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李守言本来被魏思武踹的那么狠的时候,都没有吐出血来,可这会儿被徐瑾瑜溜了一圈后,直接“哇”的一声,吐了好几口的血。 徐瑾瑜遂弯了弯眸子: “只是对方才你一些无礼念头的回敬,希望你不会介意呢。” 魏思武在一旁没忍住,忙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这才压下了笑。 与此同时,李守言呆呆的看着徐瑾瑜,喃喃道: “妖孽!你就是个妖孽!怎么会有人这样?怎么会有人这样?!” 李守言忍不住痛哭出声,只是这一次他的哭声中满是悲意。 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想在临死前好好羞辱一通让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可谁曾想,这个徐瑾瑜简直是一个妖孽一样的人物! 谪仙的面容,却多智近妖。 自己当初败在他手上,实在不冤! 众人对于李守言的哭声充耳不闻,片刻后,徐瑾瑜敲了敲桌子: “哭够了?” 李守言缓缓抬起眼,泪眼婆娑的看着徐瑾瑜,咬牙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徐瑾瑜眉尖一扬,不语。 而李守言想起徐瑾瑜方才的回答,直接哽住。 徐瑾瑜轻轻一笑,轻声道: “这几日过的很辛苦吧?” 明明是仇人的关怀,可是李守言的心底却真的涌出一股酸楚,他张了张口,可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是被那难以抑制的委屈哽住了。 “说说那青衣人的长相吧,说出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徐瑾瑜说完,似乎并不怕李守言不应,便又转头喝起了茶水,一旁的魏思武却全神戒备的盯着李守言。 以李守言的嚣张狂傲,他定不会…… “好。” 李守言哑声说着,他直勾勾的盯着徐瑾瑜: “我说了,你可能做主给我一个痛快?” 徐瑾瑜微微颔首: “自然。” 李守言闻言,扯了扯嘴角: “你不怕我骗你?” 徐瑾瑜只是抬眸看了李守言,淡淡一笑,下一刻,李守言便自嘲道: “是了,你根本不怕我骗你。没有我,你也有别的法子。” 反而,这是自己唯一一个解脱的机会。 最后这句话,李守言并没有说,说了,也只不过更让人看低自己。 随后,魏思武顶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去为徐瑾瑜准备画具,片刻后,根据李守言的描述,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娘顿时跃然纸上。 等李守言看到徐瑾瑜缓缓转向自己的画板时,他直接惊叫道: “你果然是揣着答案来耍我!” 李守言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徐瑾瑜笑着将那张画像交给魏思武: “青衣人的容貌,我确实不知。” 徐瑾瑜顿了一下,很是有礼道: “不过现在终于知道了,多谢赐教。” 李守言:“……” 李守言看着徐瑾瑜那张玉面,恨恨道: “好一个玉面修罗!现在攀上了永新侯府的高枝,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说谁,永新侯么?” 徐瑾瑜只是轻笑一声,魏思武则冷淡的看向李守言: “也就只有你,把永新侯府当什么坚不可摧的靠山!” “什么?永新侯府明明对他用心至诚,徐瑾瑜,你真真是不知好歹!” 李守言听出了魏思武的意思后,差点儿气的跳起来! “不知好歹?许是永新侯对你来说,太难以逾越了吧。不过,如无意外,现在永新侯应当还在府中奉旨思过。” “奉旨……思过?” 李守言的眼珠子差点儿都要瞪出来了,他直接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却在那只乌黑的手掌碰到徐瑾瑜的衣摆时,被魏思武的剑尖逼退: “是你做的吗?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没想到永新侯府一家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这么一个……少年都压不过!” 李守言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他这一趟赴京,本来是为了自己的青云路。 可在永新侯府受挫之后,他的心态便已经发生了改变。 时至今日,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这一刻,听到永新侯奉旨思过的消息后,他真的悔了。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和少年杠上呢? 李守言笑着笑着,又哭了,哭哭笑笑,状若疯癫。 魏思武看到李守言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瑾瑜,我们走吧。” 徐瑾瑜微微颔首,临行前,再度看了一眼还在哭笑的李守言,随后步履坚定的离开了。 现在的李守言固然有几分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自己早有预料,此刻经历牢狱之灾的人,便该是自己了。 …… 徐瑾瑜和魏思武并肩走出了刑狱司大牢,魏思武摸着怀里那张画像,还有些不可置信。 “瑾瑜,我不是做梦吧?咱们这一次,真的弄到了青衣人的画像?” 魏思武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徐瑾瑜看了魏思武一眼,随后趁魏思武不注意直接掐了一把魏思武: “思武兄,现在信了否?” 方才还端肃如玉的少年郎这会儿仿佛被注入了活力,魏思武一阵龇牙咧嘴: “瑾瑜,你好狠的心!” “习武之人,竟被人这般容易近身,少司近日只怕是有些疏于武艺了。 