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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苟活那么久，都没有要死的意思，难道是因为知道了唐岸是无辜的？ 不见然。 这个衍文，可不会因为这么件事，就牺牲自己的命。 “先回去再说。”庄离道。 赵沅青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里走，但脑海里都还在盘算文家的这些事。 没走多久，赵沅青就猛地顿下了步子。 “不好！”赵沅青面色沉了下来。 “想到了什么？”庄离询问。 赵沅青面露懊恼：“我们大意了，衍文身后，还有人，她是在用自杀这件事，给背后的人通风报信！” 庄离也瞬间沉下了脸色。 “背后的确还有人。” 衍文的自杀，只有这个理由是最为合适的。 今日赵沅青这一出，算是心血来潮。 但是，也不能怪赵沅青，就连庄离，也没有意识到。 听到衍文所言之后，庄离也觉得这更像是个人恩怨，并不像是背后有人的情况。 但是，衍文的自杀，却仿佛是一个巴掌赤裸裸地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陈默。”庄离招呼了一声。 陈默立刻现身出来。 “爷？” “去文家，务必将衍文的死压下来。” 说完，庄离又摇了摇头。 “算了。” 陈默：“？” 所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的确没有必要了。”赵沅青说。 庄离点了点头，道：“这一步，是我们错了，但是，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不错，衍文一死，她背后的人，必然会有所举动。”赵沅青接着说。 “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庄离又道。 陈默一会儿看看庄离，一会儿看看赵沅青，见这两位主子估计都不会搭理自己了，索性就又躲了回去。 他还是乖乖做他的暗卫比较好。 赵沅青和庄离已经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了。 他们只要后续注意文家周围的动静，便就可以了。 而且，衍文的死，其实也是一条线索。 衍文不过是文家一个丫鬟。 她死了，文家也不可能给她发丧，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人是不会知道衍文已经死了。 要能关注到这一点的，只能是文家周边，能够接触文家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衍文通风报信的方式，并不是死。 而是定时和对方联系之类的。 但这样，只要衍文不出现，不就好了吗？ 但不管怎样，衍文忽然消失，对方也总会去文家查探一下衍文的情况。 衍文背后有人，那么，那个人，或许才是前世文家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之一。 不过，现在，他们只需静观其变。 当然。 也有事可做。 去查查和习琴、衍文相关的人。 先前查过了衍文往来的人，并未有所察觉，而现在，倒是可以从习琴这一处落手。 说起习琴。 “倒是有一个人。”庄离开口。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赵沅青听到这话，也看了过来：“你是说，习琴喜欢的那个人？” “嗯，如果，那个人也喜欢习琴的话。” 自己的心上人被逼死，那么，是否也会有所怨恨？ 而且，也是最有可能和衍文联手的手。 “如果那个男人，在习琴死后，就另寻她人，以衍文的性格，不可能放过对方。”赵沅青说。 庄离接上了另外一种可能：“若是对方对习琴情深似海，习琴死后，都还是一直心中挂念习琴，那么，衍文也不至于和对方一点联系都没有。” 所以—— 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 他们是刻意避嫌。
第951章 说到底，最后还是利益 衍文一事，有了方向后，倒不难查。 三日后，便就有了信。 东厂的人在将军府后门附近，抓到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厮。 而后，又从小厮身上，查到了一个书生。 “书生名为秦旭，与习琴、衍文是同乡，是习琴的心上人。”安盛说。 “这些年，秦旭一直留在京城，卑职查过后发现，早些年的时候，秦旭大抵是因为习琴去世，有些颓废。” “而后振作起来后，倒是靠抄书，给人写书信赚些银子，勉强度日。” “可就在二年前……” 秦旭只是一个普通书生。 才学一般。 若是有才华，也不会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不过，他倒是写了手好字。 抄抄书，帮人写写书信，赚些银钱，不说大富大贵，平安度日，倒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秦旭，并非脚踏实地之人。 就算是抄书，也只是碍于生计。 没钱了，去抄一抄，够过日子了，就开始在家中躺平。 但就在三年前，秦旭没有再出去给人抄书写书信，按说没了这吃饭的活计，秦旭便就没有了收入。 可古怪的是，秦旭却买起了大宅子，在四十多岁的年纪，终于娶上了媳妇，还纳了几房小妾。 日子倒是过得红红火火了。 庄离听安盛说完后，嗤笑了一声。 “不必多说，二年前，应该就是明安帝找上秦旭的时候。” 因为明安帝找上了秦旭，秦旭便就有了银子，自然不会再抄书了。 至于他们先前猜测得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的，到底是他们高估了秦旭。