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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幸运的就是，风箫寒自己也不是个绝对的良善之人。 他能理解谢语凝的选择，能明白谢语凝所思所虑，说直白一些，他们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其实是一致的。 而这份一致，会让他们相处起来更加轻松，也能消除过往隔阂，让他们变得更有默契。 ……谢语凝不由弯起了唇，由心而发的感到愉悦。 风箫寒被她的情绪感染，一颗心也变得柔软暖融。 * 太后那边，结果出来的很快。 大概是宫里所有人都“见证”了，舒妃对陷害谢语凝一事供认不讳，已然是板上钉钉。 没什么可辩解的余地，舒妃也根本没有辩解的打算，十分平静的接受了太后对她做出的处罚。 陷害嫔妃服用避子药，情节恶劣，但念在舒妃初犯，只是一时糊涂，加之最后未能得逞，考虑过后，便把她从妃位降为贵人，同时罚闭门一年，静思己过。 这样的处罚，说重算不上多重，但舒妃一进宫便封了妃，虽不受宠，在宫里却无人敢轻慢，因此，削位分禁足，对舒妃而言与打入冷宫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区别，要说轻，也绝对算不上轻。 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权衡各方利弊，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才能如此便宜的了，否则，就算直接把舒妃打入冷宫，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就在当天晚上，舒妃被贬的懿旨就送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舒妃便从一人独自居住的宫室中搬了出去，只带了几个贴身宫女，住进了贵人的居所。 一夜之间，位列妃位的娘娘落入泥沼，一时引起了阖宫上下的议论唏嘘。 落云轩，妙兰站在谢语凝身边替她一下下梳理长发，嘴里不忘念念叨叨：“已经搬过去了，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议论这件事。” 谢语凝笑了笑：“你这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那是。”妙兰自豪道，“昨天晚上刚传出消息不久奴婢就知道了呢，不过那会儿陛下在内同娘娘说话，奴婢也就不好多言。” 得，居然还自豪上了。 谢语凝摇头失笑。 不过……透过铜镜，看着妙兰鲜活的表情，谢语凝不安了数日的心终于完全落下。 虽然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改变了，但当避子药一事突然卷土重来，谢语凝心头仍是会忍不住的担忧。
第463章 重蹈覆辙 纵使一遍遍的告诉过自己，这一回，一切尽在掌握，不会有任何差池，但前世妙兰替死的场面，还是会忍不住在脑海中闪过。 尤其到了晚间，妙兰在秦贵妃带着证据上门咄咄逼人之际，为了保谢语凝周全，平静认下罪名的场景，更是不时就会在梦中出现。 说一点都不担心，必然是不可能的。 妙兰的死，是谢语凝的一个心结，也是她无法释怀的“噩梦”。 直到这一刻，避子药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无任何差池，谢语凝担忧了数日的心绪，才终于缓缓落回实处。 看着妙兰没心没肺的笑，谢语凝也不由弯了弯唇，轻轻覆住了妙兰侍弄她头发的手。 真好，这一世，没再让你重蹈覆辙。 妙兰被谢语凝突然的举动弄得微愣，手上也停了动作：“娘娘，怎么了？” 谢语凝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妙兰察觉到谢语凝情绪的变化，却没找到缘由，半晌，眼珠一转，道：“小姐，你是不是……伤心了呀？” “嗯？”谢语凝转头看她，“此话何解？” 妙兰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声：“其实，小姐还挺喜欢舒妃的吧？” 谢语凝挑眉，没开口，等着妙兰继续说下去。 妙兰果然没让她失望，自己营造出了一种悲凉的氛围：“虽然，小姐平时和舒妃走动甚少，但舒妃想上门拜访，小姐却立刻答应了，她来了以后，还特意送出了最喜欢的书……” 谢语凝没太懂妙兰的逻辑：“所以呢？送书，有什么问题吗？” “送书没问题，但送这么珍贵的书，就代表了您对舒妃并未有半分不喜。”妙兰越说越觉得没毛病，“小姐那么珍惜那几本古籍，若只是和无关紧要的人，又岂会说送就送！” “小姐把书送给了舒妃，就说明，小姐觉得和舒妃投缘。”妙兰兀自分析，“奴婢猜测，那个时候，小姐其实是想，日后和舒妃好好相处的吧，就同裕妃那般？” 谢语凝简直无语了，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一时说不出话。 不得不承认，妙兰这想象力，是真的少有人及，编故事的本事，也是相当的出挑了。 那边妙兰正说到兴头上，把情绪渲染得更加惋惜：“可偏偏，小姐想要对舒妃交心，舒妃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小姐心里定然是不痛快的，甚至还觉得有些失望，对不对？” 谢语凝：“……可真把你能的。” 妙兰：“这都可以理解，小姐纵然聪慧无双，却也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为了一个虚情假意的舒妃不高兴，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谢语凝：“…………” “你在说什么？”从外头进来的枳汐听了几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咱们落云轩最近一直在做什么事？亏得你还能讲出这样一段话来。” 妙兰眨眨眼睛，瞪了多嘴的枳汐一眼，也很无语：“我也参与了好不好，能不知道最近是在做什么吗！”
