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有人 “嗯。”枳汐笑道，“阿全公公确实有几分许公公的影子，都是极为谨慎周全之人。” 许岩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小声闲聊不过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动静。 今日并非休沐，风箫寒是要早起上朝的，许岩侧耳听了片刻，轻轻推开了房门。 风箫寒正轻手轻脚的走出里间，手里还拿了件中衣，正往身上套。 许岩赶紧走过去，熟练的接过风箫寒手里的衣裳，很快就伺候着他穿好了，其间，没有发出一点点动静。 风箫寒看了一眼许岩，又看看安静一片的里间，满意的勾了勾唇。 果然还是许岩好用，哪像之前那太监，第一天早上伺候更衣，就笨手笨脚的弄出了动静，把谢语凝都给吵醒了。 许岩不知道风箫寒心头所想，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他穿好龙袍，之后是洗漱束发，动作又快又稳，井井有条。 那个二把手太监也跟在旁边帮忙，看着许公公得心应手的样子，心里又羡慕，又不由松了口气。 皇上虽然不至于因为点小事责罚，但总被骂，也是很可怕的。 虽然御前总管的身份实在让人欲罢不能，但有些人吧，可能还真干不了这事。 就好比他，只要被风箫寒一瞪，双腿就条件反射的开始发抖，这种日子过久了，迟早得吓出毛病来。 算了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二把手，好好辅佐许公公罢。 其后几日，因为许岩回来，一切都回了正轨，“鸡飞狗跳”了半个多月，风箫寒再次感到了久违的舒心以及省心。 不过这事省心了，朝堂那边却又开始不安分，某些人大概是坐不住了，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 风箫寒看着暗探传来的消息，嗤笑一声，把信随手置于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净。 彼时，谢语凝也在旁边，自从知道了暗探的存在，风箫寒就没再避讳过她，每次暗探那些递了消息，风箫寒直接当着谢语凝的面就拆开了。 原本，谢语凝并不会过问这些事，哪怕风箫寒不避讳，她也没那兴趣去插手朝政之事，除非风箫寒主动提及，她很少会主动询问什么。 但今天，风箫寒这反应，似乎不太正常。 谢语凝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道：“发生了何事？” 风箫寒很不高兴，但对上谢语凝的视线，那些戾气都被压了回去，神情瞬间变得温柔：“有人又想把我当傻子，看来，我还是对他太温和了些。” 有人？ 谢语凝挑眉，能把风箫寒气成这样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小官小吏吧。 谢语凝顿了顿，走到风箫寒对面坐下：“所以，陛下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风箫寒笑了笑：“应对之策……若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就不仅仅是应对这么简单了。” 谢语凝眨眨眼睛，有些赢听不明白，也就没说话。 风箫寒摸摸她的脸：“没事的阿凝，这些事情你无需操心，自有我来解决。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阿凝尽量少出落云轩，好不好？”
第488章 贩马 “嗯？”谢语凝愣了愣，不让她出落云轩，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事关某个后妃？ 心中疑惑，谢语凝想了想，索性问了出来：“陛下，究竟是何情况？” 风箫寒斟酌片刻，没有隐瞒：“西北那边，有人私下贩马。” “贩马？”谢语凝一震，“有多大数量？” 风箫寒：“他们做的隐秘，如今查到的，差不多只有几千匹。” 几千匹？！ 还是确定查到了的数字！ 谢语凝心头一惊，这是要……造反？ 西北的马无论耐力还是其他，都远超中原的马，用来做战马最合适不过，一次性购进大批量的马匹，必然不可能有其他的用途。 朝堂中不安分到想造反的人……难不成，是王懿？ 谢语凝皱起眉，可王懿在壑州养的私兵已经尽数散去，壑州知府也已被处死，换了个跟王懿没有半分关系的新人顶上去，壑州这个巨大的“财库”，已经不再属于王家所有。 投了无数银钱进去豢养的私兵全部打了水漂，原本用之不尽的生财之路也已经彻底断绝，就连皇后，在后宫里的几次交锋都落了下乘，可谓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这样堪称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王懿竟然还能有精力，继续去策划谋反之事？ 谢语凝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在占尽劣势的情况下，或许会有破釜沉舟奋力一搏的想法，但时至现今，王懿并未彻底失去大势，其实还达不到孤注一掷的地步，韬光养晦，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所以谢语凝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王懿乃至王氏一派全都失去了理智。 风箫寒似是看出了她的猜想，摇了摇头，笑道：“不是王懿。” “嗯？”谢语凝一顿，“不是他？那……” “秦安。”风箫寒直接道，“牵头的官员，实则是秦安当时的同窗，曾在启蒙书院共同学习过一年。” 秦安是走科举之道入朝为的官，启蒙之时，被送去一个口碑不错的书院学了两年，后来考中秀才，才另外拜了老师。 而西北的知府，正是秦安当初的同窗。 书院学子众多，之后更是走向了各种各样的道路，短短一年的同窗，其实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若非当初风箫寒决定扶持秦安之时详细调查过有关他的一切经历，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一层关系。 毕竟自秦安离开书院，除了偶尔会与夫子通信，其余的学子，是再无联系的，就算顺着这些查，可能也是一无所获。 谢语凝认真听完，心中不由一沉。 看来，这秦安表面对风箫寒唯命是从，背地里，却从不是个甘于现状的人。 而且此人行事谨慎，用的人更是百般斟酌，居然早在书院启蒙之时就已经结下了人脉，并暗中维系了这么多年，没让任何人察觉端倪。 可是……秦安要造反一事，秦芷音知道吗？ 谢语凝思绪飞转，据她的观察，秦芷音对风箫寒，并非像皇后那样，只有利用，并无感情。
