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莱本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只是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当街行刺,她不得不下手除了他。 决不能让一个死人坏了她的大事。 宋明恩唇角微翘,拿起案上的剪子减掉已烧黑的半截烛芯,跳跃的烛火仿若获得新生。 与此同时,杏林堂后院,两个人影对面而立。 唐萧手中拿着个瓷瓶,满脸探究地看着魏叙:“你要我配置这药到底干什么用?”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 魏叙伸手去拿,唐萧却躲开了:“深更半夜非奸即盗,该不会去做什么坏事?” “我做坏事还用得着下药?” 唐萧嘴角一抽,这是在夸他自己吗…… “那你总得跟我说一声吧,万一出点什么事,岂不是把我给害了……” “放心,不会连累你。”魏叙趁他不注意,一把夺下他手中瓷瓶,“效果好么?” 一面问一面想要打开瓷瓶,唐萧连忙制止他:“只需一滴便能使人致幻,放在鼻下闻一闻也能让你头晕眼花。” 魏叙挑挑眉,将瓷瓶收进袖中:“谢了。” 转身欲走,唐萧叫住他,吁出一口气:“听闻,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你听谁说的?” “如今外面都在传,有人说亲眼看见你与一名女子出游,此事可是真的?” 魏叙点点头:“算是吧。” “棠棠知道么?” “她知道。” “我说姓魏的,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对得起棠棠吗?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唐萧跟你没完……哎,你别走啊。” “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说。”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院子。 唐萧站在廊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让他配的这药,不仅能让人致幻,还是一味强效力的催|情|药。 不行,这事得告诉纪棠。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1】 城外的春色似乎比城内更加浓郁,满眼碧水青山,暖景溶溶。 魏叙立在柳树下,目光悠远,几年前魏家被降爵时,这别庄也一同没入公家,直到他北境归来,才重归魏家所有。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那个炎热的盛夏,家中兄弟姐妹来此避暑,正是那个时候,见识了她高超的箭术。 那时候的她,如金如玉,熠熠生光,可惜那时的他眼瞎,不识明珠。 忆起往昔,嘴角轻扬。却很快又被身后的声音拉回现实。 “爷,郡主来了。” “知道了。” 魏叙收回思绪,抬步往前厅去,阿巳在后面摇头叹息,这都什么事儿啊! 宋明恩是魏叙叫来的,傍晚,两人一道吃了晚饭,便在别庄里散步。 天边一抹流霞,变幻着不同的形状和色彩,仿若波谲云诡的尘世。 “这别庄景致清幽,要是能和魏郎一直生活在这里该多好。”宋明恩挽着他的手臂,娇嗔道。 “你若是喜欢,随时可以来。” “你也来吗?” “我若是有空闲,自然会陪你。” 宋明恩突然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哀伤:“现在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心里很不安,总归是我对不起姑姑。” “怎么又说这种话,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往后你就安安心心与我在一处。” “好。”宋明恩喜笑颜开,“好在姑姑并没有怪我,那日我去昭和宫请罪,姑姑说把你送给我了。” 魏叙眼神一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你还担心什么呢,等过阵子我就去南川向你父王提亲。” 宋明恩攀在他胸前,笑着问:“过阵子是什么时候?我都等不及了。” “过两三个月吧,最近在整肃军务,实在是脱不开身。” “整肃军务?军营里很好玩吧?可不可以带我去开开眼界?” 她一双眸子透亮,看不出丝毫心机与欲念,魏叙看了她片刻,笑道:“好,明日就带你去。” “真的?太好了。” …… 很快入了夜,山中起了阵阵凉风,气温也格外低些。 宋明恩沐完浴坐在妆镜前梳头,镜中女子玲珑云鬓蛾眉如烟,一颦一笑妩媚多情。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这张脸,魏叙也不行。 把亵衣往下拉了拉,径直出了门。 穿过院子的长廊,来到另一处房门前,嘴唇一扬,抬手敲门。 须臾,魏叙打开房门,见到宋明恩愣了愣:“怎么还没休息?” “魏郎,山里气温低,我有些冷。”不等魏叙说话,直接进了屋。 她穿着亵衣亵裤,外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窈窕身段展露无余。 魏叙关上房门,回身:“若是冷,我让下人给你多拿一床被子。” 刚说完,宋明恩就贴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他腰际:“今晚我想跟你睡。” 魏叙扶住她肩头,稍微拉开点距离:“你我尚未成亲,这样会坏了你的名节。” “我不在乎,我早晚都是你的人,难道你不想要我吗?”宋明恩脸色绯红,眼波流转,伸手缓缓褪下纱衣。 魏叙清然一笑,握住她的手:“不急,先喝点酒暖暖身子。” 说罢走去桌案边,抬手斟了两杯酒,执起的瞬间右手小指快速拂过其中一杯的表面。 转身将酒递给她,谁知,宋明恩指了指他手中酒盏:“我要你那杯。” 