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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画？”沈卓翊神色迷茫。 周其琛也挺意外，“看你的表情，你是还不知道你家媳妇儿的画在京城流传开来了？那本宫告诉你吧，不少人夸赞窈杳想法大胆，世间少有的画风。” 窈窈不可能把画散出去，她平常也没接触太多的人。 沈卓翊略感奇怪地敛了敛眉，吩咐林末：“去查查夫人的画是怎么回事。” …… 下朝以后，回府路上。 林末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禀告给将军。 “大概十日前，有一幅夫人陪伴小少爷们的画在京城贵女们中传开了，同样的画拓了好几张，但无人知晓上面的是夫人和两个小少爷。 “在三日前，渝眠小姐和一众贵女玩耍，透露出画的主人及画师是夫人，并且拿出原画，表明是她有意将画传出去。” 沈渝眠？ 那丫头搞什么花样。 “去一趟侯府。”沈卓翊淡淡吩咐。 “是。” 淮平侯府。 沈渝眠正和闺中密友大夸特夸嫂嫂的画有趣，听说哥哥来了，无端有点心虚。 将朋友安置在自己屋里，她出去院子见沈卓翊，“哥，哎？您今天怎的有空来找我啊？” “有件小事，你将你嫂嫂的画传遍京城是何用意？” 看哥哥神色没有责怪，沈渝眠大着胆子，“居然这么快传遍京城啦？我原先是想给某些人看到便足够了。” 沈卓翊做出等她解释的表情。 “哎呀，哥你平常都在男人堆里混，也不知有些姑娘家——不，还有些碎嘴婆子在那酸言酸语，说嫂嫂不配嫁你…… “我可看不惯，正好年前找嫂嫂讨要了一幅画……我要向她们证明，嫂嫂有独一无二出挑的优点，这不，嫂嫂的画京城此前有几人能画的？” 就算以后有人模仿嫂嫂的风格，但起码嫂嫂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画的人。 沈渝眠理直气壮，“反正我觉着嫂嫂画得好，将小侄子们的可爱突显到了极致。” “嗯。”沈卓翊淡淡笑道，“做得不错，不过下次，你该先知会你嫂嫂一声。” “是哦……咦？这是还可以拿其他画往外传的意思？” “也不用特意往外传。并且，你要是很喜欢你嫂嫂的画，直接夸她，她会高兴的。” 小姑娘得到夸奖更有自信和底气。 “我明白！那我改天去见嫂嫂便狠狠夸夸她！”沈渝眠兴奋地蹦哒了下。 “好了。”沈卓翊临走时又想起掏出一包银子，“去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 亲哥表示感谢的方式如此质朴。 沈渝眠开心接受了，“谢谢大哥！” 主院。 孙瑾仪等了半天，去了一趟回来的嬷嬷遗憾地摇了摇头，她神色一变，“什么？他没过来看我和他爹？” 这混账是越来越不拿她当回事了啊！ 嬷嬷不忍道：“郡主，要不您别和将军梗着了……将军上次是带着怒气离开的侯府，才回碧园，那位又病倒了……将军把那位当心尖尖，自然……” 见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嬷嬷没敢说下去。 “哼。”孙瑾仪攥紧手掌，气得发昏。 但她无疑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只会是她失去儿子。 得找个其他事做做，转移注意力，免得总想卓翊的事，再钻进死胡同。 孙瑾仪深呼吸，对嬷嬷吩咐：“这阵子有意求娶我家渝眠的，是哪些人家？说来给我听听。” …… 沈卓翊回到碧园，看到两只崽崽和他们的娘亲，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娇妻爱子，乖巧迎接他，刹那间幸福感充盈全身。 “今天怎么那么好，一起等着我呢？”沈卓翊路上买了包蜜饯。 他对宝宝们说：“这个你们现在还不能吃，是给娘亲吃的。” 又看向窈窈，笑意盎然地啄了啄她的唇。 云窈杳还是不好意思，却大胆地将自己送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喊他：“夫君。” 沈卓翊酥了骨头，难得她投怀送抱，肯定要抓紧机会抱牢了，“窈窈好乖。” 崽崽们期盼地睁着大眼睛。 哥哥：OvO 弟弟：(✪ω✪)(๑•̀ㅁ•́ฅ) 沈卓翊一边喂小姑娘吃蜜饯，一边看向孩子们，“这是见到爹爹，高兴得话也说不出了？” “爹爹，”弟弟颤颤巍巍地伸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好。” 连起来便是“爹爹好”。 “哦？前两天不是还说爹爹坏吗？”沈卓翊逗他。 哥哥糯糯地开腔：“娘、亲说、爹爹好。” 沈卓翊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云窈杳眉眼弯弯地说：“之前是宝宝们和你开玩笑哒，他们知道爹爹好。” 弟弟脆生生地附和，并拍拍摇篮边，“爹爹好！” 哥哥笑眯眯。 沈卓翊爱死三个宝宝了，低头吻住窈窈。 崽崽们瞪大眼眸，弟弟无端很懂地用小手捂上眼，想着哥哥还在看，又伸过去一只小胖手捂哥哥的眼。 其实什么也没捂到。 分开的时候，云窈杳余光瞥见，两只崽崽都低着头，脸蛋埋在小手心里。 嗯？他们一丁点大就明白非礼勿视了吗？ 巧合，绝对巧合。 主院之外，茗香在一棵树后，悄悄打量着门口。 她很少有机会能进主院，上次给将军送茶水点心，是另一个丫鬟临时肚子疼。 第54章 戳破茗香 那么，她得利用好下次机会……向将军表明心意。 茗香满眼希冀，想着自己也能被珍爱，悄悄离开此地。 