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六部,已有大半尽在风箫寒的掌握之中。 原本王懿心急不已,想要借由苏怀谨的手把谢琼拉下马,再由苏家顶上,以此把持兵部,谁料想不仅没成,还白白折了苏家这一派的势力。 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王懿短时间内再无动作,连带着王党一派都蛰伏了下去。 这也就导致了,本就地位超然的秦安一下成了群臣领头,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光无限。 本来对秦安而言是绝对的时机大好,奈何半路冒出个谢琼,一下子分走了他的部分权利。 因着谢语凝在后宫地位稳固,谢琼自然也被提到了明面上来,风箫寒时不时的,也会给他委派一些重要任务,对他的信任根本无可置疑。 虽然风箫寒碍于保护谢家的初衷,并没有一次性放权放得太明显,谢琼的地位虽有提高,却远不及秦安,但这一层关系在,还是不可避免的分走了秦安原本圈在自己地盘里的某些东西。 在王家显现颓势,秦安本要一家独大的这个时候,谢家的存在,无疑让秦安心头生出了极大的不满。 而且他知道自己当初上位的由来,也知道风箫寒对他并无多少真心实意的信重,只是和他各取所需,是以面对谢琼等让风箫寒真正想倚重的“纯臣”,秦安心里是极度不爽,也极度不安的。 他担心有一天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些真正的忠臣就会刮分走他手里的权利,取他而代之,到时候即便风箫寒念着他的功劳依旧给他一个尚书之位,怕是也不可能做到“呼风唤雨”了。 而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一个看上去还算体面的官职。 一部尚书而已,哪怕让他继续管理吏部或是户部,也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秦安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甘心于一辈子做风箫寒的棋子。 不过,这一切还为时尚早,得需暗中细细谋划,所以当下真正能摆到明面上来做的,便是排除异己。 提前解决越多的对手,秦安手里握着的东西就能越稳固,等真到了那一天,他的胜算才会越大。 出于这样的心理,这一两个月以来,秦安没少找谢琼的茬,即便谢琼的差事已经办得够细致,他也总能鸡蛋里挑骨头,非要逮着一点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对谢琼为难。 不止谢琼,还有其余几个刚刚冒头的大臣也都多多少少被秦安仗势针对过,如此几次下来,许多人对秦安都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早就不知唾骂过他多少次。
第495章 太急了 而且不少人都隐隐有种感觉,若继续放任下去,这朝堂之中,难免不会出第二个王懿。 介于此等原因,弹劾秦安的折子渐多,哪怕有一部分已被秦安暗中拦截,仍有不少送上了风箫寒的案前。 “啪。”风箫寒翻开奏本看了一眼,随手就扔到了一边。 同样内容的折子,短短一个下午,已经摞了一叠。 谢语凝坐在旁边看书,闻声抬眼一看,笑道:“看来,今日收获颇丰啊。” “可不是。”风箫寒慢悠悠道,“哪一天,不得收到十几封弹劾的折子,若非我全压了下来,都够把秦安给埋了。” 谢语凝笑了笑:“陛下不闻不问,想必,朝中不少大臣心里都有意见了。” “他们有意见才好呢。”风箫寒也笑道,“越是憋闷压抑,等到反弹之时,越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段时间以来,秦安张狂的做派引得越来越多的人不满,最开始,秦安还试探过风箫寒的态度,但那封弹劾奏折故意被送到风箫寒面前之后,风箫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便给了秦安某种错觉——风箫寒的确碍于他在朝中的“作用”,不会轻易动他。 于是,一开始还谨慎不已的秦安,渐渐的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见风箫寒没追究,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说实话,秦安这仿佛突然降了智的行为,一度让风箫寒都有些不能理解。 秦安这两年能从王懿手里抢走不少的权利,除了风箫寒扶持外,也有一部分原因,仰赖于他颇有手段。 在最开始的那一年,秦安战战兢兢,稍微一点动向都能让他警惕许久,做事情更是思虑再三,从不莽撞行事。 这样一个人,就算想夺权,也该是做得不动声色才对,可这几个月,风箫寒都看到了什么? 秦安似乎变了一个人,没了以往的小心,也没了曾经的谨慎,行事和手段都越发的嚣张起来。 这难道真是受了王懿的影响? 风箫寒仔细咂摸着,别说,还真有几分王懿当年专权之时的放肆劲儿。 所以这个秦安,一开始想成为的,估计就是王懿那样的“权臣”,追求的是随心所欲,生杀予夺,而不是为了维护名声,让自己背上诸多掣肘。 不过他还是太急了,这种情况下,一切还未定,就如此迫不及待,注定了他终究做不成王懿那样的人。 而今日秦安“无法无天”做下的这些事,来日,必会成为压死秦安的刀。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一家独大,即便许多大臣尚需时间成长,却也不再是受人把控的棋子了。 他们有理想,有抱负,也有自己的判断和衡量,善恶是非,他们皆有自己的见解,也不惧任何人的欺压和威胁。 尤其,这批人里,许多都是科举选出来的人才,年轻,纯粹,没有那些久经官场的大臣老辣,依然怀抱着一颗嫉恶如仇的赤子之心。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忠于大启,忠于皇帝。