第464章 迟钝？ 最近落云轩在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围绕着避子药布下的局。 妙兰虽然不及枳汐芳玉反应敏锐，但也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到，虽然每一步都慢了半拍，但总归，在最后时刻都赶上了趟儿，谢语凝要做的事情她一件没落，全都参与了。 枳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谢语凝根据避子药的事情布局了这么久，最后是舒妃落了套，即便后来有关舒妃的事情谢语凝并未言明，但单看结果，也不难猜出这一切都是谢语凝早就预料到的吧。 妙兰再缺心眼，也不至于说出谢语凝“惋惜”舒妃，甚至因为舒妃的“背叛”心情难过的话。 妙兰看着枳汐那样子就来气：“够了啊枳汐，你这什么眼神，又想说我傻是不是？” 枳汐：“……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妙兰气哼哼道，“枉我和你自小一起长大，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枳汐沉默，显然默认了。 是的，没错，有些时候，妙兰的脑子确实有点缺根弦。 妙兰要被她气死了：“枳汐！你……你是要气死我么！” 枳汐摸摸鼻子，还是那句话：“我什么也没说。” 妙兰：“……” 生气不管用，跳脚也不管用，面对枳汐，只能和她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妙兰压下心头的不愤，一字一顿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小姐的布局，知道小姐的谋划，也知道最后舒妃落入了这个我们早早准备好的陷阱。” 这话倒是让枳汐有了点别的表情，她略微诧异的看向妙兰：“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妙兰哼了一声，“我也知道，小姐这么聪明，肯定早在舒妃上门的时候，就料到了她的企图。” 这一下，不止枳汐，连谢语凝都有些诧异了。 老实说，枳汐妙兰在她身边多年，她对这两个丫头可谓十分了解。 枳汐不必多说，性子沉稳，人也机敏，许多事情一点就透。 但妙兰就不一样了，妙兰性格里存了一丝天真娇俏，颇有些不谙世事之感，在很多事情里，她往往都察觉得比较晚，但因为极为敏锐的直觉，也不至于真的单纯到一无所知。 可就是妙兰这样的性子，居然早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谢语凝还以为，她得回味好几天，才能看出舒妃在这个布局里的作用呢。 谢语凝的诧异，她并没有说出口，怕伤害到妙兰天真单纯的心灵，枳汐却并无这层顾虑，直接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从何而起？” 这下换妙兰无语了，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枳汐：“还说我迟钝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莫名躺枪的枳汐：“……我怎么了？” 妙兰叹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故意那样说的吗？” “故意？” “嗯，故意。”妙兰一字一顿，“小姐心情不好，我只是想逗她开心而已！”
第465章 插科打诨 之前数日，整个落云轩都在陪着细作演戏，妙兰对此再清楚不过，后来舒妃上门，谢语凝猜到了始末，便把一切告诉了枳汐，就为了能让枳汐配合舒妃的一切动作。 至于其他人，谢语凝是没有告知的。 芳玉知道，纯粹是她自己猜到的，阿全应当也是心中有数，至于妙兰，谢语凝并未向她提及，加之偶有讨论，妙兰都领了差事去办没在跟前，可以说，妙兰不知情反而比较正常。 其实，按照妙兰的性子，也的确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过神，但舒妃上门的消息禀报给谢语凝的时候，谢语凝在和阿全的对话中，说过那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虽然模棱两可，但妙兰却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有这个前提在，之后的事情再一联想，妙兰又不是真的蠢，怎么可能还一无所知。 但怎么说呢，方才那一瞬，妙兰明显感觉到谢语凝的情绪很不对，似低落，似空茫，又似百感交集。 谢语凝偶尔心情不好，其实并不少见，以往的这个时候，妙兰也好枳汐也罢，通常都不会贸然插嘴去打断谢语凝。 因为她们知道，谢语凝并不是真的难过，只是纯粹的想静一静理理思绪，这种情况下，不打扰她才是最好的做法。 但这一回，妙兰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谢语凝那一刻的出神和以往的心情不好完全不同，所以她也没办法继续像从前那样沉默的陪在一边。 然而，妙兰不知道谢语凝怎么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劝解，灵机一动，这才生了急智，故意发表了一堆看似傻得可以的言论，以此来转移谢语凝的注意力。 结果显而易见，谢语凝虽然有几分无语，但至少，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已然没了那一闪而过的压抑沉郁。 听完妙兰的解释，谢语凝和枳汐又是一愣。 枳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谢语凝愣怔过后，倏然笑了：“我们妙兰长大了，都会哄我开心了。” 妙兰蹭过去，动作轻柔地给谢语凝簪发，哼哼道：“我以前不也会哄小姐开心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那叫插科打诨。”枳汐没忍住插言。 妙兰凶道：“……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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