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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年紧攥着擦桌子的墩布，瞥了小东一眼后，这才说道：“听闻北疆一带严寒，冬日里大雪飘零，霜冻百里，许多驻守北疆的将士们身体不行的去了北疆，连一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北疆…… “北疆和诚王有什么关系？” 柳颜颜见牧年对外头的事儿知晓那么清楚，便多嘴问了一句。 牧年垂眸一顿：“北疆驻守的镇北大将军，曾是诚王麾下门客。” “行啊，你小子这些年走南闯北要饭，这没白跑啊！”小东说着还用手拍了拍牧年的肩膀，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柳颜颜仔细将牧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来到这里后，她发现了一个规律。 为何寒门难出贵子，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名门，他们的子孙后代越是样貌端正，聪慧过人。 并不是像书中描写，权贵大腹便便，肥头大耳。 牧年模样生的也不差，他说，家中遇难，自己逃生出来的，饿了一路…… “你是从北疆来的？” 冷不防的，柳颜颜忽的看向牧年，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一听到北疆二字时，牧年猛地一激灵，迅速摇摇头：“不是。” 见他态度反常，柳颜颜禁不住多嘴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没。” 撂下这么一个字后，牧年便飞快起身端起了瓷壶和瓷杯去后院洗刷。 一个叫花子，模样长得不错，还认字。 对北疆一带还了解的那么清楚。 直觉告诉柳颜颜，牧年的来历可能不简单！ 仔细回味着牧年的话，她觉得细思极恐。 这人如果要是异国细作，这辣椒拿回去给将士们驱寒用……无形中将成为了打压他们的 利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掩盖尸体 “其实我觉得牧年像他们北轩国的人，不像咱这的，你看他的模样，眼睛就像鹰眼似的……” 小东私下里对柳颜颜小声嘀咕了一句。 比起来，他们确实样貌上稍微有那么一些不同。 牧年虽年纪不大，可从那深邃的眼窝，和挺拔的鼻梁骨也能看得出，他五官更为立体。 “他不愿意说那么多，估计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管是哪国人，只要在咱小饭桌老老实实干活，那就是咱们一家人！” 柳颜颜老成的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小东肩膀，喜笑颜开的说道。 忙完活儿之后，趁着天还早。 平时都没这么早打烊过，见着厨房里还有剩下的一些肉菜。 合计了一下后，她打算不如都拿出来烤了一起吃！ “阿姐，怎么没见着——” 叶枫左右环视了一眼，正打算问寻叶清人影，不经意间一瞥这才看到后面马厩两道影子…… 正在烤肉的柳颜颜完全没听明白叶枫要干啥，她一回头，结果这小子已经没影儿了。 舟舟将他的书籍本子给仔细收拾了一遍，统一装入了自己的小背篓里，神色凝重的走到了柳颜颜的身边。 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阿姐，我想来年报考童生，来年春月。” 考童生？ “行啊，我听人家说，四岁就能考童生。若是那天资聪颖的，八岁考上秀才的都有，小舟舟，你厉害呀！” 余兰比起柳颜颜都要高兴，脸上都绽开了一朵花！ 四妞儿看向身边的元奶奶，小声问道：“奶奶，考童生，什么意思呀？” “这参加科考门道可大了去了，你先要考取童生才能再通过县试，若能通过才能一路往上考上去……” “奶奶，那考了童生，就是秀才了嘛？” “当然不是了，考过了童生才能参加乡试。否则就连参加乡试的资格都没有，童生，不能算功名。” 元奶奶不紧不慢的对四妞儿解释着。 听她老人家说了一堆话，柳颜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知道考取功名不容易，但没想过竟然这么难。 不过—— “舟舟，时间这么紧，你来得及准备么？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咱们再等三年，也不迟。” 柳颜颜拿了一把肉串递到了舟舟手上。 后院儿传来了一阵嘿哈的声音，时不时的还伴随着鼓掌声。 叶舟顺势望着马厩那个方向，微微一顿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阿姐，我有信心，虽然童生未必能考的全县第一，但，我一定能考上童生的！” “好！”柳颜颜眼眸弯弯。 等着春上的时候，孟莱和程锦他们也在的话，就让他们给辅导辅导小舟舟的功课。 天上繁星片片，月光比平时更亮了。 只是夜里夹杂的寒气也更浓了几分。 也不知道现在元衍咋样，他要是知道自己拒绝了那位苏公子，应该也会支持自己意见的吧？ 小门小户，参与权势之争，实在是…… 遥遥长路上，马车一路飞驰在黄土地上，尘土飞扬四溅。 即便是天冷路滑，他们也一路不带停歇的赶路。 “今儿个可算是吓死我了，还得是大师兄机灵！不过这多绕了这么远的路，明早上咱们又要到关口……” 邱子义一边赶车，嘴里还在碎碎念着。 