第496章 要脸 秦安想在这群人身上讨到好处,几乎不可能。 不说旁的,单他们不厌其烦的上奏,以及奏折里愚见愤怒的措辞,就会是秦安无法招架的存在。 秦安目前在朝中的确地位超然,但他只有一人,如何抵得过那么多人的不满和抗争,早晚有一天,他们对秦安的忍耐将会冲破底端,彻底爆出燎原之势来。 风箫寒故意压下奏折,一来,是为了麻痹秦安,让他以为自己暂时无可取代,二来,则是为了激发那些大臣的火气,待秦安“意图谋反”一事爆出,届时,将会是墙倒众人推,再多的辩解都无法再替秦安争得一线生机。 谢语凝听出风箫寒的潜台词,挑眉:“陛下这把控人心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风箫寒:“……” 他放下御笔,探过身去,轻轻捏了下谢语凝的脸:“我看,你是想说我‘诡计多端’吧?” “当然不是。”谢语凝笑出声,“陛下英明神武,怎能用这种词汇形容。” 风箫寒无语:“……我看,不仅秦安膨胀,就连阿凝也膨胀了。” 谢语凝弯起眼睛:“那,陛下是不是也准备罚我呢?” “胆大包天,当然得罚!”风箫寒故意板起脸,冷冷道,“那就罚你……过来替朕研墨!” 谢语凝“噗嗤”笑道:“这惩罚可真潦草!” “潦草也得履行。”风箫寒语气强硬,“还不快过来,朕砚台里的墨没了,需要立刻续上!” 谢语凝摇头失笑,也乐得偶尔配合一下风箫寒,起身走了过去,抬手替风箫寒磨起了墨。 又是接近一个月的放任。 冬日已经彻底过去,迎来了春意盎然。 可整个朝堂,局势却像是要一触即发。 众人对秦安的怒火似是要攀至顶峰,见上折子风箫寒毫无反应,数位言官和大臣,已然忍无可忍,直接联合起来,在早朝之上细数了秦安的放肆之举。 下头乌泱泱跪了一片人,对上脸色阴沉的秦安,一个个全都梗着脖子,大有一副不怕死亦不怕报复的倔强模样,把秦安气得够呛。 群臣激昂,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把秦安这段时间的无状言行全都揭了个遍,遗漏的部分,立刻又有下一个人顶上补充。 一场朝会下来,秦安的老底都快捂不住了,连他某天去听了个曲儿的事情,都被当众抖了出来。 秦安脸色黑沉,他不惧这些人的攻击,可他要脸。 这群人还真是闲得慌,居然把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扒了出来,还无所顾忌的当众提及,真是当他好脾气,不会记仇吗? 秦安前所未有的愤怒又生气,觉得自己狠狠丢了一次脸,而罪魁祸首,正是跪在殿中揭发他“恶行”的这帮子人。 很好,秦安咬着牙,把这一张张脸一次记了下来。 过了今天,等他找到机会,看他怎么教训他们! 他一路至今,可从未怕过什么,以为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扳倒他,简直是在做梦!
第497章 曾大人 风箫寒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高高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下头的“闹剧”。 等那群联名弹劾的大臣说累了,秦安也依次反驳,两方你来我往的吵了许久,终于吵不动消停下来之后,风箫寒才适时开了口:“秦安!” 下首的秦安一顿,迅速收敛住脸上的戾气,恭敬地转头对风箫寒揖礼:“臣在。” 风箫寒声音淡淡,喜怒难辨:“他们说的,是否属实?” 秦安不假思索,直接跪下磕了个头:“请陛下明查,微臣冤枉!” 风箫寒挑眉:“你的意思,是不认他们的指控了?” “臣从未做过,自然不会认。”秦安一派镇定道,“他们所言的,臣故意针对,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未曾办好差事,臣看不过眼提点了几句而已。” “还有,他们控诉臣把一些事宜交给自己的下属……陛下明鉴,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臣的下属,亦是大启的臣子,他们能力卓绝,比之这些只会嚼舌根的庸人更能胜任,臣不觉得让把差事给他们有何不妥。” “至于臣去听曲儿……首先,臣去的地方是酒楼,听曲儿不过是用饭时的一种消遣,用完饭臣便回了府中,并未逗留。若臣没记错,大启的官员不得出入烟花场所,却从未规定不可去酒楼用饭,这个所谓的臣私德有亏,臣属实无法认同。” “其二,臣好歹是一部尚书,承蒙陛下信任,手中也掌着不少的事。陛下并未对臣有何不满,也不曾干涉臣的日常生活,这些人却打着莫须有的旗号,暗中窥探臣的生活,监视臣的一举一动,属实让人无法接受,还望陛下明查,还臣清白,并且让他们给臣一个说法!” “秦安!”一个言官被这狡辩之词气得脸都红了,顾不上仪态,直接指着他骂道,“你这是倒打一耙!你敢说,你干的那些事,真如你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况且,你平时私下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对我等说话的,怎的到了陛下面前,就如此能言善辩,装模作样?” 这话说的半点不客气,但秦安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是非曲直,自有陛下评断,曾大人何需气急败坏?难不成,是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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