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的爱得死去活来，又愿意豁出性命去的？ 说到底，最后还是利益两个字。 “衍文，她知道吗？”赵沅青蹙眉道。 安盛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卑职调查发现，衍文和秦旭私下并不怎么见面，但每回见面，都是约在秦旭以往那间简陋的屋子里。” “而且，秦旭现在的宅子里还备着几身破旧的长衫。” 说白了，秦旭去见衍文的时候，就装得自己过得很惨，一心挂念习琴的模样，衍文，自然动容。 事实上？ 这秦旭压根就没多在乎习琴。 先前无非是没钱罢了。 一有了钱，娶妻纳妾，坐享齐人之乐，哪里还记得什么习琴，反倒还将衍文一并给祸害了进去。 习琴死得早，倒是没有被秦旭祸害多久，倒是衍文…… 可真的是被秦旭害惨了。 若不是为了给秦旭报信，或许衍文也不会自杀。 而前世……衍文到底还有一丝良知。 想来最后，应该也会后悔吧？ 当然，赵沅青不会同情衍文。 衍文做错了事，便要付出代价，但是知道这其中内情后，也颇为唏嘘。 罪魁祸首，终是秦旭。 “此人倒是与祁泽礼有异曲同工之妙。”庄离讽刺道。 安盛可不敢接这些话。 等两位主子揭过了这个话题后，安盛又递上了一些纸张。 “这是咱们的人在秦旭书房发现的。” 说着，安盛悄悄抬眸瞧了赵沅青一眼，随后才继续往下说：“秦旭不止一手字写得好，还会仿写字迹。” “他的书房里存放着大量文老将军和文家人的笔墨，还有这些，应当是秦旭仿写的。” 庄离接过，分了赵沅青一半。 看到纸上内容时，赵沅青忍不住就气红了眼。 这上头正是秦旭伪造文家人的字迹，写下了一封封通敌叛国的通信，而这些东西，就是后来放入文家，害文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 秦旭。 赵沅青捏紧了这一团团纸。
第952章 所以，你回来了 庄离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便就伸手，握住了赵沅青的手。 “都过去了，既然已经找到了秦旭，之后就不会再出事。”庄离安慰。 赵沅青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生气。 前世，他是真的成功了，文家…… 一想到这些，赵沅青就无法不恨。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赵沅青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把人解决了吧。”赵沅青说。 不想留一丁点的变故，也不想见这糟心的玩意。 庄离自然不会拒绝。 安盛很快就领了命离开。 庄离见赵沅青情绪不太对，便就伸手将六吟几个也都屏退了。 随后，走到赵沅青面前，蹲下身去。 “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庄离将赵沅青的双手捧在手心。 赵沅青抬眸，看向庄离。 她动了动唇，随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悲哀的笑来。 “其实，我对外祖母没有什么印象了。如果，真的是外祖母做错了事，那她的确应该付出代价，衍文所为，倒也怨不得她。” “但是，她们报复外祖母，我可以接受，冤有头债有主，为何最后要将整个文家都牵连进去？” 庄离不言语。 赵沅青很明白。 说到底，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私人恩怨。 而是明安帝容不下文家。 所以，与文家有私人恩怨的衍文，最终害死了文家一群人。 但明白归明白。 事实上，文家的覆灭，一是因为明安帝的忌惮，二便是衍文与文老夫人之间的这段恩怨。 文家待衍文不薄。 可结果…… 但凡衍文稍微对文家有些情意，手下留情，结果或许就会大大不同。 她并不需要衍文事后后悔，但凡动手前，留有一线余地。 明明……文家可以不用付出这么惨烈的代价。 想到前世，赵沅青就忍不住红了眼。 “大抵是因为上天也看不惯恶人行径，所以，你回来了。” 庄离伸出手，擦去赵沅青眼角的泪。 “你看，现在所有人都好好的，如今，秦旭一死，文家的困境也就解了，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何况。” 庄离笑了笑：“那祁泽礼，马上连自己的皇位，都要坐不稳了。” 这话，对赵沅青而言，还真是一个安慰。 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对，我等着他被人拖下皇位的那一天。” 庄离揉了揉赵沅青的脑袋，脸上带着笑。 赵沅青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归根到底，大家都还在，那些事都还没有发生，悲剧不会再重演，赵沅青也没有那么介怀。 无非是提起来，想到过去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伤怀。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眼下的日子，处处顺心，众人安好。 当然，赵沅青的安好，换来的便是有些人的不安好了。 眼下，首当其冲的就是秦旭。 秦旭还沉浸在自己的好日子中。 全然不知下一秒，就死在了东厂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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