今儿个差一点他们就被城门外的官差搜车，还好眼睛尖锐的元衍发现的及时，赶在入城之前就更改了路线。 仔细想了想…… “买些稻草将这人和稻草一并捆在马车后面。” 元衍紧闭着墨瞳思索了一天，这是他唯一觉得可行的计策。 毕竟是死人！ 看着今天官府调查起来那么仔细，他也是心有余悸。 这差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的。 “大师兄，咱弄点稻草容易，关键是，这人，那么大一个……” 程锦坐在他边上，搓搓冻得通红的双手，满脸木讷的望着他，怯懦小声的说着。 这倒也不是关键…… 元衍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 前方有几家农户还亮着灯，外面就有堆积的像个小山似的稻草堆。 毕竟秋收刚过，现在才入冬，稻草也不是什么稀缺物什，冬日里拢火生暖炉，家家户户都要常备的。 “我和孟莱一块过去买稻草，大师兄，你和二师兄在这等着！” 程锦也是干净利落的人，说去这便去。 马车就停在距离农户家不远处的地方。 邱子义从外头探着脑袋钻了进来：“师兄，你说咱们这咋整？这尸首上还不知道有没有被师父下别的毒物，这也……” “我自有办法。” 元衍回答的斩钉截铁。 外面寒风凛冽，这一路上，一天比一天冷。 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带了一些简单衣物，奶奶还嘱咐了让他们路上千万别苛待了自己，缺啥少啥，路上直接买了！ 可…… 当下他们却连城都进不去。 片刻之后，孟莱和程锦俩人拖着一辆板车过来，拉了整整一班车的稻草。 “你们看着点，别被什么有心人看到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元衍低沉的说着，动作利落的将这些稻草给拖拽了过去。 寂寥的夜色里，伸手不见五指。 封禁了穴位后，这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去行动。 经历过久放的尸首不易再调整姿势，只能照着原样摆放。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人带着褥子一并都困在了马车后面，稻草结结实实的堆上去作为掩盖。 一般人不会搜查的这么仔细。 顶多就是用长矛短枪之类的捅进去看看。 “好了。” 随着元衍这一句话落，几人这才从远处赶过来。 “还得是大师兄，这差事要是交给我们来做，估摸着早就被官差抓起来吊打询问了！” 孟莱揉揉冻得通红的耳朵说着。 今天晚上就先这么着吧…… 也正是因为不宜进城，反倒是让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 “把颜颜做的火锅底料拿出来，弄点东西吃吧。” 元衍紧蹙着剑眉看着面前的孟莱几人，脸上各个都被冻成了红萝卜似的。 一听说要拿火锅底料出来，邱子义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那不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雇人 “怎么不成？”元衍甚是不解的上下将邱子义打量一眼。 出来这么久，大家连一顿热乎饭都没吃过。 虽然干饼子那些也能裹腹，可……这么冷的天，天天干粮吃着，冷水喝着。 哪里有劲儿快点赶路呢？ 元衍才不顾邱子义反驳，直接取了东西出来煮：“早点赶路才是要紧事，等你回家，顿顿让颜颜给你煮火锅吃。” “我就是害怕，这要是给吃完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吃得上鸭蛋儿给做的火锅。” 邱子义的话里，明显还蕴含着另一层深意。 …… 时间一晃，十天过去。 这段时间元衍不在家后，大家从不适应，逐渐转变为慢慢习惯。 余兰听了柳颜颜的话，将那些串串煮了后放在门口来卖冷串。 虽然位置偏僻不在主街上，但生意却意外的红火惊人！ “余兰，我想了一下，我觉得咱们现在人手不太够，你说咱这小饭桌再雇点人咋样？这里，咱给弄个篷布，到时候可以直接把桌子摆在外面吃……” 柳颜颜和余兰一起熬煮着锅底，若有所思的说着。 白雪就在不远处坐着切萝卜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元衍那次的不愉快。 反正，打从元衍走了之后，白雪也逐渐的越发沉默。 基本上也不怎么与他们有什么交流攀谈。 听了柳颜颜说又打算雇人，她心里咯噔一声！ “其实我觉得多找点人也挺好的嘛，咱小饭桌的生意这么好，你看现在来咱们城里的商队也越来越多了，临近年关，有些走不了的都会在这附近直接住下了，咱这要是个客栈，生意啊，更好！” 余兰把自己以往的见识分享出来。 不过，做客栈这件事上，柳颜颜没什么想法。 开饭馆这件事上她又有点旁的主意！ 现在元衍不在，能和她一起商量这点事又合拍的人，那也就只有余兰了。 元奶奶来了城里有了桂兰奶奶，也不和她玩了，俩老太太每天都在巷子北边那唠唠嗑，一起做做针线活。 日子过的惬意又悠哉！ “成，你待会帮我贴个告示，不管是男女都收！” 柳颜颜拿定了主意！ 只要今年生意干的不错，很快她就能再弄一家，再开一家分号！ “柳姑娘，你这意思是打算再雇人回来做饭啊？”白雪将那一堆萝卜丝放在了地上桶子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打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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