第489章 取而代之 更甚者，秦芷音是爱慕风箫寒的，不然也不会在谢语凝入宫之后，对谢语凝表现出了这么强的妒忌和敌意。 既然秦芷音喜欢风箫寒，如果她知道秦安意图谋反，是会帮着自己的父亲，还是…… 念头到这里，就被谢语凝否决了。 这没有意义。 无论秦芷音更偏向哪一方，她都不可能为了风箫寒背叛自己的家族，尤其在风箫寒早已对她言明了自己的心迹，果断拒绝了她的感情之后。 所以，此事不管秦芷音知不知情，恐怕都无法利用。 眼看着谢语凝陷入沉思，眉头蹙起，风箫寒失笑地握住了她的手：“在想什么？” 谢语凝：“在想，秦安怎会如此大胆，他之前，明明从未有过逾矩之行。” “你怎知没有过。”风箫寒笑了起来，“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秦安和秦芷音，都是当年迫不得已的一场交易？” “嗯。”谢语凝点头，“说过，陛下需要一个能牵制王家的人，而秦安想要权势，所以才一拍即合，有了后来的种种。” “不错。”风箫寒道，“那个时候，时局莫测，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了无尽的危险，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秦安却不惧一切，主动抛出了意向，愿意与我合作各取所需。” “这样一个人，又岂是安于一隅，甘愿屈居人下的。”风箫寒嘲讽道，“他又不是定远侯一类的忠臣，更谈不上只效忠皇帝的纯臣，之所以愿意做我手里的刀，无非是他野心甚重，想要借此达成他自己的目的罢了。” 谢语凝顿了顿：“所以从一开始，陛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有几分猜测，却也不确定。”风箫寒笑了笑，“我知他野心勃勃，但这么些年，他也确实为我做了不少事。原本，只要他守住底线，适当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越过君臣之道，我也不会对他如何，甚至会给出一定的让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近段时间来，秦安已经不止一次在试探我的耐心了。王家接连受挫，谢家尚未独当一面，这个时候，一家独大的感觉，让秦安放松了警惕，甚至已经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简言之，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在朝中已经占据了优势，由此，便也渐渐生出了膨胀之心，甚至不再满足于现有的一切。” “可是，”谢语凝沉沉道，“他已经是一部尚书，地位超然，如此，居然还不知满足么？” “阿凝，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知足的。”风箫寒一叹，“现在的秦安，大概已经在幻想，取王懿而代之，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谢语凝脸色黑沉：“他可真敢想！如今的局势，他想变成曾经的王懿，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吗？” 王懿当初把持朝政，连风箫寒都不敢反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风箫寒这个皇帝都在王懿的掌控之中，真正把控国家大权的人，其实是王懿。
第490章 自知之明 可现在早已不同，秦安想拿捏天子发号施令，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谢语凝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掌控风箫寒。 风箫寒笑了笑，再一次猜到了谢语凝所想：“现在的我，确实不是秦安可以拿捏的，但……如果换个天子呢？” “换……”谢语凝惊诧，随即便是不断上涌的怒火，“他好大的胆子！”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风箫寒摸摸谢语凝的头发，“他没那本事，我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放心。” 风箫寒膝下只有一个大皇子，秦安想名正言顺的当个把控朝政的权臣，无非就是先把风箫寒解决了，再除了王家和皇后，扶持大皇子称帝，将其当做傀儡利用。 可以秦安现在的能力，无兵权在手，能利用的只有那批被他拉拢的朝臣。 但朝臣也并不是全站在他这边的，即便他如今隐隐压过了王家，但属于王家的那一派人也并非就真的没有了战斗力，能由着秦安胡作非为。 所以按照风箫寒的猜想，秦安在西北招兵买马，并不是立刻就要动手，他应该是打算在暗中积蓄势力，然后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风箫寒和王懿一绝胜负的那个时候。 秦安深知，风箫寒和王懿手里的兵权相差不大，然朝堂之中，王懿已然落了下风。 王懿又是个不服输也不甘心任人摆布的性子，想要逆风翻盘，早晚都会和风箫寒正面相对。 秦安只需要静静等待，等风箫寒和王懿两败俱伤，他即便没有兵权，也可利用自己朝中的势力，收取渔翁之利，打风箫寒一个措手不及，趁机达成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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