魏叙眉梢微动,只好把另一杯递给她。 刚要喝,宋明恩拉住他的手,凑上去与他手臂相交:“这样,咱们就是夫妻了。” 喝过交杯酒,宋明恩双眼更加迷蒙,整个人都靠在了魏叙身上,魏叙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一手抚上她绯红的脸:“你确定要这样做?” 宋明恩点点头,只觉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过了今夜,咱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姑姑再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魏叙直起身,觑眼看她,晦暗不明的烛光笼罩着他的脸,看不清到底是何表情。 须臾,附身在她耳边道:“等我片刻,我去叫下人再拿床被子过来。” “好。” 她脸色又红了一些,似春潮丝丝蔓延,眸光中更是水波荡漾,溅起无数水花。 魏叙轻扯唇角,转身出了房门。
第92章 不可预测的赌注 半刻钟后, 房门重新被推开,一双玄色长靴踏入屋内,缓缓走到床榻边。 宋明恩浑身似热水浸泡过,呈现出诱人的粉色, 薄纱衣已经被她褪下, 此刻正半躺在榻上, 朝床边的男人伸出手去。 “魏郎, 你回来了。” 男人握住她的手,被她大力带入床榻内。 宋明恩趴在男人身上,迫不及待扯开了亵衣,再伸手去扒拉男人的衣襟。 当那片春光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男人双眼一沉翻身将宋明恩压在了身下…… 一夜过去, 天光渐渐亮起,室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宋明恩醒来时, 见魏叙正坐在榻边看她。 “醒了?”他面上含笑, 言语温柔。 宋明恩坐起身, 脸上红晕还未消尽:“魏郎起这么早?” “我每日习惯早起。” 她点点头, 双臂圈上他脖子, 嗓音还带着黏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魏叙笑了笑, 道:“不是要跟我去军营么, 快起来吃早膳吧。” “好。” “我在前厅等你。” 捋了捋她鬓边碎发, 起身往外走,与此同时,嘴角和煦的笑蔓延出一丝冷意, 似暗藏寒箭,令人发怵。 …… 很快到了三月初, 春晖日盛,连风也变得柔和起来。 闫映尧与魏陵的婚事定下,只一个月便过完三书六礼,迎亲的日子定在五月初。 王氏与魏汉卿对这门亲事相当满意,并商议提前在珍福楼办场筵席,邀请亲朋热闹热闹。 纪棠作为媒人,肯定是要去赴宴的,不巧的是,刚在珍福楼门口下马车,就碰见魏叙和宋明恩。 宋明恩挽着魏叙的手,甜甜叫了一声姑姑,纪棠只顿了顿,瞥了一眼两人后径直进了酒楼。 阿若撇撇嘴,在心中骂了一万遍狗男女。 “公主,您看那个宋明恩,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必理会。”她只想吃完饭尽快回宫。 未到午时,筵席还未开始。纪棠去雅间休息,刚喝了一口茶,敲门声响起,宋明恩捧了一盘茶果走进来。 “明恩见过姑姑。” “起来吧。”纪棠放下茶盏,抬眼看她,“多日不见,气色倒是越发好了,看来卫国公待你不错。” “魏郎他待我极好。”宋明恩把茶盘放下,俨然一副珍福楼女主人的姿态,“这是我方才命人去后厨拿的,姑姑若是饿了就先吃点。” “亏你想得周到……坐吧。”纪棠拿起一块云糕细细咬了一口,“你父王又来信了,催你回去。” 宋明恩捏着罗帕,没说话。 “你来京城两个多月了,手上的伤早已痊愈,依我看,也是时候回去了。” 宋明恩突然跪了下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姑姑,明恩不想回去,求您不要赶明恩走。” “不是我要赶你走,是你父王催得紧。” “可是……我若是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魏郎了。” “这是为何?” “不瞒姑姑,父王在南川为我定了门亲事,他让我回去,定是让我回去完婚的。” “有这种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我……”宋明恩咬了咬唇,“我并不喜欢那人,更何况……更何况,我已经是卫国公的人了,岂能再嫁与他人?” 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纪棠,果见她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糕点。 纪棠胸口起起伏伏,那里有一口闷气在翻腾、盘旋,她说她已经是卫国公的人了……松开手掌,拍了拍掌心的糕点残渣,缓缓站起身。 “明恩啊,姑姑说过把他送给你,何必再到姑姑面前来耀武扬威呢。” 宋明恩委屈极了:“不是这样的,姑姑,明恩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三番五次挑衅,难道是有别的意思?” “姑姑误会我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魏叙大步走了进来,看看宋明恩,又看看纪棠。 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个抽抽噎噎哭红了眼,一个高高在上神情漠然。 “长公主这是做什么?明恩她做错了什么?” 纪棠还未说话,就听宋明恩道:“魏郎,不怪姑姑,是我的不是。” 魏叙将她扶起,看向纪棠:“长公主有气冲我使,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是她自己哭的!与公主何干?”阿若站出来打抱不平,纪棠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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