明日起,少司点卯后便在校场之上先练武一个时辰吧。” 二人的身后传来声音,遂二人忙转身看去: “林大人。” “主司。” 二人忙与林寒肃见礼,林寒肃看了一眼徐瑾瑜: “吾记得你。” “见过大人,方才思武兄只是因为太过信任我,所以并不曾对我设防,故而才被我得逞,还望您宽恕一二。” 林寒肃看了魏思武一眼,绷着脸道: “吾辈之人,干的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的差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一二凶匪以身殉公,到时候难不成还要求着人家宽恕?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现在吃点苦,保住一条命,吃亏吗?” 林寒肃冷着脸说完,有意识到眼前这少年可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而且似乎独得圣心,他犹豫着准备缓和一下。 这些文臣最是麻烦了! 却没想到,随后徐瑾瑜遂拱了拱手: “大人之心,学生已经明了,既是如此,还请大人对思武兄多多关照,学生和思武兄都将对您感激不尽。” 魏思武不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素日就被林魔头操练的体无完肤,要是还被他关照…… 魏思武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徐瑾瑜拉着给林寒肃见了礼。 林寒肃微微一怔,深深看了徐瑾瑜一眼,面色淡定道: “好。” 随后,林寒肃说了句自己还有要事,遂大步离去。 等林寒肃走远后,魏思武直接垮下脸: “瑾瑜啊瑾瑜,你可害惨我了!你是不知道那林,主司大人的操练有多么严苛!这下子,我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徐瑾瑜听罢后,眼帘低低垂下: “竟是如此吗?可对于我来说,能够正常的操练一次,似乎只有在梦中了……” 徐瑾瑜发出一声叹息,魏思武心都揪了起来,立刻道: “那,我以后替瑾瑜把瑾瑜的也练上!” “那就多谢思武兄啦!” 徐瑾瑜随后抬起头,笑容满面,魏思武顿时知道自己上了当,当下气的直跳脚。 “瑾瑜你怎么连自己人都骗!!!” “我可没有骗思武兄。” 徐瑾瑜站在原地,有些失落道: “不过,此事终究因我而起,若是思武兄还有气,不妨打我两下出出气。” 魏思武直接噎住: “我可不敢,我敢动手,舅舅、长姐、婶子可都饶不了我!” 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介意。 瑾瑜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罢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我会好好练武的,瑾瑜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魏思武将徐瑾瑜引到了自己的值房,一个精致古朴的小单间。 徐瑾瑜扫了一眼家具摆设,样样皆是精品,看来刑狱司果然简在帝心。 魏思武请徐瑾瑜坐下,遂点火烧水: “瑾瑜,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了那青衣人的信息的?”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第165章 徐瑾瑜拾起衣摆, 轻轻坐在一旁,听了魏思武的话后,缓声道: “其实这件事一直都有迹可循。不过, 这其中的信息实在太过冗杂,需要仔细推敲。” “思武兄可还记得那次我们亲眼目睹城门被骗开之时的事儿?” 魏思武安静的坐在徐瑾瑜的身旁,偏头静静的听着: “瑾瑜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揣测了吗?” “不,那时候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比如……青衣人或许蛰伏在城南。 思武兄可以先试想一下,一个勋贵府邸的奴仆若是去找一群乞丐,哪怕他很小心谨慎,也未尝不会惹人注目。” “不错, 京中勋贵之家有时候恨不得在对方家里插了八个眼, 当初我们查那些下人的时候, 那才叫大开眼界!” 魏思武想起那件事, 便忍不住嘀咕起来: “可就是插了那么多的眼睛,想查之事还是没有查出来!” 这件事乃是魏思武办差以来最失利的一件事, 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经历, 可最后却一无所获,以至于魏思武现在提起来还觉得耿耿于怀。 “可是, 当初我们或许被那些乞儿误导了方向。” 徐瑾瑜微微垂眸: “青色, 且衣料好这两项特征, 似乎并不单单是高门显贵的下人们的专属。” 魏思武微微一愣,徐瑾瑜低低道: “其实,这也是青衣人放的第一个烟雾弹。她所示人的一面, 不论是穿着还是声音, 都是更为男性化, 倘若没有去一趟南疆,没有程飞的吐口, 我一时也不能联系到这里。” “而今在京中的那位青衣人,只怕便是程飞口中的开阳!” 徐瑾瑜微微敛目,他之所以推测京中那位青衣人乃是开阳的原因还应该从徐母被算计说起。 凡是阴谋必有动机。 那韩威与其同伴经过审问之后,直接将自己如何被骗着走上了赌博的不归路说了一通,其前后不超过几天,就输了万两银子! 这么多的银子,韩威二人就是卖了自己都还不起,而这时有人告诉他们,只要传句话,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他们可不就直接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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