殊不知，从另一边走来的袁清筱，将她鬼鬼祟祟的背影尽收眼底。 袁清筱拿着一笼点心，她是来找林末的，“林大哥，我做了些糕饼，希望你尝尝。” 林末摸了摸后脑勺，“啊这，不用，袁姑娘，你留着自己吃吧。” “将军和夫人，还有林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做点这个……”袁清筱低了低头，“权当是报恩了，望林大哥别嫌弃。” “哦！”林末恍然大悟，想到她一直惦记着报恩，“行行，糕饼我收下了，你不用总想着，事情过去好久了都。” 同时心里认为她知道分寸，没去找将军，否则倒是显得有些牵扯不清的意思。 袁清筱浅浅地笑，“谢谢林大哥。” 顿了顿，她迟疑道：“那个，方才我看见有个丫鬟……不知道是否是我多心了，可能告诉你比较好。” 林末一猜便知是茗香，“呵呵，没什么没什么，袁姑娘你回罢，我还要给将军办事呢。” “好的好的。” 袁清筱望着林末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嘴角。 这样就很好了，没人苛待她，没人算计她，又可以……看见喜欢的人。 …… 沈卓翊在院子里打拳练枪，浑身热气腾腾地进了书房，他家小姑娘还站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练字。 云窈杳练字尤其勤勉，大半个时辰不吃不喝，写完一张又一张。 男人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小姑娘。 如果此刻有第三个人观察沈将军的表情，便知他眼神有爱慕，有宠溺，还有欣赏。 待云窈杳停下笔，沈卓翊这才上前，从身后搂住她，下巴落进她肩窝里蹭了蹭，“乖乖，站了半天，累不累啊？” 他的大手替小姑娘揉着腰。 云窈杳只觉靠过来一团火气，真是暖融融的，把笔放好，转过身，胳膊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一双含笑的眼睛跟他对视片刻，好像刚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有点累。” 右胳膊酸。 沈卓翊被娇妻可爱得不行，贴贴她的脸，搂着她放到软榻上，帮她揉手腕，“窈窈如此勤勉，可是为夫耽误了你，不然你便是个女状元。” 说得姿态谦虚，似是他拖累了她。 但她练的字，多亏他教的啊。 云窈杳腮帮微鼓，眉目含春地看着他，“你莫要打趣我，我哪有当状元的本事。” 状元可是天下独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她脑袋笨笨的，不过认几个字。 她现在读几本诗书，照葫芦画瓢，懂些简单道理。 沈卓翊爱极了地贴贴小姑娘粉嫩的脸颊，“我不管，在我眼里，我家窈窈便是顶好的。” 云窈杳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当然她也不会拎不清，清楚自己要学的有很多，还可以进步。 男人身上暖乎乎的，云窈杳忍不住把手伸到他腋窝下，暖和暖和。 “嗯，凉了。”沈卓翊摸摸她的手得出结论，“窈窈，往后练字也别忘了用手炉，这小手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云窈杳乖乖点头，“我记得啦。” “到为夫怀里暖一暖。”男人将小姑娘紧紧搂住。 大抵是有些累，在他胸膛靠着靠着，被他一下一下拍着背，云窈杳逐渐迷糊上了。 沈卓翊摘掉她头上的发簪，把人放下，床尾的被子拿过来盖上。 云窈杳嗫嚅了一句什么，他哄道：“没事，困了便睡，等下为夫叫你。” 小姑娘放心地闭上眼。 软榻一面安有垂帘，方便白天休息时遮挡阳光，此刻便有另外一个作用：能挡住小姑娘。 沈卓翊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咳嗽两声给外面的林末提个醒。 云窈杳也因为这声响悠悠转醒，却不够清醒，所以躺在那醒醒困。 这时候，门口响起丫鬟细声细气的话音。 她分辨了会，似乎是茗香。 沈卓翊的位置能看见软榻上的小姑娘，她动了动脑袋，差不多半睡半醒。 茗香低着头把茶水放在桌边，握了握拳头，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云窈杳吓了一跳，由于尴尬反而往被子里缩去，在昏暗环境中眼睛睁得滴溜溜圆。 跟做贼心虚的是她似的。 沈卓翊垂下阴沉沉的黑眸，“你干什么？” 茗香心快跳出胸腔，一鼓作气抬起眼眸看向男人，“将军，奴婢……” “你是谁？” 她一愣，“奴婢，奴婢叫茗香。” “哦，苏嬷嬷的侄女。”沈卓翊神情冷漠，“你可还记得自己怎么进的碧园？” 茗香脑子一嗡。 因为她感觉将军勘破了她的想法，因为将军面对她的样子，没有在夫人面前一丝一毫的温柔。 他的黑眸冰冷阴森，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无形中伸来一只手抓住茗香的脖子，她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奴婢……奴婢……” 茗香崩溃地伏地磕了个头，转身跑了出去。 她本就紧张，眼风不敢往四处看，加上垂帘遮挡，完全不知云窈杳也在。 沈卓翊觑着桌上的茶壶，眸底压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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