不肯轻易舍了面子，亲自同除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之外的奴仆说话的习惯。直接冲着绿绢就是伸手指着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的质问道。 “燕姨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给我装糊涂呢？妾说好听些是半个主子。可实则也就是个有卖身契，只要夫人不高兴就能够提脚卖了的奴婢而已。” 鄙夷的看向已经被自己给气的要发疯的燕姨娘，绿绢毫无惧色的继续嘲讽道：“好狗不挡道。燕姨娘若是要问安就赶紧的，不然就退到一边去。不然把事儿闹大，真惹恼了夫人，只怕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你没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上吧？你好歹也替大少爷想想，他如今也到要说亲的年纪了，若叫人知道亲娘惹事生非叫夫人一怒之下给卖了，只怕往后他自个抬不起头来不说，也不会再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了。你这不是存心要毁他一辈子么？” “你，你，你给我等着。” 燕姨娘拿手指着绿绢，己经是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偏偏绿绢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若不是她提起来，燕姨娘是恨不得真忘了自己的卖身契还在董氏手上的事。 那简直是她这一辈子的奇耻大辱。 当年董氏为了羞辱她，哪怕是她已经有了身孕也非逼着她签了卖身契才许进门。 为了这事，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同老爷闹过。可董氏那毒妇非不松口，还抬出来在京城的娘家压人，除了少去正院老爷也拿她没别的法子。 老爷都没法子的事情，燕姨娘自己除了极力让自己忘记，抢夺老爷的宠爱之外又能够怎么办？ 好在老爷也是真宠她，也更看重她生的长子。这才让她渐渐的忘了那些不愉快和屈辱。 没想到……真没想到，如今那董氏竟然会突然就让身边的一条狗拿着那来羞辱她。 燕姨娘咬牙切齿，一时间真是恨不能生撕活吞了绿绢。可想到能护住自己的老爷还得有些日子才回来，董氏那个疯妇若果然发了狠，真把自己给卖了…… 打了个激灵。她是不得不防备那疯妇会乘机除了自己。毕竟哪怕是老爷再念着旧情，一旦她被卖丢了清白，老爷爷必定不会再要她了。 想着燕姨娘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吃这个眼前亏。而后，她再又想到自己此前办过的两件可惜最终没成的大事又是一惊，下意识的猜测会不会是那事董氏已经知道了？ 若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大不妙。 燕姨娘猛地起了一身冷汗，顾不得什么丢脸了，当即一声没吭地扭头就走。 她的忽然离开，让她的贴身大丫鬟千雪丈二摸不着头脑，很不明白她怎么会忽地改了性子？ 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明明只要老爷还站在自家姨娘的一边，夫人顶多就是对自家姨娘警告惩罚一番，怎么可能真的把人给卖了？ 千雪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见燕姨娘都走了，她哪里还敢多停留？急忙追在她后头，就连一句狠话，一个眼神都不敢撂下的也跟着走了。 所以，她们之前摆出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取其辱吗？ 看着燕姨娘和千雪虎头蛇尾仓皇离去的背影，赵果儿和田福娘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她们这不堪一击的模样很好笑，忍不住的都是笑了起来。 笑着，赵果儿看向绿绢赞赏的说道：“没想到你还这样厉害，几句话就把人给吓跑了。” “这是夫人特地吩咐过的，不能叫那等子小人冲撞冒犯了你们。不然她毕竟也是府里最受宠的姨娘，平日里就是夫人都不愿意多搭理她，也叫奴婢们少去招惹，奴婢哪敢不听？” 绿绢也是跟着抿着嘴的笑。 “那你这回可真是把她给得罪惨了，没事吧？” 田福娘闻言忍不住的有些替绿绢担心起来：“别到时候她再随便找一个由头发落了你？” “您放心吧，她不敢。” 绿绢自个一点儿都不担心，笑的开心的对田福娘解释道：“奴婢可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个妾可处置不了奴婢。就是她生的大少爷也一样，若是敢私下处置了嫡母院子里头的丫鬟，那他一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单一个孝字就能够压的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别说他还没考上进士，就是考上授了官，只要御使的一本奏折就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甚至于老爷那边都不用担心。老爷他若敢为了个姨娘惩治正室身边的得用大丫鬟，那岂不就坐实了他宠妾灭妻了？那样，只要夫人不愿意息事宁人就会坏了宋家的名声。不说别人，就老太爷和太夫人都饶不过他去。” “原来如此。”田福娘听得恍然大悟。 “这得是守规矩的人家，至少也是明面上守规矩的人家。还得是娘家靠得住，自己也能立住的。不然也是悬。” 赵果儿在一边补充道。 “正是。” 绿绢跟着使劲点头，很是解气的说道：“往日就是夫人总是让着她们，她们才会越来越张狂的。如今夫人想通了，往后看她们还怎么张狂。” 说着话，三人不觉就到了正院，已经泡过两次药浴正觉着浑身上下全所未有轻松，好状态的董氏和淑娘听说了燕姨娘来挑衅，被绿娟给霸气制止的事儿之后，又是笑又是气。 尤其是淑娘，大呼解气的一口气赏赐了绿娟三个上等封。 董氏也是赞许的看她，随手赏了她一个玉镯，把绿娟给喜的连连谢恩。 没一会的功夫院子里的其她丫鬟都得了信，都知道这府里头的天果真要变了。顿时一个个的羡慕的同时，也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第68章 府城之行（二十七） “到底是叫你们看笑话了。” 等朝食摆上桌，摒退侍候的人，董氏感慨的对田福娘和赵果儿苦笑道：“不怕你们笑话，哪怕是有娘家父兄争气撑腰，但宋家在朝中的余势也不小。董宋两家，也就是近年来董家略占了上风。以往种种顾忌之下，哪怕燕姨娘闹的再起劲，我也总想着息事宁人。” 叹了口气，董氏忽然又笑了起来，带着真正的释怀说道：“如今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做人轻易是不能后退的。步步退，只会越退越，退无可退，还让自己憋屈的慌。这样反击回去，我这心里反而一下就什么都放下，什么都不怕了。说起来这底气大半还是你们给的。” 说完，董氏起身对着两人福了福。把赵果儿和田福娘吓了一跳，赶忙的避开。 田福娘尤其觉着这一礼自己受之有愧，也是笑着说道：“说起来，当日也亏的是果儿才叫我想明白了，做人要紧的还真就是别憋屈了自己。你如今也能够想明白也不算晚，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 淑娘听的也是直点头，对董氏道：“娘亲，以往是他们叫咱们憋屈。往后风水轮流转，可就是咱们让他们憋屈了。” “正是。就是去了京城，我也不能叫他们舒坦了。” 董氏深以为然的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免得他们太闲，再拿咱们不告而别这事做文章。” “娘亲，你是想借机惩戒燕姨娘？”淑娘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问道。 “没错。”董氏笑着轻轻哼了一声，“以往他们最擅长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如今我也很该同他们学一学。燕姨娘冲撞了我的好友和干女儿，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不叫她去小佛堂吃素抄写经书几个月，岂不是越发惯的她张狂了？” 说着，董氏即刻就喊来高嬤嬷，叫她带人去捆燕姨娘的同时，又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虽说对你，老爷好歹会有些忌惮，哪怕是看见燕姨娘吃了苦头，也不敢真拿你怎么办。可咱们还是得防备些，免得我不在他有气发在你身上……你只记住，等他回来了，真要把人给放出来你别拦。等我和淑娘回来了再计较。” “您放心吧，我知道，肯定吃不了亏。” 高嬤嬷应了，眉眼带笑的建议道：“不过，老奴觉得叫燕姨娘住在小佛堂吃素抄写经书倒是大可不必。不如只把她困在个偏僻啥也没有的院子里，叫她抄抄《女戒》，只管大鱼大肉的供着她。到时候就是老爷回来了也无话可讲。” “大鱼大肉的供着她？” 董氏听的先是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高嬷嬷。等看她肯定的点头，还越发笑得一脸褶子的样子。董氏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于是也是笑着点头：“就依你。” 董氏和高嬷嬷之间的哑谜可把淑娘和田福娘都看糊涂了。倒是赵果儿心里隐约有了猜测，然后暗暗点头心道，果然真正的宅斗高手就是不一样。 看来干娘以往还真是哀莫过于心死，不然有高嬷嬷这么个高明的军师在。只要她愿意，怎么可能真的笼络不回男人的心？ “你们，真要大鱼大肉的供着燕姨娘，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看董氏和高嬷嬷半天都不解释，淑娘急了，忍不住的又是嘟囔道：“我知道你们不会真让她好过了，这法子肯定有猫腻。” “大小姐说的没错，这法子说起来可比让燕姨娘去小佛堂吃素抄经狠辣多了。” 高嬷嬷先是看董氏，等看到她微微点头之后才对淑娘笑着解释道：“老奴预备先饿那燕姨娘三天，等三天过后再给她一天五六顿的送大肥肉和猪油拌的大白米饭。那样，不出十日燕姨娘可就不是如今这样弱柳扶风的燕姨娘了。到时哪怕就是老爷为了她提前赶回来，只怕也不会再有多大的心思替她主持公道了。” 哼了一声，高嬷嬷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到时候若是燕姨娘还能再让老爷对她起怜爱之心，那才是她真正的本事呢。” “先饿三日再一天五六顿的给肥肉米饭？所以到时候燕姨娘会吃多了变的体型硕大？” 淑娘眨了眨眼睛：“这我们能想到，燕姨娘自己难道想不到？若是她能够狠下心来少吃那些